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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子弹的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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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车窗摇下来,干燥的风涌进来,带着秦岭的话语:“先在寨子里休息一晚,明天继续赶路。”

    寨子是由蒙古族部民所建,大约有几千人口。

    千百年的风起云涌,在寨墙遗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上面刀枪箭矢的洞眼隐隐刺目。远远眺望古寨绵延十余里,与西天地平线对接在一起,恍若直插云霄,无边无际。

    云衡下了车,跟秦岭往寨子里走去,寨子里的建筑大都是吊脚楼的造型,或坐东朝西,或坐北朝南,邻里之间隔着些距离。

    寨子附近就是花园和田地,粉粉绿绿一片,十分好看。

    秦岭说今天寨子里将迎来一年一度那达慕大会,所以将很热闹。

    寨子的疆式碉楼、树顶,都挂满了彩色的经幡,可以收集到上苍的祝福。

    一条一条丝带在空中随风飞舞,一眼望去,湛蓝天空像被切割组成条条块块,美得动人心魄。

    络绎不绝的人流、牛羊循序渐进,远远地就能听见各种酒馆、茶坊、脚店以及街头小贩或杂耍艺人的吆喝声。

    寨子里还有大片无边际的土黄色荒漠,夹杂着零星点点的小城堡,像沙漠版的迪士尼。

    不远的荒漠上,已经搭起了好几个舞台,人群载歌载舞,羊奶、烤馕、烤羊腿,各种美食。还有和着舞步纵情敲打的鼓点跟二胡,热闹非凡。

    另外几处舞台还有摔跤、棋战、赛马等比赛,被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叫好声迭起。

    云衡目光却被角落里栅栏围成的角斗场吸引过来,这里在举办斗鸡比赛。

    秦岭走过来拍拍她肩膀,说:“不害怕?”

    云衡摇头:“头一次见斗鸡,好奇。”

    斗鸡比赛由来许久,都是由庄家准备场地,精心挑选能打能战的斗鸡互相角斗,最惨烈时两鸡皆将生死置之度外,战斗至最后一口气。

    云衡眼前看到的这些斗鸡,爪子或嘴巴都戴着精巧设计的铁钩利针,身上披银带甲,气宇轩昂像战场的红将军。

    此刻一场比赛即将开始,训鸡师头顶戴着彩冠,身穿锦绣襦丝裤,手里拿着一杆铎拂,像是太上老君。

    训鸡师手中铎拂一挥,斗鸡们便进退有度地排列起队形,顾盼生辉,犹如训练有素的士兵。

    有只名叫‘飞鸿’的斗鸡,格外能打,红脖子红冠,嘴上钢针像柄油纸伞一样张开,鸡脖也跟人小臂一样粗壮,云衡看得心惊肉跳,心想要是给这只鸡啄在要害上,自己不得死翘翘。

    半天不到,‘飞鸿’已经浴血奋战七八回合,接连啄下场七八只斗鸡,在人群中掀起一阵阵喝彩声。

    云衡拽着秦岭走开,说:“有点血腥。”

    秦岭说:“只要有人肯看,再血腥也没完。”

    下一秒,云衡的注意力被嬉闹的人群吸引过去,载歌载舞的队伍里笑声连连。

    云衡要过去玩,把秦岭一起拉过去,刚接近,哗啦两盆水被人泼过来,塑料盆咣当扔在地上,一气呵成,云衡跟秦岭被浇了个透心凉。

    两人成了落汤鸡,云衡擦擦脸上的水花,视线清晰,看到身边的人群绕他们转着圈跳舞,拍手蹦跳,看口型像是在哼唱民族歌。

    秦岭舔舔牙齿说:“他们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客人的热烈欢迎。”

    云衡听完,愣了几秒,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她拉着秦岭更热情地加入队伍里,大家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女人们阔开嗓子唱着辛辣俏皮的山歌,男人们则是身子前后俯仰着摇头晃脑,大家伙一起舒展身姿跳民族舞。

    云衡不会跳民族舞,却有模有样跟他们学,她肌肤雪白,在人群里格外醒目,她身上海蓝色的连衣裙在清风中飘摆,裙褶上下涌动,修长匀称的两条腿蹦蹦跳跳着,像是沙漠里的海兰花。

    某一瞬间,她扭头看向秦岭,目光笔直,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让他一瞬间心跳失了拍。

    很快,云衡把石头他们招来,石头他们见她笑得跟花朵一样,也被感染着,脸上洋溢着憨厚的傻笑。

    云衡挥着手臂,小脸兴奋说:“来呀,一起跳舞快活呀。”

    石头、阿曼、六六勾肩搭着背,一齐跑来:“跳舞啰!”

