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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其中一个瓷盅,入鼻一股甜香,弗来吸吸鼻子,这夫人亲手熬的就是香。
要说夫人对爷真好,比对大少爷还上心些,听说爷受伤了,立即赶过来,还没看到爷身上的伤处,就抹湿了两条手帕子,等爷醒了说要吃东西,立即又急匆匆的回去,亲自下厨,亲手做了这些送过来,听白荷说如今夫人还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给爷做点心呢。
“夫人对爷真好。”弗来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听弗来提起母亲,郑琰晨眼里多了抹暖意。他虽不得父亲的心,祖父对他也不如大哥,但祖母和母亲却是真心疼他的,比对大哥还要多疼三分。
不过,慈母多败儿,大约也是郑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对他过分的溺爱,才养成他如今天不怕地不怕闯祸闹事的性子,让父亲更嫌弃他了。
郑琰晨示意弗来将他扶起往上靠坐着,就着他的手,将一盅燕窝粥吃得干干净净。
等他吃完,弗来打来水给他净手净面。
收拾妥当,弗来见他精神还好,就笑着说道:“爷,有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爷想先听哪个?”
吃饱喝足的郑琰晨心情不错,靠在喜鹊登枝的绣枕上,神情懒懒的,挑眉随意回了一句,“那就挑个好的说来听听。”
“爷的月例恢复了,老爷说爷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好歹也有些用处,看在这次尽心了的份上,就不再管制爷了,前些日子克扣的银子也送了来,有好几百两呢。”
弗来说得眉飞色舞。
郑琰晨挑挑眉,这倒是个好消息。
前些时,他胡闹得太厉害,父亲一气之下,扣了他的月例不发不说,还不许老夫人和母亲给他银子。
手头紧了,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日常流连的不是倚红偎翠的销金窟,就是斗鸡斗狗之处,哪一处不要钱。而且他又是个惯要面子,喜欢与人争斗的,因为手头紧,这些日子没少被人奚落。
现在父亲发了话,他就不用那么狼狈了,虽然月例于他来说只是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花头,还不够一日挥霍的,但父亲发了话,母亲与祖母就能暗地里贴补他了。
消息虽然是好消息,但郑琰晨可没有弗来眼皮子浅,就这么几百两就喜上眉梢。
弗来见爷哂笑的看着他,知道在等他后面的话,也不敢再卖关子,接着说道:“大少爷也打发人送来了银票。”
第11章 斗气()
从弗来手中接过木匣子,郑琰晨翻了翻,上头是一叠百两的,下头有两张千两的,合起来大约五、六千两的样子。
大哥还不算小气。
有了这些银钱,郑琰晨觉得自己腰杆也挺直了几分,将匣子丢给弗来,“收好了,待我养几日,身上伤好些,咱们就带着这叠子银票去飘香院,砸在陈妈妈脸上。”
弗来将匣子抱在怀里,应和着,“那陈妈妈也忒不是东西,往日爷一掷千金的时候,她哪回不将爷当祖宗供着,就差跪下给爷舔鞋帮子。这么些年,爷在她飘香院,不算多的,少说也花了几万两,就这么一回,爷没有爽快的拿银子,她就敢给爷拿乔,也亏得爷好性子,没当场发作,掀了她的屋子。”
这是没外人在,若有外人在,听了弗来的话,保准要直翻白眼。
他哪只眼睛看出二少爷性子好了?
郑琰晨却觉得弗来说得对极了,世上哪还能找出如他这么大方不计较的人。
“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她一个勾栏院的老鸨儿,我若跟她计较,岂不是损了自己的颜面。”
弗来还真当他家爷这么好说话,却听得他话锋一转,“不过,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妈妈,也敢下爷的面子,爷不能惯了他,以为爷是能让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回头带上银子,多叫些人,抄家伙将楼给我砸了。”
弗来:“……。”
爷是软柿子?
