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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这美貌,反而成了阻碍。
白玓儿有如此美貌,又生在帝王之家,从小锦衣玉食,受到父皇疼爱,骄纵成性还在其次,更要紧的是,生活中必然处处受到赞美。久而久之,恐怕养成了一副把别人对她的珍视当成了理所当然。
太子妃虽然不算屈就了她,只是听起来比较风光,实际上,至少等上十多年,才能等到太子继位,十多年后的皇后宝座,以她性情,恐怕也等不了那么久吧。
尤其是今日来琼露殿,说是拜见,不如说是上门来下了战书。
那椅子腿如何折的,叶琼姜一清二楚。她本不用摔倒,但为了确定对方的心思,才假装顺势跌到。
在她跌到的那个瞬间,白玓儿的野心几乎写在了脸上。
有些事情,莺儿懂了便是懂了,不懂,叶琼姜也不会特地告诉她。
轻轻抚摸了一下依旧平坦的小腹,叶琼姜摇摇头,白玓儿的事情,让顾容止去操心吧,跟她没任何关系。
她现在的首要任务,便是好生修养。
就这样到了晚上,顾容止没有过来,有些好事的莺儿去打听了一下,回来禀报,神情有些凝重:“娘娘,奴婢听说,皇后娘娘晚上从勤政殿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广安殿。”
珍妃养伤时暂住的广安殿,如今便是梁国公主白玓儿的居处。
顾容止去了广安殿,那肯定就是去见那位梁国公主了。
莺儿还是很担心的,白日里的那次见面,梁国公主的美貌实在惊绝天下,连她本身是女子都为之惊艳,若是皇后见到她,难保不会为之倾倒啊。
虽然……莺儿偷眼看向叶琼姜,虽然皇后喜欢琼妃,想来在个人喜好上,容貌美丑并非排在首要位置上,但……白玓儿的美貌仍然是致命的诱惑。
“梁国公主前来和亲,虽然是进贡的性质,但到底是一国公主,本应敞开皇宫大门,将其迎接入内,让她走后门而入已是有些委屈,这入宫后的第一夜,皇后理应前去探望。”
叶琼姜微微一笑,莺儿那写在脸上的些小心思还真是有趣。
“娘娘,您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当然是……”
莺儿看着琼妃从容淡定的眼神,清丽的脸庞上根本不为所动,风轻云淡之中仿佛是无比的自信,话到嘴边便哽住了。
能有这种目光的人,一种是不在乎,不在乎皇后的宠爱,不在乎皇后会喜欢别人,甚至是不在乎被皇后抛弃。爱或者不爱,都与她无关。
而另外一种,则是自信爆棚,自信皇后不会移情别恋,自信皇后只爱她一人。
这后宫里的女子,都依附着恩宠而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到这么的不在乎?又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到如此自信?
琼妃娘娘,到底是哪一种?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退下吧。”
“是。”莺儿躬身欲退,却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娘娘,刚刚奴婢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德章公公。”
德章?庆安的徒弟?
星汤池成行之前,德章深夜前来求见,给了她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莺儿道:“他倒是没说什么事情,只是跟奴婢在路上碰见,便打了个招呼。只是奴婢见他神色有些古怪,走路也慌慌张张的,还有点魂不守舍,所以奴婢想着,他是不是受到了四平的欺负呢?”
叶琼姜听得皱眉,想到上次他示警之情,还没有偿还,便道:“他还在四平手下听差么?等我再见到皇后,便把他要过来吧。”
“谢娘娘。”莺儿闻言,忽然露出笑容,雀跃般退了出去。
叶琼姜看得双眉一挑,难道莺儿喜欢上了德章?
等到莺儿退出后,反身将殿门关闭,整个寝殿之中,便只剩下了叶琼姜一人,只有桌上的琉璃烛台,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叶琼姜轻轻松了口气,懒懒的倒在床上,虽然并不困乏,但这漫漫长夜,也唯有闭上眼睛进入梦乡,才不会觉得时间悠长吧。
心无杂念的闭眸而卧,睡意便渐渐熏染,刚刚有些迷糊的时候,忽然就听见窗棂被石子敲击的声响,三长两短。
辛宿接头的暗号?!
叶琼姜霎时惊醒。
辛宿在宫中的接头人是纺春,可是纺春已经死了,还有谁知道这个接头的暗号?
难道还有其他人?
可是,辛宿之主是她的父亲,如今已经带领辛宿由暗转明的为顾容止效力,就算还有其他人,也不可能深更半夜的用这种暗号来联系她了吧?
第157章 迷局()
叶琼姜满腹疑云,虽然已经坐起了身,却没有动。
也许是听错了吧?
“叩——叩——叩——”
“叩叩。”
石子敲打窗棂的声音,再次传来,是非常清晰的三长两短。
没有听错!
