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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晨努力报以一笑,笑容里是苦涩。
“太好了,年小姐,你记得就好!少爷,你见过少爷了吗?上次在车上见到你,少爷他……”阿义的个性直率,说到这儿时,仿佛对年初晨说谎也不太好,停顿片刻后,道,“少爷他……上次,我们在车上见到你了,当时的情况太着急,少爷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可少爷心里可是很想你的。”
听闻,年初晨苦涩在唇边蔓延,原来比这一次更早的时候,和聂凌卓是见过的,阿义口中的太着急没来得及打招呼,何尝不知道是聂凌卓不想打招呼,聂凌卓已经完全不屑她这个人了。
“阿义,今天见到你挺高兴的,我以为……我们都可能没机会见面了呢,看到你们都很好,也很开心。我和你家少爷的事,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没有什么想念不想念的,都过去了。他有他喜欢的人,而我,也有本该属于我的生活。”
平凡,简单,平静,才是她该有的生活。
灰姑娘永远是灰姑娘,永远也不可能变成被人宠爱的公主。
“什么?喜欢的人?没有啊,少爷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呢,年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呀……”阿义惊奇不已。
年初晨哪里得来的消息,聂少爷竟然有喜欢的人了?
只是,年初晨这个时候绝不会相信阿义的话,他和聂凌卓何尝不是一国的,既然是聂凌卓的人,当然会帮着他说话。
尤其,聂凌卓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的扬起,“阿义!”
一句简单的称呼,却让阿义为之震惊,“少爷……”
一回头,阿义便撞上了聂凌卓冷鸷的脸,再看看年初晨闪躲的面庞,显然,两人已经见面了。
“少爷,见过初晨小姐了么?”阿义开言,竭力找寻话语试图化解彼此间的尴尬和冷场,却没想到说出口,更加难为情。
年初晨脚若生根的定在原处,明明应该找借口,或者什么也不说,便掉头就走的,偏生傻乎乎的愣在原地。
正因为如此傻愣,才会落得被聂凌卓奚落的结果。
他趋近,带着他独有逼人的气魄,以及浑身的冷厉步步逼近她,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善意的靠近,以往或许他同样给年初晨有压逼感,但至少年初晨很清楚,他不会真正伤害,只是他会生气,会发怒,会指责,而每一回,聂凌卓对她亦是雷声大,雨点小,吼过,训过之后,便不会和她计较。
可现在不一样了,依然是冷漠,冷到瞬间令年初晨遍体的沁凉。
“你……你不要一副找我算账的样,我没对应小冰做什么,一针打不进去也很正常……我不会道歉的,就算你……”
年初晨害怕,心底莫名腾起了深深的害怕,以至于吞吞吐吐的解释关于对应小冰进针失误的事,她以为聂凌卓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情找她算账的。
而聂凌卓的确是要找她算账,但不是这件事情,过去三年里所发生的事情,过去三年里对他的折磨,疯狂的折磨,这些若不是和她算算总账,心里怎么可能服气,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以至于,聂凌卓说出的话便是那么的难听,“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还要回来碍我眼?你以为走了,我聂凌卓就活不下去了是么?现在是想回来看看我,到底怎样了?”
他很平静,没有预期的憎恨和厌恶,反而让话语更加有说服力,有可信度,令年初晨可以清清楚楚的相信,聂凌卓是真的不在乎的。
“少爷,你胡说什么呀,你明明就是……”
“闭嘴。”聂凌卓岑冷打断阿义的话。
“你以为我聂凌卓没了你,我就会一蹶不振。年初晨,你太自大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你以为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胡闹任性的权力,是因为你特别?其实,你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以前,他真的以为年初晨是与众不同的,她是那样的特别,独树一帜,惊艳着他的目光,让他没法儿移开视线。
一个年初晨,在那时,对他来说,就是整座森林,任何女人都没法取代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的确,在年初晨离开他的最初,那般伤痛欲绝无时无刻不压在他心底,他的世界更像是天崩地裂一般的毁灭,世界末日了。
那时候的疯狂寻找,誓要将年初晨给揪出来的决定十万分的坚定,到最后的彻底失望,彻底放弃,这一过程,让聂凌卓经历了平生以来最痛苦,最残忍的刑罚。
这是在罚他不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像年初晨那样的,爱说谎,胡作非为,品行又不正的人,他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现在,年初晨就在他眼前,三年前的她,和三年后的她,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傻愣,可他就是受够了年初晨这副傻乎乎,佯装委屈的模样。
面对聂凌卓的指责,年初晨竟一时间忘了辩驳,这对她不公平,为什么把离开的事,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她身上,这是不对的。
“以后,我不想见到你!就像三年前那样,你是怎么悄无声息离开,那么现在,也像三年前一样,彻底消失在我眼前。”
聂凌卓不想过问这三年来,年初晨到底好不好,他们的孩子,曾经那么期盼着呱呱落地的孩子,他一律不过问,究竟生下来与否,仿佛已经和他没了任何关系。
从她三年前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其实都回不了头了……
阿义深知聂凌卓越冷静,愤怒的成分越大,他不敢吱声了,他的插言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坏,只能看年初晨是否会解释一下,求得少爷的原谅。
阿义是最知道聂凌卓心思的人,这三年,年初晨不在身边的几年里,他过得怎样,阿义最清楚。
只是,年初晨亦是性子烈的人,既然聂凌卓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经不会像以前一样“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
“我从来不敢高攀自己在你心里的重要性,我这样的人,不敢奢望什么。但是,聂凌卓,不是你说让我消失,我就得听你的消失,我可以不见你,哪怕是遇见了,可以像你一样做到视而不见,彼此陌路。但是,你没资格让我消失!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让我消失的人!”
