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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春澜眼中冷光一闪而过,笑着对杜海棠道:“可能是不小心踩滑了。”
杜海棠莫名觉得有些哆嗦,“阿兰,那你好好休息,改天咱们再一起去采野菜。”
野菜?真是久违的名词啊,这两个字从舌尖上滚出来,便有一种青翠的野性的气息扑面而来,无端让人觉得美好。
“好。”杜春澜心情颇好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怎么感觉阿兰看她的眼神好慈爱?有种被娘亲注视着的既视感。杜海棠略有些凌乱地走了。
药中本就有安神的成分,又说了这半天话,杜春澜不由面露倦色,孙氏柔声道:“兰儿,你躺下睡会儿。”
杜春澜闭上眼睛,孙氏给她掖了掖被角,又看了她一会儿,将她额前的散发拨了拨,这才侧过身重新开始做绣活。
杜春澜忍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倦,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心神沉入识海,浩瀚无垠的识海中,闪烁着一点明亮的绿芒,她的意识靠近过去,倏忽间,她来到一处空间。
空间不大,只有约莫三十来平方,至于高度则看不到头,因为四周和上空皆漂浮着一团绿蒙蒙的雾气,如烟似纱,飘渺梦幻,极富生机,竟是由木系灵气凝聚而成。
虽只是精神体,她依旧感觉舒服无比,深吸一口气,顿觉沁人心脾,精神焕发,好像从内到外都被洗涤过一遍。
看来那个传说果然是真的,在自爆前的最后一刻,她的气势攀升至顶点,竟因此而突破了长久以来的桎梏,成功晋入十阶!也因此有了这个木灵空间。
能够重生到这个世界她已经觉得自己幸运无比,没想到前世的异能也在(虽然只余下微不足道的一丝,需要从头开始修炼),还多了个空间,她头一回觉得老天爷这么可爱,恨不能亲上一口。
从空间退出来后,杜春澜熟练自如地操控起那一丝灵气在体内运转,修炼起来,渐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到了饭点儿,李桂芳从同样嫁到杜家村的堂姐李桂英家串门回来,进门就往灶房里溜,打算在正式开饭前先摸点吃的垫下肚子,结果发现灶上的锅竟然还是冷的,啥吃的都没有。
她“哐”的一声盖上锅盖,“死丫头!跑哪儿去了?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做饭,是要饿死老娘啊!”
边骂边扭着丰满的身子朝后院来,气势汹汹。
丫丫见了她立刻跑来拦在门口大声道:“三婶,你来干什么?”
李桂芳撇嘴,眼睛一斜,“你以为我愿意到这丧气的地儿来啊?死丫头呢!”
她没好气地推开丫丫,径自摔了门帘进屋,一脸的嫌弃之色,好像多么屈尊降贵似的。
“桂芳,你”孙氏话还没说完,李桂芳就尖声叫了起来,“好啊!死丫头,活儿不干,饭也不做,大白天的跑这儿睡觉,你是要死啊!还不给我起来做饭去!”
尖锐的嗓音像一道利剑直直劈进耳中,杜春澜不满地皱眉,还没来得及从修炼中退出,一股大力袭来,将她蛮横地从床上拽下来。
修炼被强行中断,杜春澜岔了气,失了控制的灵气在经脉中乱窜,她“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
“兰儿!”孙氏去拉她,却被连带着一起拽到地上,娘儿俩叠罗汉似的摔在一起,杜春澜被压了一下,又是一口血吐出。
“三婶!”杜金桐沉怒,苍白的脸气得多了丝血色,连忙来扶孙氏两人,却在蹲下的瞬间,骤然感到一阵心慌气短,脑袋阵阵眩晕,眼前金星直冒,直接跌坐在地上。
短短一瞬间,娘儿三个都倒下了,只剩下一个最小的丫丫,一时间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李桂芳退后几步,第一时间不是想着扶人,而是推卸责任,“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她恶狠狠瞪了丫丫一眼,“要怪就怪这个丧门星!一碰着她准没好事!”
