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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文兄,你和直系的主力是交过手的,依你看……靠我们二十一师能不能拿下三倍的直系主力?”邓演达犹疑了一下,又追问了一句。
河南是吴佩孚的主场,要在他的眼皮底下发挥出什么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恐怕也不大现实,能把堂堂之阵打好就不错了。而且现在国民党左派的兵力又处于劣势,很可能会面对数倍之敌!
“这个不好说,直皖联军现在肯定不如你们的二十一师精锐。说实话,以你们二十一师现在的装备训练水平,在咱们中国也就仅次于国民革命军了。直皖两军自民国十三年的大战之后,其实就已经一蹶不振了。特别是吴子玉的直军,他们失去了主要的财政来源以后便无力添置火炮,就算是巩县兵工厂的经费也一直非常匮乏。而且在民国十三年的战争中直军损失惨重,大批重武器损失在战场之上,现在恐怕拿不出几门大炮来逞威风了。皖系的情况要好一些,当年卢永祥在浙江的时候武器装备就很不错,在十三年的战争中他们的损失也不是太大,而且还有我们每年一千万法币的协饷。以皖系和日本的关系……他们的武器装备恐怕还是过得去的,估计也会有一定数量的火炮。”
说到这里罗耀国和邓演达对望了一下。两人都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也都有比较丰富的作战经验。自然知道如果在正面交锋中,炮兵的重要性。现在左派一边的二十一师所倚仗的不过就是三十六门苏制野战炮,这种火炮的射程要远远超过直皖联军的日式山炮。只是……二十一师炮兵团有没有掌握间瞄和音测呢?
罗耀国斜睨着邓演达,淡淡地问:“择生兄,你们的炮兵不知道训练水平如何?特别是炮兵光测和音测的水平怎么样?”
邓演达只是尴尬一笑:“音测?辅文兄当我们有黄埔军校啊!现在咱们中国的炮兵除了你们那儿,谁有那么多花样?能打一下间瞄就不错了,而且多半还打不中。”
炮兵就是一门真正的科学,包括数学、气象、测绘、制图……一大堆的学科需要掌握,根据现在的中央军校炮科的学制,需要花三年时间把一名受过相当于国中教育的青年,变成一名合格的炮兵军官。而国民党左派这里哪儿有这种条件?
“不过咱们的骑兵倒是不错的。”邓演达突然沉沉一笑,又道:
“咱们的二十一师到底是在草原上摸爬滚打了一年多,现在可拥有着一个五千人的骑兵旅!有了这个骑兵旅,我们的战场遮蔽和侦察能力可就要大大提高了。所以……我的想法是利用这个优势和敌人打野战,争取在野战中把敌人一口口吃掉。我估计咱们的二十一师应该有直皖联军两到三倍的战斗力。如果敌军数量和我军相当,我有把握吃掉他们,如果敌军数量比我们多一倍,只要不是他们的精锐,我也有把握破敌,如果敌军数量是我们的三倍,我们就缩回邯郸依托坚城打防御战。辅文兄,你看这个打法怎么样?”
这个倒是有些完全之策的意思,只是……战场上又哪儿来完全的事情呢?
罗耀国笑了笑道:“择生兄打算什么时候出兵?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这个军事顾问哦!”
