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以煦歌姐姐的姿色,再凭着段子冉的画技,姐姐一定能入选。”赵娴姿雀跃地说着。
董煦歌依旧和赵娴姿聊着选秀入宫之事,唯有温初酒的心思暗自攒动,久久不能平息。
第17章 来访()
那日,云夫人和盈夫人都不曾留在将军府中用午膳,倒是留下赵娴姿和董煦歌在将军府小住了几日,姐妹之间相处自是和乐融融。但,到了赵娴姿和董煦歌离开将军府的那个午后,温初酒觉得一下子清静下来,有些百无聊赖。
温初酒躺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看天空的浮云淡淡,不知何时便入了梦。这场梦倒无甚稀奇,只是早春的气候还是有些寒凉,温初酒就这般睡着,便也因此受了凉。
到了入夜时分,温初酒才刚刚躺上软塌,便发了高烧,许久不退。
聆韵很是着急,一直侍奉在温初酒的床边。此事,到底还是惊动了朱兰院的宋氏,宋氏急匆匆地遣人去请保和堂的崔大夫。崔大夫急切地赶了过来,替温初酒诊了脉,又下了两剂汤药,才勉强退了些热下来。
可到了三更时分,温初酒便又烧的厉害起来。
宋氏左右斟酌,又遣人往保和堂去请崔大夫,如此折腾到天明时分,温初酒的烧依然不退。
这可把宋氏急坏了。
宋氏如今满心满目的都是温初酒的病情,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遂命菡若道,“快去书房告诉将军,说酒儿病的厉害,怕是要他去一趟庄府,将庒太医请过来给酒儿诊治诊治才是。”
菡若自是应声去了。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庄太医被温泰熙请了过来。他替温初酒好生诊治了一番,开了几服汤剂,又做了针灸,温初酒的烧才渐渐退了下去。
宋氏对庄太医自是感激不尽,一并陪着温泰熙将庄太医送了出去。
里间,聆韵依旧寸步不离地陪着温初酒,直至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温初酒望着聆韵一张带着倦色的脸,道,“你去歇会儿吧,我没事了。”
聆韵摇摇头,说:“我不累。”
温初酒咳了两声,觉得喉头发干,聆韵早已心领神会地端过一盏茶来。温初酒喝了茶,便又重新躺下。
到了午间,午膳用过之后,聆韵端着乌黑的药汤来喂温初酒。温初酒十分怕苦,皱着眉头就是不肯喝。
聆韵拗不过她,只得拿出一只榆木食盒来,从盒子里取出香甜的蜜饯,柔声哄道,“小姐把药喝了,我便把这几颗蜜饯给小姐。”
这蜜饯不是普通的蜜饯,乃是阿胶蜂蜜金丝枣,十分香甜可口。温初酒素来爱吃甜食,自是抵不过诱惑,捏着鼻子将那碗汤药喝个精光,立时就拿起那蜜饯往嘴里塞。
就在聆韵将药碗端出去的功夫,忽然从窗边闪入一道白影,温初酒惊得发不出声来。那道影子落在地上之时,十分轻盈,翩然白衣扬起,却不带起半点尘埃,唯有那双云靴上绣着银色的龙纹颇为亮眼。
“小酒,”
那清越的声音窜入温初酒的耳膜,如润玉生温。
温初酒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来见她。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见她并不需要如此周折,不过是一道旨意即可召见。他却亲自来了,还是轻装便服地来了,还是掩人耳目地来了,还是冒着万千风险地来了。
“我担心你。”
那是他见到她时的第二句话,他说话的时候,额角还沁着薄薄的汗,可想是何等焦急与迫切。
温初酒的心因此而惶惶悸动,张开口便唤他,“慕容凌夜。”
第18章 留不住我,便陪着我()
慕容凌夜,他有多久不曾听过她这般唤他了。仿佛那些年少的时光在瞬间全部倒回,他与她之间再不必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他缓缓走到她的床边,挨着床沿坐下,抬手握住她的手,厚实的掌心贴在她微凉的手背,熨平她惶惶的心。
“你怎么来了?”温初酒问道。
慕容凌夜抬手轻轻拨开她黏在额角的长发,道,“庄太医说你病了,我不大放心,所以就来了。”
他没有用朕自称,其实在她跟前,他丝毫不想用‘朕’这个字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温初酒侧过身子,像从前那般将脸贴在他的手掌心上,那样温热的触感,给了她难得的安全感。
许是在病中,她完全忘记了温泰熙的谆谆教导,所谓君臣之礼,她恨不得永远抛开。如果可以,她只愿在慕容凌夜的跟前,她只是她,他亦只是她的他。
就借着这场病,让她任性一回。
慕容凌夜却被她这般亲昵的动作取悦到,他的一只手被她枕在脸下,另一只手则替她拉了拉被沿,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然后用温柔又怜爱的语调说道,“说是受了凉,才病的。怎么你身边竟没有体贴的丫鬟么,还能将你堂堂镇国大将军的千金给冻到。若是将军府的人照顾不好你,不如就去紫乾宫待着。”
“你这是又要禁足我么?”温初酒说着,有些委屈地含泪望着他。
慕容凌夜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总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如何苛待了她一般,便说道,“我说过了,我只是担忧你。”
温初酒腾地从软塌上起身,说道,“你就爱禁锢人。你数数看,自幼我们便在一处,你将我关了多少回了?”
