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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柏拎个几十米就要歇一歇,以琳叹着气摇着头,说道:“哎,现在的年轻人,一代不如一代,蒋老先生的力气都比你好!”
姜小柏简直要跳起来,骂道:“你的良心被狗吃啦?我扑心扑命地给你做苦工,你还嫌我力气差!蒋老力气好,你嫁给他去啊!”
以琳乐呵呵地说道:“也是不错,人家还有心有力的,不比你差。”姜小柏听了,脸都气绿了,说道:“放屁,他那么老,肚皮跟融化的蜡烛一样,一圈圈的,别提多恶心了,哪有我好!”
以琳继续欺负他,说道:“哎,你说你,不会读书也就罢了,头脑简单至少四肢发达点嘛。现在可好,拎桶水都拎不动了。”
姜小柏气得不轻,提了口气,一个人拎着装满水的塑料桶,哼哧哼哧,一口气提到了蕉园门口才放下,累得瘫软在地上。
小黄狗跳上他的肚子,还踩了几脚,姜小柏有气无力地说道:“物似主人形,有什么样的恶女,就有什么样的恶犬。”
以琳蹲下身去拉他,说道:“不激一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一桶水给拎回来呢。”
姜小柏手上一个用力,把以琳也给拽倒下了,压在姜小柏胸上。姜小柏作恶不成反被压扁,叫道:“哎呦,可要了我的老命了!肺都给压炸了!”
以琳赶忙爬起身,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姜小柏欲哭无泪,悻悻地起身,说道:“能有什么事?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吃完晚饭,姜小柏拿着以琳做好的茶叶,和老阿姨给他装的剥好的竹笋去了他爸妈家。
而以琳则继续忙活着炒茶叶,老阿姨打算把毛竹笋做成笋干,将来可以炖鸭子。
土灶有两个大铁锅,正好一人一个,蒋老先生和冯丽艳,一人一个灶头在烧火。以琳说道:“我倒是不知道晒笋干还要煮过。”
老阿姨说道:“论生活经验,我当然比你们丰富。晒笋干必须煮过,不然晒出来的笋干黑乎乎的。煮过的笋干晒出来颜色很白,像白饭鱼。”
老阿姨把洗好剥好的毛竹笋切成薄片,放进滚烫的水里煮,接着取出沥干水分,等到明天太阳出来,就可以晒笋干了。
以琳这边炒好了茶叶,说道:“阿姨,明天你晒笋干的时候帮我把这炒好的茶叶也拿出去晒晒,吸收点日月精华。”
老阿姨虽然不懂,但是满口答应下来。以琳取出一些茶叶,放进四个茶杯里,倒进滚烫的开水,给大伙试今年新鲜出炉的新茶。
冯丽艳咕咕喝下几口茶水,说道:“这茶绝了,茶气这么足。”以琳说道:“茶气?这世上真有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吗?我一直以为是那些无良的厂家搞的噱头呢。”
冯丽艳说道:“这好茶嘛,能上下通气,可提神醒脑,可不是吹的。”以琳咕咕咕喝了几口,觉得一股热气沿着四肢百骸游走,通体舒畅,说道:“茶气倒是没觉得,就是觉得挺舒服的。”
冯丽艳说道:“可能你的身体比较干净吧,没什么邪气浊气。”以琳提醒道:“别喝太多,小心晚上睡不着。”
第42章 品茗作诗()
蒋老提议道:“不如就这茶字,咱们作几首诗出来?”三人转移阵地,到了庭院里的八角亭坐下,手里端着白瓷茶杯,细细品茗。
冯丽艳说道:“这背的古诗太多,以至于一出口,就是别人现成的诗句。就算是自己作的诗,也难免有前人的影子。”
三人沉吟良久,以琳率先低吟道:“
俗世杂务扰心绪,采茶炒青安吾魂。
清水浮上一点绿,宁神净心两相宜。”
蒋老鼓掌道:“好!好!好!”以琳摇了摇头,说道:“哎,太直白,古人借物咏怀还真挺难的。你们先来,我再想想。”
蒋老谦让道:“这还不够好啊!压着韵呢,又切题,我看已经是极好的了。丽艳先来,容老叟我再想想。”
冯丽艳站起身,来回踱步,以琳笑道:“丽艳,你是要学那曹植七步成诗啊?”冯丽艳无奈道:“我这是诗作不出来,在焦躁暴走,你看不出来啊?”
