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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看到廖磊,交叠在袖中的双手忍不住微微一颤,纵使再多的睿智,也抵挡不住多年未见的血浓于水,“快快起来,让长姐好好看看。”
廖磊兴高采烈的起身,云妃仔细打量着他,柔声道:“磊儿愈发长高了,样子也英挺了不少。”
廖磊骄傲的笑道:“那是啊,长姐,你不知道,在家里我可是帮母亲管理半个内府呢。”
云妃轻笑道:“你还有这本事?只要不给母亲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长姐不要总是小瞧我啊,磊儿已经长大了。”廖磊被说得不服气起来。
云妃掩唇而笑。
飞烟忽然轻咳了一声,小声道:“娘娘。”
云妃蓦然回神,看着站在一旁的顾瑀,连忙道:“啊,怨我光顾着说话了,太子殿下,快请进去说话。”
进到正厅,自然有宫女太监奉上茶水点心。
云妃坐于长案之后,廖磊开开心心的坐在长姐身边,顾瑀撩起衣摆,坐在云妃的对面。
云妃看着顾瑀饮过茶后,才笑着致谢,“多谢太子殿下还想着本宫,特地将磊儿带过来,让我们姐弟见面。”
顾瑀道:“云妃娘娘客气了,这是顾瑀应该做的。”
云妃又转头拉了廖磊的手,嘱咐道:“以后你做了殿下的伴读,要恪守规矩,好好的陪同殿下用功读书。学有成就,将来也好成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倚重之臣。”
顾瑀听得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漆黑的眼眸抬起,对上云妃含笑的面庞。
云妃这话,绝对不是说者无心。
这几乎是当着自己的面,承认了送弟弟入宫所图谋的是未来自己继位后,廖氏能够成为倚重大臣。
“那是一定的。”廖磊不疑有他,还认真的用力点头。
顾瑀将茶杯放下,不愠不火的说道:“云妃娘娘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看样子,似乎在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令弟要入宫作为伴读之事。”
云妃闻言,眸光流转,微笑道:“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本宫亲自谏言的。殿下是大夏皇室的嫡长子,身份虽然尊贵无匹,只是并无兄弟姐妹,一个人也怪孤独的。本宫看着也甚为心疼。原本想着,这一次梁国公主前来和亲,总算能有个年纪相仿的陪伴在殿下身边,结果……”
她欲言又止,轻轻叹息一声,“唉,此事当日太子殿下也在,本宫便不再细说了。所以,宴会之后,本宫与父亲说起此事,也是甚为感慨。正好想到家中还有一个幼弟,可以送进来给殿下做个伴读,也算是个玩伴。”
“哦?”顾瑀似笑非笑,“到让云妃娘娘费心了。”与其父相似的面容,用着没有半分火气的恬淡语气,总让人听得心惊肉跳。
连不明所以的廖磊都感受到了太子殿下所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云妃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本宫此举,确实存有私心。”
顾瑀眉峰几不可察的微微耸起,云妃竟然如此大方的就承认了?
“本宫确实希望,将来太子殿下继位之后,廖氏可以依附殿下而兴。”
云妃继续语出惊人,连廖磊都觉察到,今日太子殿下带自己到纵云殿来见长姐,这单纯的行为背后,根本目的其实是试探,甚至是问罪来了。
云妃直视顾瑀,侃侃而谈,“但这只是尽臣下之忠义,愿为朝堂贡献一己之力,绝无二心。”
顾瑀道:“廖氏既然绝无二心,又何必非要等我继位?效忠皇后岂不能让廖氏在朝中站得更稳?“
云妃与顾瑀长久的直视,片刻之后,眼帘轻垂,上身缓缓前倾,状如拜伏,却并不开口。
坐在云妃身边的廖磊,看着长姐如此,兀自有些惊恐,也跟着伏低了身体。
顾瑀皱眉。
“云妃娘娘这是干什么?”
云妃停顿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太子殿下,廖氏掌管国府学监,替天子培养学生,门生众多,向来不涉党争,不参与任何派系争斗。如今朝局形势微妙,廖氏无论如何都难以独善其身,必须要做出选择。”
顾瑀若有所思,“所以你们选择了我?”
云妃抬起头来,目光清澈,一字一字的答道:“廖氏选择的,是琼妃娘娘。”
顾瑀深邃的眼角猛然张到最大,又缓缓的眯成了两条细缝,精芒在缝隙之中如同深涧幽泉反射而出的幽冷月光,就连跟在身边的小严子都听得怔住。
廖磊被这个答案惊得忍不住“啊”了一声,莫名之极。
他入宫之前,廖大人并没有跟他过多的说前因后果,只是交代他要尽心服侍太子殿下,朝堂上的权谋争斗,他因为年纪还小,所以知道的并不多。
虽然不多,但是父亲掌管国府学监,家里往来的,多是些有识之士,那些关于朝堂,关于政局的对话,一麟半爪的,也听了不少。
就算并未认真研究,多多少少,也还是了解了一些。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聪慧如长姐,学识深厚如父亲,选择的,竟然是当朝的一位宠妃作为后盾!
