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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的泪水不住地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用自己的袖子去擦眼泪,但是,擦了一下,眼泪又涌出来,他的嘴唇开始抖动,身体也抖动着,不停地抖动。
这时候,一个宽阔的肩膀拥住了他,不用看,凭感觉,他知道这是凤成梁的怀抱,此时,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眼里都在流泪,屋里的女人们发出轻轻的啜泣声,连龙在天的眼圈也红了。
可是后来,有一次,我出国考察去了,那个星期天,我在国外正在参观,国内传来了上海酒店失火的消息,我当时心里就跳得厉害,慌得厉害,再也没有心考察下去,赶紧乘坐飞机赶回国内,可是,我已经晚了,我的爱人,你的妈妈已经永远离开了我们。
说到这里,凤成梁声音开始颤抖,他把头仰起来,显然是在尽最大的努力克制自己。过了半分钟,他才艰难地说下去,那时候,我以为你和你妈妈一块遇难了,我当时一是哭你妈妈,二是哭你,你才出生一年,你是我的儿子啊,每次我见到你,都把你放在我的胸口上,亲啊。亲啊,那时候,虽然你不会说话,但是,你的粉嫩的笑脸,红红的小嘴,看到我,还会笑一笑,你的爷爷多次催促我,要把赶紧把你抱到北京去,他要看一看你,他说,凤家孩子不少,但是,只有一个孙子,他还没见到你呢。
不知道为什么,梁军听到这里,心里居然揪心地痛,虽然,他刚才对凤成梁很是抵触,但是,或许是一种亲情的召唤,一血统的缘故,听到凤成梁说这些,他的心就开始揪了起来,他仿佛看到那个发黄的年代,一个中年汉子把自己高高举起,甜甜地亲着自己,又仿佛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正在望眼欲穿地等着抱一抱自己,但是,这个天伦之乐,被那场大火给夺走了。
我当时看到你妈妈的遗体,却没发现你的,我就发疯地找你,我以为你和你妈妈一样遇难了,虽然你没有活着见到你的爷爷,但是,死了也是凤家的人,也要入凤家的祖坟,我说什么也要把你的尸体找到。可是,我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你,我就奇怪了,怎么不见你了呢?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我们谁也不知道,你到底是随着你妈去了?还是,你流落到了哪里?也就是前些日子,这位女士,跟我取得了联系,说是发现一个人很有可能是你,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就安排了你云伯跟你们见面,又取得了你的血样,做了检测,结果真的是你,知道你还活着,而且已经找到了你,我激动得三天三夜,都没有睡好觉,早就想来见你,可是一直因为各种事务缠身就没过来,今天这不终于来了。
梁军听了凤成梁的陈述,他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自己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一个小山村里渡过,在一个农家过活,那一户人家对自己说不上好,说不上不好,但是他们从来没管过自己,后来,自己就到了三姨的身边,后来到了上海,再到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农民不是自己的父亲,这也正好应验了自己的感觉,那个人不像自己的父亲,因为母亲无意中才说明白了,原来自己在那户农民家的生活,母亲都是要付钱的,但是,至于自己的父亲是谁,三姨没跟自己说过,自己也没去问过,直感觉到,从小那个农民给自己养成的习惯很好,没人管自己,没人约束自己,自己就很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有什么这个道德,那个伦理地限制,更没有那些条条框框地管制,真是太舒服了。因为从小生活就不是很拮据,后来到了母亲身边,自己的日子也不是很拮据,这就让他没有什么父亲的概念,感觉到,要不要父亲都行,反正也没人敢欺负自己,也不需要父亲给自己带来什么丰厚的生活。相反没有父亲,就没人管束自己,这真是很自由。
从有记忆开始,就是这样的生活,对于自己的出身,还真是不知道,那么到底自己去了哪里?怎么会没和母亲在一起?是谁把自己救了出来?而要想知道这个答案,那么就只有问一个人了,这个人自然就是自己的母亲了,想到这里,梁军看向了母亲,而同时屋里的其他的人也都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母亲,因为只有妈妈能回答,或者说,妈妈必须说明白,她是在哪里得到这个孩子的?
大家的目光齐齐看向妈妈的时候,妈妈的脸色一下就红了,他好不容易震惊下来,这才抬起头来,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划过,最后看在了梁军的眼睛上,她的目光里满是慈爱,最后,才鼓足了勇气,道,其实,你的妈妈不是烧死的,而是被人杀害的。
除了凤成梁之外,其余人都吃惊地叫出声来,啊……?
第303章 那一夜()
除了凤成梁之外,其余人都吃惊地叫出声来,啊……?
