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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枝子看着和她原身之前娘家一样家里都是五个孩子的冷家,只不过,冷家是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原身家里是三个男孩子,一个女儿。
枝子看着那个说是十一岁,但是,看起来和个八九岁孩子差不多的身形,在看看其他人也是一副面色肌黄的样子,知道这个家里过的也不是像她看到的外面这样好过。
不过,要说冷家的人长的还真是不错,不说几个几个男孩子外形都是俊挺硬朗,女孩子冷白语那也是个小美人胚子!
陆枝子之所以那么注意叫冷白语的女孩子,不是因为同是女孩子多注意些,她之所以仔细打量她,是因为她长的实在不像是个农家女孩,看着她叫她嫂子,声音柔柔的,长的清秀的很,瓜子脸,双燕眉,凤尾眼,高鼻梁,虽不是樱桃小口,唇形却是恰到好处的不薄不厚,是个有福气的样子。虽然看双手也知道是经常干活的,但却皮肤白皙,令人羡慕。
这样的相貌,别说在同嘉府,就是放在京城里那也是不逊与那些大家小姐的好相貌,生在山村里,还真是长在深山里的一朵幽兰花。
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姑娘,枝子虽然特别注意看小姑子,但是,她做的不着痕迹,没有让其他人察觉。跟其他人一一回了话,这次她时刻记得她现在是个乡下女娃子,不会那些京城礼仪,只用“三弟、四妹、五弟”的叫人即可。
家里的人都见过了,冷白凡带她去了西侧屋,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让她今天就在这儿歇息。
“你真的想好了?”冷白凡刚安排好妻子,出来到母亲房里就听见母亲声音沉重的问。
“嗯,想好了!”冷白凡看着才四十几岁就花白了头发的母亲,眼中酸涩,声音低哑道,“我是兄长,我有义务照顾下面的兄弟。二弟的腿不是简单的摔断,而是里面的骨头摔碎了,大夫已经说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好。我跟二弟同娶一个妻子的话,就算是到老了,他也有人照应,这不是挺好吗?
而且,这样,我有了妻子,二弟也有了妻子,不会孤独终老,更不会没有后嗣继承香火。我们上面两个大的成亲了,后面才能轮到三弟。
三弟虽然年纪也到了,但是,他还可以拖连过年。这两年我努力挣点钱,三弟和五弟就不用像我和二弟一样了!他们一人娶一个媳妇,这样,走出去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屋里长久的静默,良久,才传来冷母哽咽的声音道,“凡儿,委屈你了,都是我跟你爹拖累了你。”
冷白凡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握住母亲的双手,“娘,您别这么说。在我心里一点都没有委屈。爹帮我们打下这么一片遮风避雨的屋业,还有这么大的院子,虽然田地卖了,可是,只要有双手,就饿不死咱们。
而娘您,从年轻就开始做绣活,要不是要养育我们几个,您也不会年纪轻轻地就伤了眼睛。
所以,娘,别心里觉得对不起儿子,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别说这个村里有兄弟共妻的,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其他人不觉得什么,儿子也不觉得委屈。”
怎么会不觉得委屈?
他们不是从有记忆就生活在这个村子的,而是十几年前因为得罪了大人物,不得不隐世避居起来,怕被找到才躲到了这深山老林里来躲祸。
其他几个孩子可能没什么小时候的记忆,老四跟老五甚至是他们来了村里才出生,但是,老大不可能没记忆的。他那时候都六七岁了,记得事儿了。
如今居然要他跟弟弟共同娶一个妻子,像是这个村里的人一样兄弟共妻,他心里能好受得了吗?
