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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慕笙便道,“贵妃娘娘,微臣明白了。”
庄雨惜闻言,安然一笑,伸手将庄慕笙从地上扶了起来。
庄慕笙便又将脉案写好,开了药方,遂离了青鸾宫。
青蕾见他远去,担忧地问道,“庄医正到底是太医令大人的亲儿子啊,娘娘就不怕他将事情透露给太医令大人吗?”
庄雨惜摇头,道,“他不会的,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伯父众多孩子中的一个。何况,还是个向来不受看重的庶子呢?后宅之中的争斗,他还见的少么?所以,他才更明白,本宫才是能够给他他想要的人。”
第157章 东风楼1()
当温初酒走到东风楼二楼时,那高高的博古架上琳琅满目的玉器,让她有些目不暇接。然则,她的目光却在一枚翡翠指环上停驻。那是一枚雕着忍冬纹的镂空玉指环,玉色幽翠剔透,如一潭碧湖,波光潋滟。
温初酒将指环拿起,却并未套在手指上,只放在掌心,细细品赏。这指环雕工精细巧致,玉质清润光滑,触手生温,宛如江南婉约的伊人,温柔秀雅,让人一见倾心,再难遗忘。
婉心便道,“这枚指环唤作‘幽澜翠’,皇后娘娘若是喜欢,让奴才伺候娘娘戴上如何?”
温初酒沉吟道,“‘幽澜翠‘,这个名字倒是很适合它。”
温初酒说着,却将‘幽澜翠’重新放在博古架上的锦盒里,又道,“本宫仿佛记得,贵妃手上也戴了一枚,与这‘幽澜翠’一模一样的指环,怕是一对吧?“
婉心摇头,便道,“这‘幽澜翠’,世间仅有一枚,择的是上乘的籽玉,经前朝玉雕大师李晟铭之手雕刻而成。玉面上头雕镂的忍冬花又称福花,颇有纳福吉祥之意。贵妃娘娘手上那枚恐怕并非真品,因为‘幽澜翠’也是几经辗转才到陛下手中的,故此在戒面上有一处轻微的刮痕,若非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贵妃娘娘戴在手上的那枚指环,玉色、玉质、甚至是雕工都与这枚‘幽澜翠’极为相近,几乎以假乱真。但,‘幽澜翠’戒面上这道轻微的刮痕,若要模仿起来,下刀或轻或重,其实甚难把握。故此,一辨便知真假。”
温初酒轻轻应道,“原是如此。”
温初酒这样说着,又将装着‘幽澜翠’的锦盒盖上,继续往前走去。东风楼外却陡然响起一阵喧哗,扰了温初酒静心赏玉的兴致,遂停下脚步,往楼外望去。
婉心便说,“奴才先出去瞧瞧,娘娘可安心赏玉。”
“不必了,本宫随你一道出去就是了。”温初酒说着,便往东风楼外走去。
东风楼前,温初酒再次与这刁蛮任性的唯娟公主相遇。温初酒头疼地闭了闭眼,然则现下再想规避这位无理取闹的公主,却也是无处可躲了。
唯娟见是温初酒出来,气势更盛。因为她本就是特地来东风楼,寻温初酒的不痛快的。
唯娟双手环胸地站着,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扬着下巴冷笑道,“哟,本公主还当是谁在皇兄的东风楼里,却原来真就是你啊。”
温初酒轻轻嗯了一声,并不怎么打算搭理她。
温初酒侧身,想从唯娟身边绕过去,唯娟却故意挪了几步,又挡在她跟前,道,“皇后娘娘就这么急着走?”说着话,又瞟了瞟婉心空落落的手,便又讽刺道,“呵,皇兄给了你这么大的恩典,准你随意进出他的东风楼,你竟当真什么都没带走?然不成东风楼里竟没有你能看得上眼的?”
温初酒露了一抹客气疏离的笑意,依然不搭话。
唯娟见她这般冷漠的态度,更是来气,遂也不管身在何处,便朗声问道,“皇后娘娘真是好兴致,青鸾宫出了人命,你却在东风楼里逍遥。别的不说,就说你仅仅只是禁足了与你交好的魏昭仪,便可见你包庇之心了。好端端的,还把人证润琴拘在凤仪宫中,你这是要把人家屈打成招了么?皇后,只要有本公主在,你就休想一手遮天!”