她的离开不是自愿,是逼不得已,是所有的事情,逼不得已让她必须离开。
年初晨身体犹如被撕裂成了两半,痛,却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痛意,只有麻木,无尽的麻木充斥在身子里。
“你没这个资格……如果你连和我成为陌生人也不愿意的话,你让应小冰出院吧,只要你们不出现在这儿,你永远也不可能见到我,就不会碍到你的眼。假若不转院,那么,不好意思,聂少爷,你必须见到我,我是这儿的工作人员,我有责任和义务要为这里的病患做事。”
年初晨心一横,似乎都已经撕破脸了,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还怕什么,还顾虑什么。
“责任?你有责任心!好一个责任感重大的人。呵呵。”聂凌卓取笑,蔑视浓郁。
对别人就有责任感,对他,对孩子,毫无责任心可言吗?
但聂凌卓也仅仅止于轻蔑,不再多言,仿佛和年初晨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无聊,浪费时间。
和年初晨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已经浪费了够多的时间,过去三年,亦是白白的浪费,甚至还曾奢想或许他们还是可以有未来的,可当见面之后才清楚的明白,他们根本就没希望了,聂凌卓已然对她彻底绝望,不抱任何念想……
第一百二十七章 欺负她,不要命了!()
该结束的结束,该开始的开始,这才是他目前应该做的。
自三年后见到年初晨的一刹那,聂凌卓铁了心,由失望,到绝望放弃寻找,再到此刻亲眼见到她的回来,这心态已然转变成决绝。
聂凌卓从身旁经过时,他似挑衅一般,也似无情地蹭过她的肩膀,年初晨微微有些踉跄,不疼,却天旋地转的晕眩。
想哭。
讽刺的是一滴眼泪也哭不出来。
这是干什么呢!
明明就是他和应小冰始作俑者在先,最后,她反倒成了罪人,因为离开,因为是她任性的不告而别,因此,所有的责任都在她的身上吗?
“初晨姐,原来你们认识呀……太可恶了,那个男人的态度怎么这么恶劣呀!找死呢,欺负我们夏医生最爱的徒弟,不要命了。”
阿巧正好见到年初晨和聂凌卓刚才的一幕,所有的话听入耳,很显然的知道了年初晨和聂凌卓之前是什么关系,但不管谁对谁错,男人说那样的话就是不对。
“初晨姐,我要是你,我就给那个叫什么应小冰的,扎十次也不让针进去,那家伙越心疼,你越要戳痛他的软肋!扎扎扎,扎死她!”
阿巧愤愤然,恨不能立刻找应小冰泄恨。
年初晨却欲哭无泪,和聂凌卓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什么意义,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伤心,难过,悔恨,无济于事。
而阿巧口中的应小冰,虽然当时给她打针时真没存任何的歹心,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碍于聂凌卓在旁边的压力,以及她的技术水平有限,才会没办法入针。
可夏越看到应小冰手背,胳膊上的淤青和肿块时,心骤然一紧,阿巧和年初晨到底在干些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一双手,竟然被折腾成这样了?
