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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拿了,今个儿又去拿了,也不嫌香过了头,臭人。”
父亲总是这样厚此薄彼。。。。。。想着,沈荣妍脸上染了薄怒,语气夹了些妒意问道:“她又去拿玫瑰水了?”
这玫瑰水再怎么不经用,十天半个月也是经得的,真是被娇惯得纵性。
惜昙见沈荣妍有了怒意煽风点火着:“可不是,我呛了那惜茱一句,没成想她竟灰溜溜地走了,定是心虚这么铺张才无言以对。”
心虚,若说心虚,谁都可能心虚,沈荣锦都不可能心虚,她的丫鬟自然也不会心虚。。。。。。
沈荣妍觉得有蹊跷,她复问道:“你说了什么?那惜茱又说的什么?”
惜昙被沈荣妍这么一问,也是撂了心思回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她慢慢回道:“奴婢就说了一句‘大小姐用得真快’,那惜茱听到就变了脸色,说话也支支吾吾地找了个由头便走了!”
这惜茱向来巧舌,怎会这般结巴?定是有什么诡!
沈荣妍莫名一笑,看着惜昙愈发觉得顺心了,她踅身叫了惜芸过来:“你去问问町榭阁的下人,沈荣锦近日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最好问那些粗使的妈子,她们没见过世面,喜欢嚼舌根,沈荣锦又不待她们好,给半吊子的铜钱尽会告诉你。”
惜芸应诺退下。
惜茱将最后一瓣指甲染尽,又拿了干净的棉布将沈荣妍的指甲包住问道:“小姐可是觉得有蹊跷?”
沈荣妍将手放在桌面上,嘴角微翘,莫名含笑地说道:“蹊跷,自然是蹊跷得很。”
这边的沈荣锦方说完,口渴得饮了茶。
苏翟见到说:“素来听闻沈小姐制茶方面大家,却没想品茶竟如此脱俗。”
沈荣锦知晓苏翟弦外之音,也不恼地说:“人饿极了,只管吃饱,哪还顾得了什么好吃不好吃,在这些人眼里树皮都是好吃的。所以我口渴了,只管着解渴,哪还顾得了品茗这么一说。”
苏翟看着沈荣锦,眼里复蹦出些复杂色彩,在他眼里这些大小姐深养闺阁都是娇主,哪晓得路有冻死骨这个道理,然而眼前这个沈荣锦这一句话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着这一张确如市井所言的艳丽冠绝之貌,性子却是出奇沉稳的沈荣锦,回想方才和她一番的言谈,他半点便宜都没占着。。。。。。真是一条滑手的鱼,狡诈的狐狸。
苏翟解颐,缓缓地说道:“沈小姐这言谈果然不同寻常。”
“苏东家说笑了,”荣锦淡淡回道,前世在紫薇阁那么多年,挨饿受冻,饿的时候还和耗子抢食吃,早就没了那些闺阁女子所谓的作派和矜持,“不过说了句实诚话。”
苏翟一笑道:“既然沈小姐拿出了诚意,苏某若是不应这笔交易岂不是太不应该了?”
苏翟会答应自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荣锦本还以为还要费些口舌,见他爽快地应诺,荣锦自然给了他个好脸色道:“苏东家和荣锦做交易自然不会有亏,且放一百个心在肚子里揣着。”
话罢,沈荣锦招了招手示意冯妈妈和惜宣两人进来。
不过显然的是两人还未从震惊回过神来,她们从屏风走了出来,看着沈荣锦神情皆是莫名。
沈荣锦也不打算做什么解释,眼见着更漏上的时刻,时辰过去有些久了,起身对苏翟说道:“时辰晚了,小女便先告辞了。”
苏翟拱手作礼,这才派了伙计送她们到了门口。
冯妈妈到了垂花门才回过神来,焦急道:“小姐,这,这苏翟是什么人,你竟然和他交易,这等于是与虎谋皮,且不说这些,万一是传出去可怎么得了?”
苏翟是什么人,沈荣锦比冯妈妈最是清楚,此人攻于心计,又善诡辩,行事狠辣阴险,但作派又是一副儒雅君子的模样,所以才有玉面狐狸的称号。
沈荣锦看了一眼冯妈妈道:“我自有分寸,且这事就我们几人知,谁会传出去?”
