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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杜恪辰与管易仍在书房商议军务,褚传良和蒋青彦也从军营赶来,钱若水为了避嫌,推说有东西没拿,带着夏菊进了内宅。在东院转了一圈,她独自一人向西院走去。
牙儿在门口等她,“参见侧妃。”
“楼氏要见我?”早前牙儿去找夏菊,让钱若水入夜到西院一趟,她以为楼氏出了事情,匆忙赶来。
牙儿摇头,怯生生地指着靠里面的屋舍,屋内灯光昏黄,窗棂倒影出屋中人端坐的背影,“楚姑娘让我去请侧妃。”
是她!
“你在这守着,有人来了,立刻通知我。”钱若水微微蹙眉,抬步往那处偏僻的屋舍走去。
钱若水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去,“你找我?”
楚瑜已经等她多时,“你来晚了。”
钱若水关上门,并不想让人看到她到这里来,“有什么话快说,我可不想被王爷当成跟你一样的细作。”
“你以为你不来这里,就不是细作了吗?”楚瑜反问,凌厉的目光紧锁在她清冷精致的脸上。
“我来不来这里,我都不是。”钱若水转身要走。
楚瑜容不得她逃,“你父亲钱忠英在任户部尚书期间,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前年,黄河河道重修,户部拨付三百万两银子修建,可实际却只到了一百万两,剩下的二百万两被你父塞进了自己的荷包。”
第60章:与王妃的首次撕逼()
钱若水停了脚步,转身冷笑:“楚姑娘,说话要讲证据。我父亲一生清廉,忠君为民,一生唯一的污点便是娶了四位姨娘在我娘尸骨未寒时。”
楚瑜拿出一张与她在御书房看到的罪证一样的折子,“你应该见过这张东西吧?”
钱若水大惊,却又故作镇定,眸中聚起杀意,“不过就是上疏的折子,我爹书房多得。”
“尚书千金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临危不乱,可这白纸黑字写得一清二楚,除了方才我说的罪证,还有强占民女,鬻官卖爵”
钱若水反倒淡定了,“楚姑娘,你有这折子应该去找我爹,我爹一定会和乐意与你坐下来喝杯茶,好好谈一谈。却不知我爹这罪证,与我是细作,有何直接的关系?”
“你还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楚姑娘怎么知道,我娘死的时候,我没哭的?”钱若水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楚瑜并未理会她,“皇上以这份罪证要胁你,你才不得不到凉州来。”
“你自己慢慢玩吧。”钱若水转身要走。
“心虚了”楚瑜大笑,岂料钱若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她的咽喉处,刀刃寒光毕露。
同样的匕首,钱若水有很多。每一把都能置人于死地,见血封喉。
楚瑜的存在是一个*烦。从种种迹象来看,她已经被杜恪辰招安,王府经过一次全面性的清洗,已不存在和她有联系的细作,但她一定藏了后手,让皇上还能信任于她。那么,也一个可能,皇上握有楚瑜的命门,她对杜恪辰有情,但她又无法对他完全效忠。皇上还会让她做一些事情,但并不重要。但她今晚所做的,钱若水可以肯定,并非受到皇上的命令。
“一个人知道得太多,很容易被灭口的!”钱若水已露杀意。
楚瑜那双没有多余情感的眸子,惊恐万状地盯着她,“你”
她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钱若水的身手太快,快到她来不及做到任何的防范,被一刀抵住要害。
她不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吗?为何身手比她这个从小受到训练的细作还要好。
“你不敢!”楚瑜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在你来之前,我派人通知了王爷,现下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钱若水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那纸折子。
混蛋!
她被骗了!
那是一张空白的折子!
“你坑我!”
楚瑜不在乎被识穿,“兵不厌诈。”
“我真替你可怜,替尽心思讨好王爷,你图什么呢?你一个废人,你的腿也是王爷废的吧?你以为你能重获他的宠爱,不要妄想了。”钱若水冷笑,语气极尽揶揄,“你一面应付皇上,一面讨好王爷,可你想过没有,你只是他们的棋子而已。你觉得废了我,皇上还会留着你吗?你应该知道,现下我正得王爷的宠,你杀了他的宠妃,他会记恨你一辈子。”
“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分别?”
“想死?”钱若水轻嗤,伸出白嫩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两下,“我用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你,你信吗?”
楚瑜如同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不屑地扫过她那张出尘无瑕的脸,心中滚过一阵钝痛。有些人,什么都不必做,就能占据一个人的心,因为她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而有些人,倾其一生,真诚付出,无怨无悔,可终究只能默默地仰望心爱之人的背影,连偶尔的一个回眸,都不敢奢望会是温柔的凝视。
“解决了我,你也逃不了。”楚瑜以为她想杀她,直视她那青葱般的手指。
钱若水的食指开始左右摇动,如同钟摆般做着均速运动。
周遭变得很安静,静得听得到楚瑜渐渐平缓的呼吸声,她的脸部肌肉呈放松的状态,显示格外安详平和,此时若是一刀下去,她连痛苦都不会有。
对她而言死是解脱,可钱若水偏偏要她活着。
“下面,我说什么,你跟着复述一遍。听清楚了吗?”
