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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恭应声之时,神色已经恢复,打发了门外的店家,回头对我小声说道:
“此地离周国宫围太近,不能久留,你身子不便,再不能骑马劳累,我出去打听了一下,五里之处,有一村落,虽然荒凉了些,但隐藏在那里,倒是能避人耳目,不怕周军来査!”
我向他点了点头,心里阴郁的荒凉一扫而空,盟誓白首,携手终老,昔日的言语,他终是没有忘!
天还未亮,我们乔装打扮了一番,上了马车,顺利出了城门。
车马滚滚,急行数里,我耐不住颠簸,胸中烦闷作呕,高长恭回头见我面色惨淡,自是不忍,双手拉紧僵绳,眼看就要停了下来。
“不要管我,我没事!”
“嗯!”
他轻应一声,眸心闪出愧疚之色,转头瞬间,狠心一挥鞭,驱车转入了一片密林,又走了二三里路,终于看见林中有一个荒凉的村落,几间矮房摇摇欲坠,不见有一丝人烟。
高长恭停下马车,将我扶下车来,小心地向荒村的方向走去。
还未进村,就闻见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再看进村的路径,虽然被人做了手脚,但仔细查看却依旧能发现车马的踪迹。
“什么人?”
随着高长恭一声低斥,他随身腰带中的匕首已经飞出两把,惨叫声传来,一群蒙面黑衣人也显身在密林之中,挥刀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兰陵王大名如雷贯耳,昨日若非得你之助,我们又岂能从容脱身?想请不如偶遇,还请王爷随我前去见见我家少主!”
少主?难道是遇到昨日劫法场之人,宇文护的余党?我不由打量着拦路的人来,从身形上看去,个个手段高强,且非等闲之辈,言语虽然客气,但却隐含着威胁之意。
高长恭低笑一声,瞧了我一眼,转头对他们回道:“也罢!车马劳顿,想必也不能再赶路了,那就烦请带路!”
高长恭此话一出口,黑衣人中立刻闪出两人,一左一右与我们并肩而行,向荒村深处走去。
一进村舍,耳边不时传出痛哼之声,血腥味浓郁不散,想必是昨日受了伤的人修养在此。
来到最里的一间村舍,推门而入,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
“姐姐,可还认得我?”
说话之人转身瞧向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清丽秀色倒不像男子,声音娇细,更是添了几分女子的稚气在里面。
我脑海之中从未有个此人一丝一毫的记忆,只能静静的望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你我只有一面之缘,又怎会记得”
“贱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闯!今日你休想生离此处。”
那男子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瞧,只见星冉捞起一把短刃冲我刺了过来。
“住手!还想不想活命?”那男子话一出口,星冉就被他身后的黑夜人夺下了利器。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救下她们性命?长公主人在何处?”
那男子拦下星冉,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浅笑,对我道:
“在晋国府见过姐姐一面,还记得初夕之夜,宫外大雪纷飞,国公之女罗衣锦缎轻扬而来,身形矫姿,宛若飞仙、那夜震撼了整个殿堂,也俘获了宇文邕的心,那句卿我容颜,美人如斯!说的不正是姐姐吗?”
“宇文训,不要再装神扮鬼,故弄玄虚,你隐藏在此,想必也是在等时机逃离,我们既然是在一条船上,就各安本份,井水不犯河水!”
高长恭是何其敏锐之人,他的话提醒了我,宇文邕下旨灭门之日,宇文护还有一子当时并不在周国都城,而这个人就是我面前的俊秀男子宇文训。
“人道兰陵王不仅英伟绝伦,更是心细如尘,看来果然如此!”
那男子听了高长恭的话去,立刻收住了笑容,神色中多了几分清冷之色,自傲道:
“在下便是昔日晋国公的世子蒲州刺史,现今大周国的乱臣贼子宇文训是也!”
“宇文邕行事果决,诛杀宇文护当日朝中党羽也一并处决了,又岂能够放过在同州的你,听闻当时他也派了柱国宇文盛去了同州一趟,想必也是去赐毒酒于你,如今见你在此好好的”
高长恭话到此处,轻蔑一笑:“你倒是瞒天过海活了下来?”
那男子被高长恭奚落几句,早已经按耐不住,双眸尽显怨毒之色,看向我们道:
“这有何难?当日朝中侠士连夜来报,得知父亲死讯,便也知道自己也是难逃毒手,私底下立刻找来一名身形酷肖于我的家仆,将他易容成我的模样,替我喝下了毒酒,这才得脱大难。可惜终是来迟了一步,未能救下其余弟兄。”
他说到此,话停了下来,瞧了星冉一眼,冷冷的眸心郁结出了哀伤之色,缓缓再道:
“近日得知祖奶奶和星冉妹妹被那奸贼处斩的消息,立刻召集了旧部,本想救下她们一并回同州去,却没有想到祖奶奶年事已高,中了箭伤,终是不治!”