    秦岭目光明亮,在一旁静静看着石头他们过来,身边舞蹈的队伍里悄悄出来几人,捧着三大盆水,静候新成员的加入。

    ……

    离开队伍,云衡脸上还挂着运动过后的红晕,玉润有光,像树懒似的挂在秦岭背上,死活不下来。

    她说:“累死了,你要背着我走。”

    前脚秦岭一根根掰开她爪子,后脚云衡就又把手抓回去,狗皮膏药一样。

    秦岭只好背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过去休息,此时暮色已至,夜空里挂着满天繁星,像无数条银河挂在空中,缀满了整个夜晚。

    云衡抬头一望,心中一瞬摒了呼吸。

    天河四野,俱是银星闪耀。

    她从秦岭背上跳下去,踩在荒漠的土地上,仰望星河,什么也不说。

    秦岭陪她站着,良久,说道:“一抬眼就能看到宇宙,夜晚其实更美好。”

    云衡偏头看他,眸子清澈,像洒了星光。

    她说:“是啊,很美。”

    说完,云衡将身体大大向后一倒,摔进金色的沙堆里。

    她睁开眼睛,望了望星星,明亮、透彻,又看着秦岭说:“真的很美呐。”

    然后又跳起来,蹬掉鞋子,脚丫踩在沙地里来回着跑,海蓝色的裙摆随风摇晃,秦岭看着那一连串脚丫,看着云衡雪白的足尖,默默无语。

    他望着星光下她虚幻得不真实的剪影,莫名其妙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笑了。

    云衡在沙地里转着圈跳舞,一圈一圈,脚踩着金沙,头顶着明月。

    世界天旋地转,她眼里只剩荒漠和银河,视线变成抽象派,色彩像河流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流淌。

    这一个夜晚,空气清冽、甜蜜,星空璀璨,漫天银河。

    衣服没来得及换便被风吹干,秦岭拽着她回去,云衡脸上仍挂着笑,小脸仰望夜空走路。

    走了会儿,秦岭看着前面篝火高燃、人声鼎沸的队伍,忽然扭头看着云衡,笑了笑。

    云衡盯他侧脸看,狐疑道:“怎么了?”

    秦岭神秘兮兮的样子:“想不想换身衣服?”

    云衡两眼放光:“你给我换嘛?”

    秦岭撇撇嘴,好笑:“你一天不做梦能死吗?”

    他感到无语,空气里混杂着羊奶、烧烤、桑葚酒,哈密瓜和羊粪的味道。

    云衡瞪了瞪眼。

    秦岭说:“那达慕大会棋战第一名,奖励一套漂亮的蒙古族服装。”

    他朝远方指一指,云衡看过去,那是一件象牙白色蒙古族长锦衣,深蓝色的细线在衣料上绣出遒劲华美的花瓣,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

    乳白色的衣领搭配针脚整齐的对襟,既高雅又带点儿冷艳。

    云衡打量半天,抬头对他讲:“我要穿!”