楚瑜如同一具人偶般顺从地点头。
***
杜恪辰和萧云卿一起站在门外,在杜恪辰身后的管易笑意盈盈,可在看到屋中的情景时,他的笑容凝结,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难以置信。
屋内,一灯如豆。
钱若水坐在琴案之后,双手抚琴,神情专注地看着琴弦。
而楚瑜坐在案前,一如既往的不嗔不喜。
“钱侧妃,本妃似乎说过,此处乃是禁地,你屡屡擅越雷池,置王爷于何地?”萧云卿首先发难,“楚姑娘是什么人,你已知晓,夜深到访,又是意欲何为?”
钱若水抬眸,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笑得无辜又而无奈,“不是我想来,是楚姑娘让人去请我,说要教我弹琴,我才来的。”
萧云卿轻笑,“钱侧妃,你是在说笑话吗?楚姑娘从不与人往来,为何偏偏邀你习琴。”
“话说,你们又为何会来呢?还是一道来的?”钱若水望向门外若有所思的杜恪辰,“王爷,你也来了?”
杜恪辰却不看她,径自走向楚瑜,厉声问:“是你让钱侧妃来的?”
楚瑜木然答道:“是,是我让牙儿去请钱侧妃。”
“钱侧妃要杀你?”杜恪辰身体绷紧,下颌微动,似乎强忍着极大的怒意。
钱若水惊呼一声,“这是什么话?”
他斜眸,肃杀之气蓄满,对不回答她的话,又一次对楚瑜厉声喝道:“楚瑜,本王在问你话。”
楚瑜的话调平缓而又呆板,一字一句不附带任何的感*彩,“奴婢只是请侧妃过来,侧妃学得很快,琴也弹得很好。”
“楚瑜,本王再问你一次,侧妃是否要对你不利?”杜恪辰负手,高大的身形映在斑驳的墙上,王者霸气浑然不成。
楚瑜说:“没有,她对我很好。”
钱若水冷哼,脸色如染寒霜,“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王爷,我究竟做了何事,让你认为我会杀了楚姑娘?”
萧云卿先发制人:“你想杀她,是因为她是皇上的细作,而你也是皇上派来的人,你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必须要杀楚瑜灭口。”
“我是皇上的人?王妃你还是皇上的人呢!”钱若水倒打一耙,“我是皇上赐的,可你是自己倒贴的。我是被动,你是主动。我若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王妃你的目的能告诉我吗?”
萧云卿气得脸色涨红,“钱若水,你血口喷人。”
“我哪有!你明明就是倒贴的!”
萧云卿主动求嫁杜恪辰这件事,大魏人尽皆知,曾经是一桩美谈,可渐渐的成了世家茶余饭后的笑料。能嫁杜恪辰固然是好,可做得如此出格掉价,能嫁也并不光彩,且杜恪辰并未钟情于她。
“王妃,我知道我现下得宠,你非常的不高兴,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你也没有必要随便给我安一个罪名,还带着王爷深夜围观。”钱若水起身走向杜恪辰,“王爷,我觉得你还是把我赶回京城吧!在这里不是被你的镇西军暗中除掉,就是被王妃污蔑至死。我堂堂户部尚书嫡长女,陈留钱氏又是百家门第,最重清誉,宁愿被镇军西万箭穿心,也不愿意受这等不实的污蔑。”
萧云卿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咬牙强装镇定,“本妃向来仁德宽厚,从不曾与府中侍妾争宠。”
“是吗?这就更加奇怪了。”钱若水摇头,晃到杜恪辰跟前,促狭地勾起唇,“我听闻王妃是因为爱慕王爷才会放弃女子该有的矜持主动求嫁,想必是爱之入骨,非君不嫁。如此感天动地的爱情,委实令人动容。可王妃却看着王爷独宠别人女子而无动于衷,这与王妃对王爷的感情似乎有些偏执。深爱一个人,不是恨不得把他占为己有,不与任何人分享他的一切美好和丑陋,岂能容别的女子染指半分。王妃的举动,委实有违常理,令人费解。俗话说,事有异常必有妖。王妃你真的是因为爱王爷而来吗?”