温初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要以武力制服唯娟的念头,才端着十足的皇后架子,缓缓说道,“怎么,公主殿下也想参与到此事之中么?”
唯娟冷哼,道,“不行么?”
温初酒浅笑,淡淡道,“殿下怕是忘了吧,从前陛下曾说过,倘或公主不想远嫁和亲,便好好儿待在明玥居的话吧?”
“你休想拿皇兄来压本公主!”唯娟说着,抬手推了温初酒一把,温初酒却仍旧纹丝不动地站着,唯娟便更是来气,道,“皇后你要是问心无愧,敢不敢交出润琴来,让本公主好好审一审。“
温初酒冷嘲道,“就算本宫真的把润琴交给了你,你又能查出什么来呢?又或者说,公主根本不是想要查出什么来,单纯地想要与本宫作对罢了。可是,公主你别忘了,本宫如今是皇后,六宫之主,公主与本宫作对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的。”
“旁的不说,就方才公主见着本宫的时候,合该好好儿地行参拜的大礼。可本宫好似并没有见到公主行礼,公主思量着,是不是现下就给补上呢?”
唯娟怒目圆睁,道,“凭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温初酒回眸望了望婉心,又道,“唯娟公主这样算不算藐视皇后,对本宫不敬?”
婉心轻轻点了点头,便上前去,一手按在唯娟的肩上,一手抓着唯娟的手,硬是将唯娟压得跪在温初酒的跟前。
温初酒凉凉地叹道,“本宫还真是如陛下所言,旁的不会,只会让人罚跪!“
唯娟挣扎着,却挣不开婉心手中重重的力道,声嘶力竭地吼道,“温初酒,你别太过分!你可别忘了本公主可是陛下的胞妹,太后是本公主的生母,本公主这样贵重的身份,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本公主“
温初酒被她吵得头疼,便又厉声呵斥道,“你再吵,本宫就命人掌嘴了!“
唯娟被温初酒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喝住了,一时没了声音,只呆呆地将温初酒望着,良久不曾反应过来。
温初酒无奈地摆摆手,对着婉心叹道,“罢了,罢了,你先送唯娟公主回明玥居去吧。”
婉心自是领命,将唯娟又从地上扶了起来,可她手上的力道倒是半分没有减轻,唯娟依旧还在她的控制之中。
唯娟一边挣扎着却逃脱不了,一边又高声嚷道,“本公主不走,除非你答应放了润琴!本公主要带润琴回明玥居,本公主要给润琴撑腰,决不让你为所欲为!“
温初酒望着唯娟被婉心拽走,遂抬起右手来,轻轻按了按太阳穴,颇为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第158章 东风楼2()
“皇后娘娘,禧寿宫那边来了人,说是传太后懿旨,要将润琴带过去审问。”这是温初酒刚刚从东风楼回到凤仪宫时,听到的第一句话。
温初酒抬着一双沉静的瞳眸,将向她禀告的淳琪望着,淡淡地说道,“到底还是惊动了太后娘娘。既然是母后的旨意,那便将润琴带过去吧。”
淳琪便又问道,“皇后娘娘属意哪一位将润琴带过去呢?”
温初酒的眸光快速扫过立在殿中的聆韵和慧心,思量了一番,终叹道,“还是本宫亲自去一趟吧。慧心随本宫前去,”顿了顿,又看向聆韵道,“凤仪宫这边便交给你了。”
这样说着,温初酒便领着慧心等,往禧寿宫去了。
待温初酒到了禧寿宫时,姜太后穿着一袭深紫底银线绣宝相花的外袍,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眸光却少了平素的慈和,多了几分严厉。
而坐在姜太后右侧的庄雨惜,仿佛特地打扮过,一向白净素雅的容颜上,竟然扑着合欢红这样明艳鲜妍的胭脂,衬着发髻上那支斜插的八宝攒珠飞燕钗,便更显得她的光彩焕发了。
一通行礼后,温初酒落座在姜太后的左侧,润琴被带到殿中,垂首跪下。
姜太后的眸光掠过润琴的头顶,威严道,“你就是祝润琴?”