    秦岭勾起一边唇角,拔脚走了:“跟我下棋去。”

    云衡忙小碎步跟上去:“可是我不会下棋……”

    “我会就行了。”秦岭在前面漫不经心地笑一声。

第31章 确认过眼神() 
那达慕大会棋战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参加,需要经过选拔。

    这种选拔模式叫做过五关。

    五关指得是由举办方给参赛者一副棋盘,上面有一局残棋,参赛者要在规定时间内破解棋局才能获得分数,时间一过,默认失败。

    这样的残局参赛者需要连破五个,因而叫做过五关,之后参赛者就可以进入下一轮的斩六将。

    斩六将模式便是真正的参赛者对战。

    每名参赛者赢得一盘棋后都会获得一块颜色不同的长布,这块布绑在胳膊上,数目越多代表着获胜场数越多。

    每名参赛者赢得一盘棋就可以增加一块布,输掉一盘棋便会减少一块布,而且参赛者只能寻找手臂上布条数相同的人做对手。

    如果所有布条输光便被淘汰,需要重新破解五盘不同残局才可以再次进入。

    秦岭报了名,拉着云衡来到棋战现场,有工作人员过来接待,将他们牵引到一张小桌旁。

    桌上有一排化纤薄膜包装的白纸片,字面朝下,背对他们,工作人员要求秦岭随机抽取一张。

    秦岭平淡看云衡一眼,下手去摸一张,工作人员将他选中的白纸片拿过去看一眼,便埋头在小桌的棋盘上开始摆棋。

    这局残棋是‘陈桥兵变’,秦岭这面棋盘是红棋(正常棋字),对面是黑棋,红子与黑子厮杀到界河对面,黑方做着困兽之争。

    □□像仕□將□□□

    □□車兵仕□□□□

    车□□□像□□□□

    □□□□砲兵□炮□

    □□倅□□□□车□

    云衡看了一眼,象棋的大致套路她知道一些,但是像这种残局破解,她显得有些无从着手。

    秦岭很从容地拿自己的‘炮’把黑方的‘砲’打掉,黑方无奈地往前拱了个‘倅’,秦岭紧接着将自己的‘车’横冲下去,直逼对方黑‘將’。

    黑方局势危急,工作人员将黑‘將’往下走一步,秦岭的二线‘兵’就往上攻,被黑方的‘仕’一口吃掉。

    秦岭又推动四线‘兵’向右进攻,吃掉对方的‘仕’,黑方五线的‘仕’再次故技重施,又吃掉秦岭的‘兵’。

    秦岭摸摸鼻尖,笑起来,将自己的‘炮’向右推一格,前面依次是黑方的‘仕’和‘將’,‘將’左边是另一个‘仕’。

    退无可退,红方将军。

    秦岭成功破解第一局残棋。

    云衡还没看明白过来就赢了,她朝秦岭竖竖大拇指:“你真厉害。”

    秦岭耸肩笑笑:“一直这么厉害。”

    “……”

    秦岭又继续抽白纸片,剩下的四局残棋依次抽到‘雪夜访戴’、‘卧薪尝胆’、‘精忠报国’、与‘赤壁鏖战’。

    这四局残棋都属于难度系数较高的,偏巧全被秦岭给抽到了,云衡为他捏着汗,秦岭又是一局一局破开,成功过了五关。

    接下来是斩六将,最快的获胜方法就是连赢六盘棋,手臂上绑满六块布条,那么第一名的奖品就归他们所有了。

    第一盘棋开始,与秦岭对阵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年轻人,两军对垒,秦岭仍是执红棋。

    車馬像仕將仕像馬車

    □□□□□□□□□

    □砲□□□□□砲□

    倅□倅□倅□倅□倅

    □□□□□□□□□

    ==================

    □□□□□□□□□

    兵□兵□兵□兵□兵

    □炮□□□□□炮□

    □□□□□□□□□

    车马相士帅士相马车

    棋盘厮杀很快开始,到了斩六将的阶段,开始有围观者过来观战。

    年轻人像是寨子里的人,不少人都熟识他,围着他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哎哎哎,扎西,你这个当头炮立得太差劲了,人家跳个马就给你吃掉卒子,这波亏了吧?”

    另一边有人推这个围观者:“去去去,你懂什么,扎西不比你会下?人家这叫弃卒保车,要是不拿炮护着车,刚才那波亏得更惨!你那臭棋篓子水平啊,还是老实在一边看着吧!”

