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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软软的两瓣嘴唇与她交缠在一起时,洛琪一阵天眩天转,那是她的初吻。她以为亲吻该是如细水般缠绵的,那天徐清远的热情吓坏了她。
可也就是那一吻,无需只言片语,她和他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前面是一座危桥,汽车晃晃悠悠的从旁边的小路上绕过去,洛琪一阵头晕,从睡梦中惊醒。
梦中那个狂乱的吻犹在她的唇边,洛琪禁不住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外面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透过车窗,洛琪看着那座危桥。
记忆中,她第一次去郊区找徐清远时,这座桥就是这副残破的状态,想不到,两三年过去了,它依然病病怏怏的屹立在这里,就像无法根除的顽疾,让人既心烦又无可奈何。
洛琪相信,当这座桥还不是危桥时,它也有过风光的时刻,承载过无数人的希望和褒奖。可是,现在,它却只能遭人唾弃,一如现在的她和徐清远。
一切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她很怀念那个高考结束后和徐清远独处的暑假,徐清远喜欢摄影,她就跟着他像疯子一样在外面采风,取景,做他的模特,跑累了就随便找个小摊坐下來,痛快的喝酒吃饭,和路上认识的陌生人大声的畅聊,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
她很喜欢徐清远为一件事专注着迷的样子,那时的他自由,性感,有种别样的魅力。偶尔灵感一爆发,还会出其不意给她制造意想不到的浪漫。
如果形容那个时候的徐清远,只有一个词最合适:神采飞扬。
能拥有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她不知道有多幸福。
就在他们初吻发生的那个地方,徐清远对她说,等她大学一毕业就娶她。
洛琪当时幸福搂着他的脖子,问他:“这是你给我的承诺吗?”
他说是。
爱情的甜蜜让洛琪愿意相信一切海誓山盟,她拿出一张纸,要他把他的承诺一字一句的写下來。
不谙世事的小女生,最喜欢一切古怪的名堂。白纸黑字的记录下他说的话,是她认为最浪漫的方式。
她把他写好的纸条,装进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徐清远问她:“你呢?你有洠в邢攵晕宜档幕埃俊
洛琪想了想,又拿出一张纸神秘的写下一行字,看也不给徐清远看,同样装进那只瓶子里。
徐清远实习的地方,门口有一棵石榴树,盛夏季节,红艳艳的石榴花,开的荼蘼。
洛琪在树下挖了个坑,把承载着两个人承诺的瓶子埋在了下面。埋好后,她无限憧憬的对徐清远说:“等有一天我们实现了彼此的承诺,就一起來这里把瓶子打开。”
那时的徐清远轻吻着她的头发,总是一脸宠溺的笑。笑她的天真,笑她的浪漫情怀。
过了这座桥不远,就要到达洛琪的目的地了。坐了太久的车,车座太硬,她站起來,伸了个懒腰。
刚一下车,就感受到一股深秋的湿冷气息。洛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朝着徐清远当初实习的地方走去。
要找到那棵石榴树并不难,只是果实成熟的时节已过,只剩下一树枯黄,早已不复当初的花开壮观。
令洛琪意外的是,萧索的石榴树下,同样还有徐清远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双排框绒大衣,伏跪在地上,价格不菲的牛仔裤和衣摆上沾满了残土,铁锹和被挖开的土狼狈的堆在一边,而他的双手正小心翼翼的从那个坑里翻捡出一个裹着泥垢的玻璃瓶子。
正是当初两个人一起埋下去的那只。
白皙的手不顾形象的蹭着瓶子上的泥土,徐清远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眸,与几米外的洛琪四目相接。
怔了一瞬后,徐清远眸子里快速升腾起的惊喜灼痛了洛琪的眼睛。
他冲过來,动情的欲拉住洛琪的手,可是看了看自己的满手泥垢,又放弃了:“琪琪,你知道吗?上一秒我还在想,我多么希望我挖出我们的承诺时,一抬头就看到了你。”
也许他是被这从天而降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徐清远再也洠в邪崔嘧。阉艚粲等肓嘶持校骸疤昧耍麋鳎阏娴膩砹恕!
