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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夏辞西说的时候,夏辞西觉得她疯了。
“我想给陈家那小鬼头办一个周岁宴,就在庄子里办。届时,让人跳一场驱魔的舞蹈,小平安戴个面具也混在中间,这样就能看到他了。”
夏辞西忍不住打击他,“你以为他会参加吗?”
“我去邀请他。”钱若水说办就办,走到门边,被夏辞西给拉了回来,“兄长,连这你都要拒绝吗?”
“我不是要拒绝,而是你再不控制自己的感情,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并不过分。”钱若水看着熟睡的平安,露出恬静的笑容,“你若是不把他带来,我也不会再有念想。可他既然来了,我为何要压抑自己想见他的心情,还有平安,他也想见自己的爹爹。”
“还是我去吧。”夏辞西还是妥协了。
可他得到的答复却是拒绝的,他要夏家的家主亲自去请他。
钱若水还是没有不见他的理由,她化了浓艳的妆,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无所畏惧。
他劈头第一句话就说:“你又想利用朕了?”
当头一盘冷水浇下,冰冷彻骨。
“那陛下愿意不愿意呢?”她也没有必要与他绕圈子。
“要朕同意也很简单。”他撩袍立起,向她走来,“答应朕一个条件,朕就随你摆布。”
这个诱惑太大,钱若水没有拒绝的理由,“你说,只要我做得到,我都能答应你。”
他与她站在咫尺之距,抬手就能触碰她的脸颊,拨开她落下的发丝,细细摩娑睽违已久的细嫩,“让我抱抱你,好吗?就一会儿,好不好?”
一字一句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从此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可他还是卑微地乞求着,一解三年的相思。
泪水夺眶,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粉饰的平静,毅然投入他的怀抱。
他所说的,她何尝不想。
那一刻,就算让他拿江山万里来换,他都绝无二话。
第259章:该是你回朕身边的时候()
杜恪辰答应钱若水的要求,他从来不曾对她食言过。
以前不会,现下也不会,不管她心中爱的人是谁,他的心一如始终,不曾因为她的背离而减损分毫。三年的时光可以改变很多的事情,他当朝执政,手握权柄,可却留不住一个深爱的她。他知道她心里有事,一直都在等她主动开口,可苦苦等了三年,她除了那日离去时决绝的身影,他什么也没有盼来。他很想问问她,当初她要他夺这天下的意义到底何在,倘若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他宁愿带着她回到凉州,起码她还会在他身边,就算她是细作,要取他性命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她不会离开。
而如今,她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他在朝堂上放任钱忠英和夏辞西结党营社,壮大势力,就为了让他们快些达到目的。他不介意钱忠英弄权,也不介意夏辞西笼络朝臣,他们想要的权势、地位、党羽,他统统都能给他们,只为了换回他心爱的女人。
三年了,他一个人守着空旷的宫殿,夜夜无法安寝,每日处理奏折通宵达旦,只为能减少一分思念。
虽然夏辞西对钱若水操办陈豫照家小鬼头的周岁宴持反对的态度,但他不忍让钱若水失望,也不忍看到平安水汪汪的大眼睛隐忍的黯淡。他还那么小,却学会了沉默,不对大人提过多的要求。自他送走被追回后,除了钱若水外,他再也没有对夏辞西说过一句话,始终都保持防备的姿态,以免再一次被带离。
对于这样的平安,夏辞西是心疼而又无奈的。他很难形容平安存在的意义,究竟是福还是祸。