荣锦看着惜宣脸色微变,在旁欲言又止,吩咐道:“快走罢,再不走时辰便晚了。”
冯妈妈和惜宣对视一眼,都摇摇头地作罢,最后只好跟上了荣锦的步伐。
几人走到市集门口时,莫姨娘已经等了有一会儿,身后的惜韵和奴仆正捧着一件件精致礼盒。看得沈荣锦眼皮一跳。
荣锦上前施了一礼,“莫姨娘。”
“回来了?好生久,”莫姨娘说着,神情却不是吃饱餍足,倒有些着急,她看了一眼荣锦身后惜宣手上拿着玉佩,说:“还不快快上马,方才王冧查人来说周老夫人来了。”
沈荣锦一听,心头咯噔一下,她怎忘了这茬,父亲大寿,做母亲的怎会不来?上一世周祖母便是提前两天来了府上。。。。。。。沈荣锦心想,却是由着冯妈妈扶着上了马车。
。。。。。。
“你说的可真?”沈荣妍在青鸾牡丹团刻的紫檀椅坐直了身,惊问。
惜芸连忙笃定地点点头,“奴婢也是不可置信,所以还多问了几遍,没成想,这大小姐前个儿出去竟然遭了人调戏。”
惜昙听了也是震惊得很,她问道沈荣妍:“二小姐,这,我们是该怎么办?”
怎么办?
沈荣妍看着自己手上拿娇艳欲滴的丹窦,感觉自己心情如这指甲上的丹窦灿烂生华,好个沈荣锦,前个儿不是还耀武扬威拿乔自己?这做人还是不能坏事做多了,不然会遭报应。。。。。
沈荣妍璨齿一笑道:“我听说周老太太来府了,且随我去正厅谒见谒见,好不落了礼数。”
第十一章重慈()
沈荣锦和莫姨娘方从甬道匆匆走入正厅,便见到周老太太着一身湖绿镂金丝嵌牡丹褙子,头缀烧蓝镶金花钿,其上抹额正中镶着一颗偌大的碧色翡翠,珠翠光华,正雍容大方地坐在铺有青缎靠背坐褥的罗汉床上。
荣锦敛下眸子,随着莫姨娘走至堂中后行礼,请安道:“老夫人好。”
周老太太正被沈荣妍逗得呵呵直笑,看见沈荣锦来了,一双眼角细纹如风吹湖面一层一层推开,虚做了个动作,让沈荣锦和莫姨娘起身。
沈荣锦起身后又对着一边的林姨娘颔首行礼,“林姨娘。”
后者点点头,对她温婉一笑。
沈荣妍从旁又拿起个金橘问候:“姐姐出去老久了,可买了些什么好玩儿的回来?”语气天真跳脱。
一边的周老太太眉头皱了皱,一转而逝的神情带着嫌弃和轻蔑。。。。。。
沈荣锦看向沈荣妍,见她穿着蜜合色碧云纹霞对襟褙子,头上饰云脚珍珠卷须簪,耳边垂着金镶红宝石耳坠,手上拿着金橘正剥开了一小瓣,一张小脸上巧笑倩兮,看上去如同一只温顺的毛绒绒的小猫。
只是那双爪子却藏得不深。
沈荣锦笑了笑,坐在了下边的位子上,丫鬟帮她倒好了茶,一时茶香缭绕鼻尖。沁人心脾。
沈荣锦对着周老太太说:“今日就随莫姨娘看了看如何挑选奴婢,旁的也没有了。”
沈荣妍问的,沈荣锦却回给周老太太听,也是想对沈荣妍说,过问长姊之事,逾越身份了。
沈荣妍脸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低头将金橘剥好了放在白玉碟里。
周老太太这时伸手拦过沈荣妍再剥金橘的动作,说:“好了,金橘酸得很,吃点开胃便足矣。”
周老太太弦外之音犹甚。
沈荣锦眉眼一闪,静默了下去。
沈荣妍这才拿起丫鬟递上的巾栉,擦了擦手。
。。。。。。周老太太原是父亲的继母,当年祖父原配,也就是沈荣锦的祖母因意外病死,所以才会被这个本是做姨娘的周氏钻了空子成了夫人。
父亲虽精研商道但也是读圣贤书长大的,百善孝为先,故此,虽说周氏不是生母,对待也如亲母般。
只是。。。。。。这个周氏,似乎特别看不起从商的父亲,连带着连父亲最爱的自己也都厌恶了去。到了后来荣锦名声遭得厉害,这周老太太更是从厌恶转作了恨。
但父亲从商很大的缘由都是为了这个沈家,若不是父亲经商赚利,不说周老太太亲子,沈二老爷仕途根本就没那些个钱财打点,就说私塾恐怕也是难以熬过。。。。。。
沈荣锦脸上依旧笑着,却不再说话。
周老太太这时又说:“方才听你们之意,今日出去寻了些家仆,带上来让我这老婆子瞅瞅?”
