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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繁茹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是两点三十分,夜繁茹惊诧的看着我:“这是怎么一回儿事?”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忽然灵光一现:“夜警官你不是有电话吗?你打电话给三爷啊。”夜繁茹摆弄摆弄着手机,举得很高对着天空看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没有信号。”说完这句话之后夜繁茹很是惶恐的说着:“张獠,你看看这片天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我疑惑地顺着夜繁茹的手看向天空不解的说道:“满天星斗的哪里有什么不对?”夜繁茹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说道:“就是这天上的星辰我感觉死气沉沉的。”我闻言也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片天空,发现着天空之上虽然繁星点点但是这些星辰却是没有半分闪烁的意思,我知道星星不会闪烁,那些闪烁是因为云朵或是天体之类的东西遮住了星辰的光芒,才会使得那些星星会让人感觉到在闪烁的错觉。我看了看又发现了一个最为奇怪的事情,在那漫天星辰的簇拥之下,一轮圆月在哪里散发着清冷的月光,月明星稀,这月亮这么亮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繁星呢?
夜繁茹转过脸对着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张獠,你看这一切像不像、一幅、画!”我闻言一愣,随即心下一阵悸动,这一切就像是一幅画!我回头看着我和夜繁茹一路奔逃的路径,可是那后面哪里有什么路,依旧是茂密的深林,别说是路,就连我们走动的痕迹都没有,我又看着夜繁茹身上的衣物除了被汗水浸湿了,哪里有被枝干划拨的痕迹,我又再次打量起我自己的衣服,那衣服上也是完好无损,但是我的身体却依旧感觉到火辣辣的疼。而这一切感觉起来就像是我们置身于一副画中,除了我们自身别的东西就像是画中的静物,就在这时,那片灯火第三次的出现在了我们的前面,那个梨沐身体却有着刘华远面孔的那个身影也再次出现在了那片灯火之前,依旧是那副标准的礼仪小姐的模样。
我看了夜繁茹一眼:“看来真的是跑不出去了,咱们还得回去想辙。”夜繁茹应了一声,先行一步就向那片灯火走去,我看着夜繁茹的背影,在她牛仔裤的后裤兜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我当时也没有在意紧走几步跟着夜繁茹再次进了那片灯火之中,强忍着对那个‘礼仪小姐’的恶心,进了三层木楼。一楼依旧是一群人围着桌子在那里面红脖子粗的玩弄着手上的赌具,双眼通红的神情里却又有着一掷千金的豪迈。
上了二楼,我看着延伸到三楼的楼梯对着夜繁茹说道:“夜警官您说我们要不要去三楼看看。”夜繁茹点了点头,迈步拾阶而上,我就感觉自己挤在一根弹簧上面,受到了微微力道在将我往外面推,那种感觉随着我的脚步越往上面走,就感觉的跟加强烈,在二三楼之间的转折的地方我就上不去,夜繁茹更是落了我两个阶梯上不上来,我苦笑一声:“看来是上不上去了。”夜繁茹也是擦拭去额头的汗珠:“看来真的没办法,咱们还是回那个房间吧。”
我和夜繁茹垂头丧气的回到了那个房间,白胡子老头依旧是一脸笑容的对着我们,语气有些讥讽的说道:“你们怎么回来了?”我尴尬的摸着鼻子笑了笑:“前辈别误会,我这个人赌博之前喜欢运动运动,额,打开打开思路嘛。”那白胡子老头也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运动好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好了,好了。”我连声应和,但是目光却是垂到我的手腕上,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面的时间是否是正常的状态,幸运的是回到了这个房间之后我手表上面的指针又再一次的跳动起来,我和夜繁茹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希望的火花。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尽量的拖延时间,我又对着白胡子老头说道:“不过前辈啊,我除了下象棋,其他的我真的是不会,您看能不能迁就迁就我,咱们就玩象棋怎么样?”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方法,象棋相对于其他的赌博方式来说每一局的时间要相对长了一点,祈祷我带着二十万可以拖延到黎明!