润琴便又磕了磕头,应声道,“奴才祝润琴叩请太后圣安。”
姜太后便又道,“你说你可以证明是魏昭仪给任才人下的毒,那你可是亲眼所见?”
润琴摇头,却极力地解释道,“奴才虽没有亲眼所见,但奴才”
未等润琴将解释的话说完,姜太后却朗声呵斥道,“既然你不是亲眼所见,那你又如何证明是魏昭仪毒害了任才人呢?”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锦秋道,“这叼嘴的奴才,满口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地指摘自家宫中的主位娘娘,着实该罚!来人呐,先掌嘴三十,再拔了她的舌头!”
锦秋自是上前去,拉着润琴狠狠打了起来。
那一下又一下的巴掌声,回荡在宁静的禧寿宫中,尤其的响亮,甚至有些刺耳。
温初酒坐着,眼睁睁地看着润琴的嘴巴红肿起来,鲜血从唇边溢出,那副情状,着实可怜。倒是一旁的庄雨惜默不作声,神色也是平静无澜,好似事不关己。
待锦秋抽完了三十个嘴巴子,便有内侍官进来,要将润琴拖下去拔舌头,润琴含含糊糊地哭叫着,温初酒终归是坐不住了,遂出声阻拦道,“且慢!“
温初酒说着,起身,冲着姜太后福身,道,“母后,这奴才虽是叼嘴,指摘了自己宫中的主位娘娘,但她对任才人倒算得上是忠心一片。想来,她亦是因为任才人之死,一时伤心过度,才会迷了心智,说了不该说的话。故此,臣妾想,是不是能看在她对任才人的这片忠心上,且先饶她一回。”
庄雨惜却在此刻说道,“哟,咱们皇后娘娘可是真是宽和慈心,只不过这些个刁钻的奴才若是不严惩,恐怕还有人敢效仿。从今往后,奴才们都敢胡诌指摘自家宫中的主位娘娘,这还了得么?臣妾倒觉得,母后圣明,就该拔了这个奴才的舌头,以儆效尤!”
这是庄雨惜头一遭与温初酒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倒是让温初酒有些意外,但温初酒还是从容不迫地回应道,“本宫过去总觉得贵妃是个温柔可人的模样,今日瞧着贵妃也有这般利落的时候,倒觉得从前并未真正识得贵妃。”
“不过,母后,臣妾想留下润琴的舌头,是因为臣妾觉得任才人之死,还有许多蹊跷之处。兴许,能从润琴口中获得一些要紧的讯息”
庄雨惜抬手拂了拂额前的几缕落发,抢过温初酒的话锋,说道,“皇后娘娘,不是臣妾狠心,实在是这个奴才没有轻饶的意义。皇后娘娘方才不也说了,这个奴才因为伤心过度,迷了心智。那臣妾就问皇后娘娘一句,已然迷了心智的奴才,说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呢?更别提能给皇后娘娘留下什么要紧的讯息了。”
庄雨惜说着,又轻叹了一口气,道,“依臣妾看,与其留着这奴才,让她继续胡言乱语地指摘魏昭仪,又甚或突然改口指摘了旁的人,搞得六宫不宁,倒不如让她彻底失声了,也让这宫中的奴才们都警醒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温初酒曾一度怀疑过润琴与庄雨惜之间的关联,甚至觉得润琴会为了报答庄雨惜而做出构陷魏昭仪之事。凭庄雨惜与祝润琴的这段关系,就算庄雨惜不护着祝润琴,至少也不该将祝润琴推出去受罚,除非庄雨惜这架势是要毁灭证据。
那润琴此刻的嘴已经肿的说不出话来,只将一双眼睛瞠得大大地,目光望着庄雨惜时,似有几分幽怨,又颤抖着手指,指着庄雨惜。
温初酒蹙了眉,走向殿中,俯身,捻起润琴的下巴,问道,“你是不是还有话要说,你想说什么?”