而且就他今日入宫的所见所闻,那位被廖氏选为后盾的宠妃娘娘,并没有任何举动,恐怕,廖氏这个选择,那位宠妃娘娘根本就毫不知情。
第184章 相似()
一个宠妃,能做什么?
就算有作为,也是能力有限。
长姐为何要如此回答太子殿下呢?
直接说选择太子不好吗?
太子,才是未来真正掌权的人啊!
这样的回答,岂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吗?
廖磊急得出汗。
而作出如此回答的长姐,却平静异常,从他的角度,甚至能看到长姐唇边那非亲人所不能察觉到的笑意。
这种笑意,只代表一个意思——胸有成竹。
一旁侍立的飞烟笼在袖中的掌心,布满了细细的汗珠,紧张的忘记了呼吸。
云妃娘娘隐忍这么多年,是成是败,全看太子殿下的反应了。
“叮。”
是杯盖轻刮杯身的声音。
顾瑀捏着杯盖,一下一下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梗拨开,“叮,叮……”不时的碰撞声,仿佛要碾碎他人的意志,愈发让纵云殿里紧张的空气为止凝结。
浅浅的呷了一口茶水,咚的一响,杯盖总算完好的落在了杯身上,让所有被揪紧的心脏终于稳稳的落了回来。
顾瑀起身,对着云妃抱拳为礼,“云妃娘娘好不容易与令弟相见,想来一定有许多话要说。顾瑀就不在此打扰了,告辞。”
云妃也跟着起身,“殿下,磊儿既然是您的伴读,陪伴您读书是应尽之责,怎能因为与我相聚而耽搁?磊儿,快快起来随殿下而去。”
“啊?哦,哦哦!”还没回过神来的廖磊被长姐一催,才一个激灵的回了神,赶紧起身。
顾瑀微微一笑,“云妃娘娘说的是,既然是我的伴读,便要听我的命令。我说让他如何,他自然不能抗命。我要他留在纵云殿,与云妃娘娘好好相聚一场,也好学学您胸中韬晦。”
向着太子方向迈出的步伐,僵在半空里,顾瑀望过来的目光森然如雾,廖磊拿不定主意,只得去看长姐的意思。
云妃眸光一闪,微微欠身,恭声道:“定不负殿下厚望。”
送走了顾瑀,还没等回到正厅,飞烟就双腿打颤,剧烈的喘息起来,想哭又想笑的道:“娘娘,呼呼~~娘娘……太子殿下这意思……他的意思是——咱们成功了?”
应该是成功了吧。太子殿下是肯定了娘娘的抉择的,太子殿下肯为了琼妃在金殿上斩杀大臣,果然也是站在琼妃娘娘一方的!
虽然云妃和太子殿下只是短短的几句交谈,可却关系着云妃以及廖氏的生死存亡,由不得飞烟不紧张。
云妃笑着点头,“是啊。”
飞烟欣喜若狂,多日重压一扫而空。
廖磊一直没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忍不住问道:“长姐,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云妃转过头来,温柔的目光落在幼弟的身上,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柔软,“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明白一件事,好好的侍奉太子殿下,尽职尽责的做好他的伴读。”
廖磊似懂非懂,云妃已经在飞烟的搀扶下,转身回了正厅。
小严子跟着顾瑀离开纵云殿,一路上默默的跟在后面,虽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敢开口。
顾瑀走在前面,路过拐向琼露殿的岔路时,猛然停住。
小严子向着那条通往琼露殿的岔路上张望了两眼,又看了看顾瑀的神色,揣摩着道:“殿下,奴才前日去琼露殿找莺儿姑娘聊天,不想临走的时候,将一个配饰给落下了。您看……正好走到这里……要不,咱们去琼露殿走一趟?”
在主人犹豫不决而又表现出某些欲望的时候,做下人的,适当提供一些正当理由,让主人的行为名正言顺,才是一个合格的下人。
顾瑀默默的看着那条岔路,猛然转入通往凤鸣殿的道路,“那你自己去取回来吧,不必跟着我了。”
啊?小严子一怔,这不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么?难道自己揣摩错了太子的意思?
他赶紧追上走远的顾瑀,赔笑道:“嘿嘿,那……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值几个钱,也不是特别着急取回来……”
顾瑀没有理会他,径直向前走去,小严子也只能挠着头讪讪一笑了,真心觉得这位太子爷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啊。
结果堪堪走到距离凤鸣殿不远的地方,顾瑀又突然停下,转身道:“小严子,你既然有东西落在琼露殿,就算不值钱,也要尽快取回来,万一莺儿没看到,给你扔了,岂不糟糕?”