白胡子老头点了点头笑呵呵的说道:“玩什么都可以。”然后对着旁边的两个人挥了挥手,那两个人走了出去对着说道:“咱们第一局就一万块钱好了。”我看了看旁边亭亭玉立站在哪里的梨沐以及已然昏迷在角落里的刘华远又想起了外面那个可怖的礼仪小姐身上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一局我故意装作不会的样子,第一步就把士向前拱了一步,但是那些棋子却是纹丝不动,看来想要故意混乱规则扯皮的打算落空了,只好采用最为保守的打法,所有的棋子都尽量的防守,可是那白胡子老头棋艺极其高超,第一局在他凌厉的攻势之下我很快的溃不成军败下阵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这一局只进行了不到二十分钟,从怀里面的二十万块钱里掏出一沓扔给了白胡子老头,那老头笑呵呵的说道:“不好意思了,我们第二局的筹码就两万块钱好不好,你要是赢了,不仅可以回本,还能赚回一万,怎么样?”我小心翼翼的说道:“前辈不行啊,这二十万就是我全部的资产了。您的棋艺也实在是太高了,我还是稳一点吧。”
白胡子老头笑了笑没有反对,桌子上的棋盘再次摆了出来,我第二局依旧是全力防御,白胡子老头也依旧是凌厉的进攻,但是在进攻的时候出现了几次微小的失误,被我吃掉了一车一马两炮,但是我依旧没有进攻,我知道他这是在故意让着我,想让我把筹码提高。我依旧一点一点的拖延时间,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拖延时间抢在白胡子一步将军赢了一局。这一局时间是半个小时。
第三局开始的时候那白胡子老头笑呵呵的说道:“你的棋艺也不错嘛,咱们这局的筹码提高到两万怎么样?”我依旧是笑呵呵的说着:“求稳,求稳。”那老头面上很是难看忽然眼珠子一转,将我刚才给他的那一沓子钱扔给了我说道:“我没有钱,你说我输给你也没办法给你钞票,这样吧,”他把那一堆金银推到我的面前说道:“无论多少钱咱们就从这里面扣,最后咱们清算好不好。”我也没有多想什么,点头答应。
一局两局我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局,反正是在白胡子老头的攻势之下,我是输多赢少,我只能尽量的拖延时间,最后还差十多分钟就要到黎明的时候我身上的吐出一口气,再坚持一局估计就差多了,但是对面的白胡子老头却是收了棋盘露出一个狐笑说道:“好了,咱们之间清清账吧。”
第90章 遁一()
我被白胡子老头的话整得一愣,现在虽然是秋末天亮的晚一点,但是我和夜繁茹已经拖延一夜再过十几分钟估计就要天亮了,没想到的是白胡子老头要现在清算,我估计这白胡子老头也怕天亮我跑了,也就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一旁站立的梨沐拿过来一张金箔,上面分别刻画着我和白胡子老头的头像,下面是写满着胜负二字,我的下面若是胜,那么白胡子老头哪里就是负,当然我下面基本上都是负,而白胡子老头哪里除了极少的几个负其他的一溜都是胜。
梨沐清算了金箔上面的胜负情况,最后得出数据除去我赢的,我居然输了四十多局,就算是一局一万块,除去我怀里的二十万,还欠那白胡子老头二十三万,白胡子老头将金箔扔到我的面前让我自己清算一遍淡然道:“遁一赌庄秉承天道,自然不会骗你,你若是不信,你自己清算一下子吧。”我皱着眉头算了算,果然除去我赢得几局差他二十三万,我抬头看着夜繁茹,夜繁茹从兜里面掏出了手机,打开短信编辑哪一项,上面也记录着我和白胡子老头的胜负情况,对着金箔仔细对比,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怎么会这么多局了?”
