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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所以我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苏沛白又笑了一声，本来感情的事情都不能用一加一来描述。
季菡在他身边的日子他很多时候生气，可如果季菡从此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了，苏沛白觉得整个人都像抽空了一样，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他认识到这一点，然后就想着认认真真跟她道个歉。
“哦。”
季菡应了一声，她觉得也有些莫名其妙，语调平静地继续问他：“那你想怎么样呢？”
“我们直接回家吧。”
苏沛白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轻松自然直接决定了两人的去处。
季菡偏了偏头，眉毛微微上挑：“谁说我要跟你回家？”
“什么？”
半吸口气，季菡的语气平静又淡定，娓娓道来的样子像她以前在辩论赛的时候。
“我们之前在吵架，你向我道歉我接受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能回到之前的样子。”
现在的季菡，一想到自己之前对着他，怯弱卑微的样子都觉得心塞。
她都已经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苏沛白也不见得有多领情，所以现在她实在是懒得去逢迎讨好他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见苏沛白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样子，季菡抿嘴稍稍笑了一下，继续说：“你要回来，你想找我，我拦不住也拒绝不了，但是有几件事情我要事先讲明。”
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进入战争之后的割地赔款程序了呀？
苏沛白的眼睛闪了闪，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季菡脸上的妆容滑稽依旧，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一眨，一边的睫毛浓密清秀，另一边因为化了妆像一把小扇子。
她的手在耳边随意地抓了一下，微微思索片刻，然后毫不犹豫地接着说。
“一，之前的欠款，我会努力还清。”
“二，以前你对我的折磨虐待还没清完，不要想我时时刻刻对你有好脸色。”
“三，请你多给我一点自由和空间，我的工作和朋友，你不要想着控制。”
季菡每说一条，便有两三秒的停顿，然后又一口气接着说下一条，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伸出来，认真的眼神和表情让苏沛白有些哭笑不得。
他经历过无数场会议和谈判，但是没有哪一次是现在这样，通篇都是对方对他的限制要求，可是苏沛白连反驳的意愿都没有。
看着那张略显怪异的小脸，他心尖发痒就想要亲上去。
身体刚刚动了一下，季菡马上就洞悉了他的意图，身体向右边退了一些，列出最后一条。
“四，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你不能对我有任何亲密举动。”
刚刚偏过去的身子停了下来，苏沛白脸上阴晴不明，握了握拳又松开，他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试试看咯。”
季菡耸耸肩，面上的表情很不在意。
好吧，其实季菡也就是只纸老虎，如果苏沛白不同意，她实在也想不出什么话可以威胁到他，顶多就是把他再惹恼了，互相伤肝动气大吵一架。
可能苏沛白也不太想这样子，微微思索一阵道：“前面三条我都签，最后一条我尽量。”
季菡皱眉，这人实在是讨厌，最后这一条很核心很关键的好嘛！
她的脚在座位上跺了两下，很是不满：“行就行，不行我就走，什么叫尽量？”
“还想走？”
一听这个字苏沛白浑身又长满了冰冷的刺，神色骤然危险起来：“你想走去哪里？”
说话间他的手毫不犹豫地伸了过来，季菡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他强硬地抱起来到驾驶座这边，头在车顶撞得生疼。
“刚才说了你尽量，你这是做什么？”季菡着急地去打他缠在腰间的手。
苏沛白的脸此刻笑若春风，双眼旖旎盘旋，将她封锁在自己和方向盘之间，语气灼热低沉：“我能忍……他不能啊……”
将她的身体再抱紧一些，苏沛白在座位上难耐地动两下，看着两人紧密相贴的地方，意有所指地说了句。
季菡瞪眼，双颊羞得通红。
三月的春风里，空气中似乎都带了清甜的花香，阳光温暖透过路边的树荫洒下来，斑斓浅浅一如少女明媚的笑。
主要承载东西两城交通的北环大道繁忙依旧，车流密集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辅道上，树荫遮挡的地方停了辆顶级豪车。
车身暧昧地晃动了两下，接着就有女子的娇嗔传来：“你流氓！”