022 千种情爱()
晨光微曦,我便再难以安眠,细碎的阳光洒进屋内,将山林空气中弥漫进来的湿气渐渐淡化开了。
连日的奔波,早已风尘满面,一人出到屋外,心境豁然开朗,林中的鸟语花香,潺潺的溪水声,倒是让人的精神振奋。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不知不觉的进到了林中深处,两路早已经是草深林茂。
我自是不敢再往前走了,正准备回去,却未曾想过被眼前过膝的野草绊了一跤,虽然泥士被昨晚的大雨透湿并无大碍,可还是被自己吓出了一生冷汗,心上终是担心和孩子无缘。
“啊!”
愣神一刻,一声男人低沉的**传入了我的耳内,似在叹息,又像是在极力压抑欢愉,听得我微微地皱起了眉,忍不住寻找起声音的来处。
抬眸瞧去只见数米宽的溪水里坐着数个赤身裸体的男子,正要收回目光,却赫然发现晋国公世子宇文训也身在其中。
心里不解,可见他安详地趴在溪中圆石上闭目养神,身后的两名手下为他仔细地擦拭着身躯,也多半明白他在此沐浴,不敢再瞧,转身就要离去。
“姐姐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要走呢?”
他轻语一声,显然是发现了我,言语自然不在话下,倒是我面红耳赤,显得不知所措起来!
“不知道世子也在此,无心之过,还请不要介意才好!”说完转身要走,不想再停留下去。
“姐姐今日来此,瞧见我女儿打扮与男子狎昵,倒还真是无心之过了?哈哈!我不介意,你又何需害羞?”
他的话让我恍然大悟,昨日瞧见他便已经觉得他不像男子,心想世家子弟,不曾受过风霜,样貌清秀赛过妇人,一身白皙的肌肤让女儿家汗颜也是不足为奇的。
今日无意中撞见,原来还有这些个原因在里面,眼前的一幕倒是让我想到了雪皇妃,心中顿生起一股莫名的痛感,叹息一声,转身回头让自己大大方方的面对着他,直言道:
“世子若真有断袖之癖,好龙阳之举,我倒不觉得不妥!世上千种人便有千种情爱!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心!”
他听了我的话去,神色微震,清丽的颜容中透出一抹嫣红,俊美无俦,若他真是女子无疑是天姿绝色!
“没想到姐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世俗伦理我倒并不在意,今日姐姐一语道破我心中所愁,还真是意外之喜!从今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训儿做得到的,绝不推脱!”
他说着从溪水中站了起来,我赶紧转过身去,对他留下一句:
“若真心相待,助我们离开周国便是大恩!温婉有朝一日也一定会回报世子,绝不失言!”
说完不再回头,离开了溪口处回到了村落里。
“你去了哪里?”一进屋子高长恭便问道我,脸上尽显担忧之色。
“四王爷,不要再久留,宇文邕追兵就快要到了!”
我正要回答他,却被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转过身才瞧见面前多了一群女子。
“你们去准备好马车,顺便派一人快马加鞭去回五爷,叫他不要等我,让他先走,北齐再见!”
高长恭声音果决,吩咐了一声,打发了她们才对我道:
“高延宗兵马被宇文邕拦截在周国边界,血战了一场,终是不敌,他私底下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派了几个近身的血滴子来支会我们一声,看来眼下只有启程,不能再等了!”
我知道身处险境,便不能再有一刻耽搁,于是简单收拾了一下,立刻随她们上了马车。
齐国的血滴子身手也是个个矫健,她们跃上马背随侍在马车两旁,陪护着马车一路向村口前进。
疾驰中我忍不住心中腥闷,又掀起了帘子来,本想透透气,哪知车外尘土飞杨,空气中满满的泥土味道更是让我难受不已,只好掩住口鼻。正要放下帘子的一瞬,疾驰的马车旁突然闪过一个身影,那路边散发的女子不正是小昕儿吗?
“等等!”
就在我喝停马车之时,高长恭的坐骑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向我投来一眼,又回头瞧瞧那名女子,心下明白了过来,吩咐道:
“来人,把她扶上车去!”
随同的血滴子应了一声,立刻下马将小昕儿扶进马车之内,我这才瞧见她背部中了一箭,箭矢虽然已经取出,但伤口已经开始发炎,她的身子早已是火烫一片,几近昏厥。还好高长恭备了一些金疮药随身,我赶紧找出来给她敷上,只望她吉人自有天相,安然度过这一劫吧!
翻过一座山头,就瞧见前方烟尘滚滚,显然此地是有周国的军马行过,正当我们考虑要不要前进之时,就听见一个声音大喊道:
“圣上有命,但凡发现高长恭行踪,赏金百两;若能生擒高长恭,救回娘娘,封上将军、万户侯、赏金千两。弟兄们,这好事居然被我们碰上了,大家豁出命去,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
那声音一停,耳边就传来无数箭矢破空之音,护卫在车马两侧的血滴子纷纷中箭坠地,劲箭过后,一队百多人的周兵堵住了去路。
“一群不知死活的废庸之才,有本事来抓我啊?宇文邕不是要灭我满门吗?今日小爷在此,拿我进献给他,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啊!哈哈!”
