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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槐给秦岭和石头一人递上杯羊奶,语气很温和:“喝点东西吧,提提神。”
秦岭跟石头颔首向她致谢。
鹊槐很含蓄的领了谢意,眼睛看着秦岭,水一样清澈地说:“秦队长好久没过来了。”
秦岭啜一口羊奶,瓮声瓮气地回答:“上半年去了一支考古队,保护站要帮着保护文物,抽不出身。”
石头喝了口羊奶就蹭的起身,支支吾吾说:“阿……阿曼跟……跟六六开车回来了,我出去迎一下……”
说完,头也不回的端着奶跑了。
秦岭头压得更低,几乎要埋进杯子里。
石头一走,鹊槐更是直勾勾地看着秦岭,目光颇有些幽怨的味道。
秦岭闷着头说:“这次打扰了,忙完事情我们就会离开的。”
鹊槐双手背在身后捏捏手指,说:“秦队长你把头抬起来。”
秦岭抬着头看她,目光笔直黑澈,像透明的玻璃弹珠。
鹊槐踮起脚尖贴近他,秦岭身子下意识地要往后一退,鹊槐却伸出了右手。
在他嘴角上一抹。
秦岭嘴上那道花猫一样的白色奶渍被拭去。
鹊槐冲他笑笑,两颊露出小酒窝,眉眼却有些伤感。
她轻轻晃着胳膊,走向窗边,有些漫不经心的问着:“你要去救她?”
秦岭在她身后,点点脑袋,隔半秒,又发出声音嗯了下。
鹊槐转过身来,嘴角大大往上勾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她说:“她对你很重要?”
秦岭不忍直视她,垂着眼帘,声音极低的嗯一声。
鹊槐两只胳膊撑在窗沿上,身子倚上去,轻轻摇:“她喜欢你还是你喜欢她?”
秦岭咬咬嘴皮,回答:“都有……吧。”
鹊槐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半天功夫,她淡淡的笑了,又问:“有多喜欢呢?”
秦岭嘴皮嚅糯着,轻轻地说:“不要命的那种。”
鹊槐眸光闪了闪,直勾勾看着他,默了半天说:“你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有多少呢?”
秦岭低下头去,木然地摇着头:“鹊槐,你别这样……我们……”
鹊槐却紧紧盯住他的眼睛接过了话头:“我对你也是想死的那种喜欢!”
她语调有些哽咽,带着哭音:“我知道,秦队长,从头到尾我都清楚,我们早晚会有一天结束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当初我也说过了,我心甘情愿地陪着你,我们就像两个孤零零的人依偎着互相取暖,等你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陪伴的人,我就会离开,头也不回。”
秦岭垂首听着,双手插进兜里,咬咬牙,心里有无数情绪却说不出来。
鹊槐继续说:“我知道我们两个人根本不合适,那天晚上你也对我说过,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我只是试图再争取一下,哪怕还有一点点的希望,我在想,以后这么长的一段日子里,你终究会找到一个人共度此生,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秦岭一时无言,扯了扯嘴角,说:“鹊槐,这么久了你还是没看明白……”
“我很明白!”鹊槐的声音颤抖到扭曲,“可是我喜欢你啊,秦队长!”
鹊槐说:“秦队长,我对你也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喜欢。”
她哭着脸,吸着鼻子,气儿都喘不顺,又委屈地笑起来:“秦队长,我能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这时,院子里响起石头的声音,他朝屋内大喊:“队长,有电话,是无名打过来的!”
