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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叶琼姜!
从朱玉峰山脚下回到琼露殿,她看到纺春正惶惶的在宫殿门口来回张望眺盼,看到她时,立刻满脸惊喜的迎了上来,“娘娘,娘娘,您可算回来了!皇上……皇上……”却因太过急切而哽住了。
“你别急,慢慢说!皇上可是着人来让我过去见驾?”
纺春连连点头,“是啊!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您,把奴婢急死了!”
叶琼姜眸光一沉,果然在大神官的推算之下,这皇宫里乃至整个朝野之上,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皇帝的眼睛。
第11章 肘撞()
此次召见,恐怕凶多吉少了。
“急什么?”轻斥一声,她原本心中对这皇帝就不存在丝毫的敬畏之感,如今事情败露,更也没有任何惧怕的事情,大不了一死而已。唯一担心的,则是连累了顾容止。
叶琼姜走进琼露殿,坐在梳妆台前,对着菱花铜镜不紧不慢的重新梳理了头发,描绘了一遍妆容,用青黛将眼角堆砌成深色,一双眼眸更加显得黑白分明,灿若星辰。
只要……只要一口咬定,是自己偷偷上了小皇子的马车,准备混出宫去。
顾容止,顾瑀,全都毫不知情。
只要如此,便好。
可是她没有想到,一进入暖轩,竟然迎来了如此混乱的场面。
小皇子萎顿在地,满手鲜血,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完全没有了在马车上时那股子镇定冷漠,就是一个脆弱、慌乱、无助的小孩子。
顾容止脸色苍白,手捂胸口,从指缝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襟,更是在脚下聚集了一小滩的血液。
在顾容止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上,还覆着另外一只手,骨节分明、凌厉,两指按压着那刺入他胸口的刀柄之上。
顺着这只手向上看去,明黄色的袍子,胸口那一团五爪金龙昂首飞腾在祥云之间,除了皇帝,还有何人敢穿这样的装束?
叶琼姜看到莫华站在顾容止的身边,一手扶着他略有颓倒的身躯,一手按在那刺入他胸口的匕首之上,皱紧的眉头显得异常冷酷。
“不……”在惊骇之后,几乎是本能的叶琼姜便认为这一刀是皇帝莫华要杀死顾容止。
如果是有什么刺客,那么庆安怎么还会在高座旁静立?
做出这个判断,让她在瞬间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冲上了脑顶,莫大的愤怒几乎湮灭理智。
莫华,终于在五年之后,再也无法容忍顾容止的存活了吗?
所以,要在顾容止的儿子面前,用这种残酷的手段杀死他吗?
几乎是在做出这个判断之后,叶琼姜就冲了过去。
人在半途,头上的乌金簪子已经向着莫华激射而出,宛若一道流星。
庆安原本还静立在高座之旁,可只是微微一晃身,便阻挡在乌金簪子射出的轨迹之前,掌缘那朦胧的光芒又起,轻轻一斩,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乌金簪子应声而断。
但是,这正是叶琼姜想要的结果!
庆安被乌金簪子这一耽误,她的人便一下子撞进莫华怀中,侧身屈肘,尖尖的肘骨狠狠的撞向莫华胸口第四根肋骨处。
这一撞,以着将背后所有要害都暴露在外的牺牲,换取巨大的力量,只要一下撞实,任何人的心脏都承受不住这种巨力。
她是“辛宿”培养的死士,所学的全部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只要被她攻击到,莫华必死无疑!
这一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莫华杀死顾容止,自己便要杀死莫华!
或许因为她是死士的缘故吧,她的念头,向来都是简单又执着。
莫华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别……”顾容止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叶琼姜的一撞已经到了莫华胸前。
三个人的距离,第一次离着这么近,每个人的表情都这么清楚,清楚到眼角的细纹都能看清。
无论是顾容止还是莫华,都从叶琼姜的脸上看到了她的决然,做好了以背部承受莫华的愤怒一击的准备。
以命换命!
顾容止望着她,带血的嘴角僵硬,眼神里是惊呆和不舍。
莫华望着她,轻轻的叹息一声。
叹息之中,叶琼姜只觉得肘尖接触到的胸膛突然毫无征兆的塌陷下去。
不是被她的攻击造成的塌陷,而是莫华自己的身体突然塌陷了下去,避过了她肘尖撞击造成的力量巅峰。
然后,他的手,那只按在顾容止胸前刀柄上带着血的手,便按在了叶琼姜的后颈上。
叶琼姜只觉得撞出的肘尖再也进不了寸豪,后颈上的手指冰冷,一股足以拗断她的颈骨的巨力在他指尖蠢蠢欲动,伺机爆发。
颈骨发出咯吱吱的响声,一股生死危机弥漫心头。
就这样要死了吗?
