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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副官听到这里心里猛然一动。他赶紧在墓室周围重新扫视一番,可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墓室中唯一的物件棺材上。
“来人,将棺材移开。”棺材移开了,下面果然有一个呈狭长状的洞口,就像是张微开的嘴唇。
“啊!下透**!这是移山断岭的手法。”盗墓好手轻呼一声。
这话一听,王副官突然明白了许多。他回头断喝一声:“将棺盖启开!”
棺盖翻倒在一边了,里面除了一具枯焦如土的尸骨外,还有一份书信,一封墨香犹然的书信。
第二十一章 了却事()
雁信一纸,宝事从今止。千古天沟握玉指。
玲珑锁头不解,五彩瘴雾不赴,宝构塔不为志。
莫探心机虚实,凭我思绪飞驰。
王副官一把把那封信抓在手里,心中无由地有一种惆怅失落。而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和失去了什么,那些都是非常重要的,比这墓中的珍宝陪葬要重要得多。可这些还能找回来吗?
“人未走远,现在追还来得及。”有川军手下提醒道。也对,这也许也算是个不得已的补救办法。
可还没等王副官做出决定,外面有人在大呼小叫,一片惊异之声从墓门外传入,变成轰然的回响。王副官他们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都冲出墓道。
外面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发生事情的地方在天上。
当王副官他们冲出墓门时,他们都还来得及看到天上光华的第一个变化。那片星点耀眼的光华,由一个大团的圆形缓慢地散变成一个斧头的形状。这形状王副官认得,是鲁家弄斧信符的样式。天上闪烁的弄斧样式持空了一会儿后,又逐渐变化成个飞鸽的模样,而且是个尾部像是着了火的飞鸽。飞鸽又持空了一会儿后,这片光华才闪烁着渐渐灭去。
王副官呆呆地看着已经恢复为暗灰色的天空,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他知道有些东西自己还没有失去,因为别人还没有放弃自己,他们还在要求自己做事情。这对于自己来说应该算是一种幸运。
这时他才想到手中的书信,拿到面前一看,信封上有几个楷体小字:“速送鼓马山萨月额草场半山蓝。”
鲁家的书信,速送,这正是刚才天上那烟花爆器所表达和证明的实质内容。王副官心里很清楚,如果单凭一封书信和一个盗洞,是无法让自己轻易相信那真就是鲁家人的行径的。但这持久的烟花以及烟花花形的变化和内容,特别是那弄斧信符的独特形状,却是可以完全证实这一切。所以自己必须去做,必须最快最好地去做。
“来人,将这书信从军讯道走,一定要安全快速地送达地点。”在当时的川藏荒芜之地,恐怕再没有从军讯道走更快捷的通信方式了。“我们大伙儿的身家性命都靠他了。”王副官又补了一句,这一句对在场所有人的威慑力都是极大的。但那些却都没有听懂王副官真正的意思,他们都以为身家性命都要依赖这封书信,而王副官却是说的一个人。
就在王副官安排送信事宜之时,“九天火鹰”炎化雷从燃放爆器的高坡上快速滑溜到坡底。坡底有辆大车停着在等他,很大的大车,拉车的马低矮粗壮,一看就是耐力持久适于长途奔走的品种。车上已经坐有五六个人,他们都是以黑色风布披头掩身,连面目都遮去大半。不过从身形上还是隐约看出,这些人中有男有女。
“大少,光信儿爆完了。”炎化雷对着其中一人说道。
“那行,这书信如果是从军讯道走的话,最多三天应该能到半山蓝手中。我们再在这里耽搁个三天,三天后掏出王副官就走。”说话的人逾期平静,气息淡定,但在别人听来,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气势,就像是雷厉风行的命令。
于是,没等那人多说,炎化雷轻身跨上马场,而前面一人手中长鞭无声一晃,拉车的两匹马眼中鞭影一闪,立刻小碎步启动。大车很快便消失在坡底山坳之间。
三天后的凌晨,鼓马山萨月额草场半山蓝收到那封信,拆开后,里面还有一个信封。这里面的信封上写着:“送天龙寺无由法师”,除了这几个字外,还画有一个怪异的曲线。这曲线画的是什么没有多少知道,而半山蓝就是这不多的人中的一个,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那是一根长鞭,一根独一无二的长鞭。
于是半山蓝立刻喊来手下最得力的伙计吩咐道:“将此信由骡马道送至大理天龙寺无由法师。当时从川地入云南,最快的方法就是走骡马道。这骡马道都是有民间组织控制的,这就和川地水路的幺哥一样。骡马队走的线路事先都是有安排的,走到什么点,也都是由专门的车马店接待。所以相对而言,这骡马道也是最安全的。走骡马道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好马好骡,所以不会不给马场主半山蓝面子,更不会不给她的相好卞莫及面子,因为卞莫及在他们这些驱赶牲口讨生活的人中就是个传奇。所以在数天之后,拿到这信的人就算丢了所有货物,都会将这信送到天龙寺。
但那信最终还不是给无由大师的,只是无由大师有可能知道最终收信人在哪里。那么再下一步的传递,无由大师是否也能顺利送达呢?