秦岭舔舔牙齿,看着鹊槐那张充满期盼的脸,看到她希冀的眼神,最后,低下头转过脸说:“放下吧,鹊槐。”
他朝走廊尽头走过去,嗒嗒的脚步落地,每一下都像捶在她的心口。
鹊槐望着秦岭离去的背影,这影像几乎要凝固进她的脑海,用尽一生也难以忘怀。
最后,女人捂住脸颊屈膝痛哭起来。
……
……
云衡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醒来的时候只发现手脚被锁链拴住,眼前是个铁栅栏门,像狗笼子一样。
云衡挣扎了几下,只觉得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感,低头看一眼身上,几圈白色绷带缠着,伤口已经被人处理过了。
门外面有脚步声过来,无名一身整平的黑西装站在眼前,浅浅笑着。
他说:“云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又不是不放你走。”
云衡冷冷盯着他,嗤笑:“你以为我当时会信你的鬼话?”
无名脸上笑容止住,挥了挥手,身后的白眉新疆人阿猜将地牢门打开。
两个人进来将云衡手脚镣铐打开,把她架出去。
云衡像滩泥一样被人摁在一张椅子上坐稳,还没等反应过来,有人把她的手脚锁在椅子上。
无名来到她身前,点起一支烟吸燃,轻轻缓缓从嘴里吐出,俯身捏住她的下巴说:“云小姐,既然你违反了游戏规则,就要接受一些处罚喽。”
云衡死死瞪着他,不吭声。
说完话,无名闪避到一边,默默抽着烟看这边,像是等一场好戏。
他的一名手下举着手机横过来,打开摄像头对准云衡,像在拍摄视频。
另一名手下则是端了水盆过来,里面漂浮着几张湿纸。
阿猜伸手进去拿出一张湿纸,扭头看了眼手机镜头,极为轻蔑的笑一笑,一双白眉都写满了不屑。
云衡预料到他要做什么,坐在椅子上拼命的挣扎,椅子晃荡起来,却影响不了根基。
阿猜摁住她脑袋,把湿纸贴在云衡口鼻上敷住。
一瞬间,云衡的挣扎停下来,口鼻处的湿纸上下起伏,却透不过气,她呼吸困难,像可怜的溺水者。
她又惊又怕,手脚又死命晃动起来,带动椅子跟着走,走了一段距离又被阿猜拽回来摁得更结实。
拿手机摄像的人靠近云衡,拍摄她额头上鼓起的青筋,拍摄她脖子上的血管。
云衡喘不上气,口鼻都被湿纸盖得严严实实,阿猜摁紧了她,继续一层一层往上叠加。
她的肺几乎快要爆炸,极度缺乏氧气,呼吸道像是被人拧成一团麻花,气息紊乱随时都要炸裂的感觉。
她的眼前开始出现空白,眼白不停的外翻出来,被镜头拍摄进去。
无名在远处抽着烟,冷眼旁观。
最后一张湿纸盖上去,云衡突然停止了挣扎,目光黯淡下去,只剩手脚一下一下的抽搐。
无名见状,立马丢掉烟头,过来一把将云衡头上的湿纸拿开。
摸了摸鼻息,对方只是短暂昏迷过去。
无名松一口气,把拍摄的手机拿过来,保存发送给对方,半晌,嘴角勾一勾,对方电话果然主动打回来。
电话接起来的时候,话筒像是轰然炸起来,传来男人愤怒的吼声,无名早有预料,把话筒拿远一点,任凭那个人怒火冲天骂个不停。
几分钟后,话筒里的声音小下来,无名才贴近耳朵,淡淡开口:“五百万拿人,只给你三天时间。”
末了,他又补充道:“敢报警的话,你知道我做事手段。”
电话那头,秦岭声音冷酷得近乎寒冰:“你别再碰她。”
无名轻笑:“再碰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记住,三天后,我给你地点,你拿钱过来。只许你一个人来。”
“等着吧。”
电话那头重重地将通话摁死,像是砸到墙上。
第43章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秦岭摔了电话,蹲在院子里吧嗒吧嗒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石头去帮鹊槐做饭,鹊槐在厨房把灶点起来,抽空看秦岭一眼,他脸色很不好。
做饭到半路,院子里响起来粗犷的男声,十几个人从外面走进来,为首的人凶神恶煞。
鹊槐以为是来找茬的,捏着菜刀就要出去,
石头把她拦回来,下巴朝秦岭那边努努。
秦岭跟为首的光头握了握手,光头向身后的伙计们介绍说:“这就是我之前和你们提到过的秦哥!”