邓演达摆了一下手,笑道:“当然不能把你留在邯郸城里享福了,到时候你可得陪我一块上战场去闻硝烟的味道。我打算先休整一下部队,出动两万人去打安阳,看看吴佩孚有什么反应!如果能和他的军队在安阳城外打一仗,试试对方的深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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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灵宝县。
就在罗耀国和邓演达盘算着要小心翼翼边试探边推进的时候。国民军第一军的军旗已经高高飘扬在这里了。
国民军大队大队的士兵。或者在行军,或者在短暂休整。十几天的征战行军,让这支军队显得有些狼狈。军装破碎,官兵们都显得有些黑黑瘦瘦。野战厨房在县城内外架设起来,每口锅都咕嘟咕嘟翻滚着,里面是米花面疙瘩却没有多少,倒是什么样的野菜都有。不多的几头牲畜也早已经宰杀完毕,大都分给了军官们打了牙祭。
如此惨淡的伙食,却引得那些行军休整中的士兵军官不住的向野战厨房方向张望。不住地吞咽着唾沫,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冯玉祥的大军似乎又处于连窝头都啃不上的悲惨境地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急于东进,以求打开局面的原因。小小的关中被冯玉祥的那些部下搜刮了一年半,现在是实在榨不出多少油水来养这支日益壮大的国民军了。更让冯玉祥咬牙切齿的是,那些肥得留油的国民党右派,除了在年初的“婚礼和会”时给了几十万的“打赏”,此后便分文不给了……还借口说没有预算额度给国民军发饷。呃,什么叫预算?那是什么东西?一定很反动!
在灵宝县的县衙之中,国民军第一军的高级军官们围桌而坐。这个衙门在不久前的战斗中被烧毁了一部分,屋顶也不知去了哪儿?晚上睡觉都可以数着星星玩,就是……有点冷。现在这里却是冯玉祥的司令部!这灵宝县里面也不是没有好一点的房子,不过谁让冯总司令爱民如子,爱兵如子呢?他老人家宁愿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也不扰民。
现在上到国民军总司令兼第一军军长冯玉祥,师长张之江、刘郁芬、宋哲元、李鸣钟、鹿钟麟,下到各级参谋,各旅长团长,济济一堂,都在这个破房子里面。这是冯玉祥自己掏腰包请客,有大米饭、窝窝头、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一点儿很难看的蔬菜,还有一些儿白酒,各级军官吃了一个希里呼噜。那些中下级军官的心里面自然也感动到了极点。呃,多好的大帅啊!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还自己掏腰包请咱们打牙祭,这下不好好卖命怎么对得起大帅的恩德!
冯玉祥看起来也稍微清减了一些,胡子拉碴的有些憔悴。他没有吃什么,而是堆出一脸儿慈祥的笑容看着他的爱将们的吃相,等大家意犹未尽的扫荡完毕桌子上的“美食”。他才淡淡点了下头:“诸位都是王佐之才,到了别家大帅手下都能吃香喝辣……而我冯某人对不住大家啊!呜呜呜……”说着说着似乎是真情流露,嚎啕大哭起来了。
看到敬爱的大帅居然因为大家伙没吃没喝而痛哭流涕,下面的五虎十三太保,自然按耐不住,嗷嗷大叫了。
“大帅俺们跟着您老人家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是啊,大帅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骨……别哭坏了,我们可怎么办呢!”
“大帅!咱们跟着您眼下的这些困难肯定是暂时的!只要咱们打下了河南,还不是……”
“是啊!大帅,您就下命令吧!底下的弟兄们早就等不及想教训一下姓吴的这个兔崽子啦!”
看到气氛差不多了,冯玉祥啪地站起身,向着众人深深一鞠躬。所有的军官也忙不迭起立,向着冯玉祥也鞠躬。
等冯玉祥抬起头来,脸上早就没有了一点儿慈祥的样子,而是换上了一股杀气:“现在,是我国民军生死存亡之时!吴佩孚逆军已经集中主力在我东征必经之路陕州据险布防,我军如不能突破陕州防线,必将被敌拖死、饿死!我已经决定,将对敌军正面发起全线猛攻!”
“打倒吴佩孚!冯总司令万岁!”
“万岁!万万岁!”
反应过来的军官们振臂高呼,同样是杀气腾腾!国民军中高级将领们的消磨了一点的士气似乎一瞬间就被冯玉祥给鼓舞了起来。
冯玉祥眼神冰冷的看着众将:“我国民军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望诸君努力奋战,早传捷报!现在本总司令命令,国民军第一军全军做好准备,定于十一月一日发起攻击。五个师全军出战,务必一战而克陕州!十天后,我要看到国民军军旗飘扬在洛阳西工大营之上!三十天之内要让我们的军旗飘扬在整个河南省的上空!”