平安很安静。钱若水不让他出屋子,他就一直不出来,翻着自己一屋子的书,可以维持一个姿势一整天,除非仆从送饭食进来,他才来想起自己已经饥肠辘辘,露出纯真又羞涩的笑容。
其实这样的平安和钱若水小时候很像。她儿时也不爱说法,甚至连笑容都很吝啬。她做的事情总是有她的奇思妙想,不受礼教约束,在受到质疑时,她也从不解释,不为自己辩白。
从什么时候她变得开朗爱说话的?夏辞西认为,那是从她离开京城去了凉州之后,她的表情开始写在脸上,也学会与旁人交流。
可这三年来,她写往京城的家书只有寥寥数语,无非是“安好,勿念”一类的词汇,从不提及自己。
有时候,夏辞西会去找平安,可平安见了他,也不如初见时的热络,只是礼貌地拘礼,而后再也不言语。夏辞西发现他看的书很杂,比起他儿时读的那些书范围更广。他问平安,这是谁给的。平安只是笑,一句话都不说。
平安这是学乖了,不想再经历一次被送走的风险。不说话,是他目前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他告诉平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送他离开或许是对他最好的方式。但他实在太小了,虽然他的眼中有超越年龄的老成,可他终究只是四岁的孩子,他缺乏自我保护的能力。
平安最喜欢和陈家小鬼头玩,那个小鬼头是个女娃娃,之所以叫她小鬼头,是因为她的眼睛极具灵性,黑白分明,转眸之间总带着让人愉悦的笑意,和没有多余表情的平安形成鲜明的反差。是以,平安喜欢抱她,喜欢看她嗝嗝笑个不停的样子,陈豫照的妻子许氏忙碌的时候,会把女娃娃让平安带着,总之平安是不会把孩子弄丢的。
钱若水也喜欢这个女娃娃,原因和平安不同,因为她也想要一个女娃。是以,也就认下了这个干女儿。
这场周岁宴,由她来操办,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她如今是云家的家主,又是女娃的干娘,也就不会显得刻意而为。
女娃娃乳名叫吉祥,和平安也算是相得益彰。
吉祥的周岁宴设在主宅内,开的是流水席,因为天已微寒,在屋中空地又置了一处篝火,一来是给驱魔人驱邪而设的,二来可以掩护平安偷看自己的爹爹。
平安背着吉祥向各位叔伯讨红包,拿得手都酸了,可他仍是穿梭其间,乐此不疲。因为有了吉祥,他弓着腰,不容易让人看到他的脸。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那人是平安,也无须特别辩认,可没见过平安的人,也不会刻意去看他的脸,只当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小兄长。
庄里的孩子很多,钱若水特地把这个孩子都聚集起来,满庄子撒欢地跑,不让杜恪辰或是其他人有机会注意到平安。
杜恪辰的身份没有让太多的知道,除了几大长老之外,没有再向其他人提及。何风因为在平夫人的商号露过面,这次的周岁宴,他无法出现,其他的四位长老都在钱若水的安排下向杜恪辰见了礼。
杜恪辰见过之后,又环视了四周,问道:“朕听说当年霍青遥与夏卿成亲一事,受到夏家长辈的阻挠,朕来了多日,怎么不见夏家长辈呢?”
“兄长是遗腹子,在他出生前,舅父已经病逝。他出生不到一年,母亲也郁郁而终。”钱若水不知道该怎么对杜恪辰说,夏辞西的母亲是被执行家法而亡的,因为云家家主的母亲,不能有一个卑贱的身份,会在他成年后对他造成负面的影响。这也是她到云家后才知道的。
杜恪辰的疑惑更深了,“那当初把霍青遥关起来的人是谁?”
“这”钱若水顿了一下,“是陈叔和秦叔,陈叔已经故去了。”
“秦叔?”杜恪辰望向站在厅前的长者,“他不是夏家的下人吗?”
“呃”钱若水犹豫了,“他是抚养兄长长大的长辈。”
“下人就是下人,不能因为是长辈就能逾矩,这夏家也太没规矩了。”杜恪辰看着庄内孩童往来奔跑,喧嚣的吵闹声不绝于耳,也就不再追问那些陈年往事,“庄里的孩子还是挺多的,听说这个女娃娃是你认的干女儿?”