鲁天柳不知道自己的确是是否真的到了天沟边,但站在现在这位置,她已经有种找到天沟的感觉了。前面再走几步,就是立削的陡壁,从能看到的高度和推测出的真正深度,让她没有勇气再往那边缘再靠近一步。
天沟很长,就像一把利刃将云贵高原上的山体狠狠砍出一道口子。沿着天沟往远处看,鲁天柳可以看到天沟下重重叠翠。她虽然惧怕天沟的高度,但那重重叠翠却是给她一种家的归属感。
此时已经是正午过后,阳光很灼烈地照射下来。从天沟深处渐渐飘起淡淡的彩色瘴气物,越聚越多,让这条天沟都沉浸在色彩斑斓中。这是沟底各种植物和动物腐物,在阳光照射下,温度升高而散发出的雾气,虽然色泽艳丽,却如菌菇,越艳越毒。在明施誓杰《西南游异集》中将这雾气叫做毒雰,有:“……沟雾午后始起,日落雾消,虽颜若霓霞,却奇毒不可入……其名毒雰。”
鲁天柳又看了一眼天沟西壁上若隐若现的塔状痕迹,那痕迹这时已经被毒雰瘴雾掩没了下面大半,已经看不到早晨还能看到的那个门形。那不是个简单的门形,整个门面上凸凹有致,鲁天柳不用她那超人的触觉,只是单凭光线的明暗分布,就知道这是个极其巧妙的布置。
除了天柳,还有一个人也看出了其中巧妙,这人就是鲁承宗数次西南寻访时结识的好友,制锁解锁的高手蒯豁子。这姓倒是真姓,名字确实因为他长了一张歪口,老是豁着条口怎么都闭不上而得来的。
蒯豁子当年和鲁承宗结识,是因为蒯豁子与一前辈高人打赌,结果被对方困在千古奇锁九转玲珑门中。此锁门即是锁,锁即是门,运用九转天轮循环相克之数,再加上千枝玲珑死点对,只要错误触动脱节一个死点,整个锁就完全颠覆排列顺序,相当于翻转过一转天轮,。变化之后所有解锁步骤方法必须重新计算、梳理,然后再次逐个正确脱节死点。
蒯豁子被困在门中,数日无法解锁而出。最后还是鲁承宗在一旁支招儿,从门形构造上下手,让他启开门铰儿方才脱身而出。当然,启门铰儿不是解锁正道,从道理上讲也是算蒯豁子输了。不过与他打赌的是位前辈高人,见他能另辟蹊径而出,一则也是爱惜人才,二则自己也的确只注重到锁具巧妙,未曾注意到其他细节,所以主动承认蒯豁子赢了。这一役,不知保住了蒯豁子原有的江湖名望和地位,而且声名比以前更为高盛。出于对鲁承宗的感激,蒯豁子应承下,只要鲁家事儿动静到西南,他随时听候使唤。
石壁上的门形,从表形和凹凸明暗的分布上看,和当年蒯豁子无法解开的九转玲珑门很相似。但此处绝对不会是九转玲珑门。因为石壁之上,不可能将死点脱节设置得如此变化无穷。就算表象是九转玲珑门中的一个变化,以固石为死点,脱节后也不可能重新排列。可最艰难的问题也正是在此处,要真是九转玲珑门,凭蒯豁子这么多年来对它的钻研,已经知道了它的九转变化规律。就算不能一把将其解开,循着头道变化或者二道变化,终究是能将它解开的。但是现在这个门锁,没有变化,一触之错,便会使整个锁的死点、节点碎散,成为永远都打不开的死锁,根本就是不会给你二次解锁的机会。
天沟石壁削立高深,连鲁天柳都不敢往沟边靠近。可此时偏偏有两个中年人就站在崖边上,并且还探出半个身子往沟底下细瞧着。这两人是亲兄弟,老大叫丰山左,当地人又管他叫座山风,老二叫丰山右,当地人叫他过山风。虽然这两兄弟在江湖上无甚名头,可西南这一代的山民和土人,对他们却是非常熟悉。他们两个都是天龙寺的寄命弟子(生下后有病难活,便寄命寺中,托给菩萨),然后在这重重大山中又有着独到本领,所以无由大师便将他们介绍给柳儿,一起过来办那大事。
