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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御医,是早在顾容止去西北的时候,便是他留在皇宫的的心腹,如今他过来,便是要保证这个孩子必须死掉的……
莺儿噗通一声跪下,“胡御医!求你了,求你救救我家娘娘!”
这一天,莺儿真是知道了太多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的秘密,到现在,她都还是懵的。拎不清那么多复杂的情感的她,看不清局势索性便不去看。只一心一意的期望有人能够救救琼妃娘娘。
胡御医低声道,“莺儿姑娘放心,老夫就是来救琼妃娘娘的。”
叶琼姜惨然,“嗯,你自然是来救我的。”
当然是来救她的,也只是救她。
胡御医没有解释,默默的诊了脉,道,“娘娘不用担心,只因近日有些压抑,今天又受了较大的刺激,心绪起伏过大,郁结中生,才导致胎气不稳。”
他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一个椭圆木盒,打开盒盖,黑衬上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红色药丸。“娘娘只要吃下这宁神保胎丸……腹中胎儿便可无碍。”
叶琼姜一路听下来,越听越是震惊,到最后已经讶然望向胡御医,“你……”
顾容止能够在西北时,通过胡御医跟她联系,这说明,胡御医的忠诚绝对没有问题,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违背顾容止的意思,转变立场帮助她?
她眉心一挑,忽然就想了个明白。
莺儿听得大喜,劈手抢过药丸,“娘娘太好了,您快服下!”
叶琼姜冷笑看着红色丹药,“保胎丸?哼,胡御医真是费心了。顾容止是怕我对堕胎药抗拒,所以派了你送来这伪装成保胎的堕胎药?”
莺儿满脸的喜色都被她这一句话冻结,惊恐的回头望向胡御医,惊疑不定的将递出的红色药丸收回来,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胡御医垂头束手站在一旁,半晌之后,突然缓缓的跪了下去,在叶琼姜的惊讶中,恳切的道:“琼妃娘娘,这确实是宁神保胎丸。”
叶琼姜眼中光芒闪烁,“我不明白,你是顾容止的心腹,怎么可能违抗他的意思?”
胡御医暗暗吸了口气,缓缓道:“这与立场无关,只是老臣身为医者,虽然明知不该如此,却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琼妃娘娘无需怀疑药的真假,若娘娘还想保住腹中孩子,就请立刻服用吧。”
叶琼姜沉吟中向莺儿一招手,莺儿将鲜红色的药丸递过去,还是有些疑虑的道:“娘娘……”
叶琼姜将药丸捏在指尖,轻轻转动半晌,又转过头去望向胡御医,心里面,实在也是很难相信。
胡御医抬起头来,直视叶琼姜的目光,忽然道:“老臣家中也有一女,与娘娘同岁。”
叶琼姜心中一震,她深深的望了胡御医一眼,心中那层怀疑因他这一句话而豁然消退,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或许,她真的可以信任他。
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药丸,叶琼姜微微犹豫了一下,苦笑一声。
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拼命要保护的又到底是谁的孩子?
双眸中的泪意升腾,她忍了又忍,仍有一颗泪突破了左眼的防线,很快的滴落。
叶琼姜闭上眼睛,猛地将药丸吞下。
事到如今,除了祈望,又能如何?
神星宫的存在从来就不是秘密,所以当太子殿下说要去神星宫的时候,小严子着实有吃惊里带了些兴奋。
这可是他第一次去神星宫啊,传说中掌管神权的所在,应该也可以近距离的见到那位与皇帝同尊的大神官吧。
小严子亦步亦趋的跟着顾瑀,兴奋里也有一丝紧张。
太子殿下那阴沉得能拧出水来的怒容,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么怒气冲冲的去神星宫,到底是要干嘛呢?
会不会跟神官大人发生冲突?要不要……要不要找人去禀报皇后呢?
顾瑀快步而走,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走到了神星宫前的那个半圆形小广场上。
第167章 舍弃()
小严子第一次看到那充满玄奥的法线,中央立起石柱上三足金乌的雕像在午后的阳光中栩栩如生。
仿佛被地上的玄奥刻线影响,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在半空中蜿蜒流淌,神奇异常。
他才一愣神,顾瑀已经上了台阶,走出老远,小严子不敢耽搁,连忙跟了上去。
依山而建,气势恢宏的神星宫,随着台阶的升高而露出全貌。
主殿磅礴中正,浩然盛大,两侧的辅殿则如翼展而开。
趁着背后的朱玉峰,说不出的雄浑庄严。
主殿之前,紫色的星云袍缓缓随风浮动,黑色的面具上,那双碧蓝如水的眼眸,在这雄浑庄严的气氛中,竟也透着难以言喻的妖异之色,看的小严子呼吸一窒,胸口如遭重击,脑袋沉沉,竟然无声无息的昏倒在台阶之上。
顾瑀皱眉。
大神官微笑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他只是暂时昏迷,半个时辰之后自然就会醒来。”
顾瑀看了看昏倒的小严子,确定他只是纯粹的昏迷,心中略安。以大神官之能,恐怕应该是知道自己的来意,接下来交谈的内容,恐怕并不适合让小严子知道,所以才施展了手段将他弄昏。
“我知道你的来意。”大神官凝立不动,只是抬手轻轻将被山风吹起挂在面具上的乱发拂开,声音平缓的道:“太子殿下是否要责问于我,既然答应了你,要给予琼妃幸福,让她开心快乐,却为何又置她于痛苦之境?”
