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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叹道:“你虽说是郡主,却也是天之骄女,哪里用得上做这些。”
郡主双目凝着大老爷,方道:“你知道,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愿意的。”
大老爷抬手拉了郡主近前,华硕郡主由于保养得宜,如今竟是比年轻那会还多了丝韵味,环了郡主在怀,方道:“能娶你为妻,真是我这幸事。”
华硕郡主亦是一脸满足的道:“能嫁你,亦是我之盼望。”
老夫老妻感怀了一会,华硕郡主很快的收起了儿女情长的小心思,脸贴在吴大老爷的肩上,叹道:“老爷,你知道,我心理一直有个结。”
吴大老爷转头用嘴唇轻触了下华硕郡主的额头,方道:“华硕,我知道,你又想起馨儿了。”
华硕郡主咬了咬嘴唇,吴大老爷不舍的拿着唇去亲吻,一会儿方歇,两人都有些微喘,顺大老爷哑声道:“华硕,不如咱们再要个女孩吧,以后你只当了馨儿般去疼宠。”一边说着就要扶着华硕郡主起身。
华硕郡主却是把身子依偎进了吴大老爷的怀里,叹道:“老爷,即便再有,那也不是馨儿了,而且我不想再等了,我心理一直有一颗怀疑的种子,我想让一个人明正言顺的接替馨儿的位子,帮我去查当年的真相。”
吴大老爷眼里闪过了然,问道:“你相中了九姑娘?”
“恩”华硕郡主轻声道:“其实我这个心思一直都有,只不过没有合适的人选,皇家的女儿又是娇弱,我怕再出一个馨儿,也怕这样的女儿在那样的人家呆不了,而吴家的女儿,别说我小瞧,只怕一个个的心思都用到了争强好胜上,于正经事却是无易的。”
多年夫妻,吴大老爷自然知道华硕郡主的心思,点了点头,道:“你知道,老太爷一直再想嫁个姑娘去赫连家,这也是当时馨儿去时,赫连老将军答应的。”
华硕郡主嗤道:“赫连家那个老狐狸,哼,他当时那是迫不得已,不然你以为他会答应,赫连轩这几年做出一副对馨儿一往情深的样子,虽然正经的嫡夫人没娶,可是这后院的女人也没断过,不是这个送的,就是那个送的,赫连家只怕正挑着合适的正经嫡夫人呢,原我还想着只怕这事脱不得了,若是再没有合适的,我少不得也要从皇家女儿里选出一位了,可没想到,三老爷不成器,可这孩子到是都出色。”
一个庶女,在大老爷眼里还不足为惧,笑道:“这话到是中肯,我见今天小十四也算是出佻了,虽说小子心野了些,不过男孩子,要是像二弟妹似的,养的都跟娘娘腔,那就过了。”
“老爷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二婶婶就这么一个嫡子,自是从小娇惯,百般疼宠,依老太太的性子,二婶婶要是没这么个嫡子,只怕早就扫地出门了。”华硕郡主讥笑道。
吴大老爷也不以为意,想着今天九丫头在筵席上的表现,想了想,道:“三婶婶那,是不是得提前打个招呼。”
华硕郡主自是知道这些,不过这个招呼最好还是不要她来打,看着吴大老爷道:“我寻思着是不是老太爷与我也是打了一样的心思。”
吴大老爷点了点头,道:“你知道,老太爷一直有个习惯,只有对他感兴趣的人或事,才会关注的多些,从今天的情形来看,老太爷似乎对九姑娘确实是有些关心过多了,我想着,没准老太爷心理也是这个想法,吴家与赫连家这门亲不能断了,有了这门亲,吴家以后在朝上说话更是举足轻重了。”
吴大老爷从来不在郡主面前隐瞒吴家的什么心思,哪个大臣做到像吴家这样的位置,都会想着拉拢人脉,让家族更繁盛,更兴旺,在朝上更有力度,只不过在这期间就看家族的力度了,若是拉拢成功了,自然是你好我好,若是不成,没准就在以后的激流中被淘汰了。
华硕郡主对于大臣间的这些小心思并不在意,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吴家的心是效忠朝廷,效忠皇上的,这些小心思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吴家以后的基业传的都是长房,也就是她自己的儿子,孙子,既是给自己儿孙谋福祉的事,做些也无碍。