他的声音有着感动之余的颤抖,抱着那个娇小的躯体在他怀中紧了又紧,直到他清晰无比的感受到她的生硬,疑惑的松开她。
“我來了,却不见的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一样的。”她淡然的笑着,一如同陌生人交谈的口吻。
徐清远不解的望着她,她的淡漠让他如梗在喉。
洛琪耸耸肩,“哦,对。我忘了,再过几天你就要做别人的新郎了。结婚之前,是要跟过去说声再见的。这么说來,我们的目的还真一样。”
她定定的望着他手中的玻璃瓶,伸手拿了过來,在徐清远迷惑的目光下,拔下瓶子的胶塞,从里面倒出那两张已经泛黄的小纸条。
承载了他们对爱的希冀的纸条在洛琪的掌心里颤了一下,她洠в写蚩侵苯泳驮谑种兴撼闪怂槠
“别撕”徐清远措手不及的去阻止,却已经晚了,手中的碎片和玻璃瓶子一起,被洛琪远远的一掷。
瓶子碎了,细碎的纸片漫天飞舞,就像凋零的一片片白色的花瓣。
她拍拍手上的泥,一脸轻松:“谢谢你替我挖出來,好了,现在我们就算彻底一拍两散。”
洛琪转身已经走出好几米,徐清远才快步跟上來,挡在她面前。
“你这么远坐车过來,就是为了要和我一拍两散?”徐清远受了挫,痛楚的问。
107待我长发及腰()
“不然呢?难道你以为我是为了來跟你复合的?”洛琪笑语宴宴,对他眉宇间的痛苦视而不见。
“原來你只是想忘了我。”他失落的发出一声冷笑,深色的衣服衬的他的气质愈发清冷。突然扳住洛琪的肩膀,不甘心的看着她:“琪琪,你别自欺欺人了。如果真的会忘记,你就不会用这样的方式!你这是在强迫你自己忘掉我”
“你别自作多情。做事要有始有终,感情亦是如此。徐清远,我们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么,也从这里结束吧。”被人看穿了心情,洛琪仓皇失措的推开他。
是,她就是要强迫自己忘记他。她不想和她们洛家的仇人有任何的联系,一丝一毫都不想再有!
“至少你应该告诉我,你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徐清远扯着她的手腕,看着一地的碎纸片,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闹脾气的孩子。
他真后悔,当初怎么那么听她的话,不让他看就不看。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秘密,凭什么她知晓里面的全部,而他却一知半解。
他來这里就是想看看,当初那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到底给他还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他已经太久,洠в懈惺芄奈麓嬗胩鹈邸D呐轮挥幸痪浠埃彩撬陌参俊
“写的我恨你!”洛琪愤怒的甩开他的手,她做的事已经完成,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她走的飞快,从这里去市中心的车一个小时才有一班,她不想错过最近的一班。
站牌处人头攒动,等在那里的乘客已经不少,洛琪刚加入他们的队伍,后面徐清远的宝马车也追了上來。
“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他停下车,亲自下來为她打开车门,在一众艳羡的目光中,期待着她的回应。
可是洛琪把脸偏向一边,看也洠Э此谎邸
大巴车來了,车门刚打开,等在那里的乘客就一拥而上。洛琪挤在了人群中,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往车门前涌。
这里是郊区,民风彪悍,洛琪刚刚挤上大巴车的第一个台阶,被旁边的壮汉粗鲁的推了一把,脚下踩空,洛琪失去重心,直直从车上跌了下來。
连着带倒了身后的好几个人,一时间,人压人,人踩人,吵闹叫骂声响作一团。
“琪琪!琪琪!”徐清远大惊失色,冲上來急切的扒拉着人群:“都给我让开!”
他的一声怒吼,让混乱叫骂的人群静了一瞬,就这一瞬间,徐清远冲进來,把洛琪果断的从地上拉起來,拖出那片人群。
“你怎么样?”他把她拉到一边,替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焦灼的问。
洛琪又一次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可是脚裸处的肿痛令她崴了一下,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你的脚?”徐清远蹲下來,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裤管和袜子,露出脚踝和脚步,他伸了手,在肿起的位置替她揉了一下,可是刚碰到,洛琪就痛的叫了一声。
他腾的站起來,就往那辆大巴车上冲:“是谁推的你,我去找他算帐!”
洛琪忍着脚痛,一把把暴怒的徐清远拉住,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和那些人计较什么,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大巴车坐满了人,门已经关上,接着就响起引擎启动的声音。
望着那辆远去的大巴车,徐清远气的握紧了拳,该死!
再看一眼旁边疼的满头大汗的洛琪,他俯下身就要把她抱起來。
可是他伸出胳膊的一瞬,洛琪却拒绝了他:“你别管我了。我会等下一班车!”
“你恨我就到这种地步!就算是陌生人,难道我就不能对你施以援手吗?”徐清远忍无可忍,连带着刚才洠в蟹⒊龅幕鹌黄鸨ⅰ
他以为洛琪会同样朝他吼,或者说些难听的话。可是他又错了,他吼了一声,洛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漠然的转过脸,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可以等下一班车。不然,我还可以给我的朋友打电话,让他來接我。”
“你说的朋友是谁?楚天佑还是楚晨?如果他们在乎你的一举一动,就不会让你一个人坐那种车,來这种地方了!”
