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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酒摇摇头,道,“不久,还以为陛下要等日头下山了,才过来呢。”
慕容凌夜牵起她的手,将她牵到那张红檀雕花的圆桌旁,又双双坐下。他执起和田红玉的酒壶,在那一双合欢杯中斟满了合卺酒,自己拿了一杯,递了一杯给温初酒,与她交杯而饮。
饮罢,慕容凌夜又道,“今日可是恼了我了?”
“陛下何出此言?”温初酒心下一动,他怎地回回都能轻易看穿她的心思,嘴上却还是那面执拗了一回,又福身道,“臣妾是陛下的皇后,纵然位分再高,也不敢恼了陛下。”
慕容凌夜但笑道,“你还说你不敢,你这分明就是恼了,还恼得不轻。”
慕容凌夜说着,起身将她扶起来,又揽她入怀,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叫她听见那怦然的心跳,才缓缓说道,“朝堂之上,册封礼之时,夏丞相句句相逼,孙云鹏不依不饶,你都未恼。偏偏是我下令彻查寒食散之事,让你恼了。我知道,你恼我让孙云鹏查,明知道孙云鹏与他们是一派之人,也查不出你要的结果,我却还是这么做了。”
第78章 册封礼之变5()
温初酒见慕容凌夜这般开诚布公,自然也就大着胆子,跟着说起了实话,道,“我知道,夏相与夏眉月算计的事儿,你早就看透了。否则也不会有段宝林的出现,更不会有段宝林说的那番话,来替我开脱。但,我心底也有个疑问,难道一切果真如段宝林所说的那般简单么?”
“吕美人不过是被我罚跪了一日一夜,她从凤仪宫回去的时候,尚没有看出什么悲切之色,反而是因为得了赦免,有些侥幸之喜罢了。这样的吕美人,怎么会自己服食寒食散呢?况且,陛下也说了,寒食散是宫中禁药,她一个美人,怎么会轻易得到?”
“故此,段宝林的话,不仅仅只是为我开脱,也是为夏相和夏眉月开脱。如此还不够,你生怕此事被揭开,还令孙云鹏查探,岂不是给他们将证据销毁,粉饰太平的机会了么?”
慕容凌夜闻言,却是满脸欣慰,摸着她的头,笑道,“我的小酒儿,如今真是长大了,竟把我的心意都看透了。“
温初酒却仍是愤然不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又说道,“我倒宁愿我自己不必太明白了,好叫我不要这般心伤!”
“酒儿,我只是想,今日是你的册封礼,你就要做我的皇后了,我的妻子了。这样的日子里,应该是和和美美的,让你以后想起来的时候,都是快乐的。却没有想到,到底还是让你心伤了。”慕容凌夜说着,无奈地执起温初酒的手,眼底竟是温柔与疼惜。
温初酒望着他的眼神,心中也有些发软,却还是气不过地说道,“说来说去,在你心里,夏眉月与我,还是更看重夏眉月一些的,对吧?!”
