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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什么?”
身材高大的皇帝占据了大片的天空,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向倒在床上的叶琼姜压了下去,他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充满了侵略性,“你说呢?”
手臂痛得厉害,那股冲入手腕的真力正沿着经脉,一路向上,凶猛的进行着破坏,叶琼姜努力的拖着半边痛僵的身体向床内躲去,试图与面前这危险的男人拉开一点距离。
过于接近,只会被他散出的气场所压制。
叶琼姜冷着脸望着他,眼神倔强,语声嘲讽:“无非就是用强权占有!你以为我会害怕吗?皇帝莫华,枉我一直当你是个君子,是个人物。今日你若碰我分毫——我自然是无力阻止——可你也必会沦为大夏历代皇帝中的笑柄!”
“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莫华呵呵一笑,压过去的身影停在她的上空,好整似闲的笑道:“实际上却错得离谱。你是朕下旨册封的妃子,更是大神官认定的贵人。皇帝临幸妃子,妃子孕育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便是遵循天纲人常,朕的行为,天经地义,又有什么可笑之处?”
叶琼姜咬牙望着他,真的是半点也无法反驳他。
她和他,还有顾容止,三人之间虽然有着复杂的隐情,可是明面上,她确实是莫华的妃子。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反驳。
唯一能让他产生愧疚的,也只是当初他说过不会勉强她的话。但是,这不过是在道德层面的约束,没有什么实质的约束力量和效果。
如今莫华要为了大夏国运的延续而临幸她,那么,这点道德层面的约束,在上升到国家利益的面前,便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微不足道。
容止,对不起……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此时此刻,唯有以死明志!
起了这个念头,叶琼姜忽然就豁然开朗。
自己真是笨啊!
她是贵人,是延续大夏国运的重要之人,只要她死了,便能毁坏大夏国运。
要想动摇大夏根本,这是多么简单的方法啊!
在此前,自己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自尽这样的办法。
她可是死士!
所谓死士,便是以命换命,不惜一切手段达到目的!
更何况她之身死可以断绝大夏国运这样的事情?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难道……是因为贪念着顾容止,所以才让自己对生命有所留恋吗……
顾容止……
酸痛侵入眼底,泪意盈满,水气朦胧里,浅浅的泪花将眼前的景物模糊一片,仿佛慢慢变成了顾容止绝世的风姿,温柔的笑脸。
容止……下辈子再见!
叶琼姜双眸一凝,坚定了决心。
贝齿狠咬,便要咬舌自尽,双颊却在一瞬间被人用力攫住,被迫张开,粉红色的口腔显得分外勾人。
“想死?”
莫华攫住她的双颊,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自她眼角抹去流下来的泪珠,“朕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合格的死士,贪生怕死,所以才会一直活到现在。怎么这一回,突然如此视死如归?”
被他捏住双颊,叶琼姜根本说不出任何话,只是用眼睛恨恨的瞪着他。
莫华也没想让她回答,只是收回目光,望着从她眼角抹去泪珠后被润湿的指尖,微微叹息道:“琼姜,你对我,从来没有半点信任。”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吧。”
他慢慢放开她,缓缓的退后几步,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深深的心痛。
“在你心里,我莫华就是一个完全不值得信任的人吧。”
他的眼神,透着深深的失望。
“可是,你以为,我大夏立国三百年之久,国运的延续,便真的完全依靠一个女人吗?
你以为大夏没有了你,便要灭国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大夏百年基业,靠的是历代帝王的英明统治,靠的是朝堂上下,君臣一心努力的结果!
三百年的发展与壮大,你以为凭你一个女人便能真的左右这一切吗?
你以为自己是神灵吗?可以凭借任何一个女人都有的肚子来要挟我吗?
便算你是神灵,我大夏祖先连神龙都敢镇压,你以为我莫华会向神灵屈服吗?”
他含怒而笑,一字一句,含着巨大的威势直上云霄,震得叶琼姜血气翻腾,几乎被压制得无法动弹,只能呆呆的望着他。
窗外大雨如倾,电闪雷鸣。时而一道闪电划过天空,在他背后发出刺眼的光芒,在看不清他脸庞的同时,更是衬得他双眸黑亮夺目,深邃如星。
帝王,这……便是帝王之威吗?
叶琼姜一时失语。
“朕既然说过,不会勉强你,便是不会。你可以仇视朕,可以不信任朕,但你绝对不用怀疑朕的话。”
重新自称为“朕”,叶琼姜听出他与她之间树起了一道高高的间隔,再不复往昔的融洽。
回想此前数日相处,眼前这个男人,确实说话算话,从未对她有过逾界的行为和不礼貌的举动。
多少个夜晚,以他帝王之尊,竟也是遵守诺言,翻墙离去,从不曾强迫于她。
便算是今夜,仔细回想,也是自己无端怀疑于他。
是啊,大夏立国百年,难道每一代帝王都能找到贵人,生下孩子延续国运吗?
