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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眼下的情境,我并没有受到牵累,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我何苦去摊这档子的事儿。但话又说回来了,我总归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帖,看样子,皇后并不是十分相信永吉的遗书,还叫人去查了。”
娜妍又道,“而且,皇后还将美人您带到了凤仪宫里住着,您敢说皇后真的就没有怀疑过美人吗?”
金幻琴这才被点醒,点头道,“是啊,娜妍你说的没有错。我倒忘了这一点,皇后将我放在凤仪宫中住着,何尝不是让我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我有任何的动静,她都会第一时间知晓的。”
娜妍与金幻琴正说着话,门外却有了动静。金幻琴做了个禁言的手势,便同娜妍一道望着门去,那碎花蓝底的门帘被一双素手轻轻地挑开,进来的正是淳瑛。
金幻琴心上一跳,倒不知道自己方才与娜妍说的话,这个淳瑛听见了多少。
淳瑛进到殿中,向金幻琴福了福身,道,“奴才淳瑛请金美人安。”
金幻琴便道,“不必多礼。”
淳瑛拎了拎手中的三层食盒,又说:“皇后娘娘让奴才带了几样糕点,和一碗甜粥过来,皇后娘娘怕金美人早膳用的不习惯,这才特地吩咐小厨房给做的。”
淳瑛说着,便又将食盒搁在桌上,一层一层地拿出糕点,甜粥来。
金幻琴冲着娜妍使了个眼色,娜妍会意地掏出一定银子,递到淳瑛的手中,道,“劳烦姐姐亲自送了这些吃食过来,这是咱们美人的一点心意,姐姐收下吧。”
金幻琴又道,“这些糕点,甜粥,妾身用的很好,有劳淳瑛姑娘将妾身的谢意带给皇后娘娘。
淳瑛接过银子,塞在腰间系着的锦囊中去,又屈膝福身道,“金美人的谢意,奴才一定带到。金美人若无别的吩咐,奴才这便先告退了。“
金幻琴点点头,又对娜妍道,“你送送淳瑛姑娘出去吧。“
淳瑛这便出了侧殿,往前殿走去。
娜妍立在门框旁,远远望着淳瑛的背影,又对金幻琴说道,“这位淳瑛姑娘倒是阔绰,美人瞧见没,她腰间系着的那条腰带,可是绣着珍珠的。寻常的女子,哪里用得起那样的腰带去啊?”
第185章 水月居走水4()
又到了各宫向中宫请安的时候,温初酒坐在主殿里,眼前跪着一片乌压压的妃嫔。贵妃庄雨惜自然是跪在最前头,她问安的声音也是柔柔细细的,像初春的清雨般。而贤妃则跪在贵妃的右后侧,一身水蓝色绣绿菊的软烟罗齐胸襦裙,一贯清浅出尘的姿态。
倒是金幻琴有些不大一样,大抵是因昨夜水月居走水了,那些衣裳首饰都没来得及带出来,眼下却只穿着一件半旧的交领绣浅黄迎春花的齐腰襦裙,头上只戴了一支黑檀木镶玛瑙三角梅簪子,就没有别的了。
温初酒便抬了抬手,让各位妃嫔都起身,赐了座。
这一众人才刚刚坐稳,庄雨惜便对着一旁的金幻琴,道,“昨夜水月居走水了,金美人受惊了吧?可有伤到哪里?”
金幻琴受宠若惊,什么时候起,贵妃还记挂起了自己。
金幻琴低头道,“多谢贵妃娘娘关怀,小妾并未受伤,一切安好。又幸得皇后娘娘安排,如今暂居在凤仪宫侧殿中。”
庄雨惜便又道,“听说你宫中掌事的女子没了,如今手边也不过两个女子使唤,长久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顿了顿,很是自然地将目光投向温初酒去,道,“皇后娘娘看着,是不是给金美人再指派一个女子使唤去?”
