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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一看,红底黄字:滑雪场搜救队。
她说:“我从男队员更衣室里找的,帽子一遮脸一蒙,就跟着他们混下去了。”
“……”
他说:“你真聪明。”
云衡憨憨笑:“我本来就机智地一匹。”
“……”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危险。”秦岭认真而严肃地告诫她。
云衡装模做样的答应了。
两人心照不宣,像是例行公事。
云衡说:“你好像对无人机很熟悉。”
秦岭抿了唇,没接话。
“你以前当过兵?”云衡又问。
问完,她自己笑了笑,说:“我猜也是,你这样的体格和意志,也只有真枪实弹的沙场上能磨砺出来。”
秦岭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云衡把子弹头从兜里掏出,还给他。
秦岭系在脖子上,没发出一点动静。
他面色沉沉,火光映着脸颊,像蓄势待发的野兽。
云衡注意到他的手指紧攥起来,在咬牙。
许久,他笑了笑,有些自嘲的意味:“是啊,以前当过兵,后来光荣退役,就来到新疆了。”
云衡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异样,但是又察觉不出这异样因何而起,她也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阴暗面,有的人疯了垮了,有的人忍着熬着,有些事情,追究得太过明白,反而是伤了自己。
他问:“你呢,你一个人来到新疆,就为了做调研?”
云衡说:“这难道还是小事嘛?罗布泊不知埋葬了西域多少个王朝,里面的秘密数不胜数,哪怕我只是窥得半角,也一定是大收获。”
秦岭摸出烟来,靠近火堆吸燃,烟雾缓缓从嘴唇溢出,他说:“你们这些搞学术的,总是这么不惜命。”
“……”云衡愣了愣,消化他的话,说,“学术研究是项很崇高的事业。”
她缓缓把头低下去,瘪了嘴唇角往下弯:“而且,这是我哥哥没有完成的论文,我要替他完成心愿。”
秦岭问:“你哥哥去哪儿了?”
“他死了。”云衡语调有些哽咽,难过地说,“十年前,我哥哥也是做罗布泊的专项论文,在这里遇到盗墓团伙,被迫害了。”
秦岭手上的烟灰抖了抖,他重新咬进嘴里吸一口,极为凉薄地吐出清烟,他问:“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云权。”
“你父母为你们兄妹取了个好名字,”秦岭弹弹烟屁股说。
“那当然啰。”云衡眼睛闪闪发亮,“取自《淮南子》里面‘欲知轻重而无以,予之以权衡,则喜’这句话。”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他笑着说。
这时,远处的野营阵地放起了烟花,夜幕下噼里啪啦闪着的亮光,格外耀眼。
云衡拉拉他的手说:“对面在举办篝火晚会哎,我们也一块过去玩吧?”
秦岭本想说不去,看她一股脑的兴奋劲儿,又不忍心拒绝,只能任由她拉着过去了。
这边的篝火圈围了很多人,老的、少的、年轻的,大家聚集在一起有说有笑,还有从小木屋邀请来的本土族民,四海八方的口音掺杂一起,好不热闹。
云衡拽着秦岭找个空档钻进去,两人坐在地上,伸出手烤火取暖,虽然夜里气温骤降,但是一群人围在一起又有种别样的温馨。
不知是谁先起了头,篝火圈唱起了歌,一开始很多人还都含蓄,只有寥寥几个放得开的男女大声唱,他们扯着嗓子吼,额头上青筋一跳一跳的,
就在这一瞬间才发现
你就在我身边
就在这一瞬间才发现
失去了你的容颜
渐渐地,越来越多人参与进来,会唱的人嗷嗷地唱,不会唱的人也都跟着旋律哼。
场地中央甚至出现一支来旅游的民谣乐队,他们拨弄着吉他、贝斯,拉起手风琴,拍手鼓,将歌曲一遍又一遍推向高潮。
篝火熊熊燃烧,歌浪震耳欲聋,秦岭被感染着,嘴角渐渐漾开笑容。
他看着身边兴奋挥舞双手跟唱的云衡,她唱得很卖力,也很悦耳,跟随着音乐的节奏身子一扭一扭地。
她脸上化了美美的妆,笑容精致,发套脱开,大波浪头发一甩一甩地,小脑袋晃来晃去,像LadyGaga。
一瞬间,秦岭以为自己置身于一场疯狂的演唱会上,而眼前的女子,就是演唱会的主角。
她又唱又跳,小脸因激动而绯红。她洋溢着青春阳光的气息,成熟的妆容又将她扮得像个小大人,她的眼睛清纯而澄澈,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
人们唱了一首又一首歌,跳到篝火堆中央跳踢踏舞,云衡很高兴地回头拉秦岭,秦岭冲她笑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示意有伤。
云衡一个人蹦蹦跳跳上去,一群人手拉着手,步调一致地跳,手鼓的鼓点有节奏地拍打着,云衡在场地中央哈哈大笑,开心得不得了。
仿佛整座篝火晚会都是为她而开,所有的镁光灯都为她而打,所有的烟花都为她而绽放。一群人中,她是最亮眼的那个。
人们松开手,又跳起了民族舞,云衡双手掐着腰,两只脚笨拙而认真地学着,一哒哒、二哒哒、三哒哒,学得有鼻子有眼,只是身子晃起来有点像唐老鸭。
大人们笑着,小孩子们吵闹着,篝火晚会载歌载舞,热热闹闹。
云衡晃晃悠悠地跳着回来,累得喘气,她笑着说:“真好玩。”
秦岭嗯了声,你也挺好玩。
云衡身上出了细汗,除了衣服上的香味,女人独有的体香也散发出来,混杂到一起,更像是软腻的奶香。
秦岭轻轻一吸鼻子,淡淡笑了。
他突然问道:“我很好奇,雪崩之后,你是怎么确定我的位置的?”
