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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你曾经是我姐姐的男朋友，而慕清让也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你不要一再来挑衅他。我姐姐在地底下会担心的。”
贺书和拧眉，“余念，为什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从来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从来都不是！”
余念拿起桌上的包，“我姐姐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要离开这里，却被贺书和挡住。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余念的怒火已经完全被挑起来，“你说的话我都可以信！但是我更相信我的姐姐！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我姐姐！”
姐姐在她人生低谷的时候一直陪着她，他们相依为命长大，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谁也不能在她面前去否认她！
贺书和在她怒视中选择退让，很无奈得低声道，“我无意触怒你。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和你姐姐在一起过。和你姐姐在一起过的人只有慕清让。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余念离去的脚步一顿，她慢慢转过身，这一刻就像是被人刻意放慢的电影镜头，她喜欢的人终于对她表白了，她的青春不是一场暗恋的独角戏。
贺书和立在那儿，周身好像都弥漫着温柔的星光。
“学长。”
余念轻轻启唇，想要挤出一个笑，却做不到，“我不喜欢你。”
这五个字，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甚至连电梯都没有坐，而是选择了电梯。
高跟鞋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麻木又机械得走了十层之后，余念终于坐在了发凉的台阶上。
其实，我也喜欢你啊！
很喜欢你啊！
有生之年，竟然终于等来了这场本来以为无望的青春回应。
可是这份回应却来自错误的时间。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余念不敢想到底是姐姐出了错，还是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出了错。
当年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才会献身给慕清让的啊！
现在贺书和却告诉她，他一直都喜欢的人是她，从来没有和余恋在一起过。而当时余恋却告诉她，她和贺书和在一起了，可是这份地下的恋情快要被慕清让发现了，她没有办法，她又害怕贺书和出事，所以余念才会提出来瞒天过海这一招。
到底是哪儿出的错？
余念又气又痛，根本就没有办法去细想这个问题。
而且，她刚才竟然在贺书和面前发了脾气！
天啊，余念懊恼得捂住自己的脸，她自己心底里甚至都不敢承认或许可能是自己做错事，才会让他们错过了……这一错过，峰会路转，再也不回不去了。
太多情绪压过来，她好乱，好乱，只想在这个安静的楼道里面这样坐下去。
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慕清让打过来的。
余念差点就忘记了这个人。
怎么能忘记了他？
余念犹豫了半天，理智和情绪在互相拉扯，最终余念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选择屈从于现实。
“喂。”
“到酒店门口来。”
……
慕清让的车在门口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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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带她重回澡堂（）
慕清让并未对她刚才的消失产生任何疑问，甚至都没有问上一句。
也好，余念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算计太多。
慕清让要带她去哪儿，就随便他好了。反正在他的身边，也不需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她只是一个替身一样的存在。
慕清让握着她的手，像是把玩一样，一直在掌心里面揉着，摩挲着。
余念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她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
说真的，慕清让居然没有嫌弃她手心里的老茧，这一点简直出乎了余念的意料。他怎么会对着这种东西也感兴趣。难不成多摸摸她手心里的茧，那东西就会没了吗？
并不会啊！
“到了，先生。”
司机在前排轻声提醒。