莫姨娘听了,招呼惜韵将那些奴仆走进了中堂,一共找了五名,纷纷垂头敛眸,卑微的样子。
周老太太环视了一圈,觉得这些奴仆大体还算满意,点点头:“你办事我向来安心。”
得了老夫人的称赞,莫姨娘自是高兴,她身旁的沈荣妍亲昵地同周老太太撒起了娇:“府里的大小事务向来是姨娘管的,一直都没出过什么差错,像挑选奴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得心应手。”
周老太太拍拍沈荣妍的手,连声说了三个‘好’,笑着对莫姨娘说:“伯明在外奔波,你在内主持,倒也是相得益彰。”
伯明是父亲的字,父亲排名老大,伯字位,单一个明,故叫伯明。
荣锦拿起缠枝纹的茶盖子捋尽了茶沫渣滓,才慢慢啜饮。
。。。。。。这周老太太心里宠着谁,谁就能在这府里横着走,大家虽心知父亲宠着自己,但也肚明父亲是孝子。
周老太太有意让莫姨娘主持中馈,依照父亲的性子,只要莫姨娘不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必定不会拂了周老太太的面子。
只是。。。。。。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样子,荣锦很难想象之后周老太太会和莫姨娘关系势同水火。沈荣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能确定的便是自己和一旁的林姨娘格格不入罢了。
荣锦看向林姨娘,见她梳牡丹头的妇人髻,戴翡翠玉钿固发,又并浮雕花银子梳,耳著白玉坠子,外单一件湖蓝交领褙子,目光淡淡浅笑着。她的身后侍立两位梳丫髻的丫头,淡青色马面裙,眉梢有颗泪痣的是惜苧,淡粉白底挑线裙,身形高挑的是惜萸。
荣锦记得她,是较莫姨娘更早入府的林姨娘,可以这般说,在荣锦有印象的时刻她便存在了。
只是,前世的林姨娘从来都是抄经念佛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出现过的两次,一次是父亲大寿前夕,她曾与她在廊前碰面,隐晦叮嘱过她提防小心惜茱。再一次便是自己接了蒋兴权聘礼的时刻,这个林姨娘便站在甬道远远看了一眼自己,便转头走了。
荣锦这般心想着,一身石青色焦纹阑衫的沈誊昱,文雅儒深地穿过甬道进了中堂。他头上的青白玉簪烁奕章灼。
见罢,除了周老太太,其余人皆是起身行礼道:“老爷。”
沈誊昱施礼一拜,“母亲。”随后礼毕才招呼大家起身。
周老太太引父亲炕上坐下,父亲又施礼谢拜,傍边的徐妈妈让音芜捧了六安瓜片上来。
沈誊昱坐炕上,于周老太太身旁,恭敬地道:“母亲来了怎不先知会儿子一声,也好让儿子吩咐下人准备准备替母亲腾备上房和要用的用品,现下府里都帮着儿子寿诞一事乱糟糟得厉害,防不得会怠慢了母亲。”
周老太太慢慢地道:“就是念着你忙着寿诞一事,害怕你为了我来而分心,才没告诉就来了。。。。。。不过莫姨娘能干,把府里治理得井井有条,我来也没半点人手杂乱。”
周老太太毫不吝啬地夸耀莫姨娘,这让莫姨娘和沈荣妍脸上很是添光,莫姨娘却谦虚地道:“这是妾身的本分,不值得一提。”神情却食肥靥足,恭敬又骄傲。
荣锦沉思起来,前世里莫姨娘接管府中事就在这年的冬天,而自己是来年开春的时候嫁进的蒋府。那时候自己的名声已经很不好了,她及笄有了小半载,因着顾玄琪一事,上门提亲的除了蒋兴权,其它看得入眼,稍有身份的男子全是让她续弦当继室。
