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小姐皱着眉想了想:“这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日妾身去文轩阁看热闹,不巧遇见了奕王,他带我去了一个院子,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许是我答的不对,他便直接用刀刺了我一刀,还好有护甲,未一刀毙命。您知道,江湖之人总要学些保命的法子,我装死骗过了奕王,他居然让人把我直接扔到了乱葬岗,实在太过分了。当然,也是因为此事,我耿耿于怀,那晚便没有护住奕王府。”
皇帝汗颜,自己怎么就知道江湖之事了。
苏小姐眨巴着眼睛看着皇帝:“陛下,我身上现在还有那时留的伤疤呢,以前您不知道,现在您知道了,可要为妾身做主。”
一直未开口的方平君也终于开口:“陛下,妾身是您的亲外甥女,是您看着长大的,若是偷梁换柱,您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这世间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又有何妨呢?怕的是,有些人用心不良。大将军与妾身两情相悦,琴瑟和鸣,若妾身是假郡主治了罪,大将军一定不会放过苏小姐。那个时候,熹妃娘娘也可报苏小姐杀父之仇了。”
这些话信息量太大,命妇们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心中是有一杆称的。
一品国夫人戚氏道:“陛下,胎记是最好的证明,郡主胎记无误。乡君肩膀虽有伤疤,有去胎记之嫌,可是剜肉之苦又岂是普通女子可以承受的呢?我还有一事想问乡君。”
苏小姐说:“夫人但问无妨。”
“苏小姐肩膀受伤之后,修养多久?”
苏小姐回忆了一下:“正月十五被奕王刺一剑,十六被烧伤,十九离开林家。”
此话一出,连皇帝也是大惊,如此还能活下来,生命力真是顽强。
戚氏又问:“慕太医,你说在刺伤和烧伤的情况下,还可能剜肉吗?”
慕仙道:“除非苏小姐是神人,不然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戚氏浅笑:“陛下,那就无误了,至于叶将军和奕王之为怕都是误会了。”
林曦玥努力平复着慌乱,继续质问道:“那么乡君是谁?为何出生之初未入族谱?”
苏小姐咽了咽,忍回自己的泪水:“因为我不是苏宜人的亲生女儿,而是父亲与婢女之女。当初母亲远在顺天府,我生母生下我之后,担心父亲会被人诟病,所以隐瞒着我的身份。但是在生母带我回外祖家的路上,我与生母走失,之后一直在外飘零。后来我才知道,我走丢后,生母悲痛欲绝,给顺天府去信请求母亲继续寻找我,而她则抑郁而逝。陛下,随便找一个苏府的老人,她必会知道名为花容的大丫鬟,还有她的女儿在府中被当作小姐一般对待。”
林曦玥再也无法淡定,她扑在苏小姐面前,捏着她的肩膀:“这些全都是林凯风帮你安排的,对不对?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你是一个鬼魂,你迷惑了他,让他给了你一个身份。没有他,你根本什么都不是。”这最后一句是吼出来的。
这话也让皇帝彻底明白了,她是自己的细作,可也是妃子,现在却表明了心迹,无论如何是留不得了。
“来人,给朕把熹妃拿下。”
几个侍卫架起熹妃,熹妃挣扎着,泪流满面地嘶吼道:“陛下,臣妾是您最衷心的人,您不能杀我。”
“熹妃心狠手辣,构陷郡主,降为宫女,永居冷宫。”
林曦玥不可置信地摇着头,疯魔一般地指着苏小姐喊道:“陛下,宁可错杀,不可留患啊。陛下,宁可错杀,不可留患啊。”
苏小姐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右手紧紧攥起。
皇帝似乎并没有听信林曦玥的话,一脸慈爱说:“你们两人受委屈了,起身吧。”
命妇们吊着的心终于放下,方平君笑盈盈道:“陛下,其实我和乡君长得不一样的,您不信的话,可以好好看一看。”
方平君向苏小姐伸出左手,看着她巧笑嫣然。
苏小姐颤抖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这是一只冰凉的手,可是却让她觉得整个心都沸腾了。
两人牵手走到皇帝面前,皇后仔细端详着两人,笑道:“长得确实相似,可是细看,这眉眼,骨相又是不一样的。”
皇帝细细看着两人的眉眼神情,方平君张扬自信,而苏小姐则是谦恭畏缩,还带着几分呆气。他想起年幼时的她,聪明绝顶,眼神中无时无刻不流露出精明之色,且又是郡主,更加桀骜不驯。
皇后仁慈地笑说:“好了,你们两人如此相似,也是颇有缘分,不如义结金兰。”
方平君跪下磕头道:“谢谢皇后娘娘。”
苏小姐还咬着嘴,在思考为什么长相相似就要义结金兰。
皇后见她还呆呆地想着,便掩嘴笑道:“乡君还有何不明?”