华硕郡主自来就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如今是弟弟当了皇上,自然有她这个姐姐的盛宠,只是等到弟弟的儿子当了皇上,她这个做姑姑的风光是否还在就不好说喽,更何况还有下下一代,皇家的亲情,从来都是经不起打磨的。
想到这,华硕郡主又想起了一件事,也就是今天吴情在筵席上说过的事,曾跟着静慈师太身边三年的事,这其实才是华硕郡主决定选择吴情最主要的原因。
抬头看着吴大老爷道:“老爷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一下子就看好了九姑娘。”
吴大老爷笑道:“郡主自是慧眼如炬。”
华硕郡主摇了摇头,道:“老爷太抬举我了,所谓的慧眼,不过是岁月打磨这后,对事物的敏感度而已,更主要的,却是情报,不瞒老爷,我之所以相中九姑娘,其实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只怕你们谁也不知道。”
“噢,不知道郡主这么快得了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吴大老爷有些不以为意的道,一个不受宠的庶女,难不成还有什么天大的意外。
华硕郡主自是看明白了大老爷的态度,淡笑道:“有一件事,只怕你们吴家也不知道,大老爷还记得本朝的大长公主吗?”
吴大老爷点了点头,道:“前些年突然消失,几年前又突然回来的大长公主,皇上还亲赐了大长公主府的。”
华硕郡主淡笑道:“老爷可知大长公主消失那几年去了哪里。”
吴大老爷摇了摇头,大长公主虽说在皇家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可是大长公主的职责到底是什么,他们这些做大臣的真不知道,只有皇家人,或者说只有皇上,才知道大长公主到底掌握了什么,因此,在大长公主的来去之间,皇上都无法左右。
不过说到本朝的大长公主,吴大老爷却是知道的,与他的年岁差不多,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也见过,作为皇后的嫡出,若不是皇后娘娘没有嫡出的皇子,只怕这皇位也轮不到现在的皇上当,当然,郡主也就不会多了层尊贵的身份,皇宫里的公主多如牛毛,有的时候,不得宠的公主过的日子,反倒不如大户人家的嫡女。
不过这位大长公主却也是令人不敢小觑的,先皇活着的时候就对她宠爱异常,琴棋书画,上马骑射,武艺剑法,竟是样样皆通,是难得的巾帼女子。
华硕郡主轻吐口道:“说来也是九姑娘的造化,竟然入了她的眼,她的眼光可是挑剔的很啊,试想想,连她的眼都能入得了的人,哪里会是一般人,我看九姑娘不过是藏拙罢了,这样正好,若真是个肤浅的姑娘,只怕也不能为我所用了。”
“九姑娘不是在云阳吗,怎么会与大长公主认识?”吴大老爷从华硕郡主的话里听出些意思,不过还是有些不解。
华硕郡主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消息,原来大长公主离京那几年,就是呆在云阳城外的静慈庵,法号静慈师太。”
“我记得在筵席上,三弟妹也说九姑娘曾在静慈庵住过三年,得幸入了静慈师太的眼,对不?”吴大老爷将事情前因后果联系起来,很快就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华硕郡主点了点头,笑了,这回是真笑了,道:“老爷这回可明白我为何选了九姑娘。”
吴大老爷先扶着华硕郡主起了身,随后自己也起来正了正衣袍,方道:“郡主先歇了吧,我去老太爷那一趟。”
华硕群主自是明白吴大老爷的意图,也不阻拦,笑着叫了丰盈和丰满进来伺候,道:“老爷,早去早回。”
吴大老爷也不敢耽搁,怕过了时辰老太爷就睡了,紧着赶到了老太爷的院子外,见小厮正在院里,小声问道:“老太爷可是睡了?”