还有,刚刚是谁说不计较的?
砸就砸吧,反正砸的又不是他家。
而且就算惹出再大的事,也有国公府和大少爷给爷善后。
弗来就想着,该带多少人去合适,太少了,显不出国公府的威风,可太多了,又怕让老爷注意上,到时倒霉的就是他了。
不过想到一半,弗来就想起爷说的带着银子去砸楼,既然都翻脸了,还给银子干什么,难道爷真看上了那叫红袖的妓子?
虽说红袖曲儿唱得好,长得也不错,可弗来觉得,配爷还是差了那么点,她还不如爷好看呢。
“爷。”弗来期期艾艾的开口,“爷,您不会真看上那红袖吧?”
“你说呢?”
“应该不会吧,小的觉得那红袖只是声音好听点,曲子新奇些,若论长相,还不如春晖院的梨香和芳华楼的怜雪,爷连梨香和怜雪都没放在眼里,怎么会瞧上她?”
“算你小子有眼光。”郑琰晨给了弗来一个赏识的眼神,“爷眼睛又没瞎,象那等庸脂俗粉,怎能入得了爷的眼。”
“那爷怎么……”弗来疑惑的问道。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花大价钱将红袖包下来?还不是那日一时冲动,既放了话,哪能说话不算数。”
说到这儿,郑琰晨有些丧气,那日被人一激,不免有些不够理智,不过既然说了,就得说到做到,不然面子往哪儿搁。
与面子相比,失财事小,失面子事大。
再说了,这其中还掺合着崔家的老三,帝京人都知道,郑二与崔三那是死对头,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两人哪怕是使劲手段、用尽诡计也要将之夺过来。
恰恰那红袖就是崔三看中的人。
两人当日一番拼财力,最后郑琰晨胜了。
可问题是,他虽然胜了,他当场却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他与崔三都是有头有脸的勋贵之后,家中是很富有,可家中富有,不代表他们自己富有。都是从小在帝京出名的纨绔,平日随手拿出几千两也没什么,可为了个妓子,出手就是一万两,谁家也不会纵容这样的败家儿子。
崔三拿不出,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可看郑琰晨也拿不出,顿时就在旁边看起了笑话。
一旁的陈妈妈脸色也不大好。
拿着熏了浓香的帕子,一脸皮笑肉不笑,“二少爷若真的拿不出,此事作罢吧。”
这不是埋汰他么?
一个勾栏院的老鸨也敢瞧不起他?
郑琰晨自然不能被人笑话,发了狠,将身上所有的银钱还有一块上好的玉佩一起丢给陈妈妈,大约合起来有四千两的样子,算是订金,余下的,给了个期限,他允诺在期限内一定将余下的补上,若没有补上,订金不退,红袖由陈妈妈自行处置。
他都这么说了,陈妈妈也不敢真不给他面子,自然满口答应。
谁知这件事传回了府里,他父亲气得当即让人将他抓了回来,若不是老夫人护着,一顿板子铁定跑不了。
最后,主子的责罚是免了,伺候的人却倒了霉,弗来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十大板。
跟着他就被派出京。
弗来知道了爷这么做都是为了面子,可这次似乎面子是找不回来了。
弗来苦着脸,“爷,砸楼可以,银子就不用了。”
“为啥?”郑琰晨好奇问道:“难道爷不在的日子,陈妈妈转了性,不要余下的银子了?”
怎么可能?
陈妈妈就算不要脸,也不可能不要到手的银子。
“不是,爷,上次说的期限已过了。”
“啊?过了?”虽是这么说,郑琰晨也并没当回事,“那你还不赶快,也别等我伤好了,你现在就去将匣子交给陈妈妈,就说我有事耽搁了,不过是延后了些,谅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弗来没动。
“爷,昨日期限一到,崔家三少爷就拿了五千两给陈妈妈,还说爷既然做不到,说什么大话,既然爷拱手相让,他就笑纳不谢了。”
在郑琰晨冒火的眼光中,弗来硬着头皮说完,“现在,红袖已是崔三少爷的人。”
郑琰晨气得脸色发黑,“你怎么不早说?”