“啊。”皇帝突然从座位腾地站起身,左手捂着右手从座位上跳起来。
第151章 刺杀()
方平君被推在地上,手中握着一支血淋淋的匕首。
就在她倒地的那一刻,门口侍卫的箭准确无误地射入她的身体。
皇帝喊道:“住手。”奈何十几支羽箭已经穿过了她的身体。
“平君,你疯了。”皇后喊道,却缓缓离开座位,不敢靠近她。
她强撑着一口气,声音颤抖道:“姨丈,不知你,你杀害自己的亲兄长和亲侄子,灭了,灭了方家一百五十八口人是何,感受啊。”
皇帝额上的青筋暴起,手也跟着颤抖:“平君,你听信谗言弑君,实在是太糊涂了。”
下首的妇人们都吓得抱作一团,接二连三的惊吓她们的心脏都受不了了,而且想到今日就要亲眼看到方平君应弑君而死,心中惶恐万分。
“谗言?你在做梦时可曾梦到猛虎,梦到猛虎吞噬靖王,您就不会羞愧。”
皇帝气急败坏:“平君,你太糊涂了。”
话音刚落,方平君却腾地站起身,又拿着一只刺向皇帝,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皇帝没有被杀。
苏小姐挡在皇帝面前,将一支金钗刺入方平君胸口,而自己的胸口上也直直刺入一支金钗。
失去意识之前,苏小姐看到方平君倒下时的笑容绚烂如同烟花。
冷青赶到坤宁宫时,看到的便是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各执一只金钗刺入了对方的身体。
妇人们纷纷捂上眼,不敢直视被羽箭扎满全身的方平君从高台之下重重摔落。
冷青仿佛被抽去意识一般,面无表情地拖着脚步走到方平君面前,她的双眼轻合,面容安详。可是几十支羽箭,被鲜血全部浸湿的衣裙诉说着她的痛楚。冷青蹲下身,扶起她,耐心地将一支又一支的羽箭拔出来,最后拔出了心脏处的那支金钗插在了方平君的发髻间。整个坤宁宫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他缓慢的动作,大气也不敢出。
他将她额前的头发整理好,擦去她脸上的血迹。默不作声地抱起她,一步一步慢慢地离开了坤宁宫。
慕仙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冲上高台,手指探着苏小姐的鼻息,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向吓得六神无主的皇帝道:“陛下,请让臣快快救治乡君。”
这时大殿里人才反应过来,刚刚是苏小姐舍身救了皇帝,叶三太太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苏小姐,暗下决心,绝不准她进叶府的门。
皇后嘱咐遣散了众妇人之后,便将苏小姐安置在偏殿由慕仙诊治。
除夕之夜,本有国宴,但是因为郡主之丧,皇帝遇刺而取消了。
皇帝和皇后看着床上面色灰白的苏小姐,问慕仙道:“乡君伤势如何?”
