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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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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天柳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也没工夫研究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围住自己的那些隐晦诡异的感觉没了,她便必须迅速行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人毕竟不是鱼,水下的环境对于她来说要比地面上危险得多。

    周围非常的黑暗,但是鲁天柳还是能够感觉出,这井下的情形和秦先生测算的一样,也和自己想象中一样,这里不是一般的水井那样狭小,这下面是个很大的地下水域,而且从清明的三觉获取的信息让她知道,这水域肯定与什么水道池塘相连,因为她感觉到水的流动,那流动的水中不时夹带有清新的气味。

    周围非常的黑暗,但是鲁天柳还是能够感觉出,这井下的情形和秦先生测算的一样,也和自己想象中一样,这里不是一般的水井那样狭小,这下面是个很大的地下水域,而且从清明的三觉获取的信息让她知道,这水域肯定与什么水道池塘相连,因为她感觉到水的流动,而且流动的水中不时夹带有清新的气味。

    她是朝着右前方游动的。按照常理,左鼻的右前方是龙颔的位置。而且她在那个方向听到了流水的声音,也闻到清新自然的气味,这些情况让她知道,那个方向就算找不到龙宝,也应该有个水道或者水面,在那里应该可以换气。柳儿在水中的气息虽然绵长,但终归是要换气的,所以在水中的行动应该是朝着有换气点的方向过去,要不然必须回到下水的地点换气,那样活动的范围就太狭小了。

    情况并没有柳儿想象中那样容易,危险其实没有离去,而是刚刚到来。沉下去的那些星星又悄无声息地升了上来,出现在已经移开一段距离的鲁天柳身后,并且紧随其后,并且紧逼其后,并且紧扑其后。

    柳儿也在一瞬间就感应到这样的危险,她迅速改变在水中的高度,同时也迅速改变在水里的速度。这些是她在这样危险的环境里能做的最好反应和对策。

    那些星星和黑影的组合速度比柳儿要快多了,很快的,这些东西就已经围绕在柳儿的上下左右与柳儿并列而行。柳儿突然返身往回游去,她知道自己速度比不过对手,就只能利用身体的灵活来摆脱它们。可是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她停住了,她害怕了,这从心灵最深处透出的恐惧让她几乎一下子松了憋住的那口气,口鼻间吐出一连串的水泡。

    眼前是一大片的星星,有远有近,有高有低,让鲁天柳觉得面前的不是一处墨绿的水域,而是一块深色的晶石,这些星星就是晶石上的发光点。

    有星星扑了过来,但是鲁天柳没有躲闪,不是不想躲,是因为她清明的三觉告诉她,无处可躲,她是一个中心,一个被攻击的中心。前后左右上下都有东西迅捷地扑过来,此时,鲁天柳也真正见识到那些东西的速度,那速度比她曾经遇到过的“寒潭翼鳗”还快。

    但这些鲁天柳很快就看不到了,那些东西将柳儿围绕其中,竟然就像是个阵法一样,前后有序,依次而进。它们并不向鲁天柳发起直接攻击,而是用挟带着的些东西,迅速地靠近柳儿,在很短距离的时候,将那些东西掷投在柳儿的口鼻眼耳上。

    那些东西是粘稠的,污秽的,还有阵阵恶臭。柳儿试图用双手将这些东西抹去,可是那些星星加黑影的组合紧贴着她快速游动,带起的水波不单是速度快,力道也是奇大,这许多道快速大力的水波纠缠在一起就类似一个强劲的漩涡。巨大的压力让鲁天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很快,鲁天柳不但是头部,就连整个身体都被那些东西包裹起来,就剩那玉质的双手还伸在这外面,可是这玉质般的雪白正在快速苍白起来。

    一声“咔崩”的巨响,让那些星星和黑影的组合瞬间都停止了动作,定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只有星星在不停地快速闪动,狡黠的警觉的闪动。它们似乎都忘记了鲁天柳的存在,漩涡水波的剩余力量将鲁天柳从它们静止后的间隙中飘走,它们都没作丝毫理会。