慕清让这才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推开车门下车。
而余念看了一眼车窗外，准备下车的动作顿住。
车子停在了她当初打过工的澡堂。
没有想到居然还在。
慕清让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将手伸向她。
余念看了他一眼，硬着头皮将手放到他的掌心里，顺着他的力道下了车。裸色的菲拉格慕踩在水泥灰飞扬的街面，余念下意识得握紧慕清让的手。
这条街在这座城市最黑暗的角落，处于光明与黑暗的衔接处，紧挨着暴力街区。整条街破落，邋遢，对面做生意的女人懒洋洋得坐在橱窗里面，袒露着自己的胸怀，搔首弄姿。
还是她记忆里面的模样，澡堂门口挂着的红灯笼永远是这样烂与不烂的边缘，破了无数个洞。
容长脸的老板娘说这灯笼越破，生意越好。虽然余念觉得其实她就是抠门，不想换掉。
她和慕清让的出现，瞬间引起无数人注视的目光。
这条街区不是没有华人，只是乘着昂贵轿车出现在这儿的，怕是头一回吧。
“来这儿做什么？”
余念不解，慕清让看样子不应该是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人。
慕清让却抬脚一迈，朝着她工作的澡堂里面走。余念被他牵着，不得不跟上他的脚步。
一进去，潮湿的雾气扑面而来。
容长脸的老板不在，倒是一个小姑娘坐在收银台打瞌睡。
苍蝇在飞舞。
永远有一股熟悉的霉气萦绕在鼻尖。
“你是要在这儿洗澡吗？”余念忍不住嘲讽出声。
慕清让果然还是派人查了她在美国的底。
他没有搭理余念，拉着她走到柜台前。
小姑娘听见响动，眼皮子都不抬得背了一遍男女的价格，然后伸出手掌向他们要钱。
听听这个价格，居然几年没有变化。
慕清让的助手阿野上前，直接放了一叠美元在她的掌心里。
打瞌睡的小姑娘被掌心里面厚重的质感惊住，瞬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钱，又看了看站在柜台前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的穿着打扮一点儿都不像会到这里洗澡的人，而且给的这个钱，足够三个月收入了！
“这……”
小姑娘结结巴巴，“太太多了……没钱找。”
今天澡堂子还没有到生意的高峰期。
收银台里面收回来的零碎钞票太少，还不到他们给的零头。
“清场。”
阿野面无表情道，“今天这里被我们包了。”
疯了吗？余念瞪着慕清让，这个破澡堂子有必要包下来吗？
“你们要在这里洗澡，我就不陪着了。”
怒气从身体里涌出来，余念想要挣脱慕清让的手，却被他冷冷看了一眼。
“乖。”
他面无表情道。
算了，又不是花她的钱，她生什么气。
可是心里总归是不高兴。
余念被慕清让拉着走进去。
澡堂子还是熟悉的样子，余念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是没有想到这里的每一处都还在脑海里面。那个时候她打了几份工，疯了一样想要钱。
慕清让锃亮的皮鞋踩在这些潮湿浑浊的地方，格格不入。
但他没有任何不适。
慕清让的身上有种气度，从容大气，上位者骨子里面带出来的矜贵。
余念忍不住想扒开他高贵的面具，想让他恶心，故意指着池子里黑漆漆的一层层东西给他看，“你看那些东西全都是这些年来澡堂子的人身上留下来，堆积在这个地方，全是污垢。但是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像是不知道一样，坐在这个满满对着污泥的池子里面泡澡。我就是在这里工作的。“
慕清让面无表情，只是淡淡掀唇，“再说我就把你泡进去。”
余念会怕吗？
“你泡啊，赶紧把我泡进去。”
看你晚上敢不敢碰我。
阿野看了一眼慕清让，意外的在少爷的脸上没有看到被挑衅的恼怒。
慕清让抿紧了唇，冷着脸朝外走。
余念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正在这个时候，一群中年妇女从门外吵吵闹闹得走进来，手里都带着他们吃饭的家伙，搓澡巾之类的。
慕清让先一步走出去，余念因为躲避着地上的水坑，走的慢了几步，便撞上了这群走进来的人。
“哟，这个人不是那个第一吗？”
“穿成这个样子回来了？准备又来这里打工？”
“要不是先前有人来打听你，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在对面做生意了呢。”
甚至有人走上前来想摸摸余念身上蕾丝质地的裙子，被余念躲开。
“小气什么！只是摸一下！不让我摸，我还觉得脏呢，不知道你这是睡了多少个男人才能换到这么一身儿，脏死了。”
这一群手下败将！
苏意怜说她是卖肉女这个说法原来是从这群八婆嘴巴里面传出来的。
余念微微一笑不说话，并不想和这群人论长短。虽然这些年的不少脏话都是跟他们干仗的时候学来的。
她往外走，慕清让已经站在门口，阿野为他点上一支雪茄。
恰好，一个容长脸的亚洲面孔匆匆忙忙走过来。
她一看到慕清让就低头逢迎，“小店今日来了一个贵人。有失远迎啊。”
容长脸的老板娘满脸笑容得抬起头，在看到慕清让的那一刻，眼里冒亮光。
没想到这位出手大方的贵客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一张亚洲人的面孔好像有欧洲人的血统，挺立分明的五官，撑起一张绝美到女人都要叹服美的面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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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太子爷的别名（）