一声娇柔低美的声音传来,我便瞧见了不远处骏马上说话之人,正是宇文护之子宇文训。他远远的向我们投来一眼,清丽的面庞挂着一丝浅笑,未曾多言,只是向我轻点了一下头,即刻转身驾马向山林之中奔驰而去。
“兄弟们!不要放过任何人,给我上马追!”
周军被他言语挑衅,立刻分开了两批人马,高长恭见此不再犹豫,抽下长剑如猛虎一般杀入了周兵之中,他剑峰狠绝,直取要害,连杀数十人之后成功冲破了周兵防线,抢下马匹,带着我们向北齐的方向疾驰而去。
024 宫中来人()
这一日天气盛好,此时已是六月末,空气中闷热起来的势头让人揪着的心更是浮躁难安!
闲置下来,一个人来到了御花园的青湖边,望着眼前一池被轻风抚过荡漾起的碧波浪浪,心里感慨万千,湖水依旧是那么纯澈见底,可我的心境却早已是波澜起伏,思绪难平!
“给我起来!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打你,淑妃早说了,怎么对你都行,哈哈!去马房给马喂食,要是不听话,我的鞭子可不长眼睛!”
停留中,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回头一望,即刻瞧出了一生冷汗,眼前提着木桶摔到在地,脸面脖颈上都是一层厚厚泥垢的孩子不正是烟儿公主吗?
见那说话的宫女已经扬起了手中马鞭,也容不得我再细想,赶紧上前质问道: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不想要脑袋了吗?对公主都敢用鞭子,你还把谁放在眼里?”
那女子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神色傲慢,对我不屑一顾道:
“你是谁啊?敢管起娘娘的事来,公主又怎么了?这宫里头娘娘说了算,给我滚开!”
她话刚一说完,手里鞭子就向我挥了过来
“住手,你瞎了眼睛了,她可是长御卫!”
我闻声看去,说话之人正是以前在穆皇后身边当值的溪姑姑,见她右手依旧被黑布包裹,脑海里往事尽现,不知道她可还曾记恨着当初的断掌之痛!
“好久不见,温婉姑娘容颜还是一如往昔,这些个奴才都是年前进宫的,她们哪里知道姑娘是什么人啊?还请姑娘莫要见外!”
她说着瞥了一眼面前的宫女,声音瞬间低狠道:
“虽然皇上没有下旨恢复姑娘的官职,可召姑娘回宫的圣旨上那可是明明白白写着呢!死妮子,还不快给长御卫赔个不是?”
“不必了,温婉有一事不明,烟儿公主乃千金贵体,为何你们要如此待她?难道就不怕皇上责罚?”
我等不及想要问个明白,见公主大热天的身上还裹着去年冬日的棉衣,酸楚之余,心里更是憋屈着一股无名之火,瞧向面前两人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怨恨之意。
“长御卫有所不知,自从烟儿的母亲昔日的淑妃娘娘去世以后,皇上就不曾再过问她的饮食起居如今皇上又新册封了现如今的淑妃娘娘,新人继位哼!长御卫也是宫中之人,这宫里头的事情,怕不用奴婢再一一说起吧?”
她话已至此,我没有再追问下去,心里也是猜到此事乃冯小怜所为,高纬当真是被迷了心智,这亲生骨肉终究是抵不过怀中的娇颜美人?
我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的语调虽然冷冷清清,可话里隐藏的那些许的无奈;让我忍不住向她无所顾忌道:
“溪姑姑能不能自己作主?把公主给了温婉?”
“长御卫,你要她干什么?可别怪奴婢没有提醒你,淑妃娘娘可不是好伺候的主,现今在娘娘跟前当差的,人人自危,你要了她去,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乱嚼我舌根。”
她说这话时,无意中瞧了地上的公主一眼,神色也似有不忍,她是皇后跟前的老宫女了,昔日的淑妃在位之时,对她也是恩宠有加,见她有所犹豫,我便趁机赶紧追说道:
“溪姑姑放心,淑妃娘娘最近为皇上忙活着寻宝大计,这些个小事,想必娘娘她也不会放在心里,温婉在西宫之时和公主就颇为投缘,今日一见,自然舍不得让她再受苦难,还望姑姑成全!”
“奴婢也不是无情之人,在皇后跟前也算是能够说上几句话的,既然长御卫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奴婢就把公主交给你了,只是公主若要出宫,那还得禀明了皇上和淑妃娘娘才行,奴婢可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她一说完,向那名在一旁听了我们许久话的宫女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公主就交给长御卫了,此事自有我来当待!”
说完转身挥手示意那宫女一起离去了,消失在了青湖边上的石山之中。
见她们离去,我这才蹲下扶起了面前的烟儿公主,为她抹去脸上的泥垢,轻声道:
“公主可曾记得温婉?”
她听了我的话去,抬眸看着我,昔日天真稚气的脸上被生生罩上了一层冷漠之色,对我试探道:
“温婉,父皇有了新的娘娘,他不要我了,他让她们打我,每日给我吃奴婢们剩下的饭菜,我不要再待在宫里面,我要出宫习武,为我娘亲报仇,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