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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诗文冷笑道:“不是还有一个什么王子?我既承诺过一年回来选妻子,自然是要办的。”他习惯性地勾唇只勾一边嘴角,似笑非笑的模样!有淡淡的讥诮和讽刺。你们先去吧。”
陈管家也不敢多言,自是领了命先走了。
景云心中一涩,唇染薄凉。
没有诗文的应允,严大人又怎会再自讨没趣。只是,严诗文不碰女人么?难不成那一晚缠绕,他连这毛病都给治好了?那他可真是一计多成。
凉白的月光笼着一湖的碧水,随着风落尘埃在水中漾着清浅的鳞光,将映在湖中的白莲侧影细细地碾碎开来。
“景云。”景文脚步轻快,边走边踢开地上泛着莹白光芒的珠子叫道。
景云压下一腔心绪,淡笑应了声。景文似乎永远都活得这么自在舒畅,让人不禁心生羡慕。
景文凑近她,仿佛一个多日来百思不得其解之人急切想知道答案般的表情,压低了点声音问道:“景云,半个月前,我听说诗文哥亲自带回一箱点心给你,是不是送去给你了?”
想到此事他就郁闷,当日一听说,还以为诗文是特意带回来给他的,谁知道他兴高采烈的去了,找遍整个文苑,连个荔枝壳都没见着。问诗文哥,他压根儿就不理他。
景云往后一震,心神有些恍惚。不记得多久以前,她在名为云阁的园子里,曾说过所有的零食中,她最喜欢的是点心,只可惜这个世界很难见到新鲜的。
这件事情,景云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诗礼也耿耿于怀好久的。
她不由诧异地望向岸边那个沉寂清冽的男子,只见他神情冷漠,沉了目光看着景文。
景文顿觉后背心一凉,脖子缩了缩,看他二人的表情,心下已明白了几分。连忙换上讨好的笑,“诗文哥,景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小北,我们走。”
他说着便去拉拽想必,想必手臂上有伤,哪经得起他这一捏,禁不住身子一颤,痛呼出声。
景文顿住,挑眉一把捋起小北的衣袖,只见那细腻的肌肤上参杂血拜的青紫瘴痕纵横遍布,面色一变,这怎么回事,“英茜打的?”
小北忙退后两步,放下衣袖,低头垂眼,咬着唇不作声。
景文转头朝严诗文看去,诗文淡淡地扫了一眼,面色无波,眼光深沉看不出喜怒,“你不用再回去了。景文,带她去你府中暂住,不需再去英茜处,谁敢不服,叫他来找本公子。”
小北惊而抬头,似是不能相信般的怔怔望着一直以来痴心以待的男子。是她听错了吗?
诗文要帮她摆脱那个让她憎恨的女子!奴婢休了主子,闻所未闻,她竟可以做到吗?原来诗文哥哥也不是全然不关心她,但她也清楚,在他心里,她只是当年被他当作妹妹一般带着到处玩的小女孩。
这也足够了。如今也不敢再有任何妄想,只希望诗文能够幸福就好。
“啊?为什么是去我府里?”景文哇哇大叫,他是看不惯那姓李的小女子这样欺负小北,在背后偷偷说诗文的闲话,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也没想过诗文居然就这么把小北塞给了他。他可不想府中突然多出一个女人,虽然小北也是个美人,但总是不方便的,他不喜欢!
诗文斜斜地瞄了他一眼,“你求的情,不住进你府中,难道住我府中不成?既然你不愿意,以后少管此闲事。”
小北双手在袖中攒紧,一低头,眼泪就落了出来。原来她的事对诗文而言只是闲事。这世上到底有谁在他心里不算是闲人,谁的事才不算是闲事?转眼望身旁如仙一般的女子,假如有朝一日,诗礼伤害了景云姐姐,诗文哥哥,你也会认为只是闲事一桩吗?
她知道自己跟这个女子比不了,但凡诗文哥哥对她有对景云姐姐的万分之一的在意,她也会觉得自己很幸福。可是,没有,万分之一,也没有。
景云见小北望过来的目光黯然,不禁无声叹息,诗文还是这样,不会去考虑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对爱着他的人而言,会带来多深的伤害。
景文嘴角还抽着,那厢诗文目光冷漠,没得商量,这厢小北眸光戚哀,让人不忍拒绝。他真是左右为难,看了一眼,眼珠骨碌碌转了一转,忽而一亮,凑近景云,“我们是不是朋友?”