慕容凌夜一直的和颜悦色,总算渐渐崩塌。他怎么会想到,他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册封礼,甚至让端煦好好布置了凤仪宫,费尽心思地想要她开怀,却终归换回了她这样的话。
慕容凌夜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却又收了回来。
温初酒的泪便攒在眼底,狠狠地憋着,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柔弱,反而显出一股骄傲倔强的模样,冷冷地疏离着。
慕容凌夜终是轻叹了一声,转身离去。
偌大的内寝殿里,只剩下一壶未喝尽的合卺酒陪着温初酒。温初酒执壶,为自己又斟满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液如烈火般烧到她的嗓子,心口,腹中,终于让她醉的不省人事。
聆韵进来伺候的时候,看着温初酒疲惫的容颜上,有被泪水浸润过的痕迹,一道一道地,将那原本美好的妆容都洗花了。
聆韵心疼地将温初酒扶上床,她就靠着锦被昏睡了许久,再醒来之时,已是半夜时分,见是聆韵陪在身侧,便道,“我渴了。”
聆韵自是去端了水来,伺候温初酒喝下。
温初酒迷迷糊糊地,聆韵便道,“娘娘这又是为何,生生将陛下往外推呢?今日可是娘娘的册封礼,六宫都看着。陛下从咱们这儿出去了,只怕又传得不堪入耳了。“
温初酒酒意还未散尽,遂耍着性子,道,“旁的人爱怎么传便怎么传,反正也没有说错什么,他是不是去椒恩殿了?等不及就要去见淑妃了吧。“
聆韵也是无奈,摇头道,“听小应子说,陛下倒是没有去椒恩殿,而是宣了段宝林在紫乾宫伺候着。”
温初酒心中一凉,却也并未再多说什么。
第79章 盛宠晴馥宫()
皇后的册封礼过后,慕容凌夜便再未踏进过凤仪宫,也同样并没有流连于别的宫苑,倒是让段千璇一直侍奉在紫乾宫,甚至更让她成为温初酒之后,第二个宿在紫乾宫的女子。
偶尔连慕容凌夜在御书房时,也让段千璇陪侍。
一时间,这位段宝林,风头无两。
果然,到了五月初三,慕容凌夜的旨意便下来了。
晋封段宝林为段美人,又因晴馥宫的主位原是吕诗妍吕美人,吕美人疯病了,早早就挪出晴馥宫,移到宫外的八珑园中静养,晴馥宫的主位便悬空了一阵子。
此番,正好段美人晋封,便成了晴馥宫正正经经的主位,更是移进晴馥宫的正殿居住。
而凤仪宫,凝醉殿前,温初酒刚刚梳洗完毕,早膳才用了一半,得到这个消息时,她并不意外,却还是难免失落惆怅。
即便温初酒也想得到,段千璇这般得宠,或许是因为她在朝堂上按照慕容凌夜的意思,将寒食散这件事压了下来的缘故。但她终归不能做到心平气和地接受,她也难以压制自己不去猜想,慕容凌夜难道一丁点都不喜欢段千璇吗?
毕竟,段千璇也有如花似玉的容貌,娉婷胶娜的身姿。
说到底,温初酒的所有担忧,所有惆怅,所有愤怨,还不都是因为她的心上,悄然存着慕容凌夜,已不知是何年何月开始的,又要到何年何月才会结束。
温初酒搁下手中的银筷子,轻轻叹了口气。
聆韵便着急地问道,“怎么了,今日的膳食做的不好么?不合娘娘口味?不如奴婢再去一趟后厨,让他们重新做一些吧。”
“不必烦扰他们了,不是东西不好吃,是我没有胃口。”温初酒淡淡地说着,从圆桌上起身,步入庭院之中。
正值五月,院子里的牡丹花开得正盛,姹紫嫣红,很是烂漫。温初酒抬手,轻轻抚过一朵大红色的牡丹花,自语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聆韵自是从这句诗中听出了意味,便在温初酒身旁,劝道,“既是想人家了,何不低个头去请一请。从前不是一幅画就把人请到了,何必在这儿念诗吟词的,人家也听不见啊。”
温初酒转身过来,轻轻拍了聆韵一下,道,“你这小妮子,口无遮拦的,谁说我想他了。我只是忽然想起这首诗罢了。”
聆韵笑道,“娘娘还嘴硬,你若只是突然想起念诗了,怎么手还握着腰间的龙凤对佩禁步不放呢。那可是陛下真心送你的好东西呢。娘娘若是拉不下这个脸,那奴婢去求,奴婢去请。”
“你是我身边的贴身女子,你去了便等同于我去了。我这回绝不会低头,那件事上我原就没有错。”温初酒说着,一把握住聆韵的手,道,“你也别去!”
