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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女孩陈以琳-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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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越大,以琳越认识到钱的重要性,钱是这世上安身立命必不可少的东西,没有情,人不会死,但是一分钱,却难倒英雄汉。这也是以琳为什么在网上写小说的原因,殡仪馆的工作,拿的是死工资,能温饱过上小康的生活,但是却一辈子不能实现经济自由。

    以琳有很多梦想,就像卢广仲的歌曲《想要的生活有一百种》中描述的那样。如果有钱,以琳想在夏天去长白山森林深处避暑,跟着当地村民进山采人参,割蜂蜜;如果有钱,以琳想去海边的小渔村,跟着渔民出海捕鱼;如果有钱,以琳想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田,去泰国吃红心榴莲,去济州岛吃生猛的海鲜火锅,去英国的古堡感受贵族风情。

    以琳觉得自己过去实在是太傻,为什么浪费那么多时间做无用功,生父母的闷气,伤害的只是自己的心情而已。事实上,她应该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方设法地挣钱。

    众人正叠着元宝和纸钱,希才的老婆飘飘收了伞,走进了厅堂。希才是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可他的家人却德行有亏,为坞里人诟病。希才父亲年轻的时候,偷看坞里的年轻女人洗澡,成了坞里的一桩丑事。

    希才的母亲秋英,年轻的时候就很讨以琳的嫌,她惯会逗弄小孩,直到将小孩逗哭为止。现在秋英已年近七十,脑子已经退化,疑心病特别重,老在外面说,儿媳妇偷她的东西。

    希才的两个哥哥也不成器,希才的大哥,原先娶的是一个外地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可秋英对儿媳实在是差,以琳小的时候,秋英的大儿媳就跑了,爷爷总说秋英不容人。

    秋英的长孙,和以琳差不多年纪,也不争气。听说前几年,将女朋友搞大了肚子,生了个胖小子,却因女方家索要两万元的彩礼钱,抛妻弃子,着实叫人看不起。

    希才的二哥是个花心大萝卜,勾搭女人的本事很是厉害,坞里带回来个女人,帮着他一手一脚将房子盖好,还给他生了两个漂亮的女儿;一转头出去打工,又勾搭上外面的野女人,而且不止一个,叫爷爷看不起。

    希才是三兄弟中最本分老实的,早年在江城的大马路上摆摊,卖些古钱币,古玩。却因缺少做生意的头脑,一直赚不到钱,自然也娶不到像样的媳妇。

    最终,希才娶的是一个外地的女人,就是飘飘,现在他们的女儿也有七八岁大了。飘飘嫁进月落坞,那时以琳才二十来岁,刚上大学。飘飘穿衣很是邋遢,就像路边捡破烂的,平日里也不开口说话,倒是能去地里干些活,坞里人只当她也是个傻的。

    以琳只跟她说过一次话,那是几年前她小产的时候,她跟没事人似的,推着载着女儿的小车,照样去希云家闲聊,这更坚定了以琳觉得她傻的推测。

    只是这次飘飘过来,倒是颠覆了大家对她的看法,她给大家带来自家果树上结的杏子,还说了一口流利的江城方言。原来她老家在甘肃的大山里,家境贫穷,连饭都吃不饱,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外出打工。后来辗转流落到江城,认识了希才,就这样两人结了婚。

    端看他们现在的日子,倒是过得红红火火,家里盖了两层楼房,两个女儿十分可爱,也算成家立业了。一家人在一起,比两个滑头的哥哥强上许多。

    听飘飘讲,希才在城郊工业园区的一家工厂做油漆工,一天能赚两百。每日希才骑电瓶车上下班,来回大概花两小时左右。油漆有毒,长期接触对人体健康有害,赚的虽多,城里人往往看不上这样的行当。

    飘飘则当起了家庭主妇,每日负责接送大女儿上下学,在家洗衣做饭带小女儿,照顾一家人的生活。有空去地里种些菜蔬,几乎没有生活压力。

    经过今日这一番交谈之后,大家才知道,原来飘飘并不是哑巴,也不痴傻,甚至还很聪明。毕竟江城方言不好学,很多外地媳妇学了很多年,说得还是不标准,而飘飘居然学了个七八分,听不太出外地口音。

