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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怎么这话就把老太爷扯到里面了,难不成是因为老太爷说了什么?
赫连老太爷夹了一口菜,大口的咀嚼着,待咽下嘴里的菜,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二儿子,对着吴情道:“你二婶一向没什么主意,平时有事儿也多有你二叔扛着,如今你敬了你二婶,让轩儿敬敬你二叔,虽说是叔侄,可是这情意可不能忘了。”
赫连轩果然从善如流,在一众人都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赫连轩的杯中酒已经一饮而尽了,杯落方道:“二叔是长辈,轩儿先干为净,这几年轩儿不在家,长房无人在祖父身前尽孝,到是让二叔、三叔受累了。”
微顿了一下,赫连轩又道:“昨天晚上,我们夫妻竟然做了同一个梦,我梦见父亲在梦里骂我不孝,只顾着在外面建功立业,却忽略了祖父的身子,让这么在岁数的人还我这个小辈操心,半夜惊醒时,我才恍然,这些年,确实是忽略了家里的亲人。”
二老爷在听到赫连轩提到大老爷时面容一僵,似乎家里最出色的长兄还在眼前晃动一般,待回过神,却看到赫连轩那双极似长兄的眼睛,正灼灼的盯着他。
二老爷神识一颤,似乎在不由自主之间就已经抬起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夫人却是扰有兴味的看着吴情道:“侄媳妇也梦到你公公了?”
吴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道:“那到没有,我梦到了婆婆。”
三夫人本来想看好戏的目光一滞,连着身边的二夫人也跟着渗了汗。
吴情却像是没看到两个婶子的表情一般,对着四周的妯娌叹道:“我梦见婆婆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罩着雪青色的收腰棉袍,那情形,好像是才从外面回来一般,身上还披着宝蓝色的出毛鹤氅,头发只是梳得光光的戴了素银的侧凤钗,耳朵上坠着冷冷清清的蓝宝石耳坠,面容极美,只是却有些消瘦,那件鹤氅想来是婆婆极喜欢的,不够穿在身上却像是把人压在了里面一般,几分轻愁跃然脸上,虽未斥责,可是也让我无地自容,我本来还想问问婆婆在那边过的可好,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只是婆婆只看了我几眼就转身了,待我追去时,却只听婆婆说,让我好好孝敬长辈,尤其是二婶这些年管家辛苦,三婶曾与我婆婆也是相交极好,让我多为照顾呢。”
二夫人和三夫人本来在大过年的喜庆日子,听到一段这样的话,不禁脸色都有些难看,甚至后背毛孔都竖了起来。
吴情说的极慢,极缓,可是那描述又是那般的逼真,若是一个老人在那说出这样的过往,或许二夫人和三夫人真的不会害怕,可是吴情说的那一段,尤其那身衣服,那件鹤氅,都是侯氏经常穿在身上的,尤其在大老爷去了以后,侯氏就从来不在自己的穿着打扮上下功夫,清冷,素淡,这就是侯氏的颜色,那会儿侯氏因为心伤,几乎整个人都萎靡了,身子以目之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那件包裹着的她的鹤氅都感觉能把人压弯一般。
这些,都是二夫人和三夫人亲眼所见过的,所以这会儿,被吴情这般说来,只觉得毛骨悚然。
“二婶要是不胜酒力,那侄媳妇就先干为敬了。”吴情到也爽快,学着赫连轩的样子,直接饮尽了杯中酒,然后又笑着拿公筷给二夫人夹了一筷子菜,笑道:“二婶吃口菜吧,天寒,菜凉的快,一会儿冷了吃到肚子里就该受罪了。”
第270章 借喻()
“好了,老大两口子要是知道你们小夫妻这么懂事,就是在地下也能瞑目了。”
赫连老太爷就像是没看到变了脸色的二夫人和三夫人,甚至连身边僵了身子的二儿子似乎也没看出半分变化一般,笑着打着呵呵,又拿起了杯盏,招呼孙子们一块喝起了酒。
老太爷发了话,儿子、媳妇,孙子,孙媳妇自然也跟着捧场,一轮酒喝下来,老太爷到像是才想起什么事儿似的,笑道:“老二媳妇,之前让你管家到是受累了,如今轩儿媳妇也生了妞妞,我瞧着身子也恢复的不错,这帐本子回头你理一理,出了正月,就交到轩儿媳妇手里吧。”
二夫人哪想到会是老太爷直接提出来了,目光掠过赫连池那桌,得到了儿子安抚的眼神,二夫人才强撑着笑脸道:“老太爷,媳妇想着轩儿媳妇的身子才恢复过来,虽说妞妞小了些,可长房还是该以子嗣为重,轩儿两口子还是抓紧再要一个,才是正理,这管家的事,虽说有下面的婆子,管事忙和着,可当主子的,还得拿主意不事,尤其这里面不少的琐碎事,虽然累不着人,可也伤脑筋,到时候影响了长房的子嗣,到是我这个当婶子的不体谅小辈了。”
二夫人这话多少有些牵强,三夫人略垂了眸,完全把自己当作身外人一般,可是那握着茶杯的手却不由一紧。
老太爷扬眉笑看了一眼吴情,道:“轩儿媳妇,你说呢?”