夜繁茹对我说道:“输到十五万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了,可是你就像是听不到一样,无论我怎么拉你你就像是长在那张椅子上面似的,根本就拉不动。”我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着白胡子老头要最后清算了,肯定是怕我输光怀里的钱之后不再继续所以就要最后清算,而且在下棋的时候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使我对输赢没有了太多的感知,甚至连夜繁茹拉我我都没有感觉到,没想到啊,我自己千小心万小心还是着了这个老头的道,事到如今多想无益就对着那白胡子老头说道:“前辈好手段,今天是晚辈技不如人,只是我这里只有二十万,余下的二十三万容晚辈几天,凑过来给你可好?”
那白胡子老头笑脸见见变黑有些阴冷的说道:“后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老头子不给你筹钱的时间,只是你们不给我时间啊,给你们一刻钟要么给我这二十三万,要么就得留下点东西。”
“前辈是金钱为粪土,晚辈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入得您的法眼?”
“哈哈,你这身上的东西自然没有我能看上的,我想要的就是你这具皮囊罢了。”
我苦笑着问道:“前辈您说笑了,您把我的皮囊拿去了,我又怎么办呢?”
白胡子老头尖长的指甲在墙壁上画了一个窗户,居然被他顺手退开,指着外面一棵苍虬松柏说道:“人生一世不过百余年,但是正所谓乔松之寿,你看看那颗松柏至今已经有千年之久,你若是入那松柏之内,虽说不是长生,但也还可以活上千年,如何?不亏待你吧,而且这二十万我得了你的皮囊之后送回你家让你家中二老颐养天年。”
我和夜繁茹对视一样,听闻这白胡子老头的话,一切我都明白了,这白胡子老头估计就是这“南杉岭”中一颗松柏日久年深成了精怪,所以那张黑色请柬上面才会有白生赌局的字样,这“南杉岭”即将被开发,这些树木也就难以存活,那条大蛇可以走,但是这些树精木怪却是没有办法摆脱天性,它们扎根于此难以挪动,所以才会摆出这个什么遁一赌庄吸引赌徒前来,再用手段赢取那些赌徒的肉身,我估计张卫国所说的那个工友也许此时就已经成为了“南杉岭”中某一棵老树了。
想通这一切我对着白胡子老头说道:“前辈,您老信奉天道,这“南杉岭”的开发也是大势所趋,您老若是不满,您老告诉我您的真身是哪一个,我出去找人,把您移到别的地方不就行了,我这个人生性跳脱,您要是让我不能动,我是真的……”我话说了一半,对面的老头就跳了起来,脸上笑容彻底消失,歇斯底里的吼道:“屁的大势所趋,这是人祸!老夫一千三百年来天雷,地火我都躲过去了,没想到却要被你们这些人折断命根,我们与世无争惹到谁了?你看看你们这些人。”说着大袖一挥四周墙壁消失,一楼二楼所有的人都在我们面前闪现出来,但是他们却恍若未觉,依旧在哪里耍弄着赌具,而他们对面却都是一颗颗苍虬的古树。
白胡子老头的胡子渐渐白绿,好似松树上的松针:“你以为这里面的小辈都像我一样厉害吗?不是!这些小辈大多都是灵智未开,而它们对面的人都是有经验的赌徒,而他们却全都输在这里,你知道这是为何吗?那是因为他们对面永远都有着一堆金银,无论他们赢多少,都不会看自己赢了多少只会盯着对面的那堆金银,只要是那堆金银还在,他们就不会收手,可是久赌无胜家,他们会慢慢的把自己赢得全都吐出来,然后会再赔上自己的手,臂膀,身家性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万物之灵,不过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畜生罢了,你们只是比畜生多了更多的贪欲。”
听了老头这番话我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但是旁边的夜繁茹却是冷声道:“他们贪得无厌,你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你对那个刘齐远的肉身不满意,想要更好的肉身你又怎么会放他回去引一个更好了肉身过来呢?”