目光落到余念身上的时候，容长脸的老板娘眼眸微眯。
余念的脸也很有特色，更何况在她手下做事的那段时间余念做到了让所有人都惊讶的地步。
她当然没有忘记余念。
“你是这儿的老板？”
慕清让冷声问道。
“对。”
老板娘笑着回答，心里有些忐忑余念突然回到这里的目的。难不成是觉得自己吃苦了，所以带着自己的金主来找她的不痛快？
“买下这里多少钱。”
“什么？”
老板娘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西装革履的金主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主，怎么会看上她这点小买卖。
“尊贵的先生，您开玩笑吗？”
老板娘笑着打哈哈。
余念也觉得慕清让疯了。
慕清让的投资手笔一向都是在高端的房地产，外汇市场，买一个破澡堂子算什么？
妈的，这要是被南城那群人知道了，肯定会说她余念作妖给慕清让下降头了！
阿野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根据您这片的估价，我们愿意以高出市价的百分之三十的价格买下这里。另作他用。”
女老板娘看向余念。
慕清让注意到她的目光，挑眉问道：“你认得她？”
“不认识。”老板娘否定。
如今的余念穿着高端定制的裙子，画着精致的淡妆。
女老板娘就算认得，也不会说实话。
余念眨了眨眼，老板娘不认识她了？苏意怜不是才派人到这里查过她的底吗？这么快就不认识了？这个人精！
慕清让显然对这个答案很满意，揽着余念上了车。留下阿野在这里跟老板娘交涉。
“买这里做什么？”
余念忍不住问道，恶意得揣测，“你这是进军足浴界了还是要进军大保健？”
她故意刺他。
慕清让只是闭着眼，什么都没有回答她。
阿野从店里走出来，敲下车窗，恭敬地汇报：“已经谈妥。”
“嗯。”
“接下来您的打算？”
阿野也不是很明白少爷是打算做什么。
花一笔没有必要的钱来买这么个破地方，在阿野看来这样很不太子爷。
“砸了。”
慕清让冷冷吐出两个字。
简单明了。
桀骜，霸气。
余念有点跟不上慕清让的节奏了，“砸了？为什么？”
上回花几百万烧了古床，这回又花钱买个破澡堂子砸了？
太子爷，您是不是有个马甲叫宇宙第一我最帅狂拽酷炫吊炸天穷到只剩下钱的……杰克苏？
十分钟之后 ，挖掘机出现，这座屹立在街角很多年的澡堂子变成一堆灰。
余念坐在车里，看着那些前十分钟还趾高气扬来上班的恶婆娘们傻站着，吃了一嘴巴的灰。大概是怎么都想不到赖以生存的地方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尘土漫天里，司机发动汽车。
刺耳的喇叭声，把那群挡路的恶婆娘全都吓一跳，有人连搓澡巾掉了都来不及捡起来，慌里慌张得退让到一边去。
“老板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所有人围上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长脸的老板娘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又骂别人了？嫉妒别人年轻是吗？老编造谣言说人家睡了男人。也不想想，别人当年是落魄没有办法才到这里工作！要是真的愿意卖身，还会选择我这个破庙？哪儿像你们，这一辈子只能干这个！想卖都没有人买！”
一个个都傻眼了。
……
汽车稳稳行驶。
余念轻轻咳嗽了一声，试探着问：“等会我们要去哪儿？今天您是打算把我工作过的地方都给买下来砸了吗？”
慕清让抬起眼皮扫她一眼，“不喜欢？”
他那阴冷的小眼神，余念哪儿敢说出口不喜欢三个字啊。
“不过……您这是在为我出气吗？”余念小心翼翼得问。
前排的阿野顿时竖起了耳朵，余小姐这种问题也真敢问出口啊，难道不晓得太子爷有个别名是傲娇啊。刚才在门口慕少爷站着等她出来的时候，那群胖女人嘲笑余小姐的声音，少爷都听见了。
余小姐这个时候倒是好脾气，竟然一句话争辩的话都懒得说。
倒是太子爷，在这种场合竟然要点一支烟。
阿野跟了太子爷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有种武侠故事里猎杀围捕前徐徐磨刀的意味。
果然，接下来太子爷就砸钱为美人出一口气。
不过这个美人好像不太懂，竟然还要傻傻问出来。
慕清让抬手在余念的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嘴角微微勾起上扬的弧度，“因为你表现好。”
表现好？
她什么时候表现好？
昨晚上？电梯里？
余念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阿野在前排透过后视镜极快得扫了一眼。
脑海里面浮现出前半个小时在酒店餐厅里面发生的那一幕。
“少爷。贺书和现在已经走入餐厅。”
阿野向慕清让汇报。
慕清让脚步不停，监控室门口已经有人在恭候，将他迎了进去。
昏暗的房间，只有餐厅的监控画面放大在主屏幕。冷光投射在慕清让刀削般的五官上，寒意逼人。
在听到余恋和贺书和的关系时，慕清让眉头微蹙。
阿野也是同样的表情，却是在努力回想当年，他们俩有这件事吗？
当初余恋确实挺受欢迎的，她长得漂亮又优秀，这样耀眼的人会吸引太子爷的注意力，自然也会吸引其他男人。
阿野心里开始打鼓，少爷等会是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