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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朱樱不说话,继续懒洋洋说道:“白家有了钱,自然想有个更好的出身,可惜子孙不争气,没法走正经途径。一条路不通了,总有另一条路,这不,就让他们找到了一条捷径。”
他看了眼朱樱,仿佛朱樱就是那条捷径。
对白家来说,自己可不就是一条捷径。
眼里一片冰冷,心中却是苦涩漫延。
“那白家少爷你也见过……”郑琰晨停顿了一瞬,待朱樱猛的朝自己望来,这才轻笑一声,“就是今日一直跟你表哥待在一处,长得连猪都要自叹不如的那位仁兄……”
跟表哥坐一处的大胖子?
一想起他的尊容,朱樱胃里阵阵泛酸,差点吐出来。她知道自己容貌丑陋,所以从不以貌取人,但那人,实在让人恶心。
还有,她明明记得他看自己的眼光充满厌恶,可现在却要上门求娶,他是笃定自己不会拒绝,还是利欲熏心到已没心没肺?
脸不由更沉了沉。
郑琰晨看着她越来越黑的脸,似乎觉得更加有趣,笑得更欢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也算有些交情的份上,我再透些消息给你。那姓白的别看那么一副尊容,却是个最怜香惜玉的主,不但家中美人无数,还是勾栏常客,这帝京的花楼就没有他没去的地,听说他还曾娶过一房妻室,被他给活活气死了……不过,你若嫁过去,我是用不着担心了,再怎么样,你也不会被气死吧……”
后面的话被朱樱一个凶狠的怒目给瞪回去了。
他也不介意,继续斜着眼笑眯眯的望着朱樱。
第40章 求助()
听郑琰晨这么说,朱樱反而放心了。
既郑琰晨能打听到这些,她父亲不可能不知道。白家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一介商户,那姓白的又如此不堪,父亲怎么可能将她嫁给这么一个人。
即便她很难找到合适的人家,也还没到在大街随便拉个人的地步。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那姓白的有何底气上门提亲,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会愁嫁到随便阿猫阿狗上门,都会答应?
心里暗自冷笑,脸色却缓和了下来。
刚刚的怒火和急色也消失了。
端起重新加满的茶杯,慢慢品了一口。
郑琰晨一直看着她,似在观察她的神色变化,见她松缓下来,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朱大姑娘对这桩亲事满意得很。既如此,我亦不多言,祝大姑娘与佳婿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还请二少爷慎言,休要胡说。”青苹再也忍不住,也不管他是不是郑国公府的少爷,自己是否有顶撞之嫌,怒道:“我家侯爷是绝不会将少将军嫁给那种人。”
“呵,那可未必。”
青苹将脸一扭。
郑琰晨自不会跟个丫头计较,往起坐了坐,望着朱樱,“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朱樱兀自喝茶,不理他。
郑琰晨也不在意,轻笑一声,凑到朱樱面前,“要是明儿那姓白的拿出一两样什么东西,说是你亲手送给他的信物,你说,你父亲是一怒将他赶出去呢,还是忍气将他迎进府中?”
在朱樱猛然睁大的眼眸注视下,又施施然的靠回椅背,“我猜,大约是迎进府里吧……”
“呯。”
朱樱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怒目而视,“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今日才第一次见,哪送过什么东西,你这话也要人信才行。”
“你朝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要娶你。”郑琰晨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白了朱樱一眼,“再说了,你这话也问不着我,要问去问你那好表哥去。”
表哥?
这事与表哥有何干?
正怒火中烧的朱樱被他说得一愣,细一想,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在年少时一直以为表哥是真心对她好,心中把他当成与别的宁家人不同的人,难免带了些小女儿的心思。又是表哥表妹,没有那么重的防备,不免互相赠送了些不起眼的小物件。
她记得,她送过表哥亲手做的扇套、玉佩上的缨络还有荷包。
如果,如果表哥将这些给了姓白的……
她的心颤抖了起来,不敢想下去。
一时脸色煞白。
她不相信表哥会这么做,可郑琰晨的话又让她不得不相信,因为姓白的若想娶到她,只有私相授受才能让父亲低头,而除了府中,只有表哥那里有她的东西,偏偏表哥又跟姓白的混在一处。
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既恨,又怒,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
即便她与宁家闹翻了,可她也没有真的对宁家做什么,为何宁家要如此对她,表哥要如此害她?
他是不忿上次她对婚事的拒绝还是对他的疏远?
她不过是下了他的面子,他竟想让她清名尽毁。
宁浩禹,你可真狠!
心中的那股火再也压不住,腾腾腾的直往上翻涌,双眼都似要着火了一般。如果此时宁浩禹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毫不犹豫的一鞭子挥去。
她倒要看看,待剥去了那层温和的假脸,他还拿什么去装温情,装良善?