这眼神,这口气,谁看了听了都知道他在打她的主意。景云但笑不语,朋友算得上是,但她不清楚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前,她不能应,“景文公子有话请讲。”
景文见她不上当,愈发笑得灿烂,“你看你,景文公子这种称呼是给别人叫的,你以后就跟诗文哥一样,叫我景文就行了。”
“这怕是不妥。”景云笑容浅淡说道。
“有什么妥不妥的,你又不是外人。哎,景云,跟你商量个事儿,你能不能把小北带到你那里去啊?美女啊,住到我府上会引来闲话的,我是不在乎,但这对她不好。看在朋友的份上,你就帮帮忙吧!”他桥眉弄眼!一脸讨好的神情。
景云此时不再说话。
夜色浓郁,天际浮云乌黑,聚散不定。空气中静默无声,湖中白莲则映水中,高雅圣洁,一副不沾人间烟火的姿态。
转眼间,园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还好吧!”景云的话淡淡的,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诗文凝目远眺暗黑一处,眼光悠远沉寂,并不曾看她一眼。
景云淡笑,“我知道严大公子才华横溢,行事无忌,从来都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
这话若是放在从前,他便坦然受了,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他只倍觉讽刺之极。她复而又道:“但我还是要感谢严大公子,几日前的救命之恩。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既为陌路人,救命之恩,当谢则谢。”
客套的话语,道尽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一句‘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让他本就冷冽不堪的心又冻结了一层冰霜。
事到如今,她以为他对她还有算计?
严诗文缓缓移了目光看她,那双美眸一如从前的淡然明澈,只是历时这么久,多了几分萧瑟凄冷以及淡漠疏离。
就是这样一双眼,于这许多个日日夜夜,在他心上或是梦里流连不去,令他睡不安稳食不知味。
如今,她就在眼前,咫尺之遥,却如同隔了天涯海角,往日的种种缠绕,在她心里,终究是什么都没留下么?连一点恨意也无。想到她之前对小北说过的那句话,便有如芒刺在心,痛不止息。
“你以为,你对本公子……还有利用价值?”他字字夹冰,霜结在心。
“我也认为,应该是没有了。可我实在不明白,何以在那样恰当的时机出现在鸳鸯湖救我一命?”也许是杯弓蛇影,但她却不得不如此。
悲哀无奈的人生,便是由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利用以及伤害背叛中一步一个血印踏了过来。她总在不由自主想起他的时候,一遍一遍提醒着自己,这个男人曾经利用她的身体做他练武的工具,在她卸下心中防备的时候,给了她致命的一击,那种鲜血淋漓的痛,她怎敢忘?又怎能忘?
淡漠和怀疑从来都是双刃刿,创伤别人的同时,那咽下的痛也如利刃穿心口就好似诗文用冷酷掩饰伤痛,从来都是伤人伤己。
他勾唇一角,笑得无比自嘲,“本公子只是觉得太无聊,想看看你选的男人,到底能给你什么样的生活?是否没有我,你就能远离利用和伤害?”
景云心间一颤,他在暗指诗礼同样在利用她,他在提醒她,她的身边根本没有真心待她之人,活得可笑。
没有他,还有别人视她为棋子。她心口窒痛,却努力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其灿烂,黯淡了月之光华,喉头轻咽,咽下的不知是何种滋味,她笑着道,“严大公子看到了?二公子待我很好,他给了我想要的生活。至少……我目前还不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倒是你,我该说声恭喜。今日名门闺秀齐聚,赏花宴名副其实,想必严大公子必能得偿所愿,择佳人相伴。”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没有半点的言不由衷。
他冷笑无声,他选妻子,她笑颜恭喜,竟这般无所谓之态。
忘记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多难。果真不难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里可有锥心之感?倘若她真能将过去忘得干净而彻底,那她眼角眉梢隐藏的那么多的落寞和苍凉又是为了什么?
那一年的日子,他每每听说他们不曾同房他心中莫名欣喜。清楚记得,她曾说过,没有感情便不能在一起的那句话。
他以为,她是忘不了他。
可就在他心怀期盼,日夜兼程为她带来她最喜欢的点心的第一晚,他便得到了他们同房的消息。这代表什么?代表她接受了诗礼,代表她对诗礼产生了感情。她这样聪慧的女子,倘若不愿,谁能勉强得了她?
也许是他们相处的时日太短,或计是因为他们之间说过的话不够多,要不,为什么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记得那样清楚?
飞掠而来,一把拽过她的身芋,转眼间,朝思暮想的人儿落入怀抱,那熟悉的想念汹涌而来,懈间淹没了他的骄傲和理智。
他想唤她一声“云云”那萦绕心头的名字,一如从前,唤得极尽温柔。
他想问她,“诗礼是真心待你好吗这样的日子,真是你想要的?你当真对选妃一事半点都不在意?”
他想说,忘记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其实也没有多难。那是因为爱得不够深。
这些话终究不适合他,即便是心里会想,但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就连那声“云云”,也卡在了喉间,如一根长刺,不得而出。
猝不及防的拥抱,令景云完全僵住。很久不再见面,他的行为还是这般出人意料。一会儿漠然相对,如陌路之人;一会儿冷酷无情,说话伤人不留余地;一会儿又紧紧拥抱,仿佛拥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她早已经分不清了。
这样熟悉的怀抱,这样熟悉的气息,深夜里寂静无人时,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每每都被那刻骨的痛意狠狠压制下去。
假如当初没有利用,又或者真相揭晓时,他不曾那般冷漠伤人,那么,一切是否都会有所不同?