    一个巨大的方柱形黑影从旁边缓缓倒下,轻巧无声的撞入一片黑暗,黑暗中又一个巨大方柱形黑影随之缓缓倒下,再撞入一片更为浓黑的黑暗之中。

    刹那间,那些星星带着黑影的群体疯狂般地直向一个写上方的角度冲去,那里隐约有个不小的弯月亮。但这个群体没有冲入月亮,而是在一个临近水面的高度狂乱作一团,搅起的漩涡力道比攻击鲁天柳的时候还要强劲好几倍。翻腾起的巨大浪花直冲出弯月形的口子,在水面腾起桌面大小的水柱。

    这些鲁天柳已经不知道了,她露在外面的一双手已经变作了惨白,清明的三觉已经被包裹在那团污秽恶臭之中。那些攻击她的怪异东西游动时带起的水波将她带动着远远飘走。现在已经没有了漩涡般的巨大压力,但是她的手还是无法抬起,是因为她自己失去了抬起的力量。绵长的气息已经所剩无几,意识也已经开始模糊了,她觉得自己在归去,去到一个曾经到过也住过的地方,一个却从没在记忆里出现过的地方。

    她仿佛看到自己绿衣婆娑,在微风中舒展得惬意,摇曳得快乐。远处这山浓来那山淡,近处一条大河翻滚东去。身旁,一块黑色大石上端坐着三个高髻古服之人,身前摆放着八只光华炫灿的玉盒。

    终于,其中那个穿道袍的人站起,宽大的袍袖拂开面前垂挂着的柳条,荡起的柳枝扫在树干上,穿道袍的人便在这一荡之间飘然而去。这一切让柳儿觉得是道袍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手臂,让她情不自禁地抚摸上自己的脸。

    对,是枝条在抚摸自己的脸,这一瞬间柳儿的意识突然变得清晰,她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枝条在抚摸她的脸。

    许多的枝条先是在她的身上扫拂,让包裹她的污秽恶臭迅速散去,然后枝条在迅速延伸,将自己向着斜上方托去。

    她睁开眼睛,周围还是一片黑暗,不知道托举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在斜上方倒隐隐有个淡淡的弯月亮。难道天已经黑了?自己下来多少时间了?自己现在是人还是鬼?

    一个闪亮的红色火球从身边划过,接着是一颗接一颗地火球射在周围的黑暗中,于是在这红色的光芒下,她看见自己的身下是密密麻麻的枝条,她也看到不远处,那些星星都在凝视着她,而且她还看清了那些星星其实是眼睛,一种动物的眼睛,这动物有点像猴子。猴子模样的动物扑闪着发出阴寒绿光的眼睛,一动不动,盯视着枝条将鲁天柳托起,就像是在进行一种祭祀仪式。

    鲁天柳的口鼻之中剧烈地发出串串气泡,她的头颈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她的手脚也剧烈挣扎起来。这是垂死的挣扎,气息真的到了尽头,没有一点余量了。肺部已经开始涨得发痛,感觉僵硬得像块石头。她开始下意识张嘴,绿腥气的池水涌入的嘴中,她尽量用舌头堵住喉咙不让池水继续进入。鼻子也开始呛水了,这是最难受的,她似乎觉得池水顺着鼻腔冲进了脑子里。意识已经开始变得空白一片,仅剩余下一个概念她依旧清楚:我死了。

    就在鲁天柳要确定自己已经死了的紧要关口,她一下子冲入了那个月亮,冲进了一片光明。那些密密的枝条将她托出了水面。她的嗓中嘶哑地发出一声低嚎,那是带水的喉咙倒吸一口粗气发出的声音,随即这口粗气又从肺中猛然喷出,将鼻中、口中进的水喷成一片水雾。