    飘飘很坚强,一个小乡村出来的女孩,没受过教育,却敢走出家门闯天地。并且在相距千里的异省他乡结婚生子,构建自己的小家,可以说,她比这世上很多好命的女人强百倍,挑男人的眼光也很不错。

    小姑姑问道:“你想过回家吗?带着孩子回去看看你父母,或者给他们寄点钱过去?”飘飘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生活就挺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不念过去,不往将来,活在当下,一个乡下女人,却安然地活出了人生境界。

    以前除了前屋邻居周英,二奶奶等少数几个人,以琳从不会主动和坞里人聊天,对他们的生活也不关心,总觉得自己和她们不一样。自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她们只是留守农村的乡民。

    直到今日以琳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故事,飘飘的人生故事甚至比自己精彩百倍。自己自从中考之后,听从父亲的话,没能去自己喜爱的高中,灵魂就像被冰冻一般麻木,生活也是原地打转,不见任何起色。

    曾经的自己那么努力用功读书,难道只是为了从此之后的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殡仪馆当一个普通职员?答案是否定的,以琳的心一直很野,只是她至今没找到属于自己的跑马场,也不知道这辈子究竟能不能找到。

第86章 采鸡油菌() 
聊了一阵天,飘飘要去隔壁村接大女儿放学,希云的老婆群芝拎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走进大门。群芝前几年和希云离婚后,因为没有自己独立的房子,一直和希云住在老房子里。

    去年希云在老房子的左侧,建了一个二三十平的水泥平房,一个人搬进去住,只剩群芝一人住在老房子里,平时做些来料加工养活自己。

    群芝六十多岁,虽然得了糖尿病,皮肤又黑又黄,头发却还是很黑,声音也很洪亮,她没受过教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她笑嘻嘻地说道:“以琳,我给你送点鸡油菇过来,你要不要?”

    鸡油菇是江城特产,每年只要气温适宜,且下过几天雨,山冈阳面的树林里就会长出鸡油菌。鸡油菌色泽金黄,颜色近似鸡油,味道比地衣还鲜美。

    以琳读幼儿园的时候,和爷爷奶奶上山采过鸡油菌,可每次所获也不多,所以采鸡油菌一直是以琳的一个执念,有几次,她甚至梦见自己在梦里采鸡油菌。

    几年前,以琳五一回月落坞的时候,后屋的穿山甲曾上山采了很多鸡油菌。以琳实在是馋得慌,缠着爷爷去穿山甲家里,买了一斤鸡油菌解馋。不然以爷爷的道德标准,是断然不会去穿山甲家的,他看不上穿山甲一家的为人。

    这次群芝拎来的鸡油菌,起码有大半斤,以琳笑得见牙见眼,说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怎么这么好呢!”群芝还是笑嘻嘻地说道:“送给你吃我乐意!我这几年每年都上山采鸡油菌,每次都能采一大篮子,我拿到隔壁村去卖,一斤卖五块,这两年一共卖了两百多呢!”

    群芝实在太容易满足,江城菜市场的鸡油菌,行情好时一斤得卖一百,就算农贸城一斤也要卖五六十,物以稀为贵。群芝将鸡油菌贱卖得了两百块,却已是十分高兴,还将吃不完的鸡油菌送给坞里人。

    以琳给群芝泡了杯茶,留她在家吃晚饭,像群芝这样淳朴的人,在陈家并不讨喜。陈家的人总体比较聪明,善钻营,能在社会上立足,自然是看不起群芝这样傻乎乎的笨人。

    二奶奶也被邀请来吃晚饭,二奶奶虽也是没受过教育的农村妇女,但她比较精明,也看不起群芝这样活得懵懂的人。自从商业社会的触角爬入江城,伸入月落坞,原本淳朴的村民,渐渐也变得精明起来。

    在上海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职场争斗,以琳倒是羡慕起群芝这样,一辈子留在月落坞,没有受到一丝污染,保留纯真之心的文盲。相比在都市里打拼的村民,他们往往身体更好,忧虑更少,活得也更长久。