以琳笑道:“我又有了一首,你们且听!
茶,茶,茶,曲项向天喝。
绿毫浮清水,红嘴拨清波。”
冯丽艳拍掌大笑道:“这首绝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我得了一首。
深山古树林里藏,奈何压不住清芳。
俗人总向林中求,不知撒手向外方。”
以琳评道:“不错不错,借用了方外之人这个典故,足见诗人的品性高洁。不肯与世同流合污,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楚大夫屈原的风范啊!”
冯丽艳羞得捶打以琳的肩:“去你的,就知道取笑我!”蒋老看着两个姑娘打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额头甚至要渗出汗来,说道:“你们要有新的先说无妨,我还得再想想。”
以琳笑道:“蒋老不必着急,这又不是考试咯,作不出来也无妨。”蒋老说道:“这可不行,我顶着蕉园老叟的名号,怎么也要作一首出来的。对了,你们想好名号了吗?”
蒋老这一说倒提醒了以琳,以琳一拍脑门,说道:“对哦!还没想好呢。”
冯丽艳说道:“我就叫蕉下客吧,《红楼梦》里不是有个蕉叶覆鹿的典故吗?”以琳说道:“那我就叫木樨栀,我最喜木樨花和栀子花的香气。”
冯丽艳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和王羲之有什么关系呢!”以琳也笑道:“你这只鹿怎生多嘴多舌!小心被宰了烤鹿肉吃。”
蒋老一拍脑门,也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说道:“我也得了一首,你们且听听。
被君采撷出深山,铁板烫身若等闲。
揉捻烘烤混不怕,要留清香在人间。”
以琳笑道:“看来这作诗的关键啊,就是拍拍脑门,并且一定要站起身来,来回踱几步就有了。”
蒋老说道:“还是太次,比不得你们的,你们至少是自己作的,没有借鉴古人,我是实在作不出来,只憋出来这么一首。”
冯丽艳说道:“我们也还有进步的空间,什么时候能像古人那样信手拈来就好了。要是能像诗仙李白那样,斗酒诗百篇,就是立刻死了也值了。”
以琳说道:“那正好啊,我刚好想要酿天门冬酒,等再过一个月,酿的酒就能喝了。到那时候,找一个明月夜,配点下酒菜,我们可以边品酒边作诗,举杯邀明月,不用对影就有三人了。”
冯丽艳笑道:“好好好!说不定咱们喝了酒啊,作的诗就能更上一个层次,正所谓梦笔生花嘛。”
以琳见庭院里的蔷薇花开了,说道:“你们看哦,这可不是春花吗?春花秋月何时了!人生中第一次,我觉得自己很幸福,这辈子认识你们真好,让我感觉不再孤单。”
以琳牢牢地牵住了蒋老和冯丽艳的手,蒋老也说道:“年迈之时还能有你们二位忘年交,才是我的幸运。按照报纸上的说法啊,我算是空巢老人了。”
以琳说道:“那哪能啊!您的儿子是上海的大老板,再说了,您不还有个老母亲吗?我和丽艳才是空巢青年。”
冯丽艳望着以琳说道:“我现在有这么好的日子,都是以琳你心善,你会有大福报的。不然,就我那性格,瞧谁都瞧不上眼,在社会上指定是混不出什么名堂的。”
蒋老说道:“文人嘛,都是性情孤傲清高的。那些个爱钻营的,都没什么真才实学。你在网上好好写,总有一天会成名的。”
说到这,冯丽艳高兴地说道:“真是借您吉言了,我之前写了部长篇小说,去年年底得知有一个征文大赛。我就把小说就改了改,投了稿,下午刚收到电话,说是得了一等奖了!让我去沪都领奖呢!”