寝殿的窗全都是关着的,叶琼姜迅速从床上起来,伸手一推,两扇雕花的窗猛然向两边开启,清冷的月辉直接洒落她一身,纤尘不染的天空上,明亮的月轮晃得她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眼睛终于适应了一些,叶琼姜定睛望去,脸色却猛然一变,紧紧盯着那突然出现在自己窗前的人影,惊讶得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否则便要惊叫出声了!
“你……”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能语调,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窗外,站着一个男子。
颀长而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窗前的月光全都照耀在男子的身上,勾勒出那熟悉的轮廓,朦胧如同梦境。
逆着月光的脸庞,明明应该隐在暗影之中,她却偏偏看的一清二楚。
只因那张英气逼人的俊美容颜,早已刻入她的生命之中。
男人曾经的黄袍已变作一身白衫,飘逸如仙,乘着月光而至。仿佛突然出现,又仿佛恒古不变的早就站在她的窗前。
“你……”
她再次开口,却依然发不出声音,只是脸上两行泪水泊泊涌出。
古井无波的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
泪光模糊中,颤巍巍的伸过手去,想要去确认,那面前的容颜不是在梦中。
冰冷的指尖忽然一暖,那是烫人的温度,实实在在的体温。
“琼姜。”男人不怒自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用力将她的手握在掌中,“是我。”
——琼姜,是我。
只这四个字入耳的瞬间,叶琼姜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仿佛在这一霎那被得一干二净。
多日来的担心,多日来的焦虑,多日来的忧愁,多日来的痛苦,都仿佛在这一刻离她而去!
那种时刻背负,时刻压抑的感觉,一旦释放出去,感到的不是轻松,反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空乏。
就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
她望着他,望着这个朝思暮想的男人,望着这个她愿意付出真心信任的男人……
“你……”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会知道辛宿的接头暗号?
为什么明明拥有人身自由,却不来见她?
为什么她遭遇侮辱的时候不来相救?
为什么要让她自己在顾容止的身边挣扎苟活?
为什么要自己救下珍妃?如果是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说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啊——
这么多的为什么,这么多的疑问,在这一瞬间,千万个疑问都涌上心头,可最终却只汇聚成了一个“你”字,便没了下文。
未必真的想要知道答案,只是……只是曾经被伤害过的心已经在害怕。
害怕再次被利用。
如果莫华,不是真心的待她,如果莫华,也像顾容止一般只是在利用着她,那么……
要如何自处?
还会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吗?
她与他,隔着窗棂,在柔和的月光之下,这样的对望,无声之中有千万的时光流淌而过。
“莫华。”
终于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却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温暖的笑意从他眼底透出,双眸如同幽深的潭水,怀着无限的疼惜,莫华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像是怕一个松劲儿便要失去她一样。
“你,过得……可好?”
许久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却并不觉得陌生。
只他这一句话,便让叶琼姜倏然一惊,回想起在神星宫中,在那被自己踢飞的竹帘后,曾经也有一个声音这样问着自己,“这半月来,你,过得可好?”
——是他!真的是他!
一片冰凉瞬间占据心头,冻住体内那奔流入四肢百骸的血液。
真的跟顾容止说的一样么?他明明获得自由,明明有大神官在他身边,明明应该知道她的所有遭遇,却偏偏要在神星宫中,冒充着大神官,隔着竹帘,问着让她心头滴血的话。
——这半月来,你,过的可好?
叶琼姜颤着声,如哭似笑,“我过得……很好。”
莫华看着她满脸泪痕,虽然在说“过得很好”,可逐渐冰封的目光却绝对跟她说的不符。
难道是她遭遇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他了解叶琼姜,她一直是一个非常有勇气的女子,不会无缘无故变得这么的……颓然。
莫华忽然伸手过去,在她腋下一托,隔着窗棂将她整个人都托了起来。
叶琼姜一惊,人已经被他抱着纵身飞起,落在寝殿的屋顶之上。
“你要干什么?”
