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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礼握住她的手,温柔笑道:“习惯都是慢慢养成的,你多叫几次就好了。”他说着低头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摩挲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垂眸,黯然道:“我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
景云一怔,别过脸去,轻声说道:“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有没有人叫,或者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总比她这样只有一抹孤魂,不得不仰仗别人的一切才能活下去要强上百倍。
诗礼微愣,这个女子为何这般通透淡定?仿佛天下间就没有什么能入得了她的心口他望着她空蒙无物的美眸,握着她的一只手紧了紧,忽然轻叹道:“景云,为什么我就在你的眼前,而你的眼睛,却始终看不到我?也看不到这么久以来我的努力。”
景云轻勾唇角,眼神微凉,道:“看到又如何?连感觉都可以骗人,眼睛看到的,又能说明得了什么?我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你以后,也别再白费心思了。”
景云心中一震,是什么能令一个人变得连自己的眼睛都不信?那她还能相信什么?他抬手抚上她的脸庞,动作异常轻柔,似是对待一触即碎的宝贝那般小心翼翼。指尖停留在她薄凉的嘴角,看着她的眼睛,柔声说道:“既然不相信眼睛,那就用心,用你的心来看我,可以吗,景云?”
她心底微微一颤,他为什么总要来试图碰触她的内心?他们就这样过下去,不好吗?
透窗的月光笼在他英俊的脸庞,勾勒出坚毅的轮廓,他眼中的神色那么那么的认真,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人的眼神。
她呼吸一顿,立刻抽回自己的手,攒紧身下的单子,有一股埋藏在心底的痛,景云心尖,她抿了一下唇,转开眼光,用淡漠的口气,道:“对不起!我的心……什么也看不见。公子还是先看清楚你自己的心罢。”
诗礼的手僵在她的唇边,这个女子太过聪明,也太过于理智,太善于保护自己。
他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仍然走不进她的心里,这令他不禁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也不过是瞬间,便消逝无痕。
他翻过身平躺了下去,吐出一口浊气。两人睁眼望到天明,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彻夜的寂静,只听得到枕边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四更刚过,外面渐渐有了些光亮。诗礼今日较前几日起得早了些,景云也准备起来,却被诗礼伸手阻止了,他笑道:“你又不用去去账房,起这么早做什么?再睡会儿吧。”
她支起身子,浅浅笑道:“没关系,反正也睡不着。我好歹也得尽一尽做妻子的责任,就让我词候你穿衣、梳洗好了。”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想过要伺候别人,只是不想欠人家太多。
诗礼轻轻摇头,道:“我十二岁就外出经营,早就习惯了自己动手。这些事,哪用得着别人词候!你睡吧,听话。”他的口气像是哄孩子般,扶了她的肩膀,让她重新躺下。
那么平常的一句话,她却听出了辛酸的痕迹。
十二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谁不是在父母的羽翼之下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当然,除了她。如果在她面前的诗礼就是他的全部,那么能得他一生相伴,也算是她的幸运。
诗礼很快便穿戴整齐,洗过后,他坐到床沿,握住她的手,歉意笑道:“今日帐中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我大概会回来得晚一些。你若是觉得闷,就出去散散心,记得多带几个人。附近不远处有一座山,山中有一座湖,名为鸳鸯湖。一到夏天,就很凉快,因为周困的山很高,太阳晒不到。去那里乘船游湖,很是惬意,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我走了。”
景云笑着点头,目送他走到门口,诗礼突然回头,问道:“赏花宴的聚会就在明日,陛下命所有大臣们都要带上女眷参加,你一点也不好奇原因吗?”
景云顺势笑问道:“为什么?”