吴情心道暗道一声老太爷是狐狸变的,面上却是扬着笑脸,一脸感激的看着二夫人道:“难怪侯爷说从小二婶对侯爷最是关照,而且大事小事,细微之处,考虑的也最是周全,如今我婆婆要是在世,只怕也要感谢二婶能这般照拂我们夫妻二人,连子嗣的事儿也让二婶操心,实在是侄媳妇的不对。”
这话说的真有些假,不只是二夫人,就是老太爷那边听了都忍不住抖了抖手。
赫连轩眼底噙着笑意,整个人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赫连家兄弟似乎觉得大哥有了大嫂,整个人的变化都是有目共睹的。
都说假做真是真亦假,即便是假话,只要你把它当做真话来说,表情逼真,那么听来的人,也慢慢的会以为你说的就是真话。
话锋一挑,吴情眉眼轻扬,明媚的黑眸顿时如星星般璀璨,“不过二婶心疼侄媳妇的心侄媳妇一直是领情的,却不能再让二婶跟着受累,不然,不只侄媳妇心理不安,就是我去了的婆婆也心理不安不是。”
吴情觉得只要一提起死了的侯氏,就能看到二夫人慌乱的阵脚,脸色极难看,虽然大过年的给别人填堵这事儿有些不地道。
“侄媳妇这话,说的到也在理。”三夫人突然出声,让满桌的人都诧异的望了过去。
三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似乎有泪痕一般,眨了眨眼睛,才道:“说起来大哥大嫂也走了好些年了,这些年轩儿也受了不少的苦,先头娶进来的媳妇也是个福气短的,不然长房子嗣,只怕早就开枝散叶了,如今侄媳妇既是能梦见大嫂,可见是因为妞妞这孩子的缘故,大哥、大嫂还是惦记着长房子嗣的,知道侄媳妇能给长房开枝散叶,才特意回来看看,想必等到侄媳妇再给长房添一男孙,大哥和大嫂也就瞑目了。”
吴情满眼笑意的盯着三夫人,心下真是佩服啊,难怪人家说会咬人的狗都不叫呢,瞧瞧,真正咋呼的欢的,也不过只会咋呼罢了,人家三夫人这才叫做会演的。
吴情略垂了眉眼,一副做错了事儿难受的样子,恍悟道:“想不到三婶这般了解婆婆的心思,若不是有三婶这番话,侄媳妇儿只怕到现在也只以为是婆婆和公公惦记着我们才来看一眼呢,如今得了三婶的提醒,侄媳妇才算是明白婆婆的意思,原来是惦记妞妞啊。”
三夫人嘴角挂着笑,眼里却是噙着不明深义的眸光,就那般定定的看着吴情。
吴情再抬头又是一声叹息,道:“前几天,侄媳妇打发人给国公府那边送年礼,郡主还给侄媳妇捎来句话,说是先去的大姐姐当时肚子里还有侯爷的子嗣,让我在过年的时候给大姐姐上香的时候多念叨两句,如今想来,只怕婆婆那里也得念叨两句,虽说那孩子无缘,没来到这世上走一遭,不过听人说,怀胎十月,即便是没来到这世上,那孩子也是有神识的,就像他四个月就会在母亲的肚子里翻腾一般,只不过他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上瞅一眼,咱们也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不过他的神识却是清明的,听说要是含了冤,亦或是受了委屈,也会像那些冤死的人一般,徘徊不走,成为游魂呢,只是如今看来,我婆婆只怕是没看到这孩子呢,不然哪里会因为我生了妞妞就激动的入梦来,你说对吧,三婶?”