第3章 虐打()
“娘,我饿了!吃的呢?”杜金贵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见饭桌上空空如也,气恼地踢了下凳子。
王氏恰好这时回来了,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心肝肉地叫唤,“哎哟奶的乖孙哦,这是咋地了?谁惹着你了?奶打他去!”
“死丫头!她惹我了,她不给我做饭!奶打她!”
王氏一听一双三角眼就射出一股暴戾的怒火,“这死丫头她反了天了!竟敢饿着我的乖孙!等着,奶这就收拾她去!”
她抄起墙边靠着的棍子杀向后院,迎面撞上李桂芳,她立刻跟王氏告状:“娘,您是不知道哇,死丫头大白天的躺在床上睡大觉,啥事儿不干!可舒坦了!”
她一拍大腿,“哎哟喂,咱们老杜家可真是欠了这一家子的!咱们辛辛苦苦镇日里在外操劳,他们可倒好,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男人赚的那一点血汗钱全给他们霍霍完了!
“这一家子的丧门星、吸血虫,生生就是来克咱们老杜家的呀!”
这话可说到王氏的心坎儿里了,她越听脸就越沉,眼角下垂,嘴角拉长,法令纹愈发显得深刻,一张老脸活像从棺材里爬出来向人索命的厉鬼,暴喝一声:“反了天了!”
杜金桐和丫丫好不容易将杜春澜扶到床上,下一刻王氏就闯了进来。
“死丫头!我这个老婆子都没在大白天沾过床,你倒好,懒成这副德性!”
王氏扬起棍子就朝杜春澜砸下去,“奶,不要——”丫丫叫着扑上来,然而她并未感到疼痛,还以为是王氏及时收手了,却听得上方传来孙氏忍痛抽气的声音,才知原来是阿娘挡在了她们身上。
杜春澜霍然睁眼,便见到王氏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继续落下第二棍,趴在她和丫丫身上的孙氏脸色白如金纸,五官痛得都揪成一团了,却还冲她笑了笑,眼里蕴着柔光。
杜金桐试图冲过来抓住棍子,李桂芳和杜金贵这母子俩站在一边看笑话。眼见着王氏手中的棍子就要落在孙氏身上,说时迟那时快,杜春澜忍着体内针扎似的疼,将丹田内仅有的一丝异能凝成针形,射入王氏腕中。
王氏痛叫一声,手中棍子落地。
“呃,娘,你怎么了?”李桂芳正等着看好戏,不想突然出了变故,忙上前问道。
王氏捂着依旧作疼的手腕,神色阴晴不定,刚才那是咋回事?怎么突然剧烈疼了下,还是在棍子落下的当口儿?却又没见着啥子伤口,真是邪乎了,难不成是她那死去的大儿阴魂不散,在暗中保护这娘儿几个?
王氏心里正疑神疑鬼,有些发憷,可一看见孙氏几个,就气不打一处来,“还躺着!挺尸哪!死丫头赶紧做饭去!还等着我来请你啊!丧门星,薄命鬼,一个个只知道吃吃吃,跟那粪坑里的蛆虫一个样!趁早给我死了干净!”
丫丫哭着道:“奶,我姐她掉进河里去了,才喝了药躺下,没有偷懒睡觉,我去给你们做饭好不好?我平时看我姐做都学会了”
“药?什么药?你们哪儿来的钱买药?该不会是从娘那里偷来的吧?”李桂芳尖声叫道,噼里啪啦一连串问题砸过来。
丫丫顿时懵了,一时没有说话,看在王氏眼里便是默认,气得肺都要炸了,冲上去就将她按在地上打,边打边骂:“好啊,你个小贱蹄子!这么小就开始偷偷摸摸了,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一样的下贱!说,你偷了多少!”
李桂芳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娘,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么小就开始偷家里的钱,长大可还得了?不治是不行了。”
治你麻痹!
