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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毓敏其实是审美上不喜袭人，心里头其实又觉得她做得并没有任何错。
这时候毓敏就忍不住又要想起鲁迅老师和伟大光荣神一样存在的毛_主_席他老人家来。鲁迅老师说才子佳人看见婉约多情，道学家看见YIN，**家看见斗气纵横。
毛_主_席看见了阶段斗争。
小时候毓敏一直觉得**家都是蛇精病，女孩子萌萌哒哭着笑着的一本言情文，阶你妹的级，斗你妹的争。蛇精病！
现在她的视角被拔高到了春和园主人的位置上，免不了要以主人的眼界俯瞰一切，力求把摆不平的一切摆平。这样一看，对女人斗戏的观感忽然就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现如今的毓敏觉得袭人姐姐伪善腹黑笑眯眯坑害她的潜在竞争对手们，其实也是对的。她没有想过去祸害原配正室二奶奶，乖乖的做个通房，并不曾想过上位扶正，这就已经是很厚道了。至于更多其他想成为通房2通房3通房4的丫鬟姐女同学女同事，她当然要教她们早早地死了那条心！我的少爷我的菜，岂容尔等任意偷吃！
这果然是阶级斗争啊。花袭人原本是个温柔的，又善解人意，这才有了个娇羞无比花解语的美誉。
她后来所打的恶毒小报告，其实没有错。只因她的阶级变了，从丫鬟阶级晋升到了二奶或者姨奶奶阶级，她当然就不再为底层奴才代言，她要为少爷的健康和上进代言。
毓敏今天是必须问问金钏儿的：“你们这些基层骨干大丫鬟们，怎么看她这种人？”
珍珠在红楼世界里曾经是贾母身边四个一等大丫鬟之首，端的是丫头中的战斗丫，月例银子是跟三小姐探春的妈妈一样多的。
金钏儿的级别也不低，她是王夫人身边随侍十年之久的家生子世袭罔替铁帽子资深牛掰奴隶，月例银子大概是袭人的三分之一，也算职场上的高薪精英女白领。
听听群众的意见，对春和园主人对春和园的管理，大有裨益。
结果，金钏儿就说：“珍珠姐姐是个痴心的家伙！从来没见过像她那么傻的大丫鬟！”
“什么？”
毓敏吃了一惊，金钏儿的回话完全跳出了毓敏的预期之外。
“这话又是怎么说起的？痴心？傻？”
毓敏心想：傻的是金钏儿你自己吧？花袭若是傻了，红楼梦里还有更狡诈的吗？
……1152
第124章、这辈子她都是不肯改名的（）
“咱们那位珍珠菇娘呀！大家都是这么讲的：她生在福中不知福。”
金钏儿低声笑着说道，“早几年有户好人家哭着喊着求着，要把她买了去做小。她却抵死不从，无端端驳了人家的面子。真不晓得她心里头想些啥呢？这不是傻？还能是个什么？”
毓敏心里头忽然大吃一惊：这又是歪楼歪到哪个外国里头去了？
再则说了，毓敏从空间里头一场大梦做完出来，外头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可是，金钏儿应该是瞧不出来毓敏悄悄替换了敏公主的角色吧？
早几年珍珠差点出嫁，那是常态，家生的大丫鬟二十五岁上下许配给某个官家或者师爷，这是常态。红楼里头贾母对身边最贴心四大丫鬟都是这么许过愿的：等你们年纪大了，我自会赔上一份挺丰盛的妆奁，像干女儿一样风光出嫁。
为什么又会闹出抗婚不嫁的剧情来？
宁死不屈，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或为姑子，就是不肯嫁给荒唐老爷去做小，闹死闹活闹上吊闹自刎闹投井的，那不是红楼梦里第一铁杆痴心好奴才鸳鸯姐姐的专属桥段吗？
珍珠鸳鸯原本都是贾母身边最贴身的四大丫鬟之二，那是十几年好闺蜜好同事的亲切关系。怎地被敏妹妹忽悠了n年之后？袭人姐姐忽然抢了鸳鸯姐姐的镜头？