诗礼微微敛目,似是想了想,再抬眸看她时,眼中有一些复杂和纠结,道:“年轻英俊的相王爷王喜听说葫芦镇美女如云,便来到这里,明天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此其一,其二嘛……算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景云也没追问,只微笑着点头,道:“恩,你去吧。”
她总是这样淡然,一副时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发凉。诗礼刚转身踏出一步,就顿住脚步,回头嘱咐道:“最近这里不是很太平,你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
景云点头,他回身还未踏出一步,又顿住了,转过头看她。
景云蹙眉,感到有些奇怪,便笑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就好像你这一出门,以后就再也见不着我了似的。”
诗礼半开玩笑道:“我突然不想工作了,我想留在家里陪你。”他眼中缱绻难舍的情意令人看了心头发紧,景云移开目光,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眉头轻皱,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又道:“景云,假如你真当自己是我的妻子,就要记得……把你的心留给我,这才是我最想要的。”他说完温柔一笑,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一室清寂的空气,搅乱人的心扉。
她愣在那里,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没能回神。
天初亮,一望无际的暗灰色的天空,看不见一片云。严府的早晨,是寂静而安宁的。
诗礼去了趟书房,拿了折子,才出声叫道:“严宇。”
严宇进来抱拳行礼道:“主子请吩咐。”
诗礼捏紧了手心,看着窗外被暗灰色笼罩的大地,仿佛永远也不会有太阳升起。
他不由自主地皱眉,有着些许的担忧和迟疑。严宇惊诧,他眼中的主子,从来都是行事果决,没有半分犹豫。将军没开口,他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等待主子的命令。
诗礼过了一会儿才转眼看他,面色肃穆威严,道:“你多派些人跟着她,别出差错。”
严宇用力点了一下头,应了声:“是。”
诗礼上前两步,用手重重拍了他结实的肩膀,目光中有着不可置疑的坚定,一字一句,无比郑重道:“你记住,一定要确保夫人的安全。”
严宇一震,在任何时候也没见过自己的主子这样的郑重,即使是一个人对着其他国家的很多的商人,自己的主子也是从容的,没想到此时倒是如此的犹豫和不安。
“主子,您是不是不忍心……”严宇禁不住的问道。
他话未说完,诗礼眼神顿时凌厉,忽然打断道:“不该你问的,就别问。严宇,你跟了本公子这么多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了吗?”
严宇心中一惊,连忙赔礼,“属下该死!”
诗礼面色稍缓,看了他一会儿,方道:“起来罢,把本公子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就行了。”
“小的明白,请公子放心。”严宇说道。
“恩,去安排吧。”诗礼点头。
严宇走后,诗礼将手中的折子往桌上一丢,沉声道:“出来吧。”
“你为什么不让他问?你知道他要问什么问题对吧?你害怕了?莫非你真的对她动了情?”书架后走出一名容貌极美的绿衣女子,一出现便是一连串的问题,情绪有些激动。
诗礼拢眉,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眼光却是冰冷,不答反问道:“本公子的事,几时轮不到你过问了?本将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严宇要遵守现矩,你就不用遵守了?”
绿衣女子一愣,继而抱拳低头道:“我……英茜明白,可是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如果你不计后果执意爱上她,那么,你就注定了要痛苦一辈子!你……明知前面是苦海,难道……还要义无反顾地跳下去吗?”
绿衣女子的眉间满满的都是忧伤,目中爱痛交织,复杂难言。
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没有人比她更能休会。她真的不希望他未来的路,比她的更艰难。
第26章 邂逅相王()
诗礼瞳眸骤然一变,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女子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过了许久,只听他语声平静道:“你懂什么?本公子一再嘱咐严宇要保证她的安全,自有本公子的考量,凡是本公子的计划!绝对不允许出半点批漏,否则……这一年多在她身上付出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你只管回去做好你自己分内之事,在下的事,该怎么做本公子自然心中有数,勿需他人多言。你也别去门主那里嚼舌根子,倘若让在下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他突然转身,五指一张,瞬间掐住了绿衣女子的喉咙。
女子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脸色已然发青发紫,她痛苦的张着嘴,却叫不出声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因窒息而死去之时,诗礼才脱手将她甩在地上,接着道:“本公子决不轻饶。听懂了吗?还有,本公子警告你,不准你动她……你该知道,她……对这盘棋的影响。”他手握成拳,每说一句话,便捏得紧了几分。
女子伏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点头,面色敬畏道:“英茜知道……二哥哥放心,英茜……不是不懂得轻重之人。咳、咳、咳……”
诗礼转眸也不看她,道:“你知道就好。王喜已经回到葫芦镇,带来了很多的不安全的因素,你看好夫人就可以。夫人安好,这样才会对我们有好处。”
“英茜明白。”女子低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抬头道:”二哥哥,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要过于操劳。”她此刻的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完全没有因为他方才的举动而生出半点怨恨。他这知道整个严府的生意全是他一个人打理,有时候还要腾出时间来对付景云,真是难为他了。
诗礼身子微微一颤,又到一年了吗?他走到窗前,举目望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永远也望不到边。他淡淡道:“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这一年来,一直有人在查那件事的下落,你自己做事小心些,别露出马脚。你可以走了。”
绿衣女手问道:“是因为前段时间那楼里飘出的琴声吗?”诗礼点头。
绿衣女子垂眸道:“英茜记住了,谢二哥哥提醒。”她咬了咬唇,从地上爬了起来,临走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黯然离去。
诗礼手扶着窗棂,指尖苍白却坚定,目光正对着的是外面绵山的方向,轻声低喃:“希望她能平安无恙。赏花宴就快要到了,我们……又该见面了!呵……相王选妃宴她必须要参加的,她的心我是一点要得到的。”
有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命运,无法选择。
景云用过早饭后,太阳才露了个头。时间尚早,这时候出门最是合适。“春喜,叫上阿里,我们去爬山,上次的那个绵山。”
春喜一听,眼眸剧亮,立刻开心叫道:“真的吗?那太好了!主子,我们好久没出去玩了,我这就去叫他。“说罢一溜烟地跑了出去,那速度真是快极了。
景云无奈笑着摇了摇头,这泠几啊,来这儿都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个性子。她坐下呷了口茶,对门口的丫头吩咐道:“备车。”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春喜快步走了回来,脸色就不如出去的时候好看了,身后还带来了一个小厮,是阿里屋里的人,春喜看到他闲着,便也叫了来。
景云随意问道:“怎么了?”