应小冰是抱着自我放弃的心态,所以不会告她们,若是其他患者早就闹开了。
“不疼吗?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聂凌卓再次严肃询问,眉峰一沉。
应小冰不加以理会。
就是因为她这样不加以理会的态度,不喊疼,不说话的个性,才会让自己的手背,胳膊全是骇人的淤青。
其实,应小冰从死亡边缘被夏越救起的时候,她的伤比这个更重更疼,可夏越此时特别的不能容忍应小冰自暴自弃的样子。
“你起来,跟我来!”向来好脾气的夏越,恍如是爆发似的,彻底被应小冰这样若无其事,满不在乎自己生命的行为给惹怒了。
淤青的手背被牢牢锁于夏越掌心里,一股剧烈的刺痛传来,令应小冰皱眉,却隐忍的不发一声,她不配叫疼,她给成宇的伤害又何止这一点点疼,所以,她不配喊疼。
可夏越的力道很重,甚至是存心的,要让她疼,刻骨铭心的疼。
夏越不顾一切的,不顾医院其他任何人的目光,悍然的拖拽应小冰,穿着宽宽大大病号服的应小冰,异常的虚弱,苍白的脸庞依然没有任何血色,分明和一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她就这样被夏越拽着,不知道究竟要拽往哪儿,她不吵不闹,去哪儿都是一样,哪儿都是地狱。
“初晨姐,你看,那是夏医生啊……还有应小冰,夏医生想干什么呀,干嘛要牵着那个疯女人!”阿巧见到夏越和应小冰急速离开的背影,惊异开口。
年初晨也见到了,是夏越和应小冰。
夏越的步伐很匆忙,他究竟想做什么,年初晨约莫可以猜测到。
夏越是个做事冷静,有分寸的人,年初晨倒不担心夏越会做出什么事来,无非是让应小冰看清楚生命的可贵。
“真是的,夏医生,还真热情积极啊!对病人好,也不至于好到这个程度吧,那样的疯女人死了也好,免得带坏社会风气。”阿巧对应小冰顿生敌意。
年初晨沉默,不发一言。
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的痛苦和难过,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只能独自一人承受,更无暇去顾及其他事情。
夏越如年初晨所认可的,是个有分寸的人,作为医生的职责,他必须要让应小冰打消轻生的想法,“看到了吗?胃癌晚期的患者,即使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他还是抱着信念,他能活着,能活下去,多活一天,就是赚到了,就是运气!”
“你看清楚一点!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家是怎么认真对待生命的!”
夏越紧扼应小冰的手腕,她挣扎,一点儿也不喜欢看到正在替胃癌晚期患者抢救的场面,隔着厚实的玻璃窗,可以将所有的一切看个清清楚楚。
医生,护士,正全力抢救,是对生命的负责。
病患的双眸,灰暗又无力的瞳仁里充满了太多对生命的渴望,对活下去的渴望,哪怕这一刻他不能说话,一个眼神,眼神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应小冰耳边有“滴滴”心跳停止的声音出现,犹如魔咒似的让应小冰心跳加快,快速得无法负荷,应小冰捂住胸口,“不……不要……”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成宇的目光,临死前的眼神也是这样的吧,那么不舍,那么不想离开,难以割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死……为什么离开我……只要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到的。”
应小冰低低的,语无伦次的言,面色已愈发惨白。
应小冰往下缩的身子,变得颤抖不堪,看到垂死边缘的人,她很容易的联想到了成宇,只要想到成宇,她的情绪便不能自已。
夏越配合她蹲下,清晰的瞧见应小冰眼里的悔恨和伤痛,那个男人,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可以让应小冰思念如狂的,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既然可以做到,就不要再有轻生的想法。后悔也好,自责也罢,到此结束。就算你死了,也于事无补。你看看别人,提着一口气,努力的,尽全力的想活下来,多活一天他并不是快乐的,身上的痛楚分分秒秒在折磨,却依然还想活下去,是为什么?是因为不想让爱他的人更加难过。”
夏越宠溺的拨了拨应小冰岑汗淋漓的发丝,显然刚才的一幕让她想到了可怕的事,此时此刻,脸色惨白,浑身汗水,这样虚弱的一张脸,竟然也可以美得让人晃神。
“你难道想让他替你难过?”
夏越口中的他,无非是成宇。
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男人,在应小冰的心里可以刻骨铭心到这个地步,夏越不禁在这一刻对应小冰有了新的看法。
她不是光有漂亮外表的花瓶,不是只会梳妆打扮,撒娇粘人的千金大小姐,她是重情重义重感情的女人。
“如果我好好的,成宇就不会难过吗?”不会责怪她吗?
她应该被责怪的。
这个时候,无助的应小冰,已经六神无主,好像脑子什么也不能想,需要夏越来给予她肯定的答案。
“嗯,他希望你好,你越好,他才能越安心。”夏越柔了声音,视线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温柔,虽然很不喜欢应小冰这样寻死觅活的女人,可原来也是有例外的。
医生抢救结束后,应小冰和夏越听到了,宣布病患死亡的时间,那一刻,家属和亲人的哭泣声缠绕在一起,阴霾深深的笼罩在抢救室里。
对生命的珍惜,应小冰隐隐约约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是不够深刻,机械的,瞳仁里没有了情绪起伏,至少平静了些许。
应小冰身体还没有复原,被夏越拖拽出来,身子好比散架了疼,正站起时,双腿胳膊,全身仿佛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她闷哼了一声,倒抽的冷气里,让夏越看到了丝丝的希望。
“我背你。”他说。
边说,边蹲在了她跟前。
应小冰摇头,拒绝。
夏越却二话不说,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大跨步的送她去病房,应小冰的挣扎全部淹没在夏越强有力的臂弯里。
一到病房,应小冰又恢复常态,不发一言,哪怕暂时不会有想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