    夜晚照旧是给爷爷接七,一家人已经熟门熟路,除了第二日中午的烧七,白日里没什么事,以琳相约群芝,让她带着自己去山上采鸡油菌。听群芝说,希才的二哥也上山采鸡油菌,谁知山上长了太多,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害怕起来,拎着篮子就跑。

    这事以琳倒是遇见过的,上幼儿园的时候,她每日都会经过一片茶籽山。春天的时候,茶籽树会结出一个个雪白的茶籽泡,一开始以琳很是兴奋,因为没有人知道这处好地方,可后来她竟也害怕起来,不敢来采。

    就像小学时的一篇语文课文,地球上只剩了一个小孩,一开始他庆幸所有的资源都归他一个人,后来也渐感寂寞。据说前几年,隔壁村有个男人上山抓石蛙卖,在一处泉水处发现一大片石蛙,也是吓得不敢抓,最后不了了之。也许是因为人类实在太过渺小,所以害怕太过宏大的东西。

    鸡油菌都是成片长的,若是找到地方,采上一小蓝完全没问题;但若是没找着地方,却得铩羽而归。所以以琳才约了群芝,想着有她当向导,定能满载而归。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群芝的大女儿开着车,要带群芝和希云,去城里旅游,也算是在希云临终前尽孝心。最终以琳只能跟着父亲,和三个姑姑一起上山。

    父亲兄妹四人,虽然也知道月落坞山上,长鸡油菌多的那几块地方,可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老经验,不如群芝知道得清楚。各人知道的地方不一样,于是分头行动。小时候,爷爷奶奶曾带以琳上山采过鸡油菌,以琳按记忆故地重游,没想到真的找到成片的鸡油菌。

    鸡油菌长在树丛里,得弯腰才能见到,此时阳光透过树丛,打在鸡油菌身上,显得它们的颜色格外地明艳,宛若山林间的小精灵。以琳没有立刻采摘,而是掏出手机,拍了很多照片,志得意满地欣赏完之后,才开始轻手轻脚地采摘。

    这才是真正有生命的食物,吸收了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大棚里种出来的蔬菜,总是缺了那股子真正的味道。西红柿吃不出酸味,就连白菜和萝卜的味道也很寡淡。以琳从小在乡下长大,吃惯了纯天然的食物,自然能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一个个鸡油菌被以琳轻轻安放在竹篮里,纵然手臂被荆棘钩破,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以琳的兴致依然不减。以琳只恨鸡油菌的数量太少,长在地上看着一大片,采完摆在篮里没多少。

    以琳难得上山一次,当然不肯就这么回去,于是沿着去二奶奶家的那条山路,一路往下,想要寻找更多鸡油菌。树丛里的野生菌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粉色白色,青色褐色不一而足,形状也是多种多样,圆面的,尖顶的,可就是再也没有一颗鸡油菌。

    父亲和姑姑们早已回家,三个姑姑在一处,采了许多鸡油菌,父亲采的鸡油菌不多,倒是采了两支小灵芝,根部只有手指粗细。以琳查了下,小灵芝学名叫松杉灵芝,灵芝伞面呈红褐色,镶了一圈浅黄的边。

    几人将不太完整的鸡油菌挑出来,中午做了一盘鸡油菌炒肉丝,和昨晚那盘一样畅销,不出一刻钟就叫众人吃完了。午饭之后,又是烧七,众人熟练地穿上白衣白帽,给爷爷的遗像口头敬酒上香。

    大姑姑和小姑姑负责烧七鞋,二姑姑嗓门大底气足,则负责给爷爷哭灵。家人短暂团聚之后,又得经历一番离别,三七五七之后,爷爷就得出殡了。经历了头七二七,以琳心底慢慢接受爷爷已经去世的事实,估计三七五七之后,全家人能对爷爷真正放手了。