“……”小严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是突然回心转意,要去琼露殿的意思,“啊,是是。”
果然还是小孩心性,改主意改得这叫一个快啊。
他追着顾瑀,一起向着琼露殿走去,只听见太子殿下轻笑着道:“刚好也到了午膳时间,咱们就在琼妃娘娘那里蹭些吃食吧。”
小严子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低着头,亦步亦趋的紧跟着,应和道:“是是。”
凤鸣殿里,刻满华丽的牡丹纹样的青石院落中,顾容止透过敞开的大门远远的看着顾瑀转身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
身边的四平恭声道:“皇后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上桌,能够保证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菜肴的温度刚好。”
顾容止摇头,“不必等他了,传膳吧。”
顾瑀带着小严子一到琼露殿,眼尖的小宫女就连忙跑进去通传了。
没过多久,莺儿便迎了出来,“莺儿给太子殿下见礼。”
“免礼。”
顾瑀迈步而入。
莺儿随在一侧,告罪道:“太子殿下,我家娘娘有孕在身,不便行动,所以才让奴婢出来迎接。”
顾瑀摆手,不以为意,“她是母妃,是我的长辈,怎敢让她出来相迎?”
说话的功夫,莺儿已经带着顾瑀走进了正厅。
叶琼姜随意的穿了件绣着暗花的素色益群,素面朝天,眉目清秀宛然,小腹看起来比前几日要隆起一些。
“儿臣拜见琼妃娘娘。”顾瑀先行见礼。
叶琼姜含笑道:“免礼,快坐吧。”
顾瑀随意坐下,目光却忍不住朝她隆起的小腹不时的瞄去,又怕被人发现似的只敢用余光。
叶琼姜感到好笑,轻声问道:“现在都午时了,太子殿下用过午膳了吗?如果没有,在我这里吃点吧。我这里当然没有凤鸣殿的菜肴花样繁多,还是有点委屈殿下的。”
“不委屈不委屈。”顾瑀游移不定的眼神突然一凝,双眸泛出亮光,“还是吃上一次的菜肴吗?”
“这回换了其他的菜式,如果殿下还想吃上一次的菜肴,那也没关系。”叶琼姜看他一脸“我就是来蹭饭”的神情,忍着笑吩咐莺儿道:“莺儿,你快去小厨房吩咐下去,让大师傅们受累,多做几道菜来。”
“是,娘娘。”莺儿也忍着笑,连忙去小厨房传达琼妃的意思。
顾瑀有些脸红,有点坐不住,蹭吃蹭喝这种事情,以他太子的身份去做,还真是难为情啊。他瞄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小严子,猛的想起小严子那个借口,忙解释道:“那个……琼妃娘娘,其实我这次来,是因为小严子粗心大意,把一件配饰落在莺儿那里了……”
小严子听得头上冒汗,这借口自己人说说就罢了,拿到琼妃面前去说,那简直是欲盖弥彰啊。
堂堂太子,哪有陪着奴才去要东西的?
叶琼姜看顾瑀那窘迫的样子,不忍揭穿他,只顺着他的话说道:“哦,是什么东西?一会吃完了午膳,你再跟莺儿要回来吧。”
“是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敢让娘娘费心。”小严子抹了抹冷汗,低头称是。
一会的功夫,随着莺儿从外面回来,各式菜肴也都陆续摆上来。
顾瑀也不客气,反正都这样了,索性厚着脸皮,好好的吃了一顿。
“殿下若是喜欢,以后让小厨房特地做了给你送过去吧。”叶琼姜看着顾瑀好像有点吃撑了,悄悄的在下面揉着肚子,几乎忍俊不住。
顾瑀脸上通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吃得过于满足,他望了叶琼姜一眼,有低下头去,顿了顿才轻声道:“儿臣每次听到您说话的声音,都觉得,跟我的母亲很相似。也许只是我的错觉吧,毕竟,过了这么久,母亲的音容笑貌,我其实是记不清的。”
他说的很是淡然,可是这份淡然在他开口的同时,正厅里愉快的氛围便倏然变得有些沉闷与压抑。
“你的母亲……应该是个很好的人。”叶琼姜纤眉微蹙,顾瑀的母亲,从看过那本手札之后,她便如深刻的了解那是怎样一个女性。
“所以——”顾瑀猛然抬头,晶亮的眼眸黑如墨玉,“琼妃娘娘,我……我能称您一声母亲吗?”
“只要一次就好!“
少年那渴望的目光,灼热如火。如果再不说出口,以后……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叶琼姜全无准备,一时怔住。顾瑀对她的感情,什么时候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
莺儿眼见琼妃怔住,又见对面太子殿下那灼热的目光慢慢的黯淡下去,一抹失望正在眼底酝酿,连忙出声道:“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们娘娘本来就是您的母妃,您当然可以称她一声母亲啊。”
第185章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顾瑀摇头,只定定的望着琼妃,“您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叶琼姜身躯微震,眼前的少年很少表现出如此的脆弱无依,让人总是忘记他其实还只是个孩子,“顾瑀,我……我很惭愧。如果你不嫌弃我没有办法接纳你的父亲,那么……我愿意做你的‘母亲’。”
“母亲!”灼热的目光里爆发出巨大的欢喜,终于叫出了从围场秋猎之后,便在心底认定的那神圣的两个字。
“顾瑀。”母亲两个字,让叶琼姜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这个只比她小十岁左右的男孩,在说出母亲那两个字时,便仿佛与之凝结了某种割舍不断的纽带。
顾瑀忽然站起身,来到她面前,有些激动的道:“母亲,既然你决意不会爱上我父亲,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
叶琼姜震惊到忘记呼吸,“你!在说什么?”
离开?顾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