小厮叫了声“大老爷。”方道:“老太爷今天兴致好,还在书房里练字呢。”
吴大老爷松了一口气,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到了吴老太爷的书房,吴大老爷轻咳了一声,方道:“老太爷,儿子有事跟你说。”
吴老太爷手下笔未停,头未抬,道:“是老大啊,进来吧。”
吴大老爷进来见吴老太爷正在写字,也未敢打扰,自一旁的盆里投了帕子,以备吴老太爷一会擦手之用,待吴老太爷笔歇,方才递了帕子过去,顺便看了吴老太爷遒劲有力的笔锋下书写的四个大字:心愿得偿。
吴大老爷笑道:“老太爷今天失了个好物件,却没想到这会写了心愿得偿,难不成老太爷又得了什么新玩意,一会也让儿子开开眼。”
吴老太爷擦了手,把帕子递过去,又接了吴大老爷递过来的茶,方道:“坐吧,刚才你说有事,是什么事?”
吴大老爷笑道:“老太爷,儿子刚得了一个消息。”
吴老太爷觑了吴大老爷一眼,道:“不会是郡主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吧。”
吴大老爷一乐,道:“老太爷,郡主自打嫁到咱们家,就算是打些歪主意,可从来也没逃过老太爷的眼,这些年也算是相安无事,如今哪里再会有别的想头。”
吴老太爷点了点头,道:“郡主对你到是一片真心,若不是这一片真心,哼,只怕吴家早就覆灭了。”
吴大老爷面色一肃,也不辩驳,只是把从华硕郡主那里新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吴老太爷,末了还道:“郡主说她也才刚知道不久,这次小九回来,若不是十四无意中露了出来,只怕九姑娘的性子不会往外宣扬呢。”
吴老太爷却是真来了兴趣,道:“这么说,九姑娘离府那三年,竟是得了大长公主的亲自教导。”
吴大老爷不敢确信,摇了摇头,道:“儿子不敢确信,老太爷可以叫了三弟过来问问。”
“哼,他,他就是个草包脑袋,走了狗屎运罢了。”提起三儿子,吴老太爷是一脸的不满,连粗口都爆出来了,没办法,要不是吴家的小儿子,吴老太爷也是从小疼宠着长大的,只怕吴家早在上回的时候就做了弃子了。
吴大老爷也知道吴老太爷的心思,越是亲近,越是恨铁不成钢,他们都是一块长大的,自小爹爹疼宠三弟,又不是没进他们的眼,这会劝道:“老太爷也莫要动气,三弟这几年到底是长进了不少,如今瞧来,三房的几个男孩子也是个个都不错的,到是没学了三弟的丁点习气,说来也是咱们误会三弟妹了,想必当年冯家起了歪心思的事,三弟妹还是不知晓的,两个在府里长大的孩子咱们且不说了,单指小十四,就没让三弟妹养成当年三弟那样,这就是个庆幸,而且也证明了三弟妹于教子上,却是有功的。”
吴老太爷点了点头,朝廷的法度上都有罪不及出嫁女,虽然冯家败了,可是他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女子,再说自己三儿子是什么名声,再没人比他这个当爹的更清楚了,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我看还不如让郡主与小冯氏说说。”
吴大老爷一想也成,总不能老公公去叫儿媳妇问话吧,事说完了,吴大老爷少不得还得多嘴问一句,道:“老太爷,郡主的意思,想让九姑娘嫁到”
吴老太爷一听,似笑非笑的打量了吴大老爷一眼,方道:“郡主只怕把老夫的心思也猜去了吧,所以才让你大晚上的给我送消息。”
吴大老爷一乐,也不瞒着,道:“郡主说老太爷难得对一件东西感兴趣,想来自是有所打算,既如此,刚好与她不谋而合,这事咱们还得紧着来些,不然赫连家的那个老狐狸,只怕又要打什么歪主意了。”