沈氏主持中馈过后,贪图小利愈发地肆无忌惮,蒋兴权也是看出了沈氏的性子,当时上门提亲是额外抬了好几千两的聘礼,看得莫姨娘眼睛都发直了,连忙应了这亲事。事后虽被父亲骂了一通,不过莫姨娘借着自己名声的由头,加之自己蠢笨,以为莫姨娘替自己着想地在一旁替莫姨娘说话,才说动了父亲最终应允了这个亲事。
。。。。。。若是换做从前,沈荣锦的身价岂是这么几千两就打发得了的?父亲商路恒通,年年盈利十几万两都不在话下。。。。。。蒋兴权的这招,放长线钓大鱼当真使到极致。
荣锦轻轻吐了口气,她展眸看向莫姨娘,眼神幽深。
第十二章事败()
沈誊昱听到周老太太这么说,莫姨娘又谦逊不居功自威,自然心中欣慰,柔了眼神对莫姨娘道:“你辛苦了。”
莫姨娘面色瑰丽地道:“作不得辛苦,这些都是妾身份内的事儿。”
份内?把家这样的事岂是她有资格做的?荣锦心里冷笑,但如今府内的事务大小确是莫姨娘在管,她说不得什么。
荣锦看了眼莫姨娘,随后低头看着茶盏里被水泡了之后舒展飘舞的茶叶,心思不知飘散到何处。
沈荣妍明显因此欢怡,一时左右逢源厉害极了。她乜眼斜看着沈荣锦坐在位置上闷不吭声,嘴角一翘不经意地问道:“姐姐今日出去可买着想买的了?”
话头虽是陡转,但沈誊昱心里关切沈荣锦,自是不觉得有何,反倒觉得坦然如此,便顺着沈荣妍的话,张着一双关切的眼睛看向荣锦,想等荣锦说一说她今日买了什么好玩的器物或是逛得如何。
荣锦方要开口,周老太太却冷哼了一声道:“你还敢让她出去,也不怕拂了你的脸。”
沈誊昱一听脸色不好看相了起来,他沉了声音问道:“母亲,这是何意?”
周老太太凌厉地看向沈荣锦,那眼神似刀子在沈荣锦脸上刮来刮去,最终还是她说出的话将荣锦刮了个遍体鳞伤,“我可是听闻,前个儿出去的时候,她遭了登徒子的调戏。”
沈荣锦一听脸色哗啦啦瞬变得惨白。前世那些嬉笑怒骂,背后的指指点点皆是铺天盖地朝沈荣锦涌了过来,顷刻把荣锦淹灭。
竟还是同前世一样,名声尽毁了吗?
荣锦指尖冰冷得坚硬。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屋子,晚上没有下人来点灯,耗子吱吱的声音贯彻她整个夜晚,她饿得头昏眼花,在凋敝脱漆的架子床上捂着肚子辗转反侧。
。。。。。。她是又要回到那里去吗?回到那永无天日的地方?
沈誊昱听得是只想拍桌子,奈何周老太太在旁,只能使劲沉着声,却还是弗然作色问向荣锦:“锦姐儿,这可是真的?”
荣锦心里的回忆爆炸似的喷涌而出,一声比一声炸得剧烈震聋,完全听不到沈誊昱的声音,有也没那个知觉有条理地回应他。
见沈荣锦出了神,脸色又惨白的样子,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沈誊昱想起那日,沈荣锦见他莫名的一哭,心上又是心疼又是气怒。他一把指着荣锦身后的冯妈妈和惜宣喝斥道:“该死的下作东西!还不给我跪下。”
冯妈妈和惜宣一个哆嗦,连忙跪了下来。
沈誊昱怒骂道:“我叫你们看顾着小姐,你们便是这样看顾的?出了这么大的事竟是一句话也不吭,是想把我蒙骗在鼓里?”
冯妈妈和惜宣听罢身子作抖筛状地磕头,嘴里直嚷着奴婢知错,奴婢该死。
沈荣姸乐见其成,愈发气儿顺了,只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她眼角蓄了些泪,又抽出绣帕,在眼角抹了抹,才抽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