老头闻言恼羞成怒:“小小丫头口出狂言,我秉承天道,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我等在此求一条活路怎么了?休得胡言,拿命来!”说着干枯的手掌就像我们抓来,夜繁茹身子一侧从后裤兜里面掏出一张淡黄色的纸张,对着老头就展开那张画,就听那老头哎呀一声惨叫。
第91章 《骷髅幻戏图》()
随着绿胡子老头一声惨叫,夜繁茹从背后掏出的淡黄古画,那画上面一个流动提线木偶艺人,席地而坐,用悬丝在操纵着一个小骷髅。在骷髅身旁有一副担子,担上放着草席、雨伞等日常物品,看样子是街头艺人漂泊在外的全部家当。在大骷髅身后有一个给婴儿喂奶的妇人,是他的妻子。画面右边,小孩子被小骷髅吸引过去,孩子身后的妇人伸出手,担心孩子遇到任何可能的危险。
除去这些墨色线条之外,那淡黄色的纸张上面隐隐有些许多笔走龙蛇的金线,那些金线防似勾勒出一只只恶鬼,想要挣扎着脱画而出,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那些金线勾勒出来的恶鬼马上就要挣脱出来的时候,那个大骷髅纱帽下的那一张由骨片拼凑而成的脸上就会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是形象狰狞可怖的骷髅却显现出一个正义凌然的神态。
绿胡子老头发出一声惨叫之后一个翻身退了开去,惊吼一声:“《骷髅幻戏图》!怎么会在这里?”我也是吃了一惊,这《骷髅幻戏图》乃是南宋大师李嵩之手,现在已经在故宫里面了吧,怎么会在这儿?!这时候也不是纠结这东西来历的时候,那绿胡子老头话刚刚说出口就准备逃跑,一道金色悬丝就从那《骷髅幻戏图》里面飞了出来,冲着老头就缠了过去,老头连连倒退几步,虽然他日久年深成了精怪,但是走路的步伐依旧不太利落,踉踉跄跄的步伐怎么能够跑得过飞梭而来的悬丝?那老头一抬手抓在梨沐的衣襟上面将梨沐扔向悬丝,那悬丝无声无息的缠在梨沐的腰间,梨沐尚未反应过来就变成了一颗梨树,那金丝深深勒在它的枝干里面,嗖的一声就把它拽进了《骷髅幻戏图》,就是在这一刹之间,《骷髅幻戏图》里面隐隐多了一棵笔直的梨花树,也就趁着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空挡,老头双足化成树根狠狠地扎进了二楼的地面,身子也隐隐变成了一棵松树,那些枝干无风自动,我拉着夜繁茹矮身一闪,嗖,嗖,嗖。无数松针就像是瀑布一般倾泻而来,铛,铛,铛,松针如同飞刀一般哆近了墙壁上,此时的墙壁也不能够被称为墙壁,就像是水面一般荡漾着,墙壁和树干的模样不断转换,松针每插进去一枚,就会荡漾起一圈涟漪,无数松针带起无数的涟漪,那些涟漪相互碰撞最后房间的四壁就像是镜子一般碎的一干二净,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和夜繁茹望着天边那一线的光明,心知终于再见天日,再看房间的那一侧,现在还勉勉强强保持着些许框架,那老头已经完全转化成松树模样,只不过在那松树的树干上面恍惚间还有着那个老头的模样,面目狰狞的四散着坚硬如铁的松针,冲着我和夜繁茹而来的松针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松针都对着空中那副《骷髅幻戏图》激射而去,画中的悬丝也是不断的激射而出和那些松针无声无息的碰撞在一起,每一次碰撞那松针就像是被人咀嚼过一般变成更加细微的纤维随风而逝。那些金线却是刚柔并济,相撞的时候就会微微弯曲卸去松针的力道,随即又变得坚硬无比将那些松针击碎。但是当悬丝金线出来之后,《骷髅幻戏图》本身的纸张就会变得透明虚幻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