春喜瘪嘴道:“主子,阿里又出府了。”
景云微微蹙眉,对那小厮问道:“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小厮连忙跪下,拿眼偷瞧她,神色间有些闪躲,道:“回少奶奶的话,小的,小的……不知道。”
景云啜了茶,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缓缓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她空灵的嗓音一旦沉下来,威严自成。
家丁心中一慌,紧低着头,有些犹豫道:“小的……”
“咣!”他刚开口,景云突然重重地放下茶杯,打断了他的话,惊得他身子一颤,心中暗道:少奶奶平常看起来温婉淡然,没想到动了怒竟也会这么吓人。
景云道:“想好了再说。你若真不知道也就罢了,倘若你知道,却来瞒骗我,那……”她故意拖长了音,顿住话头,睇了那小厮一眼,目光犀利无比,又道:“按照府中的规矩,欺骗主子……应该怎么处置,相信你应该清楚吧?”她声音倏地变冷,虽然不是很清楚府中规矩的制定,但通过前几日的事,也足够明白了,这府中现矩是多么的森严。
想必欺骗主子的罪,绝对不轻。作为一个堂堂严府的女主人,该拿身份的时候,她绝不手软。
果然,她话落音,那小厮的面色已然发白,连连叩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请少奶奶饶命啊……
景云声音一沉,轻喝说道:“那还不快说!”
小厮提着一口气,忙道:“是,夫人。阿里最近常去碧水城。隔三差五的还要去一次。我们也不敢问。”
春喜惊道:“啊,他居然是去碧水城?背着主子,这个阿里,平常一本正经的,真看不出来是这样的人!”
景云一愣,以阿里的性格是一个不多事的人,常去碧水城必然有事的,只是背着自己的主子而已。若被有心人利用,说不定还会给诗礼带来很多麻烦。这样对谁都不好的。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那小厮面前站定,目光微冷,低眸盯着他,冷冷道:“为什么没人来向我禀报?在你们眼里,本夫人就是个摆设吗?”
那小厮骇住,忙把头垂得更低,颤着声音,说道:“少奶奶请……请息怒!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这么想啊!这件事,实在是……严公子吩咐过的,这种小事不要禀报给少奶奶……主子不想让夫人生气,怕您气坏了身子。”
景云一怔,这种小事诗礼也要过问呢?
看来此事一定闹得不小!她皱眉独自想着。
“启禀少奶奶,马车已备好。”一个丫头走到屋里行礼道。
春喜忙上前拉住景云的手臂,道:“主子,您别生气,等回来的时候,您再好好教而教训他。我先陪您出去散散心。”
景云想了想,阿里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这么做,虽然不对,但想必也有他的原因,就等回头见到他再说把。她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吧。”
葫芦镇的郊外,绵山鸳鸯湖。这是两个天然湖泊在险峻的峭壁的夹缝中连接而成,有些曲折,一眼望不到头。湖岸的崖壁不算很高,但正好遮挡了天空的焦阳。
景云下了马车,一股清凉的风带着湖面微潮的气息迎面吹来,清幽凉爽的感觉仿佛夏日已去。
她凝目四望周围的青山碧水,心中豁然开朗,烦闷尽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空气清新舒畅。景云说对了,这个地方,她真的很喜欢。
“哇!这里感觉好舒服啊,真凉快!主子,上次来的时候我们竟然没有发现这里啊,真是太可惜了。”春喜兴奋叫道。虽然她喜欢热闹,但这里凉快嘛。
景云轻笑道:“这里真是个美的地方。”
两人朝着湖岸行去,岸边宁静开阔,却不见一个船只停靠。
春喜不由嘟囔道:“奇怪了,听说这里平常都会有两三只船的,今天怎么一只都没有?怎么办啊,主子?是不是那些船夫特意和我们作对?知道我们要来,都收船走人了。这里这么偏僻,我们从哪儿能弄船过来啊?唉!”她气得跺脚,好不容易跟着主子出来玩一趟,还不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