一线生死都被操控在身后的男人手中,叶琼姜却没有将更多的心思放在身后,只是望着面前那凝望着自己,一脸惊异和不舍神情的顾容止,嘴角的血迹让他的面色雪片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能跟他一起死去,黄泉路上倒也不怕寂寞了。
只是可恨不能杀了这个害得她国破家亡的狗皇帝……
深深的望着顾容止,想将他的容颜牢牢记在心底,或许,下一瞬,便无法再看一眼。
后颈的指尖终于爆发出强大的劲力,叶琼姜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顺着后颈的骨骼,直接冲入了她的身体,几乎在感受到这个力量的同时,她的人便高高的飞了出去!
这,就是自己的死期吗?
窗前的芍药在骄阳之下开得火红。
用玉碗盛着刚从冰窖里取出并切割好的冰块,闷热的屋子总算有了一些清凉之意。
钝痛从四肢百骸流淌而过,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里一直在四处逃跑,拼了命的跑,以至于醒过来时,那种劳累仿佛可以影响到现实中的身体。
叶琼姜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屋顶。
这是……琼露殿吗?
“你醒了。”
男人的声音相当动听,语气却波澜不兴,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转过头去,只见床头坐了一个男子,暗红色的长袍上用金线图案绣着一条金龙,英气的脸庞透着刚毅果断,他坐在那里,望向她的眼神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我没死?”叶琼姜冷冷的问,这怪异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心头那许多的愤怒都好似要被对方这种目光消减。
“你很想死吗?”莫华的面孔也泛起一股奇怪的神色,唇角悄悄翘起,似笑非笑,竟是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我死之时,必将拉着你!”莫华,大夏国的皇帝,害得她国破家亡的大仇人,果然能轻易将她激怒。
“呵。”莫华轻笑一声,站起身来,“你好好修养,明日我再来看你。”
他没有用“朕”,而是用了“我”这个平易近人的字眼。
叶琼姜心中一动,感受到了他态度之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这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走到门口的莫华顿了一下脚步,道:“容止还好好的活着。”
微风经过切割成大小均等的冰块,带着丝丝的凉意吹动床慢。
直等莫华离开,浓烈的喜悦之情才从她的心中暴发出来。
顾容止还活着!他还活着!这个消息对叶琼姜来说真是莫大的惊喜和安慰!
他还活着,这真的是太好了!
“纺春!纺春!
“娘娘!您醒了!”
房门开处,纺春端着盛了半下温水的铜盆正走进来,盆中还浸着一块自绢,显然是要用来给她净脸的。
纺春快步走进去,虽然惊喜于她的苏醒,但仍然有条不紊的将铜盆放到架子上,拧干了浸湿的自绢递给她净脸,“给娘娘道喜,这两天皇上天天下了朝便来咱们这儿探望娘娘,看来,皇上心里对您是相当挂念呢!这几日里,兰妃惠妃她们也都来看望您了。”
叶琼姜淡然,默默擦了脸。纺春将白绢重新浸在铜盆里,语气一转又带着一丝忧切的埋怨,“您担忧皇上也是应该,可是皇上遇刺这样危险的事情……自有大内高手保护皇上,您,您就别冲上前了啊!多亏您这次只是受了点轻伤,不然……”纺春没往下说,但话里的意思却再清楚不过。
“遇刺?”什么遇刺?
纺春奇道:“娘娘您忘了吗?那天皇上不是召您去暖轩吗,不巧正好遇到一个刺客欲刺杀皇上,您和皇后都挺身而出替皇上挡了一下。结果您当场被刺客击昏,而皇后却没您的好运气,被那大胆包天的贼人一刀刺中心口。”
叶琼姜纤眉微蹙,纺春所描述的过程……离真相差着十万八千里远。
“这是谁说的?”是有什么人要掩盖事情的真相吗?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是谁说的,是圣旨上写的!”纺春开心的道:“因为您和皇后娘娘这次护驾有功,皇上特地降旨封赏了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尤其是您,还得了一个天大的好处!”
说到这里纺春似乎特别兴奋,语速也变得快了起来,“每年七月,是大夏最隆重的酬天祭祀。那一日,帝后要同辇出行,到凌香山祈求皇天庇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子孙昌隆。这次因为皇后重伤,皇上特封选您代替皇后祭天,这可是无上殊荣啊!从来没有哪个妃子有这种待遇。”
“听说最开始朝臣们还不同意,说什么酬天祭祀这种隆重庄严的典礼,例来都是由帝后来祈福的,怎可由一介妃子代替皇后执行?还说什么理不可废,妃子身份低微,名不正则言不顺,恐上天怪罪!吵得不可开交。后来,还是大神官说了几句神奥难懂的话,大意是您有资格代替皇后,这才将朝臣们的异意压下去。”
第12章 皇子()
“娘娘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
叶琼姜却一点也没有喜悦的意思,皱着眉问道:“我昏迷了几天?”
纺春答道:“时间不太长,也就三天。”
“三天?”酬天祭祀,这是何等重要的典礼?封选她代替皇后祭天这样重大的决定,竟然只用了三天?