看着丫丫被毒打,凄厉哭喊着,杜春澜心中怒极,有心想阻止,可惜身子不争气,又是落水又是吐血的,搞得她现在四肢乏力,软的跟面条似的,竟连动都动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孙氏朝丫丫爬过去,李桂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一脚踩在她手上,孙氏疼得差点晕过去。杜金桐又气又急,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脸色白的吓人,更是帮不上忙。
“奶,别打了,我没偷钱”丫丫哭得嗓子都破音了,可惜王氏充耳不闻,下手更狠。
杜春澜眼睛充血,深恨自己的无力。
“这是怎么了?”徐婶子听自家闺女说杜春澜落了水,特地做了碗糖水鸡蛋送来,结果老远就听见丫丫的哭喊。
看见屋子里的情景,她忙将手里的碗放在一边,上前劝阻:“大娘,快别打了,再打下去丫丫这孩子就没命了!有什么话好好说,怎么将孩子往死里打呢?哎哟,看这孩子被打的”
徐婶子揭开丫丫身上的衣服一看,脸色就变了,小人儿身上简直没一块好肉,看着触目惊心。这还是亲奶不?竟将自家孙女儿当仇人似的。
王氏这人,爱面子,当着徐婶自然不好再对丫丫下手,那脸色却是难看得很。
“荷花嫂子,你可不知道,丫丫她胆儿可肥了,竟敢偷家里的钱,你说该不该打?要我说,这还打得轻了!不打得狠点儿,她能将这毛病改过来?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娘也是为她好啊!”
丫丫徐婶子还不知道?最是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偷家里的钱?对于李桂芳的话她是一个字也不信。
“没偷,丫丫,没偷奶的钱”丫丫忍着疼,声音哽咽,泪花在眼眶里打转,杜春澜看得心里大痛。
“你说没偷就没偷?那你这药钱是打哪儿来的?啊?大嫂你说!”李桂芳矛头指向孙氏。
孙氏说不出话来,一方面是疼的,另一方面,她自己也很茫然。
“看吧,大嫂无话可说了。”李桂芳得意地瞟了徐婶子一眼。
杜金桐微喘着气,“丫丫没有偷钱,药钱,是村尾萧家大哥代付的。若是奶和三婶不信,可以去问。而且,奶的钱到底少没少,看一眼便知。”
“早说出来不就得了?萧家小子代付的钱,你可别指着老婆子我来出。要我说,喝什么药?反正也是贱命一条,怎么都不会丢了,喝了也是白瞎!”
听听,听听,这是亲奶说的话吗?杜春澜告诉自己不气不气,这样的人不值得为她动怒,可她的胸口还是忍不住急速起伏。
他妈的,好气哦!
徐婶心里也是深深地叹气,幸好她没摊上这样的婆婆。转身去端碗,却见杜金贵捧着碗吃得正香,她顿时急了,抢上前去,“金贵!你这孩子,这是我拿来给你大姐补身子的,你怎么偷偷吃了?”
再看碗里,已经空空如也,连糖水都喝得一滴不剩。
李桂芳作势在杜金贵身上拍打了一下,“家里是少了你的鸡蛋吃了?这么馋!快给荷花嫂子赔不是。”绝口不提赔鸡蛋的话。
徐婶算是见识到了人能无耻到什么地步,刚才无凭无据污蔑丫丫偷钱,这会儿轮到自家孩子当着大伙儿的面偷吃,她却轻描淡写地一句“赔不是”就想揭过去,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
“桂芳,不是我说你,金贵实在是养得没规矩——”
王氏最见不得有人说她的宝贝乖孙,眼睛一瞪,“荷花,我家金贵怎么就没规矩了?鸡蛋你都送来给大丫了,那就是我家的,给大丫吃那不是浪费么?她那一身贱皮子,也配吃鸡蛋?正好给了我的乖孙吃,有啥子不对?”
说完王氏就拉着杜金贵趾高气昂地出去了。李桂芳冲屋子里的人一笑,跟在后头。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杜春澜算是见识到了!