云衡愣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说:“因为我是蒙得呀。”
秦岭眉心抽了抽,笑容漾开:“你蒙得还挺准。”
云衡双手掐腰:“那是必须的。”
她悄悄看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抿着唇,像藏有心事的孩子。
篝火晚会,一切都模糊成背影,人群传递着未完的歌声,
什么都能忘记
只是你的脸
什么都能改变
请再让我看你一眼
在白桦林,云衡跪在雪地上,双手合十,她虔诚地说:“佛祖啊,一直以来你就没给过我什么好运气。我想,你是把我的好运气积攒到今天了吧?佛祖,我虽从不信你灵验,但也不曾亵渎过你,今天,求求你,一定让我找到他!”
她深吸一口气,说:“拜托了!”
第11章 逗你玩()
第二天,坐了车回乌市,一路颠簸,晃得云衡心肝儿颤。
秦岭耷着眼皮看窗外,不知瞌睡还是养神,他就这么一直杵着胳膊到下车。
下车后,秦岭对跟在后面的云衡说:“我要去一趟吐鲁番,不能陪你去罗布泊了。”
云衡眼珠子一转,连忙道:“那我也去吐鲁番。”
“……”
“你跟过去做什么,我不是过去玩的。”秦岭很严肃地说。
云衡表情也很认真:“那我也不是过去玩呀。”
他问:“你说说,你去吐鲁番做什么?”
她低头思考了一下,胡诌道:“去买和田玉!”
“……”
秦岭破天荒地没戳破她,他准许她跟着去了。
吐鲁番近期有一场古董拍卖会,里面还真的有和田玉珍品。
姑娘蒙得挺准。
秦岭收到消息,拍卖会上将出现几件汉代陶器,是土夫子从罗布泊挖的,有人判断那极有可能出自精绝古城。
尽管只是流言,但仍然吸引不少人从各地赶往吐鲁番参加拍卖大会,现在市面上随便一件罗布泊古董价值数十万,如果出自精绝古城,价值能翻几番。
秦岭极其重视这件事,一旦消息属实,罗布泊必将掀起腥风血雨,会有无数的盗墓贼、探险者、科考工作者前来,届时,这片宁静的土地动荡不安,他必须提前掌握情况。
云衡跟着秦岭找到一家酒店入住,这一次没碰壁,两人各开了间房入住。
电梯门缓缓打开,云衡看到里面站着个年轻英俊的青年,正黑西装洇蓝色袖扣,手指像和田玉一样细腻,右手中指指骨有一处亮闪,是枚金属指环。
青年留着向上掀的短背头,干净利落,像是上市公司的年轻总裁。
他与两人侧身而过,衣服上有名贵香水的味道,云衡微微吸一吸鼻子,细眉皱起来。
电梯门关上,秦岭侧身看她:“怎么了,不舒服?”
云衡淡淡笑了笑,摇头:“没事,对甲苯过敏,刚才那人身上喷香水了,觉得味道很熟悉。”
秦岭双手插兜,笑:“我也闻见了,Tiffany的圣罗兰香。”
云衡小脸望他:“没想到你还懂香水?”
秦岭一怔,像是僵住,他舔舔牙齿,说:“一位故友用过这种香水。”
说完,电梯门打开,秦岭拔脚就走。
云衡跟他房间挨着,打开门进去,高档的家具和设施,金黄的主色调以及精致前卫的玻璃幕墙。
她把旅行包丢在沙发上,往床上一躺,身子立马陷下去,舒服得直哼哼。
躺了一会儿,她从床上起来,出门去敲隔壁的房间。
秦岭开门把头探出来,眼睛迷瞪着看她:“干什么?”
云衡眼睛弯弯:“陪我出去逛街。”
“你有病吧。”
砰地一声,秦岭把门摔上。
云衡:“……”
她说:“我一个人出去,要是给人贩子拐跑了怎么办?”