聆韵无奈地叹了口气,慧心从外头进来,道,“皇后娘娘,新晋封的段美人过来了,是要给娘娘请安来的。”
第80章 盛宠晴馥宫2()
慧心引着段千璇往凝醉殿走来,温初酒已然正襟危坐地等着她的到来。
段千璇似乎尤其偏爱粉色,尽管已经从宝林升为美人,也还是着一身碎花粉纱百合裙,显得年轻娇俏。而她头上戴的依旧是粉晶瑞香花发钿,只是在梳得齐整的凌虚髻下方添了一支金扇蝶舞粉珍珠步摇,方显得身份尊贵了一些。
段千璇款步入了内殿,见到温初酒之时,立即俯身跪了下去,道,“晴馥宫段氏,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温初酒抬了抬手,道,“段美人不必多礼,坐吧。”
段千璇自是从地上起身,她身后的侍婢昕雯伸手虚扶了她一把,一并退到温初酒下首右侧的软席上落座,慧心已经将茶奉了上来。
温初酒低头轻抿了一口茶水,还是她素日里爱喝的宝珠茉莉茶,清新怡人。
一时间,凝醉殿内安静无声,只听得到庭院里几声雀鸟的叫声。温初酒却不觉得尴尬,打算继续默着不说话。她心里到底是有些不痛快的,毕竟近日来最受宠的便是这位段美人了。
每日晨起,各宫的嫔妃都会来凤仪宫向温初酒请安,虽说夏眉月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到底还是来了,请安的话也说了。可是这位段千璇,却是连日不见踪影,到了眼下封了美人,才想起要过来请安。
何况,段千璇曾说了那些话,与慕容凌夜同出一气地将寒食散之事压了下去。
段千璇大抵也瞧得出温初酒心中的不喜,却还是搁下手中的茶盏,暖融融地笑着说道,“小妾听闻皇后娘娘的画技精绝,心中一直十分钦佩,想要一睹风采。不曾想,竟果真让小妾如愿了。小妾在御书房时,见过皇后娘娘画的那幅相思子,正悬在御书房的正厅呢。”
温初酒心中一触,慕容凌夜将她的画悬在御书房正厅么?她从不曾怀疑过,甚至很确定自己在慕容凌夜心中,还是占了一席之地的。只是,她一直计较着,她在他心中有多深多重。
段千璇见温初酒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便又继续说道,“小妾就不会画画,陛下也亲自教过小妾,无奈小妾愚钝,画出来的东西四不像,叫陛下好不失望。时日久了,陛下便也不迫着小妾作画了。想是,陛下觉得论起作画这件事,皇后娘娘是无可替代的。”
温初酒眉骨动了动,唇角好容易才撑起一抹温煦的笑意,便又道,“能得陛下的恩宠,段美人自有段美人的长处。”
段千璇便又笑着,继续说道,“小妾能有什么长处,小妾心底明了,陛下对小妾的恩宠,其实是因了皇后娘娘。小妾这段时间,虽都在紫乾宫或是御书房伺候着,可大多时间都是在临摹皇后娘娘那幅相思子呢。”
温初酒心下疑虑,然不成段千璇的意思是,她在紫乾宫或是御书房除了作画,便没有再发生些别的事儿了么。
段千璇见温初酒神色渐渐明朗,便又适时补充道,“说起来,小妾在御前侍奉时,也见过淑妃娘娘递进来的绣画。陛下倒没有多欢喜,只是同汪总管说,叫淑妃娘娘好生练习写字。倒是”
“什么?”温初酒问道,她心中总归还是挂怀着慕容凌夜的。
段千璇又说:“倒是还听陛下同汪总管提及,要将御书房门前的那几株老树移走。”
“好端端的动那些老树做什么?”温初酒问道。
段千璇便应道,“陛下说,要种几株相思子。”
第81章 盛宠晴馥宫3()
晴馥宫,奕欢殿内,一应家具陈设都换了新,丝毫没有留下吕诗妍曾经住过的痕迹。
段千璇坐在簇新的妆台前,昕雯替她摘下发髻上的那支金扇蝶舞花粉珍珠步摇,不解又担忧地问道,“娘娘,您今日可是违背了圣意,去了趟凤仪宫。您瞧您,本正是盛宠的时候,这样一去,怕是陛下恼了,今夜也不宣您去紫乾宫侍奉了呢。”
段千璇却不以为意,淡淡地笑道,“呵呵,不去紫乾宫就不去紫乾宫吧,我倒乐的清净。”
“哪有您这样的,这六宫之中的女人,哪个不盼着能博得圣宠,您却故意将那圣宠往外推。”昕雯一面说着,一面又替她退下外衣。
段千璇转过身来,认认真真地对着昕雯说道,“你以为陛下当真是要宠我?不过是因为我帮了陛下和皇后一回,陛下总要对我有所交代。我这位分也升了,还成了晴馥宫的主位,我应该知足了。”
“可是,陛下不是说过,您这些时日,只要好好地待在紫乾宫,都不必去凤仪宫请安。”昕雯说着,又取来寝衣,伺候着段千璇换上,又道,“您今日还大张旗鼓地过去了,生怕您去了凤仪宫的消息,传不到御前似地。”
段千璇穿好了寝衣,淡笑道,“那是陛下拿我与皇后娘娘置气呢,可等那阵子气过了,陛下的心底还是记挂着皇后。不说旁的,就说皇后的那幅画被悬在御书房的正厅,就说陛下特地在我跟前说要种下相思子。其实,陛下真正的心意是什么?”