徐婶也被气了个倒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孙氏拉住了,“算了,你再跟他们掰扯下去也没用,那两个鸡蛋是要不回来的,就当喂了狗吧。”
对于王氏的抠门她是深有体会,吃进去的东西别想她再吐出来。
徐婶噗嗤一笑,“可不是狗么?吃相恁地难看!”
“这两个鸡蛋,我和兰儿记在心里了,难为你想着她。”孙氏抓着徐婶的手满怀感激道。
“嗨,你这说的什么话!不就是两个鸡蛋嘛,还值当你记在心里。”
乡下人家,谁家的日子都不会太宽裕,两个鸡蛋可值好几文钱呢。
更何况,兰儿落水杜家的人非但没有表示一点关心,还跑来又打又骂的,徐婶却能送来一碗糖水鸡蛋,孙氏心里是极感激她的,可惜她现在实在没什么能够回报的,只能牢牢记在心里。
傍晚,从学堂放假回来的杜金权来到后院,学着先生的做派负手站在院子里的杏树下,扬声冲屋里喊:“薄命鬼,你出来。”
杜金桐掀开破布帘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咳嗽了一阵,走到杜金权面前,一双清透淡漠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论年龄,杜金权比杜金桐还要小上一岁,身形却足足是他的两倍,个子更是超出他半头,两人对面站着,杜金权天然便形成了俯视的姿态。
“这是先生今天布置的课业,你替我做了。”杜金权递过去一本书册,语气像是在施舍。
杜金桐默默接过来。
第4章 出门()
夜晚,外面一片黑暗寂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小屋里,缺了腿的方桌上点着一根松明,照明的同时还散发出阵阵熏人的黑烟。
孙氏几个却像是习惯了,丝毫不受影响,该做绣活儿的做绣活儿,该代写作业的代写作业,就连丫丫也在一旁帮着孙氏穿针分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对了,纸团!”丫丫高兴地从怀里掏出来一团皱巴巴的纸,铺展开来献宝似的递到杜金桐面前,“阿兄,这是我今天从二叔那里捡来的。”
杜金桐拿过来,温柔地摸摸她的脑袋,“我正愁没有纸练字呢,丫丫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他说话不徐不疾,声音清朗平和,像一股清泉流入人心间,让人听着很舒服。
丫丫“嘿嘿”傻笑两声,为自己能帮到阿兄很是高兴自豪。孙氏看着兄妹二人,浅浅一笑。
杜春澜从修炼中退出来,便看到这温馨的一幕,脸上露出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时辰应当已不早了,丫丫的脑袋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真让人担心她会不会一头磕到桌子上。孙氏和杜金桐两个,亦是一脸倦色,却都强打着精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杜春澜弄出一点响动,孙氏立刻看过来,“兰儿醒了?饿不饿?娘给你留了粥,温在炉子上,还是热乎的。”
说话间,丫丫已经麻利盛了粥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杜春澜嘴边,竟是要喂她的样子。
真是折寿!让这么小的孩子喂自己吃饭。
杜春澜忙道:“我自己来。”她伸手接过碗,不防手上没劲,碗差点脱手而出,幸好丫丫及时接住。
“阿姐,你好好躺着,还是我来喂你吧。”丫丫一本正经道,小大人似的,逗人发笑的同时又忍不住让人心酸。
杜春澜喝了口粥,“丫丫,身上还疼么?”
唉,她这不是问的废话嘛!小丫头却摇头,“已经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一想到王氏打人的那股狠劲儿,杜春澜心头就窜上来一股子火。但丫丫这样说明显是不想她担心,真是懂事得让人心疼,杜春澜也就不问了。
一碗薄薄的稀粥喂完,碗底还残留着一些汤汁,丫丫倒了些热水进去,仰头咕噜咕噜喝得精光,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冲杜春澜亮了亮碗底,“这下连碗都不用洗了。”小眼神透着股得意劲儿。
杜春澜这才省起,王氏对孙氏娘儿几个一向苛刻,每天给他们的吃食少得可怜,不过是维持着让他们不至于饿死的程度罢了。
吃饱饭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