    出了水的鲁天柳迅速的换着气,身下的枝条好像伸到了尽头,不再继续将她托举,她想挣扎着从枝条上下来,游到岸边,可是不行,那些枝条不仅托举了她,还缠绕了她。

    她在新鲜空气的抚慰下已经恢复了意识的清晰,稍稍扭头就看到那些枝条和叶子,刚刚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她再次绝望了,那些枝条是“一刻生死阴魂菟丝”,一个一样会在片刻间要了自己性命的怪物。鲁天柳心说,自己出来时没看看遁甲盘,今天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星,怎么都是遇的必死的局,对家也忒狠了。

    菟丝藤生在水中的比较少见,要有也只是像龙虎山道清殿的吴天师讲过的,长在沼泽之中的菟丝藤。这是因为菟丝藤在水中是无法判断活物与死物的。它是要抓活物破皮吸血的,所以在水中的猎食和生长很艰难。那些菟丝藤的枝条将鲁天柳脱出水面其实就像是人们用扳网捞鱼的道理一样,让你离水以后再确定收获的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是什么神奇力量赋予了这些水下菟丝藤这样人一般的思维方式。

    鲁天柳出水后就被肯定为活物,于是藤枝条紧紧缠住了她。突然,枝条不知是什么原因开始收回,大概是一刻生死的时间到了,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反正鲁天柳再次被拉入水中。

    临入水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也许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口气息,她有些依恋。她的眼神绝望地扫视了周围的一切,这也许是她看这世界的最后一眼,她也有些依恋。

    入水的瞬间,她看到池边房屋的窗前有一个带红色狸子面具的脸,面具上的一双眼睛惊愕地与她对视着,那眼光和她同样地绝望。

    鲁承宗被一掌打入水中,血染池水。一直到水面平静下来也没见到他露头,只有那木提箱浮在水面一荡一荡地。

    鲁承宗没露出水面,鲁天柳却出来了,这样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女孩像死尸一样突然被许多枝条脱出水面,出来时又突然活转过来,发出的声响和情景又真如同鬼魂归来。戴红狸子面具的女人惊愕了,就是这刹那的惊愕和失神,给了一个算不上对手的对手杀死她的机会。

    跌下墨绿色水道的鲁承宗首先是没有死,也没有晕厥,不是女人的力道不够,是因为他正好也是往飞檐外冲出,女人的掌力没有能打实,前冲的趋势让他泄掉大部分的力道。其次他并也没有沉下水去,是因为他的木提箱就倒扣在他的头顶上的水面,鲁家人做的木提箱大都是暗屉暗格,密封性极好,这就相当于一个水上救生用的浮球。水下的鲁承宗轻轻地搭住木提箱提把,并在水下按开了木提箱的暗屉,抽出了一把木工刨子,可以杀人的木工刨子。

    一般的木工刨子是双推把,这刨子却是单推把,推把前是刨槽,中间卡有刨片,但不是一般刨子那样只有一块刨片,而是层层叠叠十张刨片卡在其中。这样的刨子可以刨木头,而且可以根据需要刨各种形状、材质、大小、角度的木头,因为十块刨片的刃口形状各有不同,只须将需要用的刨片稍稍调出刨底面就可以做木工活了。但是如果将拿单推把扭转一个方向的话,这十片刨片就会依次沿刨底飞出,十张锋利的刃口飞射在人身上却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情景。曾经见识过这刨子的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十形碎身刨”,因为飞出的刨片可以一下子在人身上造成十种不同形状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是会要人命的。

    比如说窗口的那个戴红狸子面具的女人,她就只有一个伤口,她的生命就已经快失去,这一点她自己清楚,鲁承宗也清楚。

    鲁承宗是有江湖经验的,他也曾经遭遇过无数险境,所以掉入水中后他没有惊恐地马上浮出水面,他知道这水里目前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要不然鲁联早就窜上岸来了。刨子是在水面下发射的,只发射了一片,鲁承宗知道一次发射多了反而会让对手注意到。

    当然,鲁承宗在水面下的发射也考虑到水面的折射角度,这是他和大哥在破水下百婴壁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当时他们要是也考虑到水面的折射角度就不会误伤活婴,中了对家蛊咒。