三夫人的面色有些难看,可以说很难看,她没想到吴情会这般能绕,竟然连先头那个孩子也算上了。
不过难看之余,心下又有几分硌应。
“侄媳妇到是懂的多,三婶到是没听过这些。”
吴情轻笑道:“这有什么,那些冤鬼索命的离奇案子,本朝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侯爷从邸抄上见过,就是以前在营州那边的时候,也听人家说过,只不过侄媳妇没亲眼见过,若是侄媳妇有幸亲眼见见,到时候一定跟三婶好好说说。”
“情儿,不许顽皮。”赫连轩听了半晌,才开口阻拦,可是那语气到更像是小夫妻之间的调笑。
赫连老侯爷到是摆着手笑道:“百无禁忌,咱们将军府可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府邸,咱们家的男人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手底下死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种冤鬼,估计还没近身呢,就被咱们身上的戾气给吓跑喽。”
吴情笑呵呵的拍着马屁,道:“那些小鬼哪里敢缠上祖父,一瞧祖父就是天神降世,专门收拾小鬼的,那些小鬼呀,只怕离祖父三丈远就得逃之夭夭,不然打的她魂飞魄散,再无投胎的机会也不在话下呢。”
“大嫂,这大过年的,咱们家这话头,只怕别人家想都想不到吧。”
韩氏略皱了下眉,目光落到那边听的津津有味的少爷、姑娘们一桌,极为不赞同。
吴情笑道:“二弟妹,咱们又不是那些胆小气弱的文臣家里,咱们家的孩子就该继承祖父的风范,总不能将军府里的孩子走出门去,被只蚂蚁吓的半死,那可是要被人家笑掉大牙的。”
韩氏的嘴角一抽,难不成文臣家的孩子就能被只蚂蚁吓的半死。
“大伯母,什么是冤鬼索命啊?”
小孩子的好奇心有的时候真是让人忍不住啊,赫连明川才三岁,又是嫡子,从打生下来不说天不怕,地不怕,可也算是胆子大的,尤其看到大伯父武枪弄剑,英明神武的样子,比自己爹可是厉害多了,心下佩服的不行,就想着什么时候也跟着大伯父一块练练呢。
这会儿瞧着大伯母说的有趣,也忍不住插了一嘴,尤其说完之后,还得意洋洋的看着同桌的姐姐们,一脸的鄙夷,就像是在说瞧瞧你们,一个个胆子小的,连只蚂蚁都怕,哪配做赫连家的子孙。
赫连语柚瞪了赫连明川一眼,嘟着嘴,却是一脸好奇的把目光落在了吴情身上。
“明川。”贾氏额头见汗,没想到这会儿最不识趣的是自己儿子。
三夫人也暗自剜了一眼贾氏,却没有开口阻拦。
吴情只把目光落到了赫连老太爷身上,她到是有心解释,只怕老太爷不同意。
老太爷笑呵呵的摆着手道:“没事儿,我都说了,百无禁忌,男孩子,胆子大些好,胆子大了才能承担责任,只要不藏私心,将来就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吴情得了这话,眨了眨眼睛,侧过了身子,让自己的目光能平视到赫连明川的时候,才笑道:“大伯母给你讲个故事可好?”
这么小的孩子,讲道理哪里有故事来的吸引力,赫连明川大着胆子点头道:“大伯母,是冤鬼索命的故事吗?”