立足的位置是滑溜溜的琉璃瓦顶,叶琼姜只能抱住他,才能稳住身形,而不至于跌下去。
这一次男人的脸庞终于变成了迎着月光,皎洁的银华落入他的眸中,宛若含着两颗明珠,说不出的的明亮。
这样近距离的彼此对视,让她莫名的感到一阵慌乱。
莫华将她更紧的拥在胸前,仔细看她因慌乱而垂下的眼帘,扇子般的睫毛在眼睑上落下一小片阴影,更是将眼眸衬得深邃。
他深深的道:“琼姜,我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事情,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过要利用你。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存了其他任何心思。”
莫华顿了顿,看着女子仿佛听得呆了,轻轻叹息一声,“整个应劫的始末,在这段时间里,相信顾容止应该多少跟你说过一些。有许多事情,确实在我的预料之中。我跟着你逃往出宫之后,并没有想要跟着你查找到辛宿的总坛,虽然我总会回到皇宫,却没想过是通过那种方式。”
这一点,叶琼姜也不能否认。毕竟,闯入总坛被抓,谁也不能确定辛宿之主还会留下莫华的性命,将他送回皇宫。这种重回皇宫的方式,也太冒险了。
“逃亡的路上,我跟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我确实那么想的,就算不能回到皇宫,就算从此放弃皇位、权利,只要有你在身边,那也是足够了。”
“回到皇宫之后,我虽然在神星宫,却时刻担心着你的安危,只是神卿跟我说,顾容止还要依仗你的父亲,所以你的安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站在屋顶,视野开阔,虽然是夜晚,可月光之下的皇宫,依旧有一大片尽收眼底,仿佛一切都被他掌握在手中。
“这么长时间,我躲在神星宫,让顾容止当权,为的只是可以肃清以前的权臣。以他为刀,清理一些先皇留下的‘顽疾’。”皇权,是早晚要夺回的,只是他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自信,只要他想要,顾容止便只能乖乖的把皇权交还他。
“他……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叶琼姜心中更凉。这一切的一切,果然如同顾容止说的一样,莫华并不知道大神官已经背叛了他,他还在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
只是现在,如果她贸然跟莫华说,大神官背叛的事情,莫华会相信她么?
自己并没有丝毫证据,能够证明大神官的背叛。
以莫华对他的信任,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最多,也只能是在内心存疑吧?
“嗯,这件事情,神卿也跟我说了。顾容止以为神卿背叛了我,其实,神卿只是在我授意之下,对他假装臣服罢了。”
叶琼姜心中大震,大神官真是做到了绝处,连这种事情都毫不掩饰的跟莫华说起,果然是一副全心全意站在他的阵线,尽心尽力支持他的态度。
这样一来,岂不是……无论她说什么,莫华也不会相信了?
莫华看着怀中女子双眸里掩饰不住的担忧和震惊之色,微微一笑,“正因为他跟我说了这件事,所以,我今晚才来见你。琼姜,我要你知道,你可以毫无顾虑的信任我。”
“……”
听着他这样的话语,虽然那一丝怕被辜负的心绪终于踏实下来,可是却被无止境的深深担忧代替。
莫华忽然又神情一整,肃容道:“我想,林尚书现在应该有所行动了。”
“林尚书?”
惠妃在时,她的父亲官居尚书令,可是惠妃去世之后,林尚书便辞官回乡,紧跟着便是雪夜政变,到顾容止掌控整个国家,尚书之位,一直没有补缺人选。
莫华突然提起林尚书,难道说的是惠妃的父亲?
莫华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便是惠妃的父亲。还记得我要你救珍妃的事情么?”
这事情她怎么会忘?那可是回宫以来,第一次得到莫华亲笔的字条,让她确确实实的知道他还安好的信息。
“珍妃出宫之后,已经按我的吩咐,直接去找了林尚书。相信很快,林尚书那边就会有所动作。”
月光里,男人的声线有着说不出的味道,沉痛得如同一道横亘在心尖的伤疤。
“我自然是愿意信任神卿的。但是,自从惠妃死去,我的心里,总有一些疑虑。神卿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惠妃跳崖,见死不救,从那个时候起,我便觉得,神卿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以我对神卿的了解,就算祖制规矩再严厉,他也不会看着惠妃死去。”
第158章 唯一的证据()
“小时候,我们一起长大,神卿对惠妃的感情非常深厚,他可以看着她嫁给我,无论她跟谁在一起,只要她快乐。却唯独不可能看着她死去!”
“我时常在想你曾经提过的疑问。我们是孪生子,小时候,经常会有一些微妙的心灵感应,不过在他继任大神官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莫华缓缓的抬头,望着头顶那深蓝色的夜幕,月朗星稀,可是,神星宫所在的那片天空中,星光依旧灿烂。
“我一直觉得,人在小时候,心性纯净没有杂质,随着年龄的增长,见闻多了,阅历多了,难免有所改变。可是,惠妃的死,让我对他起了疑心。人心若是变了,又何况亲情?何况生帝王之家,同胞手足也有相残之时。”
他神色有些暗淡,“林尚书,是我在宫外留下的后手,他辞官回乡的原因,惠妃之死只占了一半,另一半则是奉命行事。我只盼着,一切,都是我在多疑……”
叶琼姜呆呆的望着莫华,原来他早就察觉到了吗?
她所遇到的这些男人,果然一个比一个精明,这些男人间汹潮暗涌的斗争,是她难以涉足的世界。
叶琼姜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急声道:“整个皇宫都在大神官的监察之内,你这样把内心的怀疑说出来,难道便不怕他知道么?”
“就是要让他知道。”
莫华微微一笑,刀雕般的完美五官散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