慕容凌夜闻言,难以自已地笑了,道,“统共不过三回。“
温初酒掰着手指数道,“十岁那年,我不慎弄脏了彤珂郡主送你的话,你一气之下就把我关在你王府的书房里,整日都不让我出去。”
“若那日,我让你出了书房,以彤珂的火爆脾气,不将你生吞活剥了可不会罢休的。你那时候那么瘦小,怎么会是彤珂的对手。彤珂玩软鞭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一处呢。”慕容凌夜无奈地笑道,他的一番心意,她究竟要何时才能体味。
温初酒还不甘心,数着第二回,道,“我十三岁那年,你随我爹爹一道出征,我女扮男装混入军营,被你抓个正着,不也是被你关在你的营帐里,足足三个月之久么?”
“打战岂是儿戏,你一个小小的女娃娃,不好好待在皇都闺中学学女红,跑去军营里作甚?”他可以豁出自己的命保卫疆土,却舍不得她受丁点的伤痛。
温初酒继续数到第三回,道,“那前阵子,你明知道是夏淑妃先来惹的我,怎么最后关的还是我呢?”
慕容凌夜抬手,将温初酒一把揽入怀中,一双薄唇凑近她的耳畔,如同咬着她的耳朵般,轻轻低语道,“因为我想将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这种心情,就好像当年我去打战之时,你也想要将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所以你才会不管不顾地混入军营。”
“你想的是,留不住我,便陪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温初酒顺口溜出这句话来,原来一直深藏的心思,早就被他看透。待她反应过来时,羞红了一张脸,强辞辩解道,“我是说,我当年只是贪玩,没见过打战,我就去看看,绝对不是舍不得你!”
“绝对不是舍不得你!”怕他不信,再强调了一次。
第19章 承诺()
为了那句,绝对不是舍不得你!慕容凌夜的心情大好,他抬手轻轻地摸着温初酒的头,像是给宠物顺毛那般温柔而宠溺。
慕容凌夜道,“我知道。”
温初酒更是又羞又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凌夜又道,“那你想要我知道什么呢?”
温初酒默默地将他望着,千言万语忽然就凝滞在她的喉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慕容凌夜抬手将温初酒揽入怀中,手掌扣在她纤弱的肩头,薄唇贴着她的侧脸,温热的气息熏得她满面绯红。
他说:“四月,入宫来,到我的身边来。”
温初酒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要!”
慕容凌夜又说:“你又在别扭什么?”
温初酒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加紧密,她的脸被按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是那样的亲密,那样的诱惑,那样强烈的被保护的感觉。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是有着难以自已的贪恋的。
慕容凌夜虽然得不到她言语上的回应,却感受得到她想要逃避的冲动被渐渐地压制下来。他似乎很懂得拿捏她的要害,知道她贪什么,她恋什么。
他温柔地哄着她,像哄着一个闹小脾气的孩子般,说道,“到我的身边来,无论是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肯到我的身边来。”
温初酒的眼眸微微湿润,略带着哀怨地说道,“你的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会缺我一个呢?”
慕容凌夜勾着手指,挑起温初酒的下巴,深深地将她凝望着,说道,“可我的中宫悬空,我还缺一个皇后娘娘。”
温初酒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从未想过中宫之位,他竟一直藏着,留着的,竟是准备给自己的。
但,温初酒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中宫之位。却也正因着他提及中宫之位,让温初酒幡然醒悟,他们之间到底还是逃不开尊卑之别。
温初酒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做了一副恭谨的模样,道,“陛下的皇后娘娘,必定是要选一个端庄贤淑,聪慧大方的女子,才足以拥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臣女自知,臣女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因她忽然改变了对他的称谓,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悦,道,“这些话,是你的真心话么?”
温初酒笃定地点头。
慕容凌夜道,“四月,你必须入宫,这是圣旨!”