以琳说道:“太好了,你总算入行了!之后的小说也有地方发了!”
冯丽艳说道:“重点是奖金有五万呢,够我花几年的了!而且之后再写文估计看的人多,每个月的收入就不止这几百块了。说不定能上千,甚至上万,接着卖版权,改编电视剧,我简直都不敢想,就像在做梦一样。”
以琳说道:“是不是有种梦想成真的感觉?依我看啊,你是实至名归,你看你是法律专业的硕士,凭借自身的努力考上了沪都的研究生,智商本就高。又有大都市的生活经验,阅历丰富,写小说本就不会什么难事,只要肯坚持,总会成功的!”
冯丽艳问道:“以琳你动笔没呢?你的文学天赋比我强,你会比我厉害。千万不要有完美主义,直接动笔写,前四十万字就是练笔的,之后你会越写越顺,什么排篇布局自然就会了,灵感也会源源不断的。”以琳的眼神有些落寞,说道:“要是我一早坚持自己的理想,说不定早就。”
冯丽艳打断了以琳,说道:“你听我说,过去的就让它走。现在你有份安稳的工作,又有姜小柏,还有我们。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没有未来的人才会老想着过去,你会好的!我保证!你看,像我这样的药罐子,病秧子也有春天,你的小说绝对会大卖的。我可以给你推荐编辑,前提是你要动笔写,有好的作品。”
蒋老也说道:“是啊,以琳。既然回来江城了,以前的事就忘了吧,就当重新开始了。我的小说都已经写了三万字了呢,你是科班出身,我们都看好你的。”
以琳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道:“也许以前我迟迟没有动笔,只是因为自己太害怕失败。上大学的时候,怕自己的文笔太青涩,现在又怕自己的心太浑浊,总是没有完美的写作状态。也许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我会写的,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再浪费自己的天赋了。”
第43章 酿天冬酒()
冯丽艳说道:“像我们这样从小被要求考一百分,差一分都不行的人,能不追求完美主义吗?”
以琳说道:“丽艳,你知道吗?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你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软弱。你看,毕竟是你先动笔写小说的,而且还拿了奖。”
冯丽艳笑得苦涩,说道:“如果你也像我那样,被生活逼入绝境,其他谋生的路子都被封死了,你也会像我一样奋力一搏的。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当遗书来写的。你想啊,人活这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来,不然的话,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了?没想到开了春,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整个人精神头也好多了。”
以琳认真地看着冯丽艳的眼睛,说道:“女孩活着,总归是苦的,尤其是我们这种小县城,父母总是想要男孩子的。”
作完诗,三人自回房休息,以琳拿出奥博的圆珠笔,在本子上记下三人写的诗,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现在的日子,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冯丽艳总算能靠着写作养活自己了。有了名气,以后的每部作品都能挣到钱,她的生活就不成问题了。
有了身边的榜样,以琳终于有勇气动笔写自己的小说。写点什么好呢?这么想着,渐渐地,以琳陷入了梦乡。