房间里没有搭理她。
云衡忿忿地轻踢墙皮一脚,正要离开。
吱呀,门又打开了。
秦岭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出来,夹克上的纽扣一颗颗拧进去,衬出笔挺的胸膛,他说:“我陪你去。”
云衡转过身,两根食指勾在腰后,侧着头打量他,很下流地笑了。
“嘻嘻,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秦岭从后面催着她走,脸色看不出阴晴,嘴唇抿了一道线。
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商场,秦岭带着她闪进去,里面熙熙攘攘,全是从外地来的游客在里面挑东西,好不热闹。
两人坐电梯上四楼,云衡绕着这些服装专卖店晃悠。
“秦老板,你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她从衣架上取下一款红色长裙。
秦岭倚在服装店玻璃门上,没进去,远远地瞧着说:“还行。”
云衡兴冲冲跑到试衣间试衣服。
秦岭再一抬头的时候,眼前一晃,一片红色,云衡立在他眼前,雪白的肌肤、嫣红的长裙,她提着裙子在眼前盈盈一转,笑靥如花:“怎么样,真的还行吗?”
裙摆飞扬,就像红蔷薇,美得动人心魄,秦岭感觉自己抖了一下。
他浅浅笑起来,认真地说:“很好看。”
云衡本就肌肤细腻,身型富挑,配上这件红裙,女人的知性与优雅彻彻底底体现出来。
她笑得更灿烂,围着他走来走去:“真的嘛,真的很好看嘛,那我就要这件啰?”
发梢香气与女人体香缭绕在鼻尖,秦岭有些意乱神迷。
云衡去柜台买下衣服,红色的信用卡,上面有HelloKitty图案。
她还没有逛完。
女人,总是要把商场走个两三遍,才罢休。
秦岭就跟着她乱晃。
“秦老板,你觉得这个牌子的洗发水好用嘛?”云衡从一排排货架间抬起头,脖子细长而白皙。
那是海飞丝一款新推出的产品。
女人专用。
他抽抽嘴角,搪塞说:“应该挺好用。”
云衡扔在购物车拉走了。
两人在商场折腾了三个多钟头出来,云衡买的东西很多,还有一个大行李箱。
行李箱在秦岭手里拉着,云衡脚步轻快地带着路。
前面,有支北京来的摇滚乐队在路边唱歌,摇滚乐震天响,像是要把天掀翻。
他们弹着吉他,握着话筒,主唱一手握话筒一手摆出rap的姿势,撕心裂肺地唱,
无聊望见了犹豫,达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斗志却抑止
谁人定我去或留,定我心中的宇宙
只想靠两手,向理想挥手
主唱的音色并不好,但是唱得很卖力,他扯着嗓子,青筋从脖子上鼓出来,唱至高潮处还会破音,但是气氛感人,很多路人围着他们看。
Oh…我有我心底故事
亲手写上每段,得失乐与悲与梦儿
Oh…纵有创伤不退避
梦想有日达成,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见
音浪翻滚,秦岭杵在那里默默地看,云衡好不容易挤到他身边,见他入神的表情,笑着说了句:“……”
音乐声太大,秦岭只嗅到鼻尖的香气,他侧身看她时,并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
他摆出疑惑的表情。
云衡更贴近了他,嘴巴咬在他耳边,轻轻吹气,撩人心扉,她大声说:“你也喜欢beyond吗?”
秦岭笑了笑,点点头,黄家驹是他那个时代每一人的青春。
音响里,黄家驹的声音低沉却不乏气势,略略带些沙哑,他们奋力歌唱,歌颂青春、歌颂理想,要将这个缤纷开满鲜花的世界谱写出来。
仿佛还是那年那月,黄家驹抱着心爱的吉他与三子游走于天地间,自由自在,风一样自由。
云衡又指指旁边的‘十元一首’牌子,大声问:“要不要上去唱一首?”
秦岭摇摇头,说:“回去吧。”
他提着云衡的行李箱从人群闪出去,走远了。
两人回到酒店门口,有三个人在门前马路牙子蹲着,背着东西,像是徒步新疆的驴友。
秦岭把行李箱放回云衡手上,过去打招呼。
“石头,阿曼,六六。”
“岭哥!”
“队长。”
“队长。”
三个人看见来人,站起身打招呼。
原来他们认识。
云衡拖着箱子过来,面色有些不善。
她睨着秦岭,笑中带刺:“难怪秦老板会好心陪我逛街,原来只是顺势而为。”
秦岭耸耸肩,不可置否。
他这不加辩驳的态度更令人气恼,云衡一口气闷在心里,索性瞪眼看另三个人,幽幽地。
左边的人瘦瘦高高,头发有些自来卷儿,地地道道的新疆人,叫阿曼。
中间的人矮小敦实,古铜色皮肤,他介绍说:“你好,我是西安人,叫我石头就行。”
云衡火气噌地降下去一半。
最右边的人面容清稚,看上去还没她一个学生年纪大,有点木楞,一笑白牙就露出来:“你好,我是六六,我从山东来的。”
云衡无名火彻底熄了,她忍着笑咬牙问:“那个叫石头的长得也确实像块石头,你为什么叫六六?”
六六被云衡要笑不笑的神情弄得尴尬,他搔搔头皮说:“因为……我每年都要过六月初六的生日……所以大家都叫我六六。”
云衡若有所思,咯咯笑起来:“照这个说法,那么我也可以叫六六,咱们俩重名了。”
六六反应半天明白过来,兴奋地说道:“姐,你也是六月六的生日呐,好巧喔!”
云衡嗯一声,扭头看秦岭,目光很深,在暗示他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们。
秦岭没理她。
云衡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