吴情笑眯了眼,觉得这小子真上道,点头道:“是啊,不过也是大伯母听来的,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呢。”
赫连明川一桌的小孩子们都被调动起了积极性,只是碍着自家大人时不时瞟过来的眸光不敢开口,却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神情明摆着写着大伯母,你快讲吧。
“侄媳妇,小孩子家家的,你可别吓着他们。”
意外开口的竟然是二老爷。
“老二,咱们家的孩子难不成还被一个故事吓到?”赫连老太爷显然对二老爷的话有些微词。
二老爷无法,无奈道:“爹,明川才三岁。”
老太爷哼道:“过了年就四岁了,轩儿四岁就跟他爹上战场了。”
吴情的心下一紧,还是第一次听到赫连轩小时候的经历这般的细致呢,四岁的孩子,上战场,吴情有些不敢想像。
二老爷自然被老太爷堵住了话语,只能低头饮了口酒。
吴情笑眯了眼,看着赫连家的几个孩子讲道:“有一家猎户,终年以打猎为生,偶然有一天,在自家的地里看到了一只形容古怪的狗,猎人就拿箭射中了它,可是当猎人上前去捡拾那只狗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大伯母,不会是没射中吧?”赫连洛痕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情笑眯眯的摇头道:“的确是射中了,听人说啊,那人只捡起了箭,可是箭上是见了血的。”
“那后来呢。”赫连洛痕过了年就十一岁了,已经有一定的逻辑思维了,见了血自然是射上了。
吴情细声慢语的说道:“猎人拿起剑,只见了血痕,却没看见有东西从自己眼前消失,心下觉得奇怪,却也不曾与旁人提起,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突然有一天,猎人的两个儿子非要跟猎人一块进山打猎,猎人本就想让两个儿子继承衣钵,便带了两个儿子进山,到了山里的时候,就看见一棵树的高处有只怪鸟,两个孩子觉得新奇,非要把那鸟打下来,只是高度太高,两个孩子根本够不着,就央着自己的父亲帮忙,猎人这时候又放了一箭,明明那箭都穿透了,两个孩子似乎都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可是到了近前的时候,却又只看见了箭头,还有箭头上的血迹,然后那鸟,无影无踪了,只是在猎人带着两个儿子回家的当天晚上,就发生了奇怪的事儿。”
说到这,吴情的目光眨了眨,声音略微低沉了些,一时间让几个孩子觉得有些紧张,才开口道:“是夜,猎人家的屋子中成了噪音的源头:敲窗,挠门,踏地,就连床柱上也出现了被老鼠啃过的痕迹。再后来,猎人家的小女儿在屋中突然遭到莫名力量的袭击,被无形的力量扯着头发吊在半空中尖叫,她的父母看着饱受折磨的孩子却无计可施。
这样的折磨持续了三个晚上,小女孩被折磨死了,猎人一家也没能把孩子救下来,后来,猎人家的两个儿子也相继被折磨死了,可偏偏人家不折磨猎人两口子,夫妻两个一共就三个孩子,受了这样的打击,既害怕,又无助,他们就想办法请了法力高强的道士来驱鬼,只是道士来了以后,却在施法的时候被那冤魂驱逐,非但没有驱了鬼,还把自己给驱了。”
“大伯母,为什么不找官差呢?”赫连明川的印象里,出了事就要报官。
吴情笑道:“官差哪里那么好请的,不过到是有人瞧着他们夫妻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再加上三个孩子相继去世,一个村里住的人也觉得奇怪啊,所以不等他们报官,人家就报了官了,只是官差来了,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来,而且一进那屋子就觉得阴风阵阵的,所以人家来了两次也不来了。”
“那后来怎么样了?”赫连碧青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吴情叹息道:“后来猎人夫妻就日夜受着这样躁音的折磨,两人以后再也没生下过孩子,这样的折磨好像也就过了两、三年吧,夫妻两个的晚上睡不好,白天不好睡,终于不堪忍受,双双自杀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