说到这两人的独到本领,那丰山左识得山中各种异草药料,而且能解得各种毒物。特别是对于山中的瘴气雰雾,他能辨别出其中组成成分,并且能应用合适的药料从中穿过。此时他够在石壁外,就是在辨别天沟中毒雰成分。丰山右的独特本领是查辨山形、攀援峭壁,身形看着与常人无异,动作起来比猴子都要灵巧。不管多艰险的山体,没有他不能到的地方。他现在正是在查看峭壁上可落手落脚的攀援点,从而找到一条有可能到达天沟底部的路径。
五侯和一个瘦小的老头则坐在离崖边挺远的树下。五侯紧握着刀杆,显得很是紧张。这也难怪,这些日子来,他从未遭受过如此的打击,每每都是在两三招之间便输得彻彻底底,一点忍让都没有。而最让他无法承受的是,对手只是让他输,并不要他的命。就像一个成年人制住一个幼年的孩子似的,让你使不使劲都没用,最终都是被安安全全地压制在那里不能动弹。
瘦小的老头显得很悠闲,抽着旱烟袋,烟锅中的焰头一起一伏。与平常人不一样的是,他吐出的烟雾就像那雰雾一样,凝而不散。并且随着烟雾的增多,很快堆垒出奇特的形状出来,像一幅立体的山水画一般。然后那烟雾的山水画渐渐松散,此时便显得更加眩幻,那烟雾的山水画变得烟气飘渺、云雾飞流,真如仙境一般。这是一种独特的技艺,叫烟画,早期的云贵川一带,有人专门在茶馆、酒楼中表演。但那些人的表演与这老头肯定不同。他们的烟画凝时肯定没有这样长,因为他们不能像这老头一样以气凝烟;还有就是他们的烟画是随机成形,不能像这老头一样构形成形。就好比现在吧,那老头已经反复吐出了不下十幅同样的烟画,这些烟画的形状正是他们现在置身的山体。
这瘦小的老头是无由大师数十年的挚友,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气功师傅崔云飞。因为鲁天柳和五侯才入西南之地,便总能遇到几个黑衣披蓑戴笠之人。数次交手试探,那些人都是身如刚石,硬不能击。而且两三招之中就将五侯制得无计可施。可这些人又是制而不灭,明显是存着其他意图。所以为了应付这些高手,无由大师请出了崔云飞。
江湖上都知道崔云飞是气功大师,却不知道他最早的出身是“奇数阁”崔家,而且现在已经是“奇数阁”的唯一传人了。这“奇数阁”也是江湖上一个很有造诣的坎子家,但他们家的坎子不是制扣设局,而是依形设扣。就是利用地形地貌设各种杀扣。这大多是用于军队和帮派野外杀伐中的招数。可现在崔云飞反复地吹吐处置身的山体烟画,是因为从到这里之后,他发现这山上可利用设杀扣的位置都已经被别人抢先运用了,特别是前往沟底的路径周边。这一点让他比知道那些能制住五侯的高手更惊讶骇异。因为反复通过烟画的分析,他发现别人运用“奇数阁”技法的造诣还在他之上。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要想下到天沟底下,只能是让丰山右从从峭壁上找出一条几乎不可能的路来。