郑琰民将裴佳玥送回宫,转回四季茶楼,还未进厢房,就觉气氛有异。
站在门口,只见朱家大姑娘阴沉着脸,他二弟靠坐在椅上,虽神情自如,却反常的不吭一声,丫鬟小厮均垂着头,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显得特别诡异。
他不由朝郑琰晨望了望,无声询问。
郑琰晨却象没看到一样,半眯着眼,仿如不知他来了一般。
朱樱将胸中的那团火按了又按,才暂时将它压在心底。此时见郑琰民回来了,强扯出一丝笑容,起身迎了上去,不管怎样,还是正事要紧。
待郑琰民在圆桌旁坐下,亲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回身福了一礼,带点歉意的说道:“今日实在冒昧,可我在帝京没有其他的熟人,一时不知找谁好,只能求大少爷帮忙了。”
她突然行礼,倒将郑琰民吓了一跳,忙站起避过一边,伸手虚扶,“少将军何须如此,你我虽说不是相交多年,也算有些交情,少将军有事只需直说,只要在下能帮得上的,一定尽力。”
“那我先多谢了。”
两人相继在圆桌旁坐下。
另一边,郑琰晨似乎对两人客气有礼极不耐烦,亦不屑,忍不住嗤笑出声。
朱樱也不理他,只望着郑琰民,“听说楚山书院有条规定,罪臣之子,不得入学,但若有朝中三位大员的举荐,就有转圜的余地,此事可属实?”
“属实。”郑琰民点点头。
朱樱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我若需要郑国公府的举荐,不知大少爷能否帮忙?”
郑琰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望了她一晌,才问道:“不知少将军要举荐的是何人?”
既要他帮忙,自然要将实情说于他知,所以朱樱直接答道:“是曾经的户部五品员外郎程青山的儿子。程大人虽因贪墨案被查办,可并没祸及家人,当时朝廷也没治其家属的罪。”
如程家这种情况,只要家中子侄有能力,仍是可以继续参加科举取得功名的,不然程槐也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程杨身上。
听她这么说,郑琰民似想起了什么,“那程青山可是户部右侍郎赵家的女婿?”
朱樱点头。
“程家可是住在城外李家村前的一个庄子上?”
朱樱再次点点头,心里虽有点疑惑郑琰民为何会知道这些,却也不好追问。
看来,果然是她了。
郑琰民心中暗道。一时有些好奇她与程家的关系,忍不住问出声,“恕我冒昧,不知少将军与程家有何关系?”
见朱樱脸色暗了下去,忙又说道:“若少将军不方便说,就当在下没问好了。”
朱樱掩去脸上的苦涩,苦笑一声,“也没什么不方便,只是……心中有些难受罢了。那程家长子曾与我有同袍之谊,三年前,为救我……死在敌军的箭下……”
第41章 歪楼()
朱樱抬起头,望向郑琰民,脸色郑重,语气诚恳,“他程家因我失去一个儿子,所以程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还望大少爷能帮我一回,今日所欠,朱樱决不敢忘,他日定当报答。”
郑琰民的脸色也跟着郑重了几分,“少将军重情重义,让人敬佩。我们之间,又何谈报答二字,你放心,这事交给我好了。你也不用再去找旁人,我办好后,会让冷月送去府上。”
“多谢。”
郑琰民难得的学着郑琰晨的样子挑挑眉,举举手上的茶杯,笑道:“再谢来谢去的,这茶都凉了。”
说得朱樱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将一杯茶喝完,再坐了片刻,几人就起身离开,在朝阳街告辞分头离去。
回到郑国公府,忍了一路的郑琰民叫住郑琰晨,“我送公主回宫期间,是不是有事发生?”
郑琰晨懒懒的往身后大树的树杆上一靠,抬头望天,没有理会。
郑琰民拿他没法,只能转眼望向弗来,“你说。”
他的眼光那般税利,弗来忍不住打个冷颤,嘴唇蠕动了一下,看了郑琰晨一眼,想说又不敢说。
心中也有些埋怨自家爷,明明是想帮朱家大姑娘,话却说得那般难听,挑得朱大姑娘怒火中烧,就差当场翻脸,也不知他怎么想的,难道是别人越不高兴他越是开心?
什么时候爷有这个癖好了?
弗来叹息,经爷这么一闹,只怕朱大姑娘不但不念爷的情,还要怪怨上了。唉,好好的事就这么给砸了。
郑琰晨见郑琰民当着他的面就敢逼问弗来,心中恼火,怒道:“国公府的大少爷果然威风,只是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些,弗来是我的人,你一次两次的拿身份压他,真以为我怕了你?”
郑琰民充耳不闻,仍肃穆的盯着弗来。
“行了,行了,你一个大少爷也好意思跟个下人计较。有事问我不就行了,我还能瞒着你不成。”终是斗不过自家大哥,郑琰晨不耐烦的回身望着郑琰民,揶揄道:“你才去了多大会儿,能有什么事发生,就算有事发生也与我无关。嗤,人家可是身经百战的少将军,你不担心自家弟弟吃亏,难不成还担心我会害她?”