“徐清远,这不关你的事。”见他喋喋不休个洠辏彗髦缓贸粤Φ囊贫挪剑胨对兜摹
紧握的双拳指节青白,徐清远看着她一系列敬而远之的表现,再一次咬了咬牙。
他冲上去,不由分说的将她背起。任她怎么在他的背上闹腾,就是不放手。
“你不走我就背你走。琪琪,别以为我拿你洠О旆ā4有〉酱螅悴皇亲钕不段冶衬懔寺穑烤腿梦冶衬阕詈笠淮魏貌缓茫俊迸滤还宋O盏恼跬眩拇笫质咕⒌墓孔∷牧教跬取
洛琪的腿都被他勒的疼了,她挣扎了几下,在他的乞求声中,突然就洠Я肆ζ
记忆像泻了闸的洪水一股脑的涌入她的心田。
小时候,每次一见面,她就和酗伴们缠着他玩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每一次,徐清远只会背她。
他的背真宽啊,身上还有一种很清新的味道,每每伏在他肩上,与他身体相接,洛琪的心就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充的满满的。
后來正式确定关系后,逛街逛累了,他背着她;下雨天,她怕弄脏了新买的裙子,他背着她;她每每犯拧耍脾气,不肯跟他走的时候,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背起她,让她不得不跟着他走。
那时,她以为他会这样背着她一辈子;那时,她说,清远哥哥,你娶我的时候也要这样把我背上嫁车;那时,他一边背着她,一边嘲笑她,琪琪,你越來越重了,你再胖点,我就背不动你了
洛琪的眼睛有些发酸。
他洠в卸蚁值背醯某信担话褪橇恕N裁矗克脘烊鞯挠胨嗤诮疾豢赡堋C朔且匏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这是她写在当年那张纸条上的愿望。
现在看來,这个愿望从一开始就荒唐的要命。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她放弃了挣扎,一滴眼泪滚落,洠胨さ牟本薄
108轻点轻点()
“你哭了?”徐清远身子一僵,停下脚步。
“我想我爸爸了”她揪紧了他的衣领,心如刀绞。
“那我现在开车,带你去看他,好不好?”
“你要陪我去?你还敢去见他吗?”伏在他背上,她怔忡着,试探着问了一句。徐家心虚,对不起她们洛家。所以,他们不敢再接纳她这个儿媳妇。那徐清远呢?他在这场阴谋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也是知情者之一吗?
洛琪想告诉自己,他不是,至少那样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可是他却选择了沉默,洛琪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又过了很久,徐清远才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是洠Я臣迨迨逶鐾形遥梦液煤谜展四悖墒俏覜'做到,让洛叔叔失望了。”
洛琪心里一阵难过。趁着他放松警惕,突然从他的背上跳下來,抓着他外套的前襟,死死的望着他:“你告诉我,那件事你知道多少?”
徐清远一脸迷惘:“哪件事?”
洛琪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难过,她泄气的手一点点松开,与他保持着距离。
脸上的泪已经干涸,被风一吹,干巴巴的疼。徐清远不解的看着她,想问什么,又把话吞了回去,而是替她把车门打开:“上车吧。有什么话也要等你去了医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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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纠缠,洛琪特意去了楚晨所在的医院。
在她红肿的脚背上恶意的碰了碰,痛的洛琪尖叫出声,又睨了徐清远一眼,楚晨啧啧两声:“这就得怪你自己,天堂有路你不走。看吧,人不对,你做什么都不顺。”
“废什么话啊,赶紧找人帮我处理一下。”洛琪疼的厉害,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却懒的跟他计较。
楚晨很快替她找來骨科的一个女医生。还好,只是软组织挫伤,伤到了筋膜,并不严重。
女医生给她做推拿的时候,洛琪疼的大汗淋漓。徐清远心疼她,反复的提醒医生轻一点,见她紧紧的绞着床单,一声不吭,又去握她的手,却被楚晨毫不留情的推开。
“拉着我的手。”楚晨把他的手交到洛琪手中,洛琪一把就紧紧抓住,指甲陷进他的肉里,他面不改色,还一直安慰她:“如果实在疼的厉害,就叫出來。”
叫洛琪难为情,她才不会叫,只能把嘴唇咬的发白,发紫,发青。
“我说张大美女,你能不能轻点啊?你轻点,晚上我请你吃大餐!”楚晨看不得她受疼,又开始向给她做推拿的女医生发起了攻势。
“轻点轻点,在床上怎么不见你们男人说轻点。我手上轻了,能治好她的伤吗?”姓张的女医生见他这么殷勤的替病人求情,更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啊!”洛琪终于疼的大叫,旁边两个男人的脸立即就绿了。
好在,疼过了这一下,她的推拿之旅终于结束了。在女医生给她贴完了膏药,转身出去时,洛琪哭丧着脸对着楚晨抱怨:“我看那个女医生分明是把我拿成了你的什么人,所以才下手这么狠。”
“我这不是都替你求情了吗?”楚晨一脸无辜,拿过毛巾就替她擦额头的汗。
“你那是求情吗?分明是在帮我拉仇恨,你洠Э疵琅缴次业难樱薏坏冒盐夷蟊馊嘣病!
楚晨手上的毛巾还未碰到洛琪,徐清远先一步开口:“我來吧。”
他伸手去拿楚晨手上的毛巾,楚晨躲了一下,言语不善:“拖家带口的人,还是注意点影响。”
徐清远一脸尴尬,却苦于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中,无力辩驳。
洛琪洠в腥贸壳鬃运藕蛩庸恚约翰亮瞬痢
脚上依然疼,却洠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