温初酒挑眉望着庄雨惜,揣度着她今日待金幻琴这般的热情,究竟又是何用意。
温初酒便道,“按说,是该给金美人再指派一个使唤的女子去,只不过本宫眼下还未挑出合适的人选来。”
庄雨惜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珠花,又道,“臣妾倒是有个人选,便是在司宫台记档的黛玳珠。金美人,你应该不会忘了黛玳珠吧。当年,你嫁入王府时,陪嫁来的三个女子,娜妍和萼娅一直跟在你身侧,偏是黛玳珠早早地就调离了你的房中。再后来,入了宫,黛玳珠便被指派到司宫台去了。”
“但其实,黛玳珠算是金美人家乡的故人了,必定也十分熟悉金美人素来的习惯,何况又有一层深厚的旧情谊在,她若能再次服侍金美人,也必然是尽心尽力的。若是皇后娘娘开恩,将黛玳珠再拨回去给金美人使唤,岂不是很好么?”
金幻琴闻言,心上一震。
黛玳珠,她怎么会忘记呢。
那时,她才刚刚嫁入王府半年,黛玳珠因为眉眼间生的风流妩媚,让她心中十分戒备。她从不让黛玳珠靠近她的寝房,若是慕容凌夜在时,她更不肯让黛玳珠出现。
可有一回,黛玳珠在她外出时,进了她的寝房,甚至动了慕容凌夜留在她寝房中的衣物,这让她十分反感。
因为,慕容凌夜留在她寝房中的衣物,从来都是她亲自整理。黛玳珠犯了她的忌讳,她便随便寻了个缘由将黛玳珠打发出了她的房中。那时候,黛玳珠是哭过,求过她的,但她却始终没有动摇。
故此,这样算起来,黛玳珠那样黯然地离开了,约莫着也有些恨她吧。
所以,金幻琴怎么可能会希望黛玳珠再次回到她的身边呢。金幻琴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唯有一双眼光颤颤巍巍地投向高座上的温初酒。
温初酒的面上却是淡淡的,但她毕竟是后来才入的宫,从前王府后院的事儿,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对于这个黛玳珠的底细也是全然不知的。但她直觉觉得庄雨惜不会无缘无故地举荐一个人到金幻琴的身边,故此她也不会立时就松口答应了。
温初酒便笑道,“既然贵妃有这样一个人选,婉心,替本宫记下来。”顿了顿,又道,“等哪一日得空了,本宫便叫了那黛玳珠来,待本宫好好儿问问她,看她是不是愿意回到金美人身边去,再看看司宫台那边是否能离了她,再做决定吧。”
温初酒说着,又将目光柔柔地望向金幻琴,道,“你如今身边只有两个使唤的女子,确然有些不方便,且你又暂住在凤仪宫侧殿,本宫不想委屈了你,便先将淳瑛拨去给你使唤吧。”
其实,慕容凌夜昨夜的话,还是让温初酒有所警醒的。她静下心去想过,这段时日里,似乎只要她稍微有所动作,总会让藏在暗处的那人得知,将原本展露端倪的事物全都粉饰了去,叫她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则,聆韵是她贴身之人,慧心和婉心也断断不会出卖了她去。那么,除了那些不能接近她内寝殿的内侍官以外,她还能够想到的便就是淳琪和淳瑛了。但,淳琪为人虽贪吃又懒散,总归是因着她年纪还小,本质倒并不坏。比起淳琪,淳瑛的心思就相对多了些。
淳瑛素来喜欢那些金银珠翠,每每看见温初酒的妆匣,眼中都放着光。可惜她不过是个粗使的女子,那些昂贵的金银珠翠,也并非是她可以轻易得到的。
但,这些时日以来,温初酒也注意到了,一向打扮纯朴的淳瑛有所改变,无论是她腰系上的珍珠坠饰,又或者是她新戴出来的那对珊瑚珠耳钉,都不像是凭她的月奉就能够买得起的东西。
所以,温初酒最先怀疑的便是诸多改变的淳瑛。眼下,温初酒并未掌握实证,自然也不好处置了淳瑛了去,但若是再留在自己的宫中使用,已是不妥了。不如,就把淳瑛派去偏殿,让她到金幻琴身边去,少了接触自己的机会,再看情势是否有所改变。
金幻琴听了温初酒的指派,已然起身谢恩了。比起黛玳珠,淳瑛自然是更好的。她与淳瑛没有过节,也并无交情。故此,即便将淳瑛安在她的身边,对她也没有太多的影响。总归,她还有娜妍和萼娅可以信任,可以托付。那么,这个淳瑛,即便成了她身边可用可不用的摆设,又有何妨呢?