如果一个国家真的要靠一个女人才能延续下去,那么,这个国家的统治和政权,还能维持下去吗?
自己的想法……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失望到底的男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再也不想留在这里,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只有一窗冷雨合着冷风吹入。
寒彻脊骨。
大神官轻轻呷了口香茗,将茶碗慢慢放在小几上,眼眸一瞥对面那坐得安稳的男子,悠悠开口,“看你这不徐不疾的样子,大概你早就料到是如此结果了吧?”
水珠里的画面,忠实的反应出琼露殿里的一幕幕。
顾容止沉默了一下,转首望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夜,淡淡道:“这便是莫华。”
他语气极为淡然,也不知是慨叹还是讽刺。
大雨初停。
窗前的占风铎兀自摇晃,时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大雨过后的清晨,空气愈发清新,庭院里的青砖如同洗过一般清亮。
“昨晚?”兰妃用手掩着红唇,小小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双眸缓缓瞥了一眼站在床榻旁边的海棠问道。
海棠躬身道:“是的娘娘,在勤政殿值班的小太监们说,昨夜大雨倾盆之时,看见皇上独自进入了勤政殿,半宿都在勤政殿里。”
海棠顿了一下,看着兰妃脸上隐隐露出的那一丝笑容,低声道:“奴婢听说,当时皇上浑身淋得湿透。”
“是吗?”兰妃轻轻将鬓边的一缕乱发拂在耳后,清晨的阳光之中,更显出她清丽的容颜,趁着雨水洗刷过的天幕,当真是出水芙蓉一般的风华绝代。
她从床榻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淡淡笑道:“本该在琼露殿安歇的皇上,竟然半夜里去了勤政殿,呵,这占风铎,还真是效果绝佳。”
海棠疑惑,“娘娘,占风铎……到底是有什么效果?”
第25章 没心没肺()
兰妃微微侧首看了她一眼,阳光从侧面照过来,两只眼睛都藏在阴影里,宛若被墨水染得全黑,只在眼底勾起一抹幽幽的光芒。
海棠心中一凛,这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锋芒,忙躬身道:“奴婢多嘴……”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些事情你知道了也没什么。
这占风铎,因其在风中摇摆发出脆响,脆若银铃之故,在民间又被称为‘风铃’,是可以祈福招运的物件。只是寻常人家,挂的都是四角、六角风铃,而挂在琼妃窗前的,则是八角风铃。”
八角风铃?只不过多了两个角,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吗?海棠心内疑惑,微微抬头,恰好看见兰妃唇角那一丝冷酷的笑容。
“八角风铃,专门用来召唤亡魂之用。在民间,有家人去世,便在头七还魂之夜挂于窗前,是用来指引迷途的亡魂回家的声音。海棠啊,你说说,琼妃妹妹将占风铎挂在窗口,会怎样呢?”
兰妃问着问题,却也不等海棠回答,只是望着窗外澄碧色的晴空万里,悠悠的自问自答,“那必然会招致恶鬼缠身,消减福运。”
“娘娘……”海棠惴惴,心神剧震,脊背发寒。
兰妃却小小的抻了一个懒腰,在晨光的勾勒中,那纤细的腰身,像是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蓬松柔软的光线衬得她的腰肢细若烟柳,婀娜多姿,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
她回过身微微一笑,散着一股猫儿样的慵懒,“海棠,吩咐小厨房熬一碗浓浓的姜汤,一会皇上下朝,咱们去勤政殿给皇上驱驱寒气。”
庆安抄着手,站在勤政殿的台阶上。
皇帝昨夜淋了雨,窝在勤政殿里半宿未睡,早朝过后,便回到勤政殿里小憩片刻。
这会儿想是真的乏累了,竟真的睡熟了,庆安便吩咐宫人们退下,不要扰了皇帝休息,只他自己站在门外守着。
他站在台阶上,远远的便看见一道倩影,从勤政殿大门口经过,然后一转弯,便进了紧邻勤政殿的暖轩。
庆安深深的皱起眉头,那人影虽然闪过极快,可他看得真切,是琼妃。
昨夜皇帝半夜从琼露殿出来,便是再不敏感的人,也肯定知道了新得宠的琼妃怕是要失宠了。
这宫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皇上?有点风吹草动,便会引起连锁反应。庆安甚至没有给小太监们下封口令。昨夜皇帝未在琼露殿留宿的消息,是绝对瞒不住人的。
若是琼妃聪明,自然要安分守己,低调的呆在琼露殿里。
而现在,这位琼妃娘娘竟然去了暖轩……
作为知道皇帝、皇后和琼妃三人真实内情的人,庆安真是忍不住要替叶琼姜挥一把大汗。
这真是……得没心没肺到什么程度啊?
抬手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水,庆安垂首叹息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略带迟疑的声音,“……庆公公,你知道皇后去了哪里吗?暖轩里怎么不见人?”