温初酒低着头,忍不住蹙起眉宇。他这般说,便是要她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慕容凌夜抬手,拇指摩挲着她紧蹙的眉间,道,“小酒,就算是为了我,更勇敢一些。”
温初酒再次被他看穿,确然她是胆怯了。那深不可见的宫中,有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她自认为不是聪慧明智的女子,无法执掌那样一个风云诡谲的后宫,亦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站在身为至尊的他身侧。
然则,慕容凌夜却从未打算过放开她,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似乎只要稍稍一松,就会失去她一般地珍重。
第20章 降旨封后()
三月,烟雨蒙蒙,润物无声。
而慕容凌夜,终是迫不及待,等不到四月选秀。
那道封后的圣旨颁到镇国大将军府时,温泰熙是意外的。他所意外的自然不是慕容凌夜要温初酒入宫侍奉,意外的是慕容凌夜竟这般轻易地就给了温初酒中宫之位。
彼时,温初酒正执着画笔,在荣勤之送来的灯笼上,仔细描绘花鸟图。温初酒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猛然一惊,笔下一抖,却把原本画的挺好看的一只鸟儿,生生给画成了呆头鹅。
温初酒懊恼地搁下画笔,嘟哝道,“想好好儿地画个灯笼,竟也给毁了。”
来宣旨的是内廷大总管汪如海,尚未离去。说起来,这位汪如海与镇国大将军这一家算是老相识了。故此,温泰熙心中明了,寻常之事是劳动不得这位内廷大总管,可见这回这道旨意,皇帝甚是上心。
汪如海站在一侧等了片刻,温初酒却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汪如海实在站不住了,便开口道,“皇后娘娘,陛下的意思是请您今日便入宫,待礼部选个吉日再行封后大典。”
温初酒这才抬眸,道,“汪总管的意思是,若是今日我不跟着您回宫,您就要守在这一处了么?”
汪如海闻言,立时给温初酒跪下,道,“陛下的旨意,若是汪如海今日不能请动皇后娘娘入宫,那便要了奴才的脑袋。还请娘娘开恩,就随奴才入宫去吧。”
温初酒遂搁下画笔,缓缓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么就请汪总管再等我片刻。我去里屋换一身衣裳,交待些事务就来。”
汪如海自是不敢怠慢,应了声是,继续立在敞亮的厅堂之中等着。
一直默然接下旨意的宋氏,此刻踱步到汪如海身侧,道,“花厅备了些薄酒小菜,不如请汪总管移步花厅,品一品酒菜可好?”
汪如海想在此是等,去花厅也是等,遂应了宋氏之邀,往花厅而去。酒席布在花厅中央的那张紫檀圆桌之上,汪如海与温泰熙相对而坐,执盏畅饮。
另一边,温初酒回到房中,聆韵已然打点妥当,几个小婢子将细软收拾齐整,就等温初酒换一身衣裳。
温初酒却屏退了一干小婢子,只拉着聆韵道,“你是自小便服侍我的,你我亲如姊妹,是否我去到哪里,你也愿意随我去到哪里?”
聆韵自是没有多想,以为温初酒这是要将她带入宫中去,便点头称是。
温初酒压低了声音,凑在聆韵耳畔道,“我要走。”
聆韵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睛,道,“小姐的意思是”
温初酒点点头,说:“正如你所想,我不愿入宫为后,我要走。我要离开皇都,天下之大,我还未看够,岂愿就此禁锢在深宫之中。”
聆韵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劝道,“可汪公公还在外头等着,可那是圣旨,小姐你这么一走,不怕罪及将军和夫人么?”
温初酒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不会的。”
聆韵看着温初酒笃定的神色,似也有几分相信,便道,“那么,小姐去哪儿,聆韵便也跟着去哪儿。”
温初酒拉着聆韵的手,道,“我在床褥下压了两套粗布衣裳,待我们换上,将首饰全摘了,再带些细软银票在身上,从将军府的西角门出去。然后,我们去东市雇一辆马车,沿着皇都城郊那条小路一路南下,便可到爹爹的老家,旭阳城了。”
第21章 出逃()
已然是三更天了,汪如海依旧跪在紫乾宫的大殿之中,仙鹤腾云灵芝蟠桃烛台上燃着的火光跳跃,偶有灯花炸开,一两声噼啪,在沉寂的的空气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长长的鎏金青玉的案上,慕容凌夜低着头,执笔朱批,看不清神色是暖是冷。
良久,慕容凌夜从那一摞奏折深处抬起眸来,眸光撇过汪如海的头顶,声音冷冽地问道,“跑了?”
汪如海垂首,道,“奴才无能,未能将皇后娘娘接回宫中,请陛下责罚。”
慕容凌夜从那张案边踱步下来,目光深远,神色淡然,这个结果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慕容凌夜慢悠悠地说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汪如海应了声,便躬身退了出去。
彼时,整个紫乾宫噤若寒蝉,却闻殿外的更鼓又响。慕容凌夜此番才放下帝王的架子,眉宇间轻轻一皱,担忧的却是一路舟车劳顿,却不知道温初酒那瘦弱的身子骨,是否承受得起。
且入了夜,春意微凉,外头不比府中,那样怕冷的温初酒,不要受凉才好。
又过了片刻,慕容凌夜才朗声道,“贺彰影!“
梁上立即翻下一抹黑影,矫捷利落的身手,落地无声。他是贺彰影,是慕容凌夜暗中亲自训练而成的暗卫统领,武功超群不说,且对慕容凌夜是惟命是从,忠心耿耿。
贺彰影俯身,单膝跪下,随即同慕容凌夜行了一个大礼,便道,“启禀陛下,属下已经查出皇后娘娘的去向,是否将娘娘带回?”
慕容凌夜轻叹,道,“容她出外玩几日吧。”
“是。”贺彰影应道。
另一头,刚刚出了皇都城郊不远的马车,缓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