慕仙拱手道:“臣已尽力,能否活下来,还看乡君自己的造化。”
皇后说:“那金钗未刺到要害之处,为何会有性命之忧。”
慕仙想到苏小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蹙眉道:“确是未伤到要害,只是乡君本就是行将就木之人,此伤乃是雪上加霜。若说之前还有五年之寿,如今就算活下来,好好安养,也只能保她三年无虞。”
皇后闭眼惋惜道:“刚刚她的丫鬟告诉本宫,乡君三年里有两年在养病,看来确实如此。乡君护驾有功,你且好好医治她。”
帝后两人随后便到皇后的寝宫叙话。两人皆是心痛不已,当初留下方平君不仅仅是为了安抚冷青,也是因为他们动了恻隐之心。
皇帝说:“我想熹妃说得是对的,宁可错杀,不可留有后患。”
皇后定定神,垂目道:“虽然苏庭筠为陛下挡了金钗,可是她们太像了。平君活,苏庭筠便能活。现在平君已死,她也不能留着了。只是命妇们都见了,苏庭筠舍身护主,那么她若此时出事便会让世人猜忌皇室。既然慕仙说了她行将就木,那就先吊着她的一口气,让她自生自灭吧。”
皇帝道:“她能第一时间护朕,朕很感动,只是谁让她长了一张和平君相似的脸呢。至于她的命能不能留,朕还要再细细思量一番。”
寒雪和慕仙都守在苏小姐的床边一脸担忧。
寒雪拉着苏小姐的手问:“慕太医,我家小姐当真只能活三年了吗?”
慕仙低声道:“苏小姐太作践自己的身子了,不过若非如此,此次她便去给郡主陪葬了。”
寒雪心思聪慧,立马便心领神会了。只能含泪摸着苏小姐的手。
慕仙安慰说:“乡君在宫中不方便,明日我便会奏请圣上,让乡君回府养伤。”
“只是我不明白,慕太医为何。。。。。。”
“苏小姐为国为民,劳累奔波。我虽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应该落井下石。”
寒雪起身恭恭敬敬地叩拜:“婢子替主子谢过慕太医的大恩大德。”
次日,苏小姐被接回明道镖局。七日后,皇帝下旨,昭和郡主受奸人蛊惑,做出弑君逆行,以平民之礼藏之以做惩戒,蛊惑郡主之丫鬟全部判处死罪。而顺天乡君因护驾有功,越级封为顺天县君。
冷青在方平君死后便不言不语地守着她的遗体。他知道她能做出弑君之事,便也一定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所以她选择了用这种最惨烈的方式来报复自己。甚至她在赴死之前,都没有留下一封书信。
他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呢喃道:“平儿,你怪我对不对,你怪我杀了靖王,怪我屠了方家,怪我爱上了苏庭筠。”说道这里,他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你恨我,可是你怎么可以不管不顾宁儿呢?他是你的骨血,你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阴冷的声音传来。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月色中,他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冰雕玉砌的面容,悲戚的眼神静静凝望着冷青怀中的人。
“你来了,我以为你知道了真正的方平君,便忘了她。”
“她就是平君,就算她死了,墓碑上也要刻着‘方平君’三字,而苏庭筠到死都是苏庭筠。”
第152章 定心丸()
冷青将方平君放在冰床之上,取了一壶酒,两盏酒杯,席地而坐。他将酒杯注满,递了一盏给奕王。
奕王接过酒杯,也席地而坐,一杯酒一口下肚。
冷青说:“你我难得坐在一起。”
奕王说:“若不是因为她,我早就杀了你,哪里会在这里和你喝酒。她虽然不是我儿时记忆里的平君,可是她做平君做了十五年,我守护了她十五年。她这一死,世上便再没有方平君了。”
冷青又为自己和奕王倒上一杯:“她早就想如此了,只是我一直未发现,若是我能早些发觉她给庭筠写信。。。。。。事已至此,后悔晚已。”
“苏庭筠来京城是因为平儿写的信?”