    女人是高手,是个没江湖经验的高手。高手是个女人,倒是个的的确确的女人,女人一般都会对发生的奇怪事情惊讶、好奇和恐惧。于是当刨片飞出水面的时候,在她感觉中只是屋顶瓦片掉在水中溅起的一片水迹。

    那是一块圆头双斜面刨片,圆头和双斜面都是刃口。斜面刃口划过了女人脖颈的左侧。

    那里是大动脉,女人知道,这寒嗖嗖的“水迹”从左颈处一过,她眼中的惊愕就不止是对枝藤堆里的鲁天柳,其中已经有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左颈处的感受。惊愕很快就变作为绝望,因为女人是高手,高手可以从感受里知道这是要命的,因为高手是女人,少见世事的女人在这样的感受下首先是绝望,因为她的经验里没有应付伤口的办法。

    鲁天柳沉下水的时候只看到女人绝望的眼光,而当女人的脖颈处如喷泉般喷洒出鲜血时,她又没入在墨绿的水里没有看见。

    女人就这样摊着双手任凭那鲜血喷洒,她除了绝望还有恐惧,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也可能是对鲜血的恐惧,幸亏这样的过程并不十分痛苦,她很快就瘫软在地,然后在无任何感觉的状态里与这光明的世界别离。

    但与光明世界别离的不只有这一个女人,至少还有一个,那就是鲁天柳。

第二十八章 启移茔() 
(浣溪沙)漠漠极寒水中封。一藤无规似穷凶。星淡茔移水难幽。

    自在如花启飞焰。身逃何处也作愁。先露寒潭洗斑驳。

    鲁天柳再次与光明的世界告别,沉入了黑绿色的池水中。但此时与刚才有个很大不同,她能见到一些光亮。那是刚才从上面射下的火球。这就是南疆火精石粉的奇异之处,入水不灭,直至石粉烧尽。明末《南游趣录》有记载:南地无名山出奇异火石,其燃难灭,水浸犹燃。

    柳儿很快连这火光也看不到了,菟丝藤的枝条将他连头带脸全包裹起来。

    火球红色的光让那些星星变得暗淡,像猴子一样的动物竟然还是都没动,一大群地悬浮在水中,眨巴着眼睛看着已经变成一个藤条团的鲁天柳。仿佛就是个恭敬的侍者,在一旁静观着一场大宴,以便随时听候主人的差遣。

    菟丝藤却开始了细微的动作了,藤条的叶端处伸出细细的毛刺,毛刺蠕动着往柳儿的肌肤里钻,有衣服的地方还好点,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感觉到刺痛。其实不需要身体所有部分都被毛刺扎入,只要有小块地方就够了,一刻生死,菟丝藤一次生长的过程就只要一刻时间,这一刻里要抓到活物再吸干他们,这吸血的速度是十分快的。所以只需要有几个吸血点就可以短时间内要了鲁天柳的命。

    菟丝藤是必须长在坟墓之上的,没有坟墓中的阴气它就没有存活的机会。所以都说它们是鬼魂的触手,都说它们有着鬼魂的思想。可是不知道鬼魂是不是都是贪婪无厌的,都是尽最大能力范围获取的。但是现在可以知道的是那菟丝藤的天性表现还是在继续缠裹刺入,它在试图拥有更多的吸血通道。

    两支菟丝藤的枝条从柳儿单薄内衣的对襟间隙中伸到她的胸前。藤条一下子止住,不止是这两根藤条,所有的藤条都止住不动了,更不用说那些叶端处的毛刺,不但退出柳儿的肌肤,甚至都缩入叶端之中。

    不知道这两根藤条在鲁天柳的胸前碰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那里面的东西让它们害怕。

    其实很难说到底是菟丝藤害怕,还是墓中的鬼魂害怕。不是说它们是鬼魂的触手吗?有着鬼魂的思想吗?的确是这样,一种只有一刻生命时间的植物,它们要吸一些活物的鲜血干什么?无非就是两种可能,菟丝藤立足的坟墓中有个嗜血的鬼魂,坟墓的散发的阴寒之气太浓,迫使菟丝藤要热血冲阴气,从而延长自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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