金幻琴的心下安定了,可贵妃庄雨惜的心却不妥帖了。
庄雨惜低下头去,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早晨,淳瑛给她报了信,原来金幻琴是知道嫚嫚对庄慕笙的情意的。于是,她就想到了对金幻琴颇为怨愤的黛玳珠!只要把黛玳珠重新安在金幻琴的身边,金幻琴便要忙着对付黛玳珠去,自然就没有心力去折腾嫚嫚与永吉,或是与庄慕笙之间的旧事。
可她怎么会想到,温初酒竟然动了淳瑛!
第186章 贵妃请便()
庄雨惜从凤仪宫退了出来,看见念萍扶着一身软烟罗飘逸的杜暄妍,便上前道,“贤妃,穿得这样薄,不怕着凉么?”
杜暄妍这便停了脚步,冲着庄雨惜福身,又道,“多谢贵妃挂怀,臣妾素来不怕寒凉,反而觉得是享受,尤其是这清风白雪,最是无垢无瑕。”
庄雨惜便笑道,“贤妃到底是和旁人不一样啊,本是严冬寒冷,被贤妃这么一说,却还多几分脱俗的诗意雅趣了。”她这样说着,又陡然转了话锋,道,“听说荣琼公主最近很是乖巧,已然会吟诗了。来日得空,贤妃便带着荣琼公主,一道来菁华宫坐坐吧。你我两宫,其实相隔得并不远,应该多走动走动,才热闹呢。”
杜暄妍只是微微点头,却并不搭话。
庄雨惜又兀自说道,“贤妃还记得明紫长公主么,她可是先帝最喜欢的公主。可就算先帝是如何宠爱着她,待她成人之后,便也还是要出嫁的。明紫长公主那样尊贵的身份,最终还不是嫁给了大宛国的国主。其实大宛国还算是近的了,还有楼月,镜同,穗姜这几个属国,倒是一处比一处更远了去。”
“可是怎么办呢?这便是公主生来的使命,和亲才是她们的归宿。贤妃可有替荣琼想过,将来她大了,也许就不能陪在贤妃身侧了,甚或要嫁去遥远的属国。本宫光是想想都觉得十分伤怀,何况,贤妃你还是荣琼公主的亲娘呢?”
“到了那时候,贤妃还觉得陛下给过你什么吗?”
杜暄妍静静地听着,心上却依然平静,并未因庄雨惜的言辞而挑动了什么。
杜暄妍微微低下头去,索然道,“如贵妃所说,荣琼既然是大夏朝的公主,那么自然要去背负使命,哪怕将来当真要去和亲,她亦要欣然往之。”
庄雨惜忍不住轻笑,道,“贤妃果然豁达,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说公主们或许逃不过和亲,但去不同的属国和亲,际遇也是大不相同的。”
“就比如说,明紫长公主去了大宛国,可不止是近一些,大宛国在属国之中算是富饶的了,比别的几个属国好得多。而裕太妃所出的明绿公主,便是去了穗姜国和亲。这穗姜国不但遥远,且土地贫瘠,气候恶劣,嫁到那里去,便是个国后又如何,一样吃苦。”
“难道贤妃就从未想过要替荣琼谋一个好婆家去么?”
杜暄妍的神色依旧平淡如常,道,“有些事,哪怕是诸多筹谋,也未必都尽如人意。再说了,臣妾始终觉得荣琼不止是臣妾的女儿,也是陛下的女儿,陛下自是会为荣琼去打算。臣妾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听到此处,庄雨惜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道,“本宫还以为是皇后曾经许过你什么,却原来是你自己并不在意。本宫还想着,本宫是不是也可以帮你一把,替荣琼公主先做好了打算,但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本宫一厢情愿罢了。”
杜暄妍便福身,道,“多谢贵妃的心意,臣妾感激不尽了。”
庄雨惜闭了闭眼睛,又叹道,“罢了,本宫就摊开了与贤妃说说吧。本宫知道,贤妃清高,亦从来都不屑于争宠。可此番,贤妃又是为何非要卷入这场是非中去呢?”