第87章 与母亲垂钓() 
头七和二七,天上都下着濛濛细雨,仿佛老天爷也在悼念爷爷的离去,好在三七天放晴了。头几次回月落坞,以琳虽见希云门前水塘里的鱼儿长得好,下雨天却不适合垂钓。正巧今日放晴,以琳将钓鱼竿放在后备箱,一同带进月落坞。

    希云门前的水塘,自以琳有记忆以来,就在那了。一口方塘,冬暖夏凉,坞里的女人洗衣服都去那。夏日夜晚,坞里的男女老少,喜欢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吹着凉风讲故事。

    水塘附近的土路,现在已经浇上水泥,方便小轿车进出,水泥路边上还砌了六条小石凳,方便村民坐下聊天。虽然以琳对于这口方塘的记忆并不好,但也为月落坞的进步感到高兴。

    父亲曾因为以琳下雨不肯回家,在方塘边暴打以琳,坞里没有人拉开父亲,见到以琳腿上的淤青也很冷漠,其中包括母亲。不过是一次暴打,就让以琳形成了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性格。

    以琳不敢想象,那些整日被家庭暴力的孩子,他们的内心断然已经发生某种裂变,将来势必要在某个时刻暴发出来。所以以琳才那么憎恨家庭暴力,在工作岗位中遇见冤死的孩子,无论如何也要替他们讨回公道。

    姑姑们还是在叠元宝纸钱,以琳央求父亲挖了蚯蚓,左手拎着钓桶钓竿,右手拿着板凳,前往水塘边钓鱼。母亲因为要洗菜,也随以琳一起来到水塘边。

    以琳只钓过一次鱼,那是在读小学的时候,殡仪馆组织员工举行钓鱼比赛。比赛规则是谁钓的鱼多,就算谁赢,前三名能获得渔具一套。以琳跟着父亲去凑热闹,她没有像样的钓竿,只是将鱼钩系在鱼线上,然后将馒头捏成一小粒当鱼饵。

    谁知竟让她钓上来数不清的小鱼,愣是以数量取胜,获得了钓鱼比赛的冠军,获得高档渔具一套。尴尬的事情发生了,钓鱼冠军回家居然没有鱼吃,那套渔具也被塞进床底蒙尘,最终以报废告终。

    小时候在殡仪馆大院,以琳和父母曾经有过快乐时光:月圆之夜,去附近的桔子地,用剪刀剪桔子;父亲夜晚捉回来的泥鳅黄鳝,养了一大水缸,以琳握在手里把玩;每个暑假,以琳和弟弟,都能喝到父亲单位发来的健力宝,红牛,绿力冬瓜茶,还有八宝粥。

    以琳心中怨爷爷更喜爱弟弟,可直到爷爷去世,以琳才明白一件重要的事:她心底对爷爷的爱,远超过对爷爷的怨,如果她对爷爷的怨占一分;那她对爷爷的爱则占九分。

    小时候,以琳看过一部电视剧《四大名捕》,其中钟汉良演的追命,总是在一心爱慕他的女孩死后,才发现自己对她的爱意。以琳觉得追命十分愚蠢,同样的错误犯了两次,可她自己却比追命蠢了十倍不止。

    也许人生就是如此,评断起别人的事来,头头是道;但面对自己的生活,却是一叶障目。一边甩出鱼竿,以琳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今后尽量做到少怨恨父母,对父母好一些,以免将来后悔。

    以琳从没钓过大鱼,久不见鱼儿咬钩,心中没底。以琳转过身,对母亲说道:“妈,我这还有鱼线鱼钩,要不你也一起钓?难得钓一回鱼,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母亲的大半生都围着陈家打转,力求做一个好媳妇,自己舍不得吃穿,也从未见她有什么兴趣爱好,活得和父亲一样正经。一开始母亲是拒绝的,经过以琳的连番劝慰,母亲这才拿起鱼线,系上鱼钩,取了一小截蚯蚓,开始钓鱼。

    母亲蹲在地上,肥胖的身子略显笨拙,母亲年轻时是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美女。如今变成垂垂迟暮的老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母亲既要上班赚钱养家,还要做饭洗衣拖地;既要接送孩子上下学,做个好母亲,年节又要给全家人做菜,做个好媳妇。因为压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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