    棋盘上,扎西与秦岭斗得你死我活,围观者则是嗷嗷在旁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认为这里下得不行、那里走得不对。

    云衡安静站在秦岭身边,看着棋盘上步步过江的红棋,若有所思起来。

    秦岭脑子转得快,对各种情况下自己走哪步棋的推算都很精准,没一会儿就占了上风。

    两个人厮杀了十几分钟,双方横车跳马、车攻炮轰,年轻人思索时间越来越久,使上全部力气,针尖对麦芒起来。

    扎西的额头已经布满细汗,秦岭则十分悠闲看着对方想棋,不紧不慢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稍后,秦岭趁着扎西首尾不顾时候,虚晃两招,成功将自己一炮两兵打过河岸。

    “好棋!”

    饶是云衡对象棋不懂,但也看得出这几步棋很有精髓,忍不住轻声赞叹:“棋风诡道,虚虚实实,真假难辨,对面的,你碰上这么个难缠的家伙也够倒霉的。”

    接着,秦岭再次高架当头炮,暗地里埋伏连环索命马,又将车飞渡楚河,横冲直撞,将扎西的黑方阵营搅得人仰马翻。

    楚河汉界,战鼓高擂,重炮将帅,奋力角逐。

    扎西慌乱中也居然能稳住神情,他走了几步棋,勉强布起一张口袋,等秦岭往套里钻。

    秦岭镇定自若,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满是专注与认真,他一连串执红棋走上几步,像抽丝剥茧一般,将扎西的口袋阵慢慢瓦解掉。

    大局之下,红方棋子层层逼近,棋路清楚,落子不乱。

    终于,扎西的两匹老马一齐折戟沉沙,两个仕也壮烈殉国,损失惨烈,只剩象跟将苟延残喘。

    意料之中,红棋将军。

    扎西一败涂地,输得灰头土脸。

    工作人员给秦岭胳膊绑上一块布条,扎西则是直接淘汰出局,需要从头开始。

    云衡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扎西要离开时,秦岭拉住他,说:“其实你下得不错,只不过遇上了我。”

    扎西愣了下,随后,开心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嗯!”

    秦岭继续挑战对手,连续挑翻五名参赛者,胳膊上花花绿绿的布条已经有了五根。

    秦岭侧着头看云衡:“你马上要有新衣服了。”

    云衡心里高兴,小脸却故意板着:“嘚瑟什么呀,小心待会儿被教育怎么下棋。”

    秦岭舔舔牙床,说:“相信我,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至少今晚不会,那件衣服,我势在必得。”

    云衡抿着唇,隔几秒种,说道:“礼尚往来,等你给我赢了衣服,我也给你回赠个什么礼物。”

    寨子里彩旗飞扬,山风吹在两人脸上,秦岭答应了。

    最后一局棋,秦岭的对手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头。

    老头胡子花白,穿着件黑网格坎肩,胳膊上有五块布条。

    秦岭过来时,老头显然已经坐了许久,站起来都有些费劲,工作人员扶着他,跟秦岭十分友好地握一下手。

    老头脸上皱纹很深,像干涸开裂的土层,他眯眯眼看秦岭身后的云衡,笑了:“郎才女貌,挺般配的。”

    云衡心里面偷着乐,看秦岭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想笑,对于郎才女貌这种措辞,她极为受用。

    秦岭懒得解释,抬起手往棋盘桌一举:“请吧。”

    老人也行了一礼,说道:“你也请。”

    两人落座的时候,又有不少人围过来看,这是今天大会上头回出现两位五条布带的高手对弈,不少想要偷师学艺的看客都挤在一起。

    云衡仍是老样子,站在秦岭身后安静观棋,她的面部肌肤很光滑,有点婴儿肥,像块精雕细琢的白玉石。

    她的眼眸清亮,像盛了一汪水,无波无澜,只是对身前男人无与伦比的自信。

    看客们很自然地分成两队,一队是支持秦岭获胜的年轻人,另一支以中老年人为主的队伍则成了老头的拥趸。

    工作人员布好棋盘,秦岭仍是执红棋,老头执黑棋。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下,对局开始。

    秦岭抬头看了老头一眼,很奇怪地笑了下,走出第一步棋。

    “相3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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