“秦哥好!”所有人齐齐弯腰鞠躬。
秦岭摆摆手,拉过光头说:“这次多亏你带人来。”
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拍头:“我们这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还让他们给抓了几个兄弟,正愁怎么救回来呢。”
秦岭带着光头拔脚往屋里走,说:“云衡也被他们抓住了,我正在想办法。”
光头嘿嘿笑:“那一起想办法。”
鹊槐把手在围裙上拍拍面粉,走出来看着眼前模样周正大男人的身后,笑笑说:“来朋友了?我去给你们倒茶。”
秦岭极低地嗯了声,算是回应。
鹊槐从他身边走过去时,秦岭又叫住她。
鹊槐:“???”
秦岭说了句:“麻烦你了啊。”
鹊槐满眼都是笑,走远了。
秦岭领他们进屋,原本宽敞的厅堂里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些闷热。
秦岭朗声给光头他们介绍:“这是石头,这是阿曼,这是六六,都是我的队员。”
光头也起身把自己带来的伙计挨个介绍一遍,大家算是互相认识了。
鹊槐端了茶壶茶杯过来,光头主动接过去,鹊槐就去厨房忙活了。
日头渐淡,鹊槐穿着海蓝色的新疆服饰,头发攒成几绺长长的小辫儿,头顶的琥珀发簪跟珊瑚珠子的耳坠在朦胧光线里吊着,一眼瞧过去,像在闪闪发光。
桔黄色阳光与青白色烟雾弥漫起来,渐渐看不清人影。
一群人都是大老爷们,在屋子里天南地北的扯着话头,秦岭被烟味熏得头疼,出门爬上了鹊槐家的房顶,躺在上面晒晒太阳。
不一会儿,光头也跟着上来了,手里夹着烟,坐在秦岭身边。
他问道:“云小姐那边你打算怎么救?”
秦岭道:“无名开口要五百万的赎金。”
光头瞠目:“这么多钱。”
秦岭叹了口气,也结舌。
他说:“整个保护站一年的经费才十几万,上哪儿去弄五百万。”
光头说:“我带来的这帮伙计都是做买卖让无名的假玉给坑了,手里有点闲钱,晚上我张罗着让他们给捐点吧。”
秦岭扭头看他,嘴角勾了勾,说:“谢谢了。”
光头吐出一口烟,抬头看着远方起伏不平的荒漠,有些惆怅的样子:“我们这些人一人出几万,凑个百八十万还成,不过剩下的四百万,实在没辙了。”
秦岭看着他手里的烟把儿,没说话。
这事很棘手。
光头又说:“我是没什么大问题,我那些伙计却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要是你能帮忙救云小姐的时候,把我们被抓的那几个一块想法救了,他们应该会帮忙。”
秦岭没吭声,望着远处逐渐下沉的太阳,眯了眯眼睛。
几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看着光头说:“我可以救他们。”
光头拍拍他的肩膀,笑起来:“秦哥,有你这话我就有把握说服他们捐钱了,我们这些人啊都是一个县城里玩到大的,都有感情,你能救出来我们那几个老伙计,我们感激不尽!”
秦岭点点头,从裤兜摸出烟来,找了半天,没有火。
光头极殷勤地将自己的火机打着递来,手背挡着风,秦岭叼烟偏头贴近那簇火苗,吸一口,火光大闪,烟卷燃烧起来。
鹊槐在院子里朝上喊:“下来吃饭了。”
光头收好火机,看向秦岭:“你不下去吃吗?”