此外，还有个更不对头的**ug！
春和园的情况跟贾府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贾府里头自有贾母、贾敬、贾赦、贾政、贾琏、贾〇（乳名宝玉，真名隐去）等等一干人。
怡府自有兆佳氏老太君，小怡亲王弘晓，宁静郡王弘晈一干人。
曹家又有李老太君、曹睢⒙硭亍⒉茈曇患易印�
但怡府跟曹家摆明双双都是对照不上贾府的。
对得上两个贾府的，只有两个马府。
前世毓敏心里反复盘算此事。是没有瞒着敏公主的。敏敏应该很清楚这个关键……既然清楚，那么，今生当毓姐姐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敏妹妹无论如何也该努力想辙把花珍珠送到马武府上去啊！珍珠菇娘应该及早送给或者卖给马武家，成为傅察氏皇后和傅宝玉公子的名义娘亲身边的一位丫鬟。（假元春和假宝玉的爸爸妈妈是早就死了的，两姊弟自幼投入马武府上，算做是马府小姐和少爷。便如贾府四小姐贾惜春胡乱过继一样。）
难道？难道这一世敏丫头犯了比前世更大的浑？成心要对抗最终定型的剧情大纲？蓄意要颠覆整个红楼世界？
是敏公主把珍珠菇娘留在了春和园里。三十岁了还不遣发出去，让她客串鸳鸯那样的死心踏地倔脾气忠犬角色？
不对啊！珍珠姐姐头上那么醒目现眼的大辣翅京样蝴蝶穿花假发髻，分明表示着此刻她已为人妇。早不是姑娘和丫鬟的身份了。大拉翅大牡丹宫花旗头，也不是寻常草根梳得起的发型啊！她分明是嫁了个品阶不低的中等以上豪门为妾的样子。
为什么金钏儿又说珍珠姐抵死不从？
这时候毓敏心里头忽然想起来一场最遥远最飘渺，差一点被她遗忘掉的旧时记忆来……
还记得三十六年之前……（也可能是十二年前或者六十年前……鬼知道这个该死的金波般瓶先先后后折腾了大家伙儿两个三个还是四个来回？）
也就是毓敏第一次尝试穿越，对大清位面的一切都还感觉陌生和新鲜的时候……
也就是毓敏经历的第一度前世三岁那年胤祥归天那一夜。珍珠菇娘将毓敏抱在怀里唱着儿歌哄着她，在毓敏反复催逼之下。终于吐露她的出身来历……（那是毓敏穿越过来所历的第一世轮回，却已经是敏公主死去活来的第二度挣扎……）
当年的珍珠菇娘曾经是那样说过的：“珍珠这名字，是以前那位芳华绝代的好太太所拟，这辈子她都是不肯改名的了。”
那位才情无双婉约优雅芳华绝世的旧日女主人。毓敏当时认定肯定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位纳兰容若大人亲生的姑娘，也就是年大将军夫人，也就是北堂华妃娘娘的亲嫂嫂。
年氏抄家灭门之后。年羹尧年世兰兄妹带着孩子们相继惨死，年夫人却是被发回了乌辣那拉氏的娘家。然后悄然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不知所踪。
她虽然幸免于难，却也只能独个儿自保，无力兼济其余故人。
所以年夫人纳兰大小姐昔日亲随的婢女丫鬟们，是辗转流落到了怡府，又归入了春和园主人毓敏公主的约束之下。
无论是毓敏还是原版敏公主，都不可能成为王夫人，更不可能成为贾母。（毓敏心想：这根本是不用瞎想的吧？我可生不出贾宝玉或者真宝玉来！我当然更加生不出假正经贾政大人来。黛玉的妈妈更加不会成为我生的娃。）
所以敏公主既然是从毓敏记忆里头通读过红楼梦剧情大纲梗概的人，她一早就该把珍珠、鸳鸯、鹦哥儿、金钏儿之辈，统统卖给马武府上的管事人。
尤其还更应该出力帮忙做媒，把玉玲珑说合，许配给马齐家的第五代二公子。那样的话，玉玲珑才会成为王熙凤。日后想要祸害两个马府，还是爱心帮衬着这一干苦命红颜小萝莉，替她们寻得个稍好点儿的前途，才有一条得力的路子可走。