“是,她的贴身丫鬟在临死之前告诉我的。”
“你早就知道她才是真的平儿?”
“是,她大概是忘了我,所以在我面前并没有故意掩藏太多性格,可是我知道她就是她。”
“如此说来,她的胎记确实是有的,为了活下来报仇,她居然承受了剜肉之苦。”
“如今我与殿下是一样的人了。”
“我可不会与你狼狈为奸。”
“不,接下来我们有着一样的目标,就是护住庭筠。”
两人相视苦笑,皆饮下满满一杯。
叶深的书房中,苏雪婷静静地研墨。待叶深停笔之后,苏雪婷问道:“叶大哥,你不去看看姐姐吗?”
“此时她在风口浪尖上,我不能再给她添乱。现如今,皇帝不会轻易绕过她的,可是我手里却没有一丝一毫对她有利的证据。”
“大哥何意?”
叶深在屋里缓缓踱步:“从郡主到访,我便疑心庭筠的身份了。于是私下寻找线索,可是毫无所获。我听母亲说了当时的情景,庭筠为自己解了围,可是林曦玥留下一句话‘宁可错杀,不可留患’。”
苏雪婷也意识到了,可还是想自欺欺人:“姐姐救了皇帝啊。”
“天子无情,皇帝陛下怕是已经动了杀心,奈何流言可畏,所以才未动手。”
苏雪婷顿时心乱如麻:“那姐姐醒来之时便就是她的死期了。”
“所以此时要紧的便是给皇上吃颗定心丸。”
“我想有一个人能救姐姐。”
“谁?”
“静秋。”
皇宫之中,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养心殿。
待殿中只有她和皇帝时,她摘下兜帽,跪拜道:“婢子参见陛下。”
“起来吧,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亲自问你。”
黑衣人起身静候皇帝的问话。
“苏庭筠是谁?”
“苏晋平二女,她是苏晋平和一婢女所生,因为生母身份低微,便未将她记入族谱,知道苏宜人得知,这才入了族谱。”
“可有证据?”
“婢子找到了苏家旧人,证实却是如此,而且苏庭筠身上确实有胎记为证,婢子亲眼所见。”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像呢?”皇帝坐在炕上,端起桌上的茶思索着。
“当年有桩旧事,陛下还不知道。苏晋平曾仰慕郡主之母穆夫人,不过先帝已下旨给穆夫人和前相赐婚。苏晋平爱而不得,所以找了长相极为相似之人陪在自己身边。”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帛,“这是那婢女的画像。”
皇帝接过来一看,果真与穆氏极为相像。
“倒还真是像,居然还能生出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儿来。还有一事,在苏庭筠烧伤之前,肩上可曾有伤。”
“那日凌晨,婢子亲手为苏庭筠包扎伤口,脱衣之后,肩臂白皙未有胎记。”
“你说朕是该杀还是不该杀。”
“陛下掌握生死大权,杀与不杀全在陛下一念之间。只是婢子陪着她在平遥时,她的身体便每况日下,此次受伤,想必为日不多。苏庭筠虽不识大礼,可却有防御练兵之大才,若能燃其最后的火焰,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皇帝浅笑:“朕知道了,此番你辛苦了。好好回去帮朕继续盯着姜家,朕不会亏待你。”
“婢子谢过圣上。”
黑夜里的皇宫宁静得让人发寒,领路的小太监手中提着宫灯,小心翼翼地带着黑衣人前行。
“公公,您可否带我去见一见熹妃。”
小太监犹豫了,转身纠结地看着她。
“放心,皇帝陛下不会阻拦。”
“是。”
如果说黑夜的皇宫如同一座沉寂的坟墓,那么冷宫便是坟墓中最深处,寂寥荒芜。
伴随着“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月色之下,一个长长的身影出现在冷宫的地面上。
林曦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