接下来几日,姜小柏一下班,就来蕉园做苦工。先是陪着以琳去小山坡上采一阵茶叶,接着还要拎一塑料桶的山泉水回去。
不过姜小柏每天都能得到以琳甜蜜的补偿,每次从小山坡回去,姜小柏都笑得像偷吃了小鱼干的猫,嘴巴裂到了耳朵根。
以琳在淘宝买了酿天门冬酒的原材料,新鲜的天门冬两斤,糯米六斤,甜酒曲两个,红曲米粉一斤,柠檬一个,韩国烧酒两瓶,能装十斤酒的大玻璃瓶一只。
一切准备就绪,趁着一个周末,以琳开始鼓捣酿天门冬酒。以前以琳只见过妈妈做甜酒酿,自己没做过,心里总没底,全靠万能的百度。
以琳的酿酒方子,来自台湾中医经方小泰斗谭杰中,此人江湖人称JT叔叔。
据他所说,这天门冬是仙家药,大补阳气,能除体内一切病毒,甚至不好的思想也能除去。
副作用居然是美白,说得神乎其神,以琳被他撩动得心痒痒。这不,已经跃跃欲试了。
周六晚上,以琳用刨子把天门冬的皮全削了,又把天门冬切开,把天门冬的芯除去,接着用砂锅,将天门冬煮了一锅天门冬水。
周日起床后,以琳把天门冬水倒进糯米里拌匀,在土灶上蒸糯米,等到糯米蒸熟后摊凉,又把甜酒曲的粉和红曲米粉拌进去。
接着以琳把剩余的天门冬水倒进去,又挤入了柠檬汁,铺上一层塑料袋,盖好盖子后让它们一起发酵。
为了确保发酵温度,以琳还给大缸子外面裹了件冬天的棉衣。剩余的天门冬,以琳浸在了韩国烧酒里,准备过几天,将浸过天门冬的韩国烧酒一起倒进酒缸发酵。
柠檬汁的作用是去除杂菌,烧酒据说能防腐,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时间了。
以琳强忍住每隔一小时就去开盖子的冲动,直到周一下班才去开盖子,观察发酵情况。
果真,糯米开始发酵了,一缸红红的糯米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就像一曲美妙动听的音乐。
又过了两天,这波发酵结束了,糯米分解出很多甜甜的汁水,口感跟普通的糯米酒一样,度数不高。
以琳很是兴奋,自己第一次做酒就这么成功,果真是天赋异禀。她装了一保温杯的天门冬甜酒酿,第二日带到了办公室和姜小柏分享。
姜小柏倒了一半甜酒酿,咋着舌,细细地品尝,夸道:“不错不错,味道跟我奶奶做的甜酒酿一模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姜小柏献宝似的,把以琳酿的天门冬甜酒酿给姜副所品尝。
姜副所不禁夸道:“你们读书人就是有生活情趣,工作之余还做做茶,酿酿酒,发展兴趣爱好,很好很好。”
以琳说道:“这酒还得发酵一个月呢,那时度数会更高,喝起来就有点意思了,到时候再给您尝尝。”
时间转眼到了五一,田间地头的覆盆子长得红艳艳的,山上的悬钩子橘色一片,长势喜人。
周日以琳相约姜小柏,冯丽艳和蒋老去采覆盆子和悬钩子。想当年,鲁迅的笔下就描写过覆盆子,鲁迅是绍兴人,绍兴那些风物和江城大抵是相似的。
这覆盆子和悬钩子都是浆果,覆盆子的树很是低矮,最大棵的也不到小腿。
但是覆盆子却很大颗,最大的覆盆子有小草莓大小,成熟的覆盆子红红圆圆的一颗,里面是空心的,味道很甜。还没成熟的绿色覆盆子果实晒干是一种中药,据说能补肾。
而悬钩子的树则高很多,很多比人还高,又有刺,所以比较难采摘。悬钩子比较覆盆子小了很多,颜色是橘色的,味道偏酸甜。
江城是个山城,整座城市重峦叠嶂,最不差的就是青山绿树,蕉园地处城郊,隔不远就有一座座的二三十米的小山包和山谷。
以琳牵着小黄狗阿义,姜小柏拿着一把迷你小锄头,蒋老拿了一把劈柴的砍刀,冯丽艳拿着几个塑料袋和数码相机,一行人出发,踏上了采野刺苺之旅。
蒋老现在虽然不干什么农活了,但年轻的时候也是生产队的一把好手,对这附近的山势还是很了解的。
蒋老带着三个年轻人,爬上了上次采茶叶和小竹笋的小山包,一路往上爬到了山顶。
以琳果真见到一大片悬钩子的树丛,悬钩子已经成熟了,有些果实熟透,已经落到了地上。
以琳笑眯眯地说道:“我还是小的时候在老家月落坞吃过悬钩子呢。到了城市里来之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