毓敏是不晓得空间里匆匆数日过去，竟然折合了外头的世界二十四年。
她是错过了今生理顺一切线索的宝贵时机。
倘若今生春和园的一切还是由毓敏自己来操刀主宰的话，她当然就会这么去运作。把大她一岁的玉姐姐配给马齐家公子，把有名有姓的几个重要女配塞给马武家的老太君。
大清朝两大超级权臣马齐马武都是第三代的老爷子了，恰在乾隆朝的最初几年寿限抵拢，和谐老死于卧榻。马齐家的管理势必落入第五代某公子所娶泼辣媳妇儿之手，马武家的一切当然就操持在老太君的手中。
这是必须的！倘非如此的话，曹雪芹的红楼梦写出来就不是那个样子了。
毓敏这时候忽然生了气，很大的气。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气那个蛮横任性的妹纸，明知红楼梦剧情大纲，偏不按照剧本来演……这是于妈似的“新红楼梦”创新么？切！新西游记毓敏是可以接受的，春光灿烂女版猪八戒毓敏也可以接受，偏偏她就是不能容忍任何人胡乱颠覆正版红楼梦。
毓敏实在是太过沉迷和热爱红楼，谁特么的敢像于妈那么乱改瞎改，改改别的剧本毓敏懒得理睬，胆敢瞎改红楼，卧槽，劳资第一个就不答应。
这一次她真的生了敏公主很大的气。
……580
第125章、为什么不敢打听（）
“对方是怎样的人家？珍珠姐为何抵死不从？”毓敏假装淡定，漫不经意地问起，“当时是谁替她指的那门亲事？”
其实，站在金钏儿的视角去看，很可能这个替大丫鬟乱指无良夫家的人，就是毓敏公主自己。
毓敏这时候也是真的怄起气来。既然怄气，那就不在乎穿帮。反正这一世的绝大部分舞台肯定是留给敏敏去忽悠的，毓敏无非就是让丫鬟们知道小公主有个失忆脑抽的毛病呗，那又有什么关系？
心情好的时候毓敏做事情是很仔细的，她会尽量不去穿帮，不肯在丫鬟们的跟前丢了敏敏公主的脸面。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毓敏这么一问，心想金钏儿一定会惊讶道：“小主您怎地记不得自己做过的事儿了？”当然，金钏儿实际可能的措辞可能还会更谦卑更谨慎些，但大概的尺度就应该如此。然后毓敏就会摆起主子的架势，臭屁道：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你只管答了我问的话！
这样也就可以在第一时间摸清楚两件蛮重要的事：其一是花珍珠究竟怎么了？在丫鬟们的视角里，她是个惹事儿的还是不惹事儿的？她是个可以带在身边的丫鬟吗？抑或是必须及早扔给马府，不敢留在春和园里的祸胎？其二就是，透过金钏儿背后议论袭人的好歹长短的具体刻薄力度，也有机会看得出金钏儿这家伙素质究竟够不够渣。
机智的小丫头是不会轻易乱讲别人坏话的。因为人家会想：你今日在我跟前说她的是非，焉知他日你是不是又会在她的耳边讲我的坏话儿呢。
但是呢，反过来，一味的唯唯诺诺。从来不参与任何八卦，从不在人背后飞短流长的妞，其实也不是什么好妞。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大中学女生圈子里，还是女性白领职场，又或者春和园里，闷葫芦儿似的坚守节操从不八卦的姑娘，意外的其实并不讨喜。这种太有节操太不八卦的妞。会被大伙儿疏离排斥。“太假了！”大家会这么排斥她说。“丫的心事重重从来不跟人讲出来，丫的没把咱们大伙儿当作好姊妹看。”
所以八卦也是个技术活，轻易出卖闺蜜的会被骂死。出淤泥完全不染不八卦的，也不讨喜。