秦岭摇头:“你去吧,我不饿。”
光头起身拍拍屁股,扶着木质楼梯从房顶下去了。
秦岭独自在房顶上抽着烟,眯着眼睛,老态龙钟的样子。
不一会儿,楼梯板又响起脚步声。
秦岭睁眼,看见鹊槐那条海蓝色的新疆百褶裙。
鹊槐来到他身边站住,收收裙摆坐下来,同样眺望着远方的丘陵和落日。
她一句话没说,就那样默默坐在他身边,安静而又美丽,远天的晚霞像浓墨重彩的艺术画铺陈在眼前。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她被霞光染得绯红的脸颊泛着奇异光泽,像是在酝酿某种不可说的情绪,隔了许久,她打破了宁静,朝秦岭看过来,微微吐出一口气。
鹊槐问:“五百万你打算怎么办?”
秦岭垂了眼,摇头。
鹊槐说:“我借给你三十万。”
秦岭抬头看她,说道:“那是你辛苦攒的钱,我不能要。”
鹊槐一字一句地回答说:“想什么呢,你要还我的,包括利息。”
秦岭躺在屋顶的平地上,一手插着兜,一手举着烟,衣兜里浮现出拳头的形状。
半晌,他说:“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鹊槐笑了:“你用我这个女人的钱去救自己心爱的女人,觉得不好意思了?”
话让她说出来,秦岭自觉无颜以对。
算是默认了。
鹊槐说:“我把我的钱借给你,跟云衡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与你,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秦岭抬起眼皮,晚霞洒落在她身上,竟有些温暖的感觉。
他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鹊槐说:“值不值得,我心里明白就好。”
她低着头,仔仔细细望他:“你不喜欢我,是你的事。但喜欢你、对你好,就是我的事情了。”
他说:“刀马村的富春对你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鹊槐哼的笑了:“你把我当货拱手让了?还是你觉得,我很快就能忘了你?或者是说,你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秦岭说:“我信你……”
鹊槐又凉笑起来:“但对你而言,我的喜欢,是你的负担对吗?”
夕阳把她的脸照得红彤彤,她盯着他,看他沉默不语,尽管心中对答案早已了然,但还是……难过啊。
她宁愿他一刀把自己捅死,痛痛快快地,也不要这样。
她的心里就好像堵了块大石头一样,破也破不开,就闷在那里。
秦岭张了张口,回应说:“对。”
鹊槐又坐回原处去,脸色苍白,像只斗败的小公鸡。
秦岭不忍看她这样,轻声安慰说:“鹊槐,你会遇到……”
“秦队长,你有喜欢过我吗?”鹊槐咬着嘴唇看他,偏执的眼神紧紧盯住对方,“哪怕是曾经有过那样的一点点念头?”
“鹊槐,你别这样……”秦岭劝她。
“你说啊?”鹊槐仍是看着他。
“有过。”秦岭闷声说道。
听到这话,鹊槐泪水顿时涌上来,像是在哭,又像在笑。
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不让对方看到自己难过的样子。
鹊槐哽咽着声音,语调都不连贯:“秦队长……原来也喜欢过鹊槐的……是……是鹊槐不争气……让秦队长失望了对吗……对不起……啊……秦队长……虽然不知道秦队长是什么时候……对鹊槐动心的……假如,假如鹊槐当时更优秀一点……更努力一点……我们是不是就能在一起了呢……可是接下来的一辈子那样长……秦队长却走了……是鹊槐太差劲了吧……”
鹊槐的胳膊在颤,肩膀在抖,胸口也在剧烈地起伏,她遮着眼睛,嘴巴很伤心地瘪起来。
秦岭坐起身,去拉鹊槐的手臂:“你别这样,是我不够好。”
鹊槐挣开他,捂着眼睛哭:“不是的,一定是鹊槐不够好,秦队长没有错的。秦队长是好人,没有秦队长当初把我救出来,鹊槐就没有今天。”
鹊槐浑身都在颤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