一抬头,娇小的身影正在勤政殿的门口,一张清丽的脸庞谨慎的探进来,向内张望着,叶琼姜半掩着声音,虽然不高,却也不是她自己认为的那样低。
“咳!咳咳咳咳咳!!!”
庆安剧烈的咳嗽起来,简直要把心肝肺脾全都咳出来。
没心没肺到一定程度了!
这位琼妃娘娘简直太奇葩了!
庆安在宫里呆了二十多年,无论是高官重臣,还是后宫的嫔妃,甚至是宫女太监,各色人等都有接触,可独独没有见过类似琼妃这样的人!
他简直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恐怕找遍整个皇宫,也只有琼妃这么一个奇葩吧!
辛宿送这样一个女子入宫,其实根本没指望她刺杀成功吧?其实就是看她不顺眼,把她送入宫中眼不见心不烦吧?
“庆公公,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叶琼姜狐疑的看着剧烈咳嗽的庆安。她可没时间耗在这里。
得罪了皇帝,她反而了无牵挂,不用色诱吊着皇帝,也不用防着皇帝对她用强。
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事情已经这样了,最坏不过是一个“死”字,更何况莫华并不想让她死。
尤其让她开心的是,半夜皇帝冒雨离开琼露殿的事情只怕已经在后宫传开了。
琼妃失宠,已成定局。
今天兰妃和惠妃都没有来打扰,虽然这举动确实视力到让人齿冷,但是也让她终于不用被占用大把的时间,终于可以去看望顾容止了。
从他受伤之后,她便再没有见过他。
这种焦急,真的是相当煎熬。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她便无法忍耐片刻,直接奔着暖轩去了。
结果暖轩里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回事?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叶琼姜怔了一下,顾容止去了哪里?
她来得太急,连纺春都来不及带着,没人可问的她,忽然想起刚刚经过勤政殿的时候,好像看到庆安站在台阶上呢!
于是又辙回来询问。
只不过她询问的声音高了一些,加上庆安突然爆出的剧烈咳嗽声,似乎惊动了在勤政殿内小憩的皇帝,连庆安都听见里面传出来一丝动静。
庆安急忙憋住咳声,赶紧迎到门口,回头张望了一下,急忙引着叶琼姜来到能够遮挡住勤政殿视线的院墙外。
这要是皇帝出来看到琼妃……得心塞成什么样啊?
庆安向来自诩忠贞,给皇帝添堵的事,坚决不能干!
“琼妃娘娘,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请恕老奴多嘴,这……您不该过来啊。”庆安苦口婆心的劝道:“为了您好,您现在应该在琼露殿里才是。”
面对琼妃,他也觉得这个态度不是很好拿捏。连皇帝都不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她,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阉人呢?
叶琼姜不以为然,冷声道:“庆公公,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不在乎!我只问你,皇后……”
她顿了一下,反正庆安是个知道内情的人,索性也就敞开来问道,“顾容止去了哪里?”
“好吧。娘娘如果执意要这么做,庆安也只有遵命了。”
庆安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位娘娘,还真是让人棘手,“皇后平日并不住在暖轩。暖轩只是用来慰藉皇后思乡之愁的暂时居所,同时也方便皇帝下朝之后,与皇后商议一些国家要事。皇后真正的寝宫,是凤鸣殿。”
“沿着这条路走过去,走到尽头向右一拐,再走到深处,那便是了。”
叶琼姜顺着庆安指引的方向看去,虽然是在白天里,却也觉得那路的尽头,仿佛藏在深深的黑暗之中。
容止平日的生活,到底是处于何等压抑的状态啊?
“庆公公,谢谢你。”她认真道谢,然后沿着这条路一路飞奔。
“跑得挺快。”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望着琼妃背影微微摇头的庆安倏然一惊,冷汗顶到脑门上,连忙转过身去,躬身道:“皇上……”
他低着头,只能看到皇帝的靴子尖,玄黑色的靴子,雨夜里沾染的泥水在上面形成难看的斑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莫华的声音很淡定,听不出喜怒哀乐,“琼妃是来找顾容止的?”
“……是的。”
庆安胆战心惊的微微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皇帝,忍不住小声的建议,“皇上,您不再睡一会了吗?”
莫华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来,忽然问道:“大神官可选好了祭祀的日子?”
庆安一怔,连忙答道:“选好了,今日凌晨大神官派人送过来的神谕,定在十天之后的甲寅日。”
“嗯,那便让皇后在这个日子启程去西北吧。让他自己去,不必带任何人,临行前也不用来辞别。”
“是。”
庆安再次躬身,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十日之后酬天祭祀,琼妃要替后酬天,跟天子同行,前往凌香山。
皇帝却偏偏要顾容止在这一日启程,明显是不想让皇后和琼妃道别。
这是……摆明了在吃醋啊。
用金漆涂着凤鸣殿三个字的玄色牌匾上,因为风雨的洗礼,而显出一些木质的裂纹。
朱红色的门户,并不多么高大,可是对她来说,这紧闭的门户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