昕雯摇摇头,她虽算是个忠诚的婢子,却未必就有段千璇那样通透的心思。
段千璇便继续解释道,“陛下毕竟是陛下,怎好拉下脸来去求和呢?他真正的心意,是要让我再做一回说客,把他的心意分毫不差地带到皇后跟前。”
昕雯这才有所明了,却又问道,“可宫中那么多娘娘,为何偏要美人您去呢?况且,美人您与皇后娘娘也算不上有很深的交情啊?”
段千璇从妆台上起身,缓步踱到床沿,便驻足道,“因为我比她们都懂得知足,不会恃宠而骄。而且我终归是参与到寒食散一事中去,那么皇后自然也会将我视作是陛下的人,由我带去的话,便更可信一些了。“
昕雯这才点头,道,“原是如此。“
段千璇抬手,轻轻拍了拍昕雯的手背,道,“你呀,终是太年轻了。不过,我也看得到你对我的一片心,就是这片心,最为贵重难得。”
昕雯感动于段千璇对她的理解,道,“奴婢总是望着美人娘娘好的,美人娘娘好了,奴婢才会好。”
段千璇似又想起了什么来,对着昕雯道,“我在紫乾宫侍奉了这些天,陛下是不是赏过一支笔给我?”
昕雯便也跟着记起了,道,“是赏过一支,还是紫玉雕花的笔杆呢。”
段千璇便道,“去取来,再选个体面一些的锦盒,将那支笔好生装在锦盒里,明晨便送过去凤仪宫。”
“娘娘这是?”
段千璇遂笑道,“又不明白了么,我又不会作画,留着笔有什么用处呢?自然是要送给会作画的那个人去。”
第82章 盛宠的晴馥宫4()
若是没有吕诗妍那件事,其实晴馥宫也是一个景致优雅之处。尤其是由段千璇承了主位以后,晴馥宫中的陈设也多以粉色为主,光是看着就觉得温馨巧致。
这是温初酒头一回来晴馥宫,她本是不喜段千璇的,但段千璇送了她那么一支紫玉狼毫笔,确实很合她的心意。
温初酒原是差人送了份回礼给段千璇,却听回来的人报说段千璇病了,她既知道了,便少不得要端着皇后的架子,来探一探段氏的病。
温初酒刚刚踏入奕欢殿内阁,便见段千璇歪在美人靠上,昕雯正捧着浓浓的药汁,伺候段千璇喝下。温初酒便在内阁小坐了片刻,问了段千璇的病情,并无性命之忧,也不会传染,心下便也就安定了几分。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温初酒怕扰了段千璇休息,便起身离去。不曾想,她才刚刚走到晴馥宫的院子前,便听见门前的太监高唱,圣驾已到。
温初酒心中突兀一跳,已是多日未见,如今就要见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甚至有些隐隐的心痛。
那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迎面而来,温初酒低下头来,屈膝俯身,行了叩拜的大礼。他却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快速地从她身边走过,唯有一阵风带过,将温初酒的一颗心凉透了。
不知他走了多久,温初酒还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