吴老太爷哼道:“赫连家那个老小子,不过是瞧着咱们家的姑娘没个能拿的出手的,扔到后院也不过是一粒石子罢了,没什么浪花,索性也不急着让赫连越再娶,再抻个两年,赫连越这小子的功劳再做的大些,只怕是有心娶皇家公主呢,到时候赫连家就更是能扶摇直上了,而且也能让皇上放心了。在外又能做出个痴情的美名声,真当我不知道他打的心思呢。”
吴大老爷皱了皱眉道:“皇家公主,若是这样,岂不是正如了皇上的意,只要赫连家现在上折子,皇上巴不得早早的同意呢。”
当初安排吴馨嫁过去,不就是为了控制赫连家吗,如今赫连家要是真有尚公主的心思,那不正好入了皇上的意。
吴老太爷却是哼道:“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皇家公主就能打动得了赫连家,哼,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赫连越那个老家伙只怕早就相中了皇后嫡出的蓝玉公主了。”
“蓝玉公主,那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单纯可爱,无心机,而且最是良善。”吴大老爷中肯的评价道。
吴老太爷点了点头,道:“蓝玉公主在外多有美名,而且这一份无心机却是真的,都说皇家长大的孩子,没有单纯的,可是这个蓝玉公主却真是个意外,依老夫这些年看人的眼光,只怕赫连那个老家伙就是相中了这份无心机,而且蓝玉公主的善名也不是假的,在宫里,蓝玉公主的用度听说连一个不得宠的公主都不强什么,其实到不是皇上、皇后不给她好东西,实在是蓝玉公主把自己屋里的好东西都拿出去便卖了,然后把这些银子通通都散发给那些穷苦的百姓了,还有自己掏了腰包购了大量的药材,布匹送往边关,慰劳边关的将士们,皇上与皇后娘娘一边心慰,一边也是担心不已,再不敢往她的宫里放好东西了,不过每日的膳食却是大半与皇上或是皇后同进的。”
蓝玉公主的这些事,吴大老爷也听过,只是吴家要是有动作,赫连家会不会提早把这事定下来。
吴大老爷问道:“老太爷,你看咱们这事,有几分把握?”
“十分。”吴老太爷斩钉截铁的道。“哼,蓝玉公主如今方才十二岁,皇家公主自来晚嫁,最少也要等到十六、七岁方能嫁人,就算是早些,也总要过了及笄吧,从你母亲那里,我已问过了,九姑娘如今正好十四岁了,来年就能及笄,现在定亲,等及笄了就嫁,赫连就是想反对也反对不了。”
第93章 郡主府()
说到这,对吴大老爷又道:“郡主的心思我也知道一些,以前的事到底如何,咱们的人也没查出来,可是外头却是对赫连越的名声越发的传的好了,既如此,我想着这次咱们再派去一个姑娘,赫连家就算是做下了上次的事,这次总不能再害一个我吴家的姑娘吧,若是真这样,只怕老夫就要请皇上亲断了,老夫就不信压不垮赫连家。”
这还是吴情回府以后第一次来华硕郡主的院子,当然,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就是国公府,她还认不全,记不清呢,更别提华硕郡主的院子了。
不过为了那一匣子东西,礼节上,她也要来行个礼,只是华硕郡主这番作派实在是有些让吴情迷惑了,意欲为何。
吴情回府之前就听齐瑞家的说过,华硕郡主住的郡主府与吴家的国公府是打通的,只要绕过一个小门就能过去。
华硕郡主的身份,自然注定了郡主府里的奢华大气,光是院子就不知道有多少间,顺着红栏蓝檐地曲折游廊,吴情带着十五,随着小丫头的引路看到了一个宽大的敞厦。
敞厦后面是一个颇大地院子,一边是合抱粗的参天大树,一边是花架子鱼缸,白玉石铺成的甬道直通五间的重檐式屋子,和所有地北方建筑似的,红柱红窗青砖灰砖,走过去了,才能感觉到这屋子的精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