顾瑀眼中露出怒意,“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任由事件发展?”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父亲了。或许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吧。
他们相处的时光,实在是太少太少了,除了这层父子关系,对于顾瑀来说,父亲其实是相当陌生的。政变之前的六年时光里,他们能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虽然如今增进了些感情,孺慕之情也与日俱增,可到底接触的双方在相处模式上一贯的保持着小心翼翼。
他完全想不通,父亲为何要杀掉琼妃的孩子?那个孩子,是他的弟弟或妹妹啊!为什么能如此狠心?
大神官摇了摇头,碧蓝如水的眼眸里泛起针尖般的笑意,“这便是……命运吧。”
“命运?”顾瑀狠狠咬牙。
“是啊,命运。”
大神官看着顾瑀,午后的阳光将少年的身形照耀得无比耀眼,没有人能够看见的气运之光更加凝实了一些,那股气势还在不断的攀升。
这样耀眼的光芒,连天空中的太阳都要被盖过呢。
大神官收回目光,轻声笑道:“不过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已经有人去救助了琼妃,她和孩子都会安然无恙。”
小严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有些怔怔的起身。四下里看了半天,才分辨出这地方是神星宫前的小广场。
怎么回事?他拍了拍脑袋,记忆里只剩下跟太子殿下登上了朱玉峰,后面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印象,只剩下一片空白。
当差途中,竟然会睡着?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
这件事实在是诡异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挠了挠头,看着天色已经蒙蒙黑了,如今已进入春季,天逐渐的亮得早黑得晚,小严子估摸着,这时候大概应该是酉时了,正是晚膳的时候。
不管怎么睡着的,这也算是玩忽职守了,到了晚膳的时候,若是再不出现,恐怕等待自己的,将是重重的责罚啊。
想到这里,小严子不敢耽搁,一溜烟的跑下朱玉峰,向着凤鸣殿狂奔而去。
呼哧带喘的跑回去,才进了院子,就见到一队宫女各自提着食盒,鱼贯而入,穿过主殿,送到偏厅去。
小严子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总算是在晚膳开始前赶回来了。
他跟在宫女后面,悄悄的走进去,到了偏厅外面便停住脚步,没有进去,只看着宫女们将菜肴陆续的送进去。
看着菜肴的数量,他就知道,里面不仅是太子,还有皇后在,自己若是这样贸然进去,就纯粹是找骂去了。
需得在外面候着,等皇后和太子用膳之后,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自然会看到他。
到时候,认处认罚就是了。
菜肴送进去,宫女们缓缓而出,小严子抄着手站在门口,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里面与皇后对坐的太子背影。
少年的背部并没有依靠在椅背上,而是坐得笔直,半长的头发用窜珠玉冠束在头顶,发梢垂在日渐宽厚的肩膀上,这个背影虽然还显得有些瘦弱,但已显露出几分峥嵘之意。
顾容止先是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含笑望向对面的顾瑀,眉梢眼角颇有一丝得意,“快尝尝,这些菜,可是为父特地花费了一个下午亲自去御膳房监督做出来的。”
顾瑀眨眨眼,有些狐疑的瞄了一眼这桌上的菜色,六热四冷,荤素各半,加上汤羹,看起来……好像挺普通的。
在顾容止的示意之下,他拿起筷子,默默的夹起离着自己最近的菜肴,放入口中。
深邃明亮的眼眸蓦然亮起,仿佛遇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立刻申筷将桌上所有的菜都尝了个遍。
这味道……怎么跟在琼露殿里吃到的是一个味道呢?
“怎么样?好吃么?”顾容止笑问,等着看儿子露出惊喜又满足的表情,“我听说你喜欢辛国的菜肴味道,所以就让御膳房做了出来,以后你喜欢吃,就让他们天天做。”
这一个下午,他从琼露殿出来后,便直接进了御膳房,御膳房的掌勺师傅们负责做,而他负责品尝,一路做一路尝一路改,着实非了一番功夫,才将菜色味道做出地道的辛国菜肴。
顾瑀听了,瞪圆的眼睛又慢慢的变回了细长的丹凤眼,啪的一声将手中筷子放下。
“怎么了?不合你口味吗?”顾容止有些担心的问道。难道有什么疏漏?明明他都尝试过了,已经做的很地道了。
顾瑀抬眼望向父亲,又低头道:“父亲,儿臣今日去了御医院。”
“你身体不舒服吗?”顾容止剑眉拧起,他仔细看了看顾瑀,面前的小男孩除了神色有些低沉以外,倒不像是患病的模样,略略放下心来。
顾瑀答非所问:“在半路上,儿臣遇到了从御医院出来的梁国公主。”
顾容止听着他的话,拧起的双眉缓缓展开。
顾瑀沉声道:“儿臣去了御医院,见到了胡御医。”
顾容止沉吟道:“你想说什么?”