……
罗耀国现在暂时成了邓演达的“参谋长”,虽然他的军衔要比邓演达高上一级。这次二十一师的出战由邓演达负责统率,罗耀国从旁协助,动用了蒋光鼐第四十一旅、李云龙第四十二旅、李纪才骑兵旅、邓世增炮兵团等部,总兵力达两万余人。
二十年代的气温明显要比后世寒冷,虽然只是十月底,但却已经是寒风凛冽,好似到了严冬一般。不过这里比之塞北的严寒又是小巫见大巫了。来自察哈尔的官兵们在这种气温下行军还是非常轻松的。在华北平原的边缘,一条黄色的长龙在滚滚前行,步兵、炮兵、辎重兵,还有穿着老棉袄,赶着大车的民夫,一路向南。在行军队伍的两侧和前后,都有一队队策马而行的精锐骑兵,来来往往奔驰着,为大军提供掩护。在更远的地方还有骑兵小分队担任侦察和警戒,并且还要负责消灭直皖联军的探子和侦骑。
邓演达和罗耀国两人现在正并排坐在一辆属于太平洋贸易公司的高级小轿车里面。罗耀国手里面拿着刚刚收到的情报,脸色有些凝重。
“择生兄,骑兵侦察显示,直军现在在安阳城周围修建了不少防御工事,看工事的规模,安阳城的守敌恐怕会有一个师左右。一个师的直军,据城死守……这个似乎是个诱饵,我们打不打呢?”
邓演达沉默了半晌,最后才把手一挥:“打!既然吴佩孚舍得用一个师来当诱饵,我们哪有不消灭他们的道理?而且敌人就算有援兵也肯定逃不过我们骑兵的眼睛,我们集中两个旅外加炮团全力吃掉这股敌军,让骑兵在四下警戒就可以了。”
罗耀国扬了扬眉毛,没有再说什么。现在冯玉祥在西面进展神速,十几天就打到了陕州附近,离洛阳也就一百多公里了。这样虽然非常冒进,可是却给了吴佩孚极大的压力。现在他是腹背受敌,或许真的调不出太多的援兵。而且就算是有援兵,国民党左派的骑兵也肯定能及时发现,到时候大不了缩回邯郸罢了,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除非……安阳城里的那个师能够咬住邓演达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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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五年十一月一日。
北风很大,安阳河北岸阵地周围,一片呼啸的风声。这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使十一月初的华北大地一片萧瑟。
罗耀国静静站在草草挖掘的堑壕里面,端着一架望远镜观察着河对岸的情形。安阳城高大雄伟的城墙就在河对岸不到一公里处。安阳河显然就是安阳城的第一道屏障,直军沿着河道挖掘了第一道堑壕,不知道还埋伏了多少隐蔽的火力点。好在安阳河非常狭窄,而且天旱无雨,水也是浅浅的,根本阻挡不了什么,只不过是起着一条壕沟的作用。
现在两军就夹河对峙,双方阵地最接近的地方怕是还不到一千米,已经完全在狙击手的射程之内了。不过看两边阵地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显然都没有狙击手这种“特殊兵种”。要是换成国民革命军的主力师,这会儿怕早就是开始交火了吧?