可是,就像是大儿子说的,二儿子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再找到妻子,而两兄弟共同一个妻子的话,将来老二老了也不用担心会没人照顾他,她就是闭上眼也能瞑目了。
只是,到了地下的话可能没脸见老头子了。
当初老头子迫不得已在这个村子定居下来,了解了村子的风气,怕自家儿子也会变得像村里的有些人家一样会因为没钱而兄弟共妻。老头子想方设法的置办下家业,还提前给大儿子定好妻子人选。
本来他是打算着四个儿子媳妇全都从小就定下来,这样等到大了直接娶媳妇,不用担心找不到落到和村里有些人家一样兄弟几个只娶一个媳妇。只可惜世事无常,没想到他的病说来就来,根本连点缓冲都没有。让老头子的打算落了空。
第12章 初到冷家()
不过,也幸亏没有全都定下来,要是都像是大儿子定下的那一个一样,钱财搭进去了,结果女孩拍拍屁股不认账,嫁去了山外去,他们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他们家是外姓人,村里没有亲戚,就是闹上门去村里人家也只会向着那户人家,而不会向着他们说话。所以,这个气他们家只能忍下。
这也是当初大儿子说去山外买个媳妇回来她没有反对,但提了要求,那就是买的媳妇必须是个黄花大闺女,不能是寡妇一类的。
想起了刚才见到的儿媳妇的样貌,虽然模模糊糊,她没看清,但是,就是这样她也看了个大概、、、唉,真不怎么样啊!
可是,好歹她看得出来是个姑娘家。
是姑娘家就好,总算没有太委屈了她儿子。
“那你跟她说清楚了吗?她也同意?”应该不会吧!山外的女孩都以嫁到山里来做共妻为耻,难不成这个儿媳妇不一样?
被母亲这样一问,冷白凡显然一愣,“还、、、没、没说。”
一向淡定、稳重的人,难得脸上闪过尴尬和可疑的红色。
在来的路上他张了好几次口想说这件事的,但是,最后话都堵在了喉咙口,就是说不出来。
她就知道,这个大儿子虽然说的坚定,但是,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除了自己还有另外的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兄弟那也不例外!
她第一次听说山里人有共妻的时候也很是惊讶,还曾经表示过鄙视。后来,跟着孩子爹躲避到这里,见到村里不止有一家共妻的时候那惊讶程度就更别说了!
流落这里是无奈,但是,让自家的孩子和村里的人一样兄弟几个娶一个妻子那是肯定不行。所以,她和老头子努力给儿子们攒钱,攒家业,真在村里找不到去人牙子那里买也要一人给儿子们娶上一个婆娘。
可惜呀!人算不如天算,老头子的一场病将家里掏空,还是没能救回来。而她的眼睛,因为从小做绣活,长大一些又在绣房做绣娘,嫁给老头子后跟着来到这里,为了攒家底继续没日没夜做绣活,眼睛本来就伤了,老头子一走,伤心之下哭的多了,这眼睛就是想看东西都是个问题了。
谁知道,二儿子又出了事,最后,老大、老二就走上了共妻的道路。
想到这里,冷母越发灰心,“虽然是咱们花钱买回来的,但是,毕竟是要以后一起过日子的,你还是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吧!”摆摆手让冷白凡出去吧!
冷白凡出了母亲的屋门,站在院子里站了会儿,看看二弟待的西侧房,又看看安置枝子的西屋,抿了抿唇,然后下定决心往西屋去。
冷白凡往冷母的屋子去的时候,枝子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唯一能坐人的地方——炕上,想着冷家的事情。
冷家是三合村的外姓人家,看样子之前的家底不错,虽然瓦房只有正屋三间盖了瓦,两边起的东西屋都是草房。但是,要是没个家底还真弄不起来这家业。而且,看冷家众人说话和行事,也不像是就纯粹的村里人。
特别是冷母,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跟乡下的妇女很大差别。
这样的人家躲在这个山里,里面一定也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冷家倒了如此地步,不会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吧?