“爷,小的刚刚问了,两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是爷说,先听好消息的……”弗来的声音越来越小。
床上的人喘着气。
好半天,才吼出一个字。
“滚。”
随手拿起手边的五彩茶盅,朝弗来使劲掷了过去。
“啪嗒……”
弗来熟能生巧的往后一躲,上好的彩窑杯子在弗来的脚边碎得四分五裂,弗来心疼的看了一眼,手脚麻利的从屋中跑了出去。
身后,爷因为动怒牵动了伤口控制不住的闷哼出声,弗来全当没听见。
第12章 教导()
这边朱樱吃了面,放下十个铜子儿,继续沿着街边慢悠悠的往靖武侯府走去。
走回侯府,头顶的太阳已升上了半空。
守门的小厮跑过来,“少将军可回了,青苹姐姐都来问了两回。”
“可是有事?”朱樱顿住脚。
“小的不知,青苹姐姐没说。”
青苹知道她去了哪里,若真有急事,肯定会去庄子上找她,既然只是在门口望两回,想来也不会很要紧,也许是母亲找她吧。
果然。
回到竹翠轩,还未踏进院子,青苹就急急的迎了上来,“夫人派人来传话,让少将军去一趟,说是有事要说。”
母亲找她,说来说去不外乎那些话,朱樱也不急,“嗯”了一声,回屋中换了身衣裳,才施施然往宁氏的院子走去。
作为靖武侯府当家大太太,又是世家大族宁家出身的女儿,宁氏的排场自然气派,朱樱进去时,院子里一地的丫鬟仆妇,全都屏声敛气的站在廊下。
反观朱樱,身边只有青苹青茉两个,以前院子里还有些二等、三等的丫头,自朱樱从军后,都去了别的地方伺候,只留了两个洒扫的婆子和一个看门的小丫鬟。
朱樱倒不在乎这些,院里人少有人少的好处,乐得清静。
廊下的仆妇见了朱樱,忙上前行礼。
屋中听到动静,出来一个穿红色比甲的大丫头,是宁氏的贴身丫鬟立夏。宁氏身边共有四个大丫头,是按节气起的名:立春、立夏、立秋、立冬。
立夏朝朱樱弯了弯身,“大姑娘快进去吧,夫人等着呢。”
院子里奇花异草,布局精巧,屋子自然更是豪华。朱檐碧瓦的三开间,正中是正厅,起坐见客之用,东厢是卧房,西厢是侯爷的内书房,虽然很少使用,旁还有两个耳房,一个作了餐室,一个是丫鬟守夜起居用的。
立夏领朱樱进的是正中的正厅。
正对着门口的矮榻上,穿戴一丝不苟的宁氏正襟危坐在正中,身下铺的鸳鸯锦垫闪着一丝丝的银光。
两个管事的刚回完了事,被宁氏挥挥手打发走了。
朱樱走上前,朝宁氏行了一礼,“母亲。”
宁氏见她仍然一身的男子打扮,行的也是男子之礼,额头忍不住跳了几下,顿觉头痛起来。
强忍着没有蹙眉,朝一旁的锦凳指了指,“坐吧。”
朱樱依言坐下。
立夏上了茶。
此时屋中除了几个贴身伺候的,也没外人,喝了半盏茶,宁氏开口说道:“你刚回来,按说母亲不该说你,但府里毕竟不比军中,人多眼杂,有些事还是注意些好,免得被人背后说道。”
宁氏知道自己应该先拉近与女儿的距离,再来说这些,可是面对朱樱,她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所以客套话就都免了。
朱樱没作声,静静听着。
“你是女儿身,在府里若还作此装扮,不说你祖母不喜,外人看着也不象样。昨日你还一夜未归,”说到这里,宁氏皱起眉头,“我知你在军中,有公事在身,不免不太避忌,可这里毕竟是家里,一个女儿家,彻夜不归,说出去,让人怎么看我们侯府,还当府中的教养有差池。”