如果他们一直爱下去,现在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幸福?
没有假如,也没有如果,那些利用,那些伤害,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严大公子,请放开我。”挣扎不得,她便开口,声音清冷淡漠,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诗文心口一窒,怀中身躯比从前更加单薄纤瘦,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诗文,这般行为,不合身份。”明知他最不看中的便是身份,她还是禁不住想要提醒他。
诗文紧紧抱住她,不说一句话,似乎想通过这样一个拥抱将这一年来的想念全部宣泄出来,直接注入怀中女子的心上。
第35章 百花争妍()
时间在变,时势在变,身份在变,她的心或许也不复从前,只有他还站在原处,停留在那间漆黑的屋子里,愈陷愈深。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明白,自己早已在心存利用之时泥足深陷不可自挨?他忘了。
“云云。”他最终还是唤了出来,碰性略带低沉的嗓音仿佛刺穿了时光的隧道,回到最初,拨动她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
晚风拂过,带动湖中白莲轻轻一颤,那盛开到极致的花瓣仿佛留恋风的请爽,欲随之而去,却因追逐不上风的脚步,最终无力垂落,落在碧水湖中,失了自身,也碎了银白的月光倒影。随波逐流,从此便是它既定的命运。
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有关于他的消息,总能轻易搅乱她的心湖,唤醒她埋葬的记忆。
这,不是她想要的。那些记忆,她不愿想起。
她闭了一下眼,心念一定,暗聚内力,猛地推开了抱着她的男子。
那力道实在太重,诗文始料未及,两人遽然分开,各自踉跄退开数步。
她左肩伤口本就未能痊愈,这一运力,伤口撕裂了一般,疼痛入骨,她大退了六步都未能稳住身子。
“景云。”小心!
身后传来一声温和夹常紧张的关怀之声,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声音,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谁。
诗礼何时到的,她竟一无所觉!抬眸一看,严诗文的眼中是同样一闪而逝的震惊,继而面沉如水。她心中一惊,连诗文也不知?是诗礼的武功太高,还是他们的心太过纷乱,以至于对周围失去了感知?
诗礼一手扶住她的腰,不着痕迹地将她带入怀中圈住。
那样温柔而自然的动作看上去如流水行云般仿佛做过无数遍。
月影投照,他立于园门外黑暗之中时的复杂神色被浓密眼睫投下的暗影掩盖了过去,只剩一贯的温和。
一个男人见到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住,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事关尊严,爱与不爱是另外一回事。则说是在男权至上的年代,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纪,碰上这等事,也走百口莫瓣。景云蹙眉,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诗礼环抱住有名无实的妻子,既无愤怒,也无指责。
见她面色虽然平静无波,胸口却是急剧起伏,喘息不定,知她心绪已乱,他不禁心生躁意,如这六月的天气,烦闷不已。
“云云?”这名字究竟从何而来?
他们之间有太多他不了解的东西,有太多他介入不了的记忆,他用这么久的时间,极尽柔情相与,仍比不上他们之间短暂的十几日在她心头的分量。
诗礼悄悄平息着心底涌现的本不该有的陌生情绪,无意识地将她抱紧。
“没事吧?”他温柔相询,并无半分怨怒。
她愣了一愣,被诗礼扣得太紧,她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轻皱眉头,挑眼望去,见他温和的目光有着隐约的郁郁之色,她微微错愕,这种仿佛宣召所有物般的拥抱于诗礼做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公子担心了。”她浅浅一笑,有些歉意地说道。
诗文连身到心都是冰冰凉凉,她这样着急推开他,如避毒蛇猛兽,却安静地待在诗礼的怀里,自然而然清浅笑应。
到底是夫妻,一年的相处,早已漫过了他们之间短短的十数日。
诗文重重地别过头,喉头一动,咽下心头苦涩。
夜色这样浓郁,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黯然。
诗礼拿眼角一瞥十步之外的地方,除了温和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松了手臂,放开怀中女子,这儿风大,你头发都被吹乱了。
景云不自然地别开头,还未抬手捋顺发丝,诗礼又道:“让我来。”
将她额边碎发顺做一缕,在发鬃间精致的发钗上轻轻绕了几绕圄住口他动作熟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每日都为她绾发。其实她很少绾发,除非和他一起出门参加一些正式的场合。
“好了。”诗礼的声音听起来那般的温柔而深情,就好似为她做哪怕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他而言也是巨大的幸福。他的笑容,有些微灼目。
景云抿着唇,撇开眼,不远处那身姿卓然的男子,身影萧索孤清,嘴角冷意凝结,邪眸蔫然轻垂。
她低眸,望着眼前黑色缎面锦鞋,不自觉退开少许。抬手捂上左肩,似吸一口凉气,伤口似乎裂开了,已有浅浅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