萧云卿的脸色如纸般惨白,“本妃乃是厉王正妃。”
“原来如此。”钱若水惋惜地说:“不过,我要是王妃呢,我一定不会给王爷拉皮条,往他床上塞不同的女人。还好我只是侧妃,我有任性的自由。”
杜恪辰一直没有说话,紧抿薄唇,眸中的疑惑早就云消雾散,可渐渐聚起的是对钱若水陌生的凝视。
只听钱若水掷地有声地说:“从今天开始,我在横刀阁一日,便不许别的女人靠近王爷,就算是厉王正妃,我也不能容忍。”
杜恪辰怔怔地看着她,心中似被熨汤般灼热,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再上扬,已成微笑的弧度。
“你”萧云卿手指轻颤,“你已犯了七出之善妒,本妃要逐你出王府。”
钱若水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笑得像个单纯的孩子,“王妃进府三年,至今无子,这七出之首王妃忘了吗?我记得,萧朗元萧大人原是礼部员外郎,王妃从小言传身教,怎么会忘呢。”
既然无法和平相处,那就宣战好了。
第61章:憋到内伤的王爷()
楚瑜已被人遗忘,无人去关心她与钱若水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仍是木着一张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管易蹙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众人散去,西院终于恢复往日的沉静,死灰般的沉静。
楚瑜似想到什么,怔怔地望着紧闭的门,低下头查看自己的双手。
她的手中空无一物。
她摇头苦笑,笑声凄厉尖锐,如同疯癫。
***
钱若水进了横刀阁,抬步把杜恪辰甩在身后,率先进了寝室,让夏菊和银翘都出去,自己拿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
“这是做什么?”杜恪辰推门进来,屋内的暖炉还没有烧旺,冷得如坠冰窖。
钱若水不语,又拿了一条波斯的毛毡垫在上面,看了半天,又把毛毡垫在最下,把被褥盖在上面。
他想起白天的赌注,“你真要睡地上?”
钱若水坐在梳妆台前,一根根地卸去发簪,卸到最后一根,簪尾缠着头发,怎么弄都弄不下来。
她面露不悦,手腕微微用力,发簪仍是纹丝不动,内里绞了头发,疼得她闷声连连。
杜恪辰走过去,放柔声音:“本王帮你。”
她咬牙,奋力一拔,发簪连同头发一齐落了下来。
啪的一声,那发簪被掷于地上,负气地说:“这种会让人难受的东西,最好是不要了。”
“你生气了?”杜恪辰弱弱地问。
钱若水睨他,“命都差点没了,要头发做什么?”
“本王要是不那么做,王妃会把罪名强加于你,不给你任何机会争辩。”
“你就不担心楚瑜回答对我不利,让我因此而丧命?”问完这话句,钱若水自嘲地笑了起来,语气清冷似霜,“也对,这是除掉我最好的借口。”
杜恪辰接过她手中的木梳,动作轻柔地梳理被她扯乱的秀发,“你以为本王有这么傻吗?倘若你真是细作,在被确认身份之后,将你除掉,这不是公然与皇上叫板,撕开一层本就不明显的遮羞布。”
这好像是杜恪辰第一次在她面前承认,他和皇上之间的矛盾。
“可别人不这么认为。”至少萧云卿不这么认为,她想坐实钱若水细作的身份,借此把她从杜恪辰身边赶走。什么仁德宽厚,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可萧云卿爱装,钱若水也不介意让她装得更彻底一些。
“你也别怪王妃,她也是为本王着想。这些年,她既要打理落魄的王府,还要应付母妃时不时的刁难,受了不少的委屈。本王让你移出内院,也是不想你们之间有更多的摩擦和矛盾。王妃此举虽是欠妥,但都是因为本王。”
他掌中的厚茧勾住她的发梢,扯得她生疼。
她嫌弃地拢住头发,侧眸。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摊平手掌伸到她眼前,一脸的无辜:“不是故意的。”
“还说不是故意的?”钱若水抓住他的指尖,往下用力一掰。
“嘶”杜恪辰直抽气。
看着他皱成菊花的脸庞,她不无奈地大笑出声。
钱若水不会有多余的情绪,她与杜恪辰没有所谓深厚的感情,相比萧云卿而言,后者是他的结发夫妻,没有意外的话,将会相守到老。而她,总有一日会离开。
现下,她与杜恪辰或许说是相伴会更加地妥当。
她对他有所隐瞒,他对她则是利用。
维系他们合作关系的唯一目的是都想知道皇上的下一步棋是什么。
没有她,还会有下一人,杜恪辰深知这一点。
而钱若水想保命,想保钱家全族的命,她只能同意杜恪辰的计划,至于他的心,能拿到是最好的,以后逃命的时候兴许能少她一马。
***
“呵欠”钱若水接连打了数个喷嚏,“夏菊这丫头,暖炉灭了都不知道。”
杜恪辰拿了袍子裹着她,“是本王让人灭的,白天屋里没人,多浪费呀。”
钱若水诧异地看着他,“这各屋每月的银炭都是定额的,王爷省着给谁用啊。这京城的王公贵族府上,一入了冬,暖炉都是常烧不断的,宫里还是地龙呢。可京里比凉州要暖和许多,还没入冬,凉州城已结了霜,不烧暖炉,王爷进进出出的,受了风寒,王妃又有借口怪罪我屋子的侍婢。”
“你要是冷便烧着吧,本王的书房就不用了。”杜恪辰没再说什么,出门喊人进来加炭。
横刀阁没有粗使的丫头,杜恪辰不喜欢总有人在身边候着,能随叫随到的只有叶迁和王赞。
王赞的动作很快,拧了一桶炭便进来了,拿火钳子往炉里夹烧红的炭。
钱若水往外伸长脖子张望,“叶迁呢?怎么晚饭后便没见他,回军营了?”
王赞说:“回侧妃,叶迁受了风寒,回屋歇着了。”
以前叶迁有事没事老在跟着晃悠,有突发状况的时候,还是叶迁在身边比较安全,至少不用她亲自出手,也有个目击者证明她的清白也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