枝子就那样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着,冷白凡在冷母的房间里待的时间不长,但是,架不住枝子身体底子本来就虚,然后又赶了一天的路,虽然大多路她都是被冷白凡背在背上行走。但这么长的路,她要是不下来自己走一段路,让冷白凡歇一歇,总感觉过不去。
所以,她也是有走路的,脚底板火辣辣的水泡就是证明。
虽然脚底起了水泡,但,枝子实在是累,不想这个时候再麻烦人找针,上药,就想好好坐坐歇歇,谁知道,她由坐着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斜靠在炕头睡着了。
冷白凡进了西屋的时候看见炕上蜷缩成一团睡着了的新买来的妻子,不觉面容一柔,见她腿还搁在炕下,就动手把她的腿转到炕上,扶着她躺下、盖上被子她都没醒。
将人安置好,冷白凡看到屋里炕头柜上和墙上贴的红纸喜字,虽然家里这时候窘迫,但是,还是稍微布置了一下。冷家在这边是外来户,和村里的人交集少,跟这边剩下的三户同样是外来人家交集倒是相处融洽,按说应该稍微请一下的。
但是,冷家现在实在是请不起众人吃酒,只能这样表面摆摆形式,委屈妻子了!
陆枝子就这样无知无觉的睡着了,睡梦中,无边无际的大火熊熊燃烧,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烧成灰烬,她四处逃窜,想要找个火小的地方逃出去,可惜,无论哪里,都将她紧紧包围,一副随时将她覆灭的打算、、、陆枝子徒然惊起,她浑身是汗,两手紧紧的抓着粗布被面儿,急促的喘息片刻,待呼吸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打量四周的环境。
低矮昏暗的房屋,粗粝发硬的棉被,土坯和砖石混合砌成的土炕、、、她伸出手,粗粝皴黑的手爪。
她想起来了,她不在大火中,现在也不再是一个高门里的贵夫人,更不是大家小姐,她现在、、、是贫穷山村里被父母卖给人做媳妇的村姑,她现在也不再叫孟锦娘,而是叫陆枝子。
掀开被子,穿上露着脚趾头的鞋,推开门,外面已经是昏暗一片,傍晚时分了,看来她这一觉也没睡太长时间就被梦给惊醒了。
初到陌生的地方,枝子原本想找唯一那个有些熟悉的人——她的夫君的,然而看了看院子里,除了几只母鸡在院子里四处走动,其他都没什么人。突然听到后院有声音,她往后面走去。
第13章 做饭()
入眼的是打着短褂的男人在劈柴,不再是上午的时候穿的还算能出门见人,此时的男人一身灰布粗线短褂,下身绑腿阔裤补丁摞补丁,一身黝黑的腱子肌肉外露,强有力的臂膀肌肉一鼓一鼓,让人看着就知道这个男人很有力气。
他背着自己的时候枝子就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很强壮,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才更让人脸红心跳。
陆枝子突然很鄙视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色了?
“你起来了!正好,该要做饭了,你会做饭吧?要是不会的话,可以跟小妹学、、、”
“我会做饭。”打断男人的话,不管是原身,还是她从前,她都是能进的厨房的。
当小姐的时候要学习女红、厨艺,虽然没几个娇小姐真的每天都亲自下厨,但是,她为了讨好自己的父亲也是经常下厨房,自己动手做菜的。被发配到了边疆后,她还庆幸自己没有真正成为一个废物小姐,不至于被饿死。现在只不过是下个小小的厨房,还真难不倒她。
更何况,原身在那个娘家就是个被指使的命,她要是说她不会下厨那才是惹人怀疑。
显然,冷白凡也想到了,笑了下,抱起劈完的柴往枝子这边过来,“好,我带你去厨房。娘和妹妹在屋里纺线,三弟带着五弟去后面找野菜去了,相信这就该回来了、、、”
还没说完,就听大门口传来小男孩欢快的声音,“我回来了。娘、大哥、二哥,我跟三哥今天在溪边挖到了好多的水芹菜,还有秋荠菜,咱们今天晚上可以炒两个菜了。”
虽然都是野菜,但是,被小家伙那欢快的声音一说,仿佛是什么美味大餐一样。
冷白凡笑着倜傥他道,“想要几个菜还得去找你嫂子说,今天她下厨,你要是好好巴结你嫂子,才能吃到你想吃的菜。”
小家伙显然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家今天进了个生人,一抬头见跟在大哥身后的今天进门的嫂子,顿时有些害羞的往他三哥身后躲了躲,然后,想到什么,又睁大了眼睛看过来征求道,“嫂,嫂子,可以水芹菜多放辣子吗?我、我喜欢辣辣的吃。”
陆枝子被小家伙的动作萌到,原来这个小叔子是个小吃货,不由笑着回道,“好啊!水芹菜本来就比较苦,多放辣子的话就感觉不到苦味了,嗯、、、我看你们有找的荠菜,那再烧个荠菜蛋花汤怎么样?”