隐瞒事情的真相,选择她替后祭天,这大夏的皇帝,难道是疯了吗?
纺春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道:“奴婢想着,万一要是皇后重伤不治……皇上大概有意要晋您为后宫之首,入主东宫吧!”
“皇后重伤不治……”叶琼姜默默重复,心里猛然一紧!
是啊,莫华只是说顾容止还活着,也许这个“还活着”只是指现在还没死,如果是这样……
无法遏制的恐慌占具了整个心房,叶琼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节没有一处不痛的,“快!纺春,你扶我起来,我要去见皇后!”
“娘娘,您身体还没痊愈,不能起来,快躺下。”
纺春抢上前去,要扶她躺下,可是叶琼姜挣扎之下,到底没扶住,砰的一声,叶琼姜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
她为了躲避纺春,几乎是从床上扑下来的,所以这一下摔得极重,整个人扑在地上,疼痛的关节让她根本无法做出移动,身体仿佛要散架一般。
“娘娘!”纺春赶忙连拖带拽的将她移回床上,气喘吁吁的道:“娘娘您没事吧?奴婢去找御医过来给您看看!”
叶琼姜忍痛拉住她,“我没事!我……我要去见皇后……”
纺春看着她跌青的唇角,无奈的道:“娘娘,您好好休养吧。等养好了身体,再去也不迟。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哪也没有办法去的。您要是真担心皇后娘娘,奴婢去暖轩打听一下也就是了。”
有些纷乱的呼吸,在听了纺春的这句话后,终于渐渐平息了下去,酸痛无力的身体又重新安分的躺下。
是啊,是她太鲁莽冲动。现在这个身体状况,根本不能任她自如行动。
但是这份担心的心情,却是无法排遣,吩咐了纺春赶紧去暖轩打听情况,叶琼姜独自躺在床上等待消息。
纺春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只得对着门口两个小宫女嘱咐一番好好照顾娘娘,便前往暖轩去打探消息。
午后的时光,燥热,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寥落和寂寞。
尤其是不能行动自如,只能躺在床上等消息的叶琼姜,更是愈发觉得一颗心在躁动不安。
其实纺春才出去不过片刻。
按住自己那狂乱跳动的心脏,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为他无限担忧的心情吗?
“太子殿下!”
忽然,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宫女发出惊呼之声,跟着房门被推开,纺春的声音传出来,“太子殿下,琼妃娘娘就在里面。”
听见声音,叶琼姜微微一震,勉强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边,轻声道:“是顾瑀吗?”
“是我,父亲让我来看看您,让您不要担心,好好休养身体。”
由纺春引着,一个华服少年走了进来,面容清秀,神情冰冷,那日一脸慌乱无助的表情早被收敛,似乎经过那次的事件,这孩子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成长。
神情之中的冰冷,再也不是刻意的装模作样。
肆无忌惮的以父亲之名,除了知道内情的叶琼姜,其他人听到这个父亲,也不过以为太子殿下说的是皇帝莫华,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父亲指的是皇后。
“纺春你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叶琼姜向纺春吩咐一声。
纺春愣了一下,看了眼太子殿下,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叶琼姜和顾瑀。
以她与顾容止的关系,顾瑀这里,叶琼姜也算是他的继母了。
这样的两个人,感情上,本来应该是有些隔阂和尴尬的。可是唯一的两次见面,却都是在不同寻常的状态之下,反倒忽略了这些。
这第三次见面,因为担心顾容止的安危,叶琼姜更是没法顾虑其他,急切连声问道:“容止……你的父亲,到底怎么样了?”
顾瑀也没见外,自己搬了个绣墩坐在她床头,双眼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反问道:“琼妃娘娘是真的想做我的母亲吗?”
“我实在想不通,琼妃娘娘放着好好的妃子不做,却偏偏要来做我父亲的妻子,是为什么?”顾瑀直视的目光,不教她有半分躲闪,“虽然父亲没有跟我说太多事情,但是,我想,你既然能出现在我的马车上,便应该是清楚我父亲的身份的。琼妃娘娘,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
虽然对方只有十岁,可是,这超乎年龄的成长与冷静,甚至是话语中的咄咄逼人,当真是让人浑身汗毛都为之颤栗,“我……我是南平将军之女。”
顾瑀听了,竟然没有任何惊异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一样,只是微微摇头,眼神里是掩饰后遗漏出的淡淡鄙夷,“琼妃娘娘,你真让人失望。”
叶琼姜不解的望着他,这孩子,今天似乎有一些不一样。
顾瑀冷漠的道:“你难道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吗?就这么轻易的说出自己的身份?你以为我父亲在这皇宫里生活得十分轻松愉悦吗?你是想害死他吗?”
“我……是因为你,我只会说给你听啊,如果是别人,我肯定不会这样……”
顾瑀冷哼一声,“我?就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你知不知道,我来看你,并不是父亲的意思。他还在昏迷中,并没有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