顾瑀豁然抬头,双眸之中一抹寒芒涌现,仿佛在半空炸开,“儿臣想说!父亲真的要杀掉我的弟弟或者妹妹吗!”
“……”
顾容止沉默了一会,缓缓摇头。
他摇头的样子,让顾瑀寒光四射的眼眸中,涌出一丝微弱的喜色,寒光消退中更有着承受重压下的放松。
顾容止道:“为父不会杀掉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动手的人是梁国公主白玓儿,当然,她杀掉的,是大夏贵人孕育而出的,延续国运的‘纯血龙种’。”
眼中那飞速消退的寒光重新凝聚,顾瑀咬着牙,看着顾容止,“那……那,那是您的孩子,根本不是大夏的纯血龙种!跟大夏,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容止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顾瑀绷紧的脸蛋,微微一笑,“为父说他是,他就是。”
他看着顾瑀面颊绷得紧紧的,笑容更深一些,“为父知道你的心情,不过,这就是我的决定。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任何人,包括你在内,都不能阻止我。”
他的声音十分柔缓,语气却十分坚决。
“顾瑀,你要明白。一个合格的王者,要学会舍弃。在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皆有其价值,只要是为了完成你既定的目标,达成你的目的,那么,便没有什么是不可舍弃的。身为王者,你不能留下任何破绽,越是喜欢的东西,便越要毁掉。”
望着他脸庞上柔和的笑意,可这些话语却偏偏落成一片惊雷,仿佛时光又回到了那过去的六年里,那即将要被忘却的曾经孤独冰冷的感受涌上心头。
六年时光里,记忆中的父亲,就是这样,看似风轻云淡,隐忍里却带着决绝。
顾瑀眼圈微红,颤声道:“如果母亲还活着,您会这样对她吗?”
顾容止神色微变,“你的母亲当然不一样。”
顾瑀哀戚道:“可是母亲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父亲就没想过,再重新接纳别的女子吗?”
顾容止看了看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我的瑀儿果然已经长大了,白玓儿虽然不适合你,但你也确实到了年纪了。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不妨跟我说说,就算是个宫女,只要身家清白,模样可人,为父也不会阻拦的。”
顾瑀狠狠的咬牙,猛然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肃容道:“儿臣,喜欢琼妃!”
站在门外的小严子听得大吃一惊,后退了半步,没留神撞到门口圆脚架子,上面摆放的柳叶瓶晃了两晃,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小严子吓了一跳,赶忙向偏厅内望去。
柳叶瓶摔碎的声音在父子二人静谧对视之下,显得格外响亮。
第168章 继承()
偏厅里的父子,对视的目光没有错开一丝,仿佛都没有听见那响彻屋宇的碎裂声音。
在那无声的对视里,像是悄然无声的流淌过了千年的时光,春风从窗口吹入,将两人的发梢吹得轻轻摇摆。
如同静止的时光被这发梢的摆动打破,过了半晌,顾容止才轻声道:“胡闹。”
顾瑀愤然,“儿臣没有胡闹,儿臣就是喜欢琼妃!儿臣就是喜欢她做我的母亲!”
顾容止道:“现在难道不是么?就算你不说,她也会一直是你的‘母亲’。”
顾瑀摇头,“只有儿臣承认她还不够,儿臣希望父亲也用真心待她。”
顾容止眼眸一收的淡淡开口,“她如今是这后宫中最尊荣的女子,为了她,你斩杀了杨聪,我灭杀了杨氏一族,珍妃也被贬为庶民,赶出皇宫,如此恩宠,已经足够。”
“如此‘恩宠’,却还是换不来一条未出世的性命?”
一丝豫色掠过顾容止的脸庞,似乎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他忽然温和的笑了笑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顾瑀,为父一直忙于政务,咱们父子也难得在一起吃个晚膳,你且坐下吧。”
顾瑀没有坐下,只是深深的望着自己的父亲,一言不发。
顾容止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软化的意思,不由长长叹息一声,将提在手中的筷子缓缓放在桌上,这顿饭,看来是吃不成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为父便跟你说个明白吧。”
顾瑀的性子他知道,倔强起来是一定不肯妥协的。就像他从不肯称莫华一句“父皇”,就像他刺向莫华的那一刀一样,明知杀死莫华的机会几乎为零,也一样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顾容止缓缓的靠在椅背上,缓缓声道:“这些事情,我本不打算告诉你的,你的心智虽然一向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许多,但是对于你来说,还太早了些。”
顾瑀听得有些诧异,父亲的语气突然变得如此郑重,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
顾容止微微一顿,才道:“在我心中,只有你母亲一人。你母亲去了之后,我便再没想过要接纳其他的女子。”
他看到顾瑀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他只是轻笑着道:“你自然是不会懂得我和你母亲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她是我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