进攻部队的前期战术动作已经完成,两个步兵旅以营为单位展开。骑兵旅则绕到了安阳城东、南,控制住了通往安阳的主要通道,为主力部队提供警戒。
根据罗耀国和邓演达的计划,中央陆军二十一师的两个步兵旅近一万名官兵,和一个拥有三十六门苏制山炮的炮兵团都将投入敌正北面的安阳河防线。力争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和优势火力,在最短的时间里突破敌军防线。
罗耀国低头看了下表,现在是十一月一日上午七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炮火准备就将开始了。他转向身后,不远处正是炮兵阵地,三十六门76。2mm野战炮已经掀掉了伪装,亮出了黑洞洞的炮口。炮手们已经纷纷就位开始摇动炮管,弹药手们则抱着一发发擦得锃亮的黄铜色炮弹,随时等待着命令。
再看两侧的进攻出击阵地里,大队大队的士兵拥挤在一起,相互紧张地看着,步枪早已经上了雪亮的刺刀,一张张年轻的脸孔此时都有些狰狞和扭曲。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今天还是第一次走上战场吧?而其中的一部分将永远留在这里……
……
二十一师炮兵团团长邓世增,猛的一挥手,大喊一声:“放!”
弹药手们猛地推弹入膛,一条条火绳牵动,每个炮口都喷出了火舌!
中央二十一师的炮团布置在出发阵地后方不到一千米处,直射距离不过在两千米上下。直瞄射击的火炮在这个距离上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提供最高的精度。哪怕是训练水平不高的炮兵部队,也能将炮弹准确地送到敌人的阵地之上。
一发发致命的炮弹送进炮膛,然后喷射而出,拖着橘红色的尾焰,旋转着飞向敌军的阵地。炮弹无一例外都在敌人的阵地上爆裂开来。安阳河对面突然间就腾起一团团的烟柱,席卷着各种碎片和烟尘直冲天空。烟柱几乎是一排排的同时升起,没多久就将整个安阳河南岸都笼罩在了一丛丛火海和浓烟之中。
对方的阵地上飞散着掩体的碎片,土木工事的掩盖,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人体的碎块给掀上天空。与此同时无数因为炮弹炸裂而迸发出来的金属碎片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席卷而来,一片片地收割着直军将士的生命。火药味夹杂着尸体燃烧的焦臭味充斥在整个战场上面,缓缓飘动。呛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整个炮击不过二十分钟,打掉的炮弹却超过了两千发,占到了整个二十一师炮弹总储存量的十分之一。炮兵阵地上面全都堆满了锃亮的铜弹壳。八点二十分,炮击嘎然而止。此时带队冲锋的军官纷纷站起身子,拔出指挥刀指向前方,身后的步兵顿时涌出!
趁着炮火的硝烟还弥漫在敌军阵地之上,土黄色的二十一师进攻部队就朝着安阳河涌了过去。这个时节,浅浅的安阳河水完全可以涉渡,因此也没有预备任何渡河的工具。二十一师的进攻部队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的冲锋并不是一拥而上,而是成队形成波次的冲锋。还有十几挺苏制M1910型重机枪被拖到了进攻部队两侧,侧射进行火力支援。那些带队冲锋的戴着金线大檐帽的下级军官,全都举着西洋式的指挥刀,冲在队列的最前面。
罗耀国此时进入了刚刚搭建好的一处掩蔽所内,继续用望远镜观察着前线的战斗。一边看着一边在心里面摇头。这支部队的战斗方式似乎还停留在一战之前的风格,没有什么进步。火炮和步兵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配合,迫击炮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压制敌军的机枪阵地?还有那些穿着漂亮军服的下级军官举着亮晶晶的西洋刀是在做什么?砍人?还是吸引敌军狙击手的火力?幸好对手的水平也不怎么高超,要是换成二十师国军中的任何一个师,这场战役恐怕已经惨败了吧?
敌军阵地上的机枪火力一起发射了,子弹像雨点一样呼啸着泼向二十一师的进攻部队,将冲锋的官兵们像麦子一样割倒。不过幸好,冲锋队形比较分散,冲在后面的官兵也挺机灵,马上就趴了下来,借助地形地物不断向前运动。同时也纷纷开枪还击,密集而准确的弹雨在对方的几个机枪阵地上激起一道道小烟柱,敌军的机枪手也不断被打倒,但是也不断有人补充上去。一时间也将进攻部队压制在了安阳河的河滩上面,动弹不得了。
……
陕县原为陕州,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