杜暄妍故做了一副茫然之色,道,“臣妾听不懂贵妃娘娘这话,哪一场是非?臣妾又是怎么卷进去的?”
庄雨惜冷笑道,“都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了,贤妃还要装不明白么?难道不是贤妃你借着荣琼公主,去与陛下说了合欢散之事么?”
杜暄妍这才做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原来是这件事,确然是臣妾所为。臣妾只是担忧自己的孩子,才会将此事与陛下提及的。怎么,贵妃觉得有何不妥么?“
庄雨惜褪去那一张温柔娴婉的面孔,厉色道,“你要选择站在皇后那边,本宫自然也拦不住你。但,从今往后,本宫便不会再对你手软了去!”
杜暄妍却不以为然地笑道,“贵妃娘娘请便。”
庄雨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尽量去恢复自己平时那种温婉纤柔的姿态。
彼时,傅霓嘉也刚刚从凤仪宫中退了出来,见了贵妃与贤妃二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便也上前去,冲着她二位行了礼。
杜暄妍却连正眼都不曾看过傅霓嘉,只对着庄雨惜福身道,“荣琼还在宫中等着臣妾回去,贵妃娘娘若没有旁的吩咐,臣妾便先告退了。”
傅霓嘉别过脸去,一双眸光静静地望着杜暄妍离去的背影,良久才回过身来,对着庄雨惜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方才与贤妃聊得不痛快么?“
庄雨惜抬手拂了拂额前的落发,尽量扯出一抹柔婉的笑意,道,“没什么,只是与她聊起荣琼公主了,又说到公主们长大了,总归都是要去和亲的,便有些舍不得,难免有些伤感。”
傅霓嘉闻言,心下却不尽信,终究她看在眼里的是庄雨惜的怒意,她紧握的双手,泛白的骨节,全都体现出她内心的勃然。
傅霓嘉却并不说破,只牵起一抹和暖的笑意,道,“太皇太后那边来了人,说是要臣妾过去煮茶,另外还要臣妾请贵妃娘娘一道过去呢。”
庄雨惜这便笑道,“本宫既不会煮茶,也不会品茶,太皇太后怎么倒想起本宫来了?”
傅霓嘉便又道,“可是贵妃娘娘的箫吹得极好,太皇太后很是爱听呢。另外,贵妃娘娘不是送了一只狸奴给太皇太后么,太皇太后可喜欢得紧呢,日日将它抱在怀中。只不过,太皇太后还尚未给那狸奴定名儿,想来是请贵妃娘娘一道过去,帮着想个好听的名儿来。”
庄雨惜这便是打心底笑了出来,她这般费尽心思地接近傅霓嘉,便是为了接近太皇太后,讨得太皇太后的欢欣,终究,还是让她看到了舒康宫的希望正悄然燃起。
第187章 最安全的落脚处()
请安过后,各宫妃嫔都各自告退了去。
温初酒坐在主殿的金丝楠木椅上,抬手支着前额,闭着眼睛养神,是一副十分疲乏的情状。毕竟,因着昨夜水月居走水,她回来后,也只是靠在慕容凌夜的怀中小睡了一个时辰。
聆韵煮了玫瑰茶,捧了一盏过来,温初酒却摆摆手,道,“我不渴,也不想喝茶。”
聆韵便只好又将茶捧了出去,温初酒便唤道,“婉心,去把柜子里的玫瑰紫锦,水绿绣金的缎子,都拿去侧殿,给金美人送去。眼下正是最冷的时节,她的衣裳大抵都被焚毁了,让她拿着这些料子,再做几身冬衣。”
“另外,将那支碧色透玉扁钗,汉白玉梅英采胜钗,还有那对赤银铃兰珍珠耳坠,也都给金美人送过去,她到底还是在美人的位分上,瞧瞧今儿早上过来请安的那副寒碜的模样,我真是不忍心。”
婉心自是应了是,便拿着腰间的钥匙,去打开橱子,领了锦缎,又拿了首饰,这才唤了淳琪进来,叫她将东西一件不落地给侧殿送过去。
淳琪拿着东西,才刚刚到侧殿门前,便见淳瑛一副恼怒的模样。
淳琪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