温初酒看不到,坐在她身后的庄雨惜,以一种极为冷厉且阴狠的目光盯着润琴。润琴终是闭上眼,从温初酒的指间别开脸去,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温初酒缓缓收回手来,回眸去看姜太后,沉默了许久的姜太后终于开口说道,“还不速速拖下去,拔了舌头!”
姜太后说罢,润琴如死一般,毫无挣扎地被拖了出去。
禧寿宫主殿中瞬时安静下来,姜太后抬手扶着前额,缓缓说道,“皇后,既然是润琴这个贱婢胡乱指摘魏昭仪,你便免去魏昭仪的禁足吧。从此以后,六宫仍旧是一派宁和。你知道皇帝还在前线打战,无论如何都不该让他分心,而来担忧后宫之事。”
温初酒垂首,福身道,“臣妾谨遵母后旨意。”
姜太后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回去吧,哀家乏了。”
温初酒和庄雨惜自是福身告退了。
第159章 翠玉豆糕1()
从禧寿宫出来,温初酒走在前头,庄雨惜自然也是守着规矩,缓步走在温初酒的身后。
走着走着,温初酒却忽然停下脚步来,转过身去看庄雨惜。庄雨惜并没有跟得太紧,因此即便是温初酒突然停下脚步来,她也并没有撞上去。
庄雨惜只是微微垂下头来,冲着温初酒福了福身。
温初酒笑道,“这会子瞧着贵妃,才像是贵妃啊。”
庄雨惜便道:“臣妾一直都是臣妾啊。”
温初酒抬眸望着远处,又笑道,“是么,方才在禧寿宫中,本宫几乎以为坐在太后身侧的并不是贵妃,倒也有几分夏氏的狠绝。”
庄雨惜摇摇头,长叹道,“夏氏?她好歹也曾风风光光地获得过陛下的隆宠,而臣妾呢?臣妾虽仍旧贵为贵妃,却也不是事事都能如愿以偿的。”
庄雨惜说着,抬手摸了摸手指上的那枚翡翠指环,心下却又不禁幽冷起来。
幽澜翠’终归是庄雨惜心上的一道伤疤。
温初酒却又说道,“可是,你这么做,就真的能够如愿以偿么?本宫瞧的出来,太后仅仅只是想要六宫安宁。故此,处置了润琴,却也保住了贵妃不是么?”
庄雨惜嫣然一笑,道,“皇后娘娘说的什么话,臣妾听不懂。太后处置润琴,是因为润琴胡乱指摘魏昭仪,跟臣妾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初酒又道,“你自然是可以矢口否认,眼下润琴是说不出什么了。”
庄雨惜莞尔,却又问道,“臣妾心下也有不明白之处,皇后娘娘为何宁可选择与魏昭仪交好,却不愿选择臣妾呢?”
温初酒道,“本宫并没有选择谁,而是魏昭仪选择了陛下。”
庄雨惜叹道,“魏昭仪选择了陛下么?臣妾又何尝不想选择陛下呢?可陛下并没有给臣妾这个权力。因此,臣妾也想过选择与皇后娘娘交好,可皇后娘娘呢?臣妾也不想走到这样一步,那么,难道臣妾就该认命地在这宫中孤独终老么?”
“皇后娘娘方才说,太后处置了润琴,保住了臣妾。可臣妾却觉得,太后何尝不是在保全您中宫主位的威仪呢?倘或这件事,太后并不出面裁决,那么这件事的裁决自然就要落到皇后娘娘的头上了。皇后娘娘有把握能将事实真相查清么?仅仅靠着一个润琴,只怕也难以决断吧?”
“臣妾也不怕明白地告诉皇后娘娘一声,哪怕皇后娘娘当真一直留着润琴在凤仪宫中,润琴也只会一口咬定魏昭仪下的毒。因为臣妾早就将润琴的把柄拿捏在手中了,臣妾根本就不怕润琴会说出什么危害臣妾的话,因为臣妾笃定她不敢!”
“故此,皇后娘娘必然是要担上失察之责的!“
温初酒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问道,“既然,贵妃将话挑明了说,那么,本宫再问贵妃一句。本宫就算落下了失察之责,也不过是交出执掌六宫的权力,还给母后便是了。当然,贵妃还是有可能因此而获得协理六宫的权力,可是这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