男人的声音醇厚微微沙哑，说话断断续续似乎嘴里的动作很忙：“忍了这么长的时间，我都快疯了。”
“哎呀！你放开！”
女子似乎挣扎两下，然后急了：“我不方便！”
“什么？”男人的声音骤然提高，向来的淡定冷静彻底破功，问了一句。
“……”
“……”
五分钟之后。
车里一片沉寂尴尬，季菡的双颊潮红未退，春天的薄外套有些凌乱。
她看了一眼旁边那面色不善的人，有点想笑又不敢，抿了抿嘴，伸手去背后把内衣扣上。
“来月经你还穿这样！”
苏沛白气哼了声，冷着脸发动了车。
季菡看看自己的衣服有些不服气，除了领口低一点也没怎么样啊，但是现在她不想往枪口上撞，眼睛弯了弯不说话。
车高速启动，开出老远的距离那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放慢速度行驶在去别墅的路上。
苏沛白果然是最成功出色的商人，冷静下来，他开始一条一条分析季菡的不平等合约。
“欠款的事情我不在意，最好我是希望我们都忘掉。”
“你也从来没给我多少好脸看啊。”
“第三条，你的工作和朋友是什么意思？你真打算在你那个小圈子里混下去？”
季菡对他语气里流露出的不屑有些不满，他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地位去尊重过自己。
不管是什么工作和圈子，不管赚多少钱，她是认认真真本本分分在做，就没有高低贵贱的分别。
季菡皱皱眉，毫不客气地反驳回去：“什么叫那个小圈子，我是学的表演专业，这是我的工作，请你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
其实也不能怪苏沛白对这工作有偏见，不管是模特圈还是娱乐圈，鱼龙混杂水深得很，随便问一个人都会带了些有色眼镜。
苏沛白的眼睛定了一瞬，接着道：“你的工作我不管，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是工作还是朋友，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丝毫的身体触碰，哪怕是手指头都不行。”
手指头都不行……
这个不是不平等，明明就是霸王条款！
季菡张张嘴刚要抗议，就被那人一句话堵了回来。
“反正我就这一个要求，要是谈不拢，我劝你还是乖乖回KC来上班比较好。”
苏沛白狭长的眼眸微眯，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抹难以捉摸的认真和邪气，季菡的心里有些软软的。
说实话，那人这个表情加上那张脸，实在是有些迷人。
季菡终究还是点头应了。
心里想着，以后要是有接电视电影的机会了，和苏沛白都不知道哪跟哪了，先应下来到时候再说。
谈判间两人已经到了许文怡工作室的那个路口，季菡突然想到刚才跟邱亚不告而别，有些心虚。
虽然她和苏沛白串通好了来计划自己，但实际上季菡一点责怪她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一顿，然后就让苏沛白拐弯进去。
刚开到工作室那栋楼前，就看见邱亚坐在台阶上，头埋进膝盖里，肩膀一抖一抖似乎在哭。
第178章盛世轩辕试镜（）
《盛世轩辕》试镜现场。
这两年掀起一股网游改编电视剧的热潮，从先前的某某奇谭到某某侠传，人们对此类科幻武侠剧，无不是一边吐槽唾弃着，一边非常买账地看下去。
但是由于其剧本题材的特殊性，这类剧目的观众大都是紧跟时代的年轻人。
这就造成了很重要的一点，网络剧对演员的颜值要求十分高，就连演个大反派的太监都是帅气爆表的那种。
休息大厅里，青春靓丽的男男女女，穿戴出手皆是不凡，张口就是，昨天跟张导吃饭啦，今天跟某影后下午茶啦。
比完交际圈又比微博粉丝，说今天涨了多少粉，这个月上了几回热搜，又有粉丝见面会又是生日会，全世界各地的飞。
季菡只听了小小的一会，就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她什么经验人脉都没有，这是孙少逸给她介绍的第一个参加试镜的机会。
“诶，你也是来应征心优这个角色吗？”
身旁穿新款小香连衣裙的女孩子，看看季菡手里的试镜排序号牌，微微不屑地问道。
女孩子的香水味很浓，季菡稍稍地往旁边挪开一点，笑着点头：“是呀。”
对方上下打量她几眼，当看到季菡那个没有LOGO的包的时候，眼神里不免有了轻视：“也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一个角色找这么多人来选，到时候落选了，让人家嫉恨我多不好。”
“……”
季菡嘴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孩子捋了捋头发，继续说：“我是看今年网剧大火，才推了别的片子里女二号的角色来这里，唉，真是没意思。”
是挺没意思的……
网络剧，又特别是这样由网游改编而成的网络剧，演员和角色数量非常多，一个一个篇章就是一幅地图，地图里有好多个背景角色。
也就是说，即使是被选上了，一部剧更新播放完，除非你有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根本就没有人会记得你。
季菡抿了抿嘴，认真地回答她：“如果是我，我肯定去选择别家的女二号。”
“嘁！”女孩子被季菡这实诚的回答逗笑了，捂着嘴问：“你之前演过什么？”
季菡正要回答，电话响了起来，是她电话薄里的“AB”，苏沛白先生。