母亲对梁军道,你的妈妈是个非常温和,沉静,美丽的人,那个时候,我是酒店的服务员,她对我们这些服务人员非常好,经常请我们到她的房间去说话,给我们东西吃,有时候,她还把自己的衣服给我穿。大家在一起处得非常好,我们都叫她大姐。这样一来,我们就经常帮着她带带孩子,所以,那个时候,你跟我很熟,每次我抱你,都不哭。
有天晚上,顾客不是很多,也就一两个,所以我就提前睡下了,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间感觉到有一双手摸着我,当时就给我吓得扑棱一下要坐起来,跟着那双手就捂住了我的嘴,一个很微弱的声音,跟我说,小妹,是我,别出声。我一听是大姐的声音,就道,大姐,你干什么啊,你吓死我了。
大姐嘘了一声,道,别出声,有个人在外面,要杀我。我一听,当时就吓蒙了,浑身哆嗦到一块儿了,说,大姐快报警吧。大姐说,没有用了,好像是这个人已经把电话线给掐断了,我就摸着去打电话,果然电话线给掐断了,我刚想说什么,大姐已经倒在床上,我吓坏了,赶紧去拉大姐,但是觉得手上黏黏的,我说怎么了这是?大姐说,我不行了,我被那个坏人捅了一刀,我看他要去捅孩子,我就使劲把他撞到一边,抱着孩子跑出来的。
听到这里,梁军脸色发灰,腿也发软,嘴唇就哆嗦着,两只手不由自主地使劲地抓着母亲的胳膊,而母亲此刻喘息也急促起来,声音也急促而低沉,她说,我一听大姐说她被坏人捅了,就着急了,说,大姐,我背你去医院,可是大姐小声说,不行,那个人现在就在走廊里,他在找我,你听……我竖起耳朵来,仔细地一听,果然走廊里有一个脚步声,从远处往这边走,我一下就毛骨悚然起来,那个感觉,就像站在地狱的门口,我听见那人一个屋一个屋的进,大概就是为了找大姐,当时,我就吓得浑身不受控制了,腿都不好使了。我的老师美如妖303
这时候,大姐对我说,小妹,我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我就希望,你能帮我把孩子带出去,但是,我感觉到,今天来杀我的人肯定不是无意的,肯定是直奔我来的,所以,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你不要暴露孩子的姓名,这个孩子是凤家的骨血,我想请你一定把孩子保护下来,等这个孩子大的时候,能交给凤家就交给,不能交,就让他做你的儿子吧。大姐说完,就在床上给我磕起头来,她的血流了那么多,人都几乎动弹不了了,我就拉着她,大姐跟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一定带我把孩子拉扯大,我现在就出去引开那个人。说着,她就挣扎着起来,向着那个人迎了过去,我就趁那个机会,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因为是一楼,所以,也就没摔着我,我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了大姐的一声惨叫。
母亲讲到这里,梁军早就哭成了泪人,他一把抱住母亲,嘴里喊道,妈妈,妈妈,竟然哭得晕了过去。凤成梁被儿子哭得无比心酸,看到儿子竟然哭晕过去,更是心疼不已,幸亏他的身边什么人都有,有医生赶紧过来,给他掐人中,总算有醒转过来,他眼泪婆娑,也不说话,而龙在天也深深地被这个事情给震撼了,他的大手在沙发上一捶,骂道,什么人干的?抓住没有?
凤成梁脸上阴晴不定,摇头不语,而母亲则道,我抱着孩子离开酒店不久,酒店就着火了,我知道,那一定是那个杀手焚尸灭迹了,我也不敢停留,就抱着孩子回到了东北,可是,我回到东北农村后,我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抱回去个孩子,人家就都说三道四的,说我在外面怎么风流,有了孩子,我又不敢解释,就只好去了我的大姐家,把孩子给了我大姐,正好我的大姐没有孩子,就说是她们生的,这不,后来,小军到了十六岁,我就带到了南方,到了这边来了。凤成梁听了母亲这么一说,心里就满感激的,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一辈子没有结婚,这个恩情有多大?便站起来对母亲说,真是太感谢你了。
正在发怔的梁军突然爬起来,跪倒了母亲面前,道,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妈妈,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变,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梁军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暗暗点头,心想,这个孩子真是懂事,也真是能看明白事,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连凤成梁都很欣慰,道,对,孩子,这个事一定是这样,咱们一定要感恩。
母亲看到军子这样表态,眼泪也流了下来,赶紧把军子给搀扶起来,这时候屋里的气氛开始变得温暖起来,龙在天就叫道,好啊,好啊,就该这样,这不是挺好吗?现在,你也找到你的父亲了,一家人团聚了,这个事,还得感谢人家小,啊,是小南是吧,人家发现了小军,这才让一对父子团聚,对了,小南,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小军就是首长丢失的儿子的呢?凤成梁就道,是啊,也得改写南女士,南女士,是个有心人,要不然,我儿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的呢。
南霸婆脸色酡红,她有点不好意思,同时,龙在天的话虽然是在表扬她,但是同时提出来的问题,很是尖锐啊,你一个老百姓,怎么能知道中央大佬的秘密?还有,你怎么知道这个梁军就是首长的儿子呢?这个事,要是解释不清,恐怕就有了嫌疑了,便赶紧站起来,道,其实,当年,我见过大姐,也见过小军。这句话说出来,大家都大吃一惊,开什么玩笑?你见过小军,还见过大姐?