鲁天柳这群人中,还有两个最为紧张的人。对比之下,也是最怪异的两个人。一个正是天龙寺的无由大师,他正端坐在一方云石之上,手敲木鱼,不停吟诵着《**解脱咒》。而在云石之下,一个身形僵直的人正跳着一种怪异的舞蹈。这人是鲁家在湘西的世交赶尸人言行夜,他曾与鲁承祖一同做阴阳叉格封尸箱收过野峁山的僵尸婆。言行夜其实不是在跳舞,而是在施展一种不为人知的法术,叫“收魂引”。不管是无由大师的《**解脱咒》还是言行夜的“收魂引”,都是用以勾摄人心魂、镇压人念信的招术技法。可此时无由大师的额头都已经见汗,而言行夜不但额头见汗,连胸前、背心也都湿透。看得出,他们两个正耗费着极大的心力和体力。
一般而言,摄魂镇念之术,施行得通,那么施行之人便会越来越轻松。如果施行不同,那么施行之人便越来越累。如此两个高手,一同施行,竟然大费心力体力难以施通,那么他们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对手?
朱家在此地已经伏下上百人手,其中不乏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从山口到一旁谷底,连绵坎扣布置。人扣、兽扣、毒扣、器扣分布各处,设置巧妙,各司防杀。要从这样一个连绵大局、数十狠扣、上百高手中闯过,凭鲁天柳这几个人可以说是绝无可能的。
但上面所说这些却还不是鲁天柳他们需要面对的真正对手。他们的真正对手只是一个人!
一个年轻人,一个凝坐如石的年轻人,一个面色如尸、眼碧如玉的年轻人。
说实话,鲁天柳根本不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就开始坠上自己的,虽然他的优雅气质俊秀面容很容易给别人留下深刻印象。鲁天柳发现不对劲时已经人入西南地界之后,身边除了五侯外,已经招集到了言行夜和蒯豁子。要是只是自己和五侯两个也就算了,可言行夜和蒯豁子这两个老江湖也都未曾发现到这年轻人的踪迹所在,问题就非同一般了。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还与那几个披蓑戴笠的黑衣人交手几次,挫败之下,警觉性已经提升到最高,却仍未有所觉。直到鲁天柳在翠桓山涧,施展其超常三觉时才对这个人的存在有所触动。
赴西南,虽说是鲁天柳由一棵孤零柳树,觉悟出西南乃是她的归宿(详见第五章第六节水回天)。但往此地来了,便是要寻到此处宝构和凶**所在,完成鲁家祖愿。而西南这一地的暗构是动工最早,耗费人力物力最多,布置设施也是最完善的。当时因为西南险恶,鲁家弟子是在墨家好手协助才完成此处宝构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再加上最开始经验不足,当时在此地工程上损折的鲁墨两家好手也最多。完成后为了行君子之道防止相互嫌疑,所以在此地两家都没有留下护宝弟子。一则是这种地界,受气候地质影响,山形川流树木变化极大,很短时间中便再难以重寻到原处;二则他们这些祖辈也十分自信,此处宝构也的确是汇聚了两家巅峰之技,要不是兼精数家的绝顶高深之士,绝无法启开构筑。
在没有具体宝构位置的记录和刻着凶**方位玉牌的情况下,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