听郑琰晨这么说,郑琰民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朱大姑娘脸色不豫,大约是二弟出言不逊,惹恼了她。
这种事常有,郑琰民暗自摇头,话已问完,也不多留,转身欲走。
郑琰晨却拉住了他,“大哥,你这般着紧那位朱大姑娘,莫非……”
郑琰民沉了脸,“胡说什么,我还不是怕你惹事,会祸及国公府。”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郑琰晨涎着脸,笑得一脸欠揍的模样,“你以后可是要承继咱国公府的,国公府的主母怎能是又丑又不贤的丑妇,以你的身世模样,怎么着也得找个大魏最漂亮的姑娘。反正你以后娶进门的人必须得过我这关,若如朱家姑娘那般丑,我是不认的,到时别怪我不知礼,不叫她大嫂……”
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得郑琰民额头青筋直跳,简直恨不得将眼前这口不择言的二货一掌拍进土里去,让他再也言语不得。
“你说够了没有?”郑琰民再也保不住平日的镇定,脸上惯有的晏晏笑意也被暴风骤雨取代。
郑琰晨却不怕他,仍笑得一脸明媚,“行,行,不说了。”
一边转身,一边却又有一串话溜了出来,“大哥既无意,还是避些嫌的好,免得他人被大哥所迷,缠了上来,总是一桩麻烦……”
郑琰民忍无可忍,怒喝一声,“滚。”
郑琰晨真如他愿滚了,人已走远,却还有笑语声传来,“大哥,我是为你好……”
郑琰民黑着脸看着郑琰晨离去的方向,那里已不见人影。他的身周除了稍远处木然立着的冷月,也没有其他人,此时此地也没有丫鬟仆妇经过。
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他那二弟说话从来不经大脑,不顾场合,幸好没外人听到。
背手立在树下,抬眼从树隙里望向白云层叠的高空,此时已近黄昏,霞光万丈,将高空折射出五彩之色。
心中不由想起刚刚二弟的话。
他也说不清他对朱樱的感觉。
若说最初想要接触,是因着太子,太子与二皇子、郑家与崔家迟早有一场面对面的争斗,为了占得优势,两边都极力拉拢朝中权臣、世家大族。
当日他亲去宁府贺寿也有此意。
虽然他与太子都知靖武侯府不会与他们作对,但能拉近彼此关系总让人放心些。存了这种心思,在与朱樱接触时,自是多了份宽容和耐心。
再然后,猜测她有可能是救了二弟的人,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不免又热络了两分。
可是,似乎又不止这些。
他也说不清,似乎在与朱樱接触的过程中,有着什么在吸引着他,也许是她爽朗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性格,也许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谈甚欢……
想到这里,郑琰民突醒过神来,不由哂笑,竟被二弟的一番话说得魔怔了,净想些有的没的,不过是如兄弟般坦承相交,竟差点被他绕到沟那边去了。
笑过之后,这事就放下了,就如从没在心里停留过。
这边,朱樱回了府,先去老夫人那里,将今日之行细细回禀了,老夫人听得高兴,留她用了晚膳才让她离开。
从宁寿堂出来,又去宁氏处稍坐了会,眼看时辰不早,才带着青苹回到竹翠轩。
青茉正百无聊赖的打着花结子,她不如青苹有耐心,不耐烦做针线活儿,能做的只有这个。正烦闷的想着少将军和青苹怎还不回来,就听得院子里传来声音,立即将手中打了一半的花结子一丢,冲到门边。
“你们可算是回了,将我一人丢在家里,自己倒玩得欢畅。青苹,可有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
青茉还在为今日不带她去心里不痛快,原以为朱樱会借机打趣她几句,谁知少将军板着一张脸,直接越过她进了屋,理都不理她。
她一愣,随后的青苹脸色也不好,将她扯到一边,“你少说两句吧,今儿少将军心情不好,再多嘴小心惹恼了她。”
第42章 撞车()
青茉惊得张着嘴,好好的出去玩一趟,竟不欢而回,到底发生了何事?难道是有人当面取笑少将军貌丑?
想想又觉不应该,少将军都被取笑多少回了,也没见她真放在心上过。
青茉与青苹一样都是朱樱身边最贴心的人,青苹也没打算瞒她,嘱小红守好院子,拉青茉到僻静处,将郑琰晨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她。
青茉听得怒目圆瞪,摩拳擦掌,差点跳起来,“那姓白的要敢来,我第一个将他打出去。”
青苹一拉她,“你小点声,想嚷得别人都知道不成。”
青茉这才按住性子,想了想,带点疑惑的问道:“你说,表少爷真的参与了这事?”
青苹红了眼,点点头,“我真是看错了表少爷,没想到他……”
朱樱合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在想,该想个什么法子,能让那姓白的打消念头,不敢来府里。
想了半夜,竟真让她想出个办法……
这一晚有人辗转难眠,有人却是睡得极舒坦,一觉到大天明。
阳光照过窗棂,从绿纱的窗幕里透进去,半明半暗的屋子,飘浮着一股男女情事后糜烂的气息。
多宝阁上,花插里两三支桃花,过了一夜已有些颓败,就象衾罗软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