朱樱端着茶杯,低垂着眉眼,仍是不出声。
宁氏揉揉额角,心里叹气,她这个女儿,自小离了心,又有了自己的主张,她说什么,大约她也是听不进的。
可纵然她不听,她还是要说,不全是为了尽一个做母亲的职责,也是为了做给她婆母朱老夫人看。
她说过训过了,老夫人才不好怪她,不然,老夫人定会把她叫去,指责她教女无方,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儿给教成了这样。
宁氏见女儿无动于衷,叹了口气,“以后在府里还是换回女装吧,母亲按你报回的尺寸提前给你做了几身,待会回去你先试试,有不合身之处让绣房改。听你父亲说,这回要多住些时候,回头我再给你拨些人过去伺候,屋中的摆设物品若不合心意也可以跟我说,我让人再去库房挑些好的。”
朱樱抬起头,终于开口,“不用了。”
宁氏正疑惑她说的不用是指衣服还是人,就听朱樱继续说道:“母亲说的,女儿会注意。竹翠轩里人够用,不需再拨人过去,女儿不喜太吵闹。”
她既这样说了,宁氏也不勉强,提起另一件事。
“母亲知你不喜应酬,别处的贴子倒也罢了,只后日是你外祖母的寿辰,你既回来,不可不去,不然外人会说咱们做小辈的没有孝道。”
宁氏这么说,也算是帮朱樱爱点面子。
现今的情况大家是心知肚明,为了怕与朱府走得近了,皇上头脑一热来个赐婚什么的,自朱樱回后,以前经常走动的人家都不敢上门,更别说特意下贴子请她们。
就是她外祖宁家,也不大想她去,怕因她一个,搅了好好的寿宴。但毕竟是亲外祖母的寿辰,她不去说不过去,这才不情不愿的请了她。
宁家不想她去,朱樱自己也不想去宁家。
宁氏知道她的心结,劝道:“你与表弟表妹不合,都因往日年岁小,现今都大了,自然会亲和些,再者,你是表姐,不要依着自己的性子,应该多多让着弟妹们才是。”
依着自己的性子?
她何时有过自己的性子?
说是因为年纪小才不合,还让她让着他们,她不相信母亲看不出,原因根本不在她,是宁家那群所谓的表弟表妹们根本没将她当亲戚,更没当人,他们将她当怪物。
嘲讽、谩骂,小时还经常打她,若不是她后来习了武艺,他们打不过,还不知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靖武侯府的人虽然也不喜欢她,可没有象宁家的人那么欺负她。
她母亲可真是大度啊。
可她的大度、她的好总是对着旁人。
朱樱的心冷了冷,没有说话。
事情说完了,母女俩也没旁的话说,就这么干坐着,场面不由有些尴尬起来。
略坐了坐,朱樱就起身告辞。
她并没去老夫人那里,而是直接回竹翠轩。
虽说府里的小辈每日都要去老夫人处问安,但也许是顾念朱樱在军中的辛劳,也许是老夫人不大想见到她,所以朱樱的问安就给免了。
第13章 礼物()
老夫人处免了,宁氏那里自然也免了。
每日早起倒没什么,朱樱在军中也习惯了,可不用面对应酬那些不喜欢她的人,朱樱还是乐意得很,所以平常无事她决不往前凑,免得给她们眼中扎钉子。
回到竹翠轩。
也不管她耐不耐烦,青苹青茉抱着一堆衣裳急不可耐的让她试穿。
毕竟是女孩子,已换回女装的青苹青茉对着漂亮的衣服和宁氏一起送来的一匣子首饰啧啧赞叹不已,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