毓敏选了金钏儿来说话，就是这个道理。金钏儿无疑是八卦分寸把握得并不很好的一例，她略略偏向于多嘴。只是略偏一点而已。毓敏心想：就红楼梦中设定的丫鬟等级来看。作为在贾府打拼了十多年的家生子世袭女仆，金钏儿应该还是有经验的熟练工。应该是懂分寸的，只是被心肠软的好地主纵容惯了，才略略变得来有些儿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
却不料金钏儿这次竟然不八卦了。弱弱的道：“金钏儿哪里敢打听这样的事情！金钏儿答不上来呀。”
毓敏心里头又是咯噔一下。
糟糕！看来珍珠的结果还是不怎么好。又或者敏敏公主今生继续扮演了不讨喜的黑脸地主婆，没能得到基层大丫鬟们的衷心支持。
金钏儿这时候所回的话，摆明是当面说谎嘛。而且是很不认真的那种。随口忽悠。
因为是前一刻她才八卦说道“珍珠抵死不嫁”，议论说她是个多么多么犯傻的大丫鬟。这才一转过背儿，口调忽然就变成了“哪里敢打听这样的事情”。
金钏儿的意思肯定就不是想要在小主跟前假装有节操不八卦，因为她明明正在八卦呀。
忽然改口变成了“不敢打听”，这意思只能就是在背后说说珍珠菇娘多傻是可以的，议论她的夫家是不行的，议论她是掉进火坑了还是蜜罐子里了，也是不可以的。
很明显那枚大丫鬟嫁得大有争议，问题大到了金钏儿这么多嘴的丫头，都转了性，不敢打听了。
“有什么敢不敢的？知道多少就说多少！”毓敏皱眉，忍住没有吐槽说：金钏儿同学你继续八卦呀！不八卦的金钏儿还是金钏儿吗？
毓敏心里兴冲冲的热情眼看着又要冷却掉。
是什么因素导致多嘴的丫头不敢搬弄是非了呢？一方面可能是珍珠菇娘的问题比较大，大得超出了小丫鬟敢讲的尺度。另一方面当然就肯定是怪敏敏妹纸这一世树立的形象尊贵气场什么的，还是高冷傲娇孤僻了，很明显没有和广大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嘛。
这可不好。
怎么说都得帮她改改这个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大众的歪路数。
说好了这一世交给敏敏自己去玩，但毓敏还是觉得自己该出手时必须出个手什么的，这种干涉根本不算干涉。做过这样的干涉之后，倘若伤到了敏敏的玻璃心，毓敏甚至都不用费事儿解释的。因为前世妹纸是知道红楼梦剧情梗概的呀，而且也知道那套剧情对于她好比一个预言图谶般的存在……只不过暂时吃不准她要出演的角色究竟是谁，暂时也不知道在散佚失传的结局篇里最终的结局如何。
虽然有些不确定，虽然缺了大结局，但是，某些角色是打死都不敢出演的啊。红楼世界里打死不敢出演的人，其实还挺有那么几个的，这些儿_童_不_宜_的糟心角色基本上都是跟下人们关系不大好的那个范儿。反之，跟下人们打成一片的那几个，相对的遇合和结局就没那么黑了。
前世敏敏虽然有些狭隘蛮横的时候，但终归也是个聪明孩子（感觉智商是比毓敏高一大截的），这个道理她当然会懂。
所以毓敏是尽可能克制自己，不要跟个大妈似的成天对前世小祖宗指手划脚瞎指挥，但是遇到一部分特殊的情形，是可以断然帮她纠错改正，甚至都不用商量不消解释。
她会懂的。
因为秦可卿宝姐姐林妹妹之类的角色，未必就是毓敏这位蛋疼萝莉小祖宗演得下来的，毓敏一再跟她强调过那一切都是揣摩推敲出来的未证实之哥德巴赫猜想。并不是盖棺定论。
其实毓姐敏妹两个也是可以沦为王夫人这样的反派欧巴桑。
珍珠的年龄上头一开始就出现了严重偏差，现在金钏儿又来到了春和园，这都是隐隐约约的不详之兆啊。（小金该是假正经贾政大爷的老婆王夫人身边的人啊。）
所以！千万别在丫鬟们跟前乱摆恶霸地主太太那幅反派架势。
……655
第126章、看别人的笑话儿（）
毓敏催着金钏别假正经，鼓励她勇敢八卦。
本以为要多费几句口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