说完,突然想到农家里鸡蛋是很珍贵的东西,觉得自己才进门第一天就要吃鸡蛋有些不好,不由转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这个身体如今的丈夫。
冷白凡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虽然鸡蛋珍贵,家里的鸡蛋是用来跟村里的人换粮食吃的,但是,家里养的鸡多,平时的时候也会拿来给家里人补身子,吃一个两个的到没什么问题,就笑着点头。
小家伙一看大哥都同意了,顿时欢快的蹦起来,蹦跳着到枝子身边,牵起她一边胳膊往厨房拉道,“喔有蛋花汤喝喽嫂子,快点,我要吃辣辣的水芹菜,还要喝蛋花汤。”
陆枝子带着笑,跟着小家伙进了厨房,先将荠菜摘洗干净,两个燥口,一个锅里做荠菜蛋花汤,另一边的锅里炒水芹菜。
陆枝子专门问了下冷白凡家里有没有人不能吃辣的,冷白凡说没有不吃的,只是,二弟现在还在吃药,不能吃辣,母亲和四妹吃不得太辣。
得到了准信,陆枝子就将一份水芹菜做出了三份味道来。
先炒干辣椒,盛出来后专门放一个碗里。将锅重新洗刷干净,再炒水芹菜,炒至熟了后盛出一小份给那还未见过面的二小叔子,剩下锅里的少少放一点碗里的辣椒,然后再盛出来给婆母和小姑子,最后剩下的就是能吃辣的人的了。
而荠菜蛋花汤更是好做,只是没有芡粉,烧出来的有些清水,但是,在村里能吃上鸡蛋就是不错了,她倒是不能太计较。
一份晚饭很快就得,冷白凡见她手脚麻利,而且还细心的照顾到了每个人的饮食,对这个花钱买来的妻子更是满意。
而冷母在品尝了她炒的水芹菜后要是忍不住点点头,口中称赞道“好吃。”
确实好吃!厨房里只有一小点的油和盐,其他的只有自家后院栽种的葱和姜,剩下的什么调味料都没有。平常他们家炒菜她眼睛好着的时候还好点,尚且能称得上能入口。可是自从她眼睛看不清,不能进厨房后,家里厨房的活就小女儿接手,或是她几个哥哥偶尔下厨做做,但做出来的吃食无一例外就是水煮一个味。
今天能吃到这个新进门儿媳妇做的饭菜,冷母也觉得大儿的决定没有错!
吃完了饭,冷白语手脚勤快的收拾桌子,到厨房去刷洗,陆枝子也没有和她抢。小姑娘能做活,而不是想原身的小姑那样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就娇惯的不成样子,她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边什么事情都有丫鬟做。一个农家的丫头,什么活都不会做,嫁人后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
娘家不舍得管教,到了婆家人家可是不心疼,该收拾的会加倍收拾,下起狠手来绝对不留情。所以,像陆玉珠那样的,吃亏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吃完了饭,收拾干净了桌上,冷母正经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