冲对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季菡站起身往窗台去接。
“季小菡。”
苏沛白的声音低沉依旧，刚接通就清晰地传到季菡的耳边，从他对她的称呼来看，他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回过头去看看试镜房间门口的情形，季菡压低了声音问：“什么事？”
对她的冷淡反应苏沛白也没有生气，稍一停顿语气依旧：“我开完会了，你还在金象大厦？我去楼下等你一起。”
早上苏沛白去会展中心开会，两人一起出门他特意绕远送她过来，现在他那边完了又想着来接她。
“很多角色一起等着试镜，我可能还有一点久哦。”季菡微微皱眉，直接地说。
“没关系。”
苏沛白那边简单说了一句就挂断电话。
距离上次两人的合约签订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
之后三天晴一天雨的到现在，他们之间倒也没有出现太大的危机。
大概是昨晚的交流让苏总裁很满意，今天他的体贴周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那天她和邱亚终究都没有去成叶氏的六十庆典，在许文怡工作室的门口，邱亚抱着季菡哭了两个小时。
然后就接到孙少逸的工作安排，季菡也不看苏沛白结冰的脸，拉着邱亚就一起过去了。
邱亚本来也没有事情做，之后季菡的每一次演出她都跟着去，帮忙提行李，找场地，买盒饭，这样一来二去，邱亚的心情状态好了不少，俨然是季菡的无偿小助理。
习惯了有人陪伴，今天邱亚有事没来，季菡的试镜表现并不算好。
带帽子的导演对她礼帽地笑一下，隐晦地说回去等通知，季菡心里凉了一大半，出来又碰到那个穿小香连衣裙女孩子。
她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扭着腰笑的娇媚，语气甜甜腻腻地在打电话。
心情不好，季菡也懒得跟她寒暄，直接往电梯口走去。
刚按好电梯下楼按钮，那股香水味又来了，女孩子双手抱胸对着季菡道：“刚才我干爹说已经跟导演通过电话，我回去等着开机通知就好啦。”
电梯停下，季菡没有回答地直接进去。
女孩子也跟进来，一脸自来熟地看着季菡道：“你叫什么名字？微博是什么，我们互粉一个，到时候有机会我给你介绍两个角色呀。”
垂下眼，看着电梯到了底楼，季菡的语气没多大起伏地答：“我不用微博。”
女子表情夸张地笑了一声，看季菡的表情里的轻视意味愈发明显。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大厦，女孩子自己开了辆廉价SUV，手指纤纤拿钥匙开了锁，对着季菡大发慈悲地问：“你住哪？这里公交车不好搭，要不要我搭你去地铁站？”
眼光斜斜地看了一眼苏沛白的车，季菡摇头道：“不用了，谢谢。”
女孩子本来就只是想在季菡面前显摆一下有车，听见她说不用自然是求之不得，扭着腰就往她的车走去。
眼看这她的车消失在路口了，季菡才垂下肩膀往苏沛白的车走去。
打开门坐上去，苏沛白看见季菡这副表情，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主动问：“怎么，被拒绝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马上了。”
季菡烦躁地抓抓头发。
因为没有圈子里的关系人脉，她的试镜机会本来就不多。
又有苏沛白那个不能碰一个手指头的约定，季菡可以选择的角色，以及商演机会更是少的可怜。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只能做苏沛白别墅里的苏太太了。
想想就觉得很心塞。
对她的失落挫败一点感同身受都没有，苏沛白本来就不赞同她做这些事情，轻笑了声发动车，他说：“选不上就选不上，我们回家吧。”
大概是自己努力的事情，终究是想得到别人的赞同的。
季菡对苏沛白的这个安慰很不满意，憋了口气反驳：“还不是你，说什么一个手指的触碰都不行，你见过哪个女演员不跟异性身体接触的吗！”
“见过啊……”苏沛白回答的理所当然，“观世音。”
苏沛白刚说完，就感觉季菡的小宇宙又有要爆发的迹象，稍一停顿继续说：“不然你看看，那部剧里有没有观世音这个角色，我帮你联系。”
季菡已经气得没有语言了。
不要说这部剧里没有这个角色，就算有，也没见过谁是靠着演观世音火起来的啊。
她微微白了一眼苏沛白，不打算理他。
车里一路沉默着回了别墅，季菡换了鞋就咚咚咚地上了楼。
苏沛白拿起她放在小桌上的剧本随意翻了两眼，稍一思虑之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和季菡在一起之后，苏沛白才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性格里不好的部分。
控制欲和偏执多疑，他一点一点地发现并且努力在克服。
这一段时间以来，季菡已经做得不能再更好了。
她当着苏沛白的面挂断沈昊的电话，每一次演出都跟他请示报备，除了工作之外，她对她言听计从随叫随到。
季菡越是做的完美顺从，苏沛白心里的坚定渐渐就变得不确定起来，他也开始觉得，大概自己是对她过于苛责严厉了。
既然她是真的想要这个角色，那帮她拿到，只不过是苏沛白半句话的问题。
果然，苏沛白这边的电话刚结束，两分钟之后，季菡就接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