是啊,我那时候,跟随母亲来上海,住在那个酒店,在那住了三天,可是,那时候,我还小,我其实也就八岁吧,如果真的要是称呼,我不能叫大姐的,我该叫阿姨。
梁军听了怔住了,原来她才比自己大八岁?枉了自己管她叫阿姨了。正在想着,南霸婆道,那一天……
第304章 不要把喜怒写在脸上()
梁军听了怔住了,原来她才比自己大八岁?枉了自己管她叫阿姨了。正在想着,南霸婆道,那一天我在酒店的后面的花园里,正在捉蜻蜓,……哦,哦,哦……南霸婆突然竟然语塞起来,大家有点诧异,不知道这个南霸婆到底吞吞吐吐地是怎么回事,南霸婆终于说出来后面的话,哦,大姐,他抱着军子就出来了……梁军一下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南霸婆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妈妈,按照岁数,她的岁数比梁军大八岁,那么她已经跟妈妈叫阿姨,但是,此前,自己一直称呼她为南阿姨,所以,她不知道该怎么论这个辈分了。
她接着说,那个时候,我看见阿姨当时都看傻了,觉得世间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人呢!她的话在别人来讲,还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倒是凤成梁唔了一声,有些走神了。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大姐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她的眉毛弯弯着,所以,我没少在背地里照着大姐的眉毛画眉。那时候,大家都羡慕大姐,那时候首长去上海看望大姐的时候,大人在背地里都说,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我那时候小,不懂那么多,只知道,首长是从北京来的,也知道首长姓凤。
那一天,我来到酒店后的花园,大姐用童车推着军子出来,我因为喜欢看大姐,就来到跟前,大姐就顺手塞给我一些糖果,我就更高兴了,大姐这时候就跟大人说话,我就逗弄军子,我伸手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军子的眼睛就跟着我的手转,我就感到特好玩,就一会儿左一会右地变换,军子的眼睛就来回地跟着我的手转,可是,我压根就没想到,当时光顾得玩了,手下就没有了准头,不小心把军子的太阳穴的地方划破了,流出了血,当时,给我吓坏了,妈妈就把我骂了一顿,但是大姐却把妈妈制止了。后来,我和妈妈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大姐却在我记忆里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听说,大姐被火烧死的消息后,大人们都惋惜得不行,我还暗暗地为大姐掉了不少眼泪。
前一阵子我见到军子,我就感觉到军子特别地面熟,长得特别像大姐,尤其是那双眼睛。说到这里,梁军就想,我怎么没觉得我的眼睛好看呢?但是,南霸婆这么一说,连凤成梁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向了梁军,母亲点头说,确实像,尤其是那双眼睛。凤成梁也不住地点头。我的老师美如妖304
南霸婆接着说,为了保险起见,我故意把军子招呼到我家里来,还让他跟小若梨闹点小冲突,结果,我就更多地接触了他,好好看了看他的这个太阳穴,你看,到现在,他这里还有一道疤痕,虽然很淡了,看不清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一定是曾经被划过。她的话一说完,母亲就将信将疑地过来,扒拉着梁军的太阳穴看,嘴里道,我的乖乖啊,我还真是没注意到,他这里有一个疤痕,我的心够粗了。
梁军道,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北那个妈妈那里。他这样说,是不想让妈妈感到难为情。南霸婆接着说,我看到有了这个疤痕,我就心里有了一定的把握,我就通过各种方式向首长反映情况,这不,首长的心思比我的缜密多了,用了可靠的办法,终于确定了这个关系。
南霸婆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抬起头看着凤成梁,等着他的说法。凤成梁此时显见是非常激动,他站起身来看着梁军,眼圈发红了,嘴里颤声叫道,孩子……让你受苦了。
而母亲此时则轻声叫道,军子,还不拜见你的爸爸?
其实,此刻梁军的心更酸,这么多年来,他就一直不在父母的身边,先是跟着养母的大姐和姐夫,后来才跟着养母,要不是南霸婆,自己恐怕永远见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只是可惜,自己的母亲永远也见不到了。想到这里,他上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沉声道:“爸!”哎!凤成梁的虎目中顿时涌出两行热泪,赶紧上前把儿子扶了起来,好!好啊!这是我凤成梁的儿子,好啊!……
这时候,龙在天如雷般的声音响起,好啊,好啊,父子相认,这是亘古以来最大的善事,今天,首长一定到我的家里,我要为首长父子相认设家宴庆祝,在座的全都去,哈……
而此时,梁军和父亲显然还没有心思去庆祝什么,只是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任凭热泪流淌。
好长时间,父子两个人才松开怀抱,而龙在天开始张罗着要去他家里了,凤成梁显然有些迟疑,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龙在天喜出望外,亮着大嗓门道,好的,好的,说着,就开始张罗着安排。而梁军则对父亲说道,爸,我有些话,想单独跟您说,不知道行不行。凤成梁拍了他的脑门一下,道,当然了,你是我儿子,哪里有不行的道理?说着,他转过身来,对龙在天道,龙伯,你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