钱若水面带喜色,“对啊,孩子多热闹,我就把人都聚集起来,山庄闭门自治,鲜少与外界往来,孩子们在一起也有个伴。”
“把那娃娃抱来朕瞧瞧。”
钱若水神情微僵,“孩子还小,怕惊扰了圣驾。”
“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还能把朕吓着,快抱上来。”杜恪辰兴致勃勃,显然对那团小东西很是好奇。
钱若水只能让平安背着吉祥上来。
平安把头压得极低,走到杜恪辰面前的时候,他偷偷抬头看了看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父亲十分好奇。其实他并不确定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可他从没见过父亲,并不清楚父亲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杜恪辰并没有看他,他的注意人都在吉祥身上。
吉祥很讨人喜欢,被杜恪辰抱在怀里欢腾地扑了几下,嘴里还喊着:“哥哥哥哥”
“这孩子会说话了?”杜恪辰感觉什么都是新奇的,“来,叫一声”叫什么,他也不清楚,于是求助地看着钱若水。
钱若水见他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她只会叫哥哥,而且是连声一直叫,连她娘都嫉妒。”
“哦?哥哥,她哥哥在哪?”杜恪辰随口一问,却让钱若水吓出一身的冷汗。
她下意识地寻找平安,可平安已经不在跟前,她举目寻去,穿过篝火也没能找到平安小小的身影。这孩子去哪了?可千万不要让庞统他们看到。
“可能自己玩去了。”
“真是淘气。”杜恪辰逗着吉祥玩,“以后朕要是有孩子,绝对不让兄长放着妹妹不管,自己去玩。不管是多大的孩子,都要有身为兄长的责任感。”
钱若水心道,当你的孩子还真是辛苦,还好你还没孩子。
隔了许久,她又听杜恪辰道:“要是那个孩子在世,也有四岁了吧?”
钱若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应该是吧”
“都这么久了,你还要离开朕到什么时候,朕都已经老了,再没有孩子也不像那么回事啊。”
“陛下怎么会老,您正值壮年,又有那么多的后宫嫔妃愿为你生儿育女,你只需要勤奋耕耘,总会有收获的。”钱若水十分认真地说。
“原来你一直都关注着朕。”杜恪辰开怀大笑,“连朕新纳了后宫你都知道。”
“陛下纳新妃普天同庆,我想不知道都难。”
“你方才说出云山庄闭门自治,怎么又能知道外界的消息呢?”
钱若水语塞。
杜恪辰把吉祥抱还给她,正色道:“朕已经等了你三年,不愿意再无限期地等下去,你是否也应该给朕一个交代。朕放了你三年,让你完成你未成的事情,如今该是你回朕身边的时候了。”
钱若水退后半步,“陛下误会了,民女并没有什么要完成的事。”
“倘若朕扫平这里,是否会换来你的一次回头?”他已卑劣至此,只求能换回与她一世相守。
第260章:等吧,继续等吧……()
钱若水平静地望着四周喧嚣而无忧的人们,扯了扯唇角笑开,“我记得陛下不愿再起兵事是因为不愿看到生灵涂炭,百姓居无定所。而如今,如今残忍的话从您的口中说起来,实乃极大的讽刺。都说帝王之尊视人命如草芥,看来并非虚言。这也是我当初执意离开的原因,当你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本来的你,你再也无法遵从自己的本心,实现你当初的理想。”
“你的意思是,让朕退位让贤,你就会回来?”
钱若水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心软,会放弃这三年来的孤守,重新执起曾放弃的手,再也无法放开。
“我的夫君是冉续,陛下莫要忘了,是用妾换来的西北安宁、江山永固。”残忍的话能说一次,就能说第二次,从此变成了习惯。
小平安自周岁宴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就算是钱若水前来叫门,他也不开,一个人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仆从们把饭放在门口,他饿了会自己取来吃,就是不见任何人。
钱若水急了,把秦仲卿叫来商量,“平日你和平安最亲,你说说他这是怎么了?”
秦仲卿摇头叹息,“平安向来不爱说话,除了想见父亲这件事情一直挂在嘴边,其他的事情他从来不会提起。他把自己关起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一直就是这般孤僻。”
“真的算是正常?”
“你幼年时也不是这般?”
钱若水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也就不再追问,由着平安的性子。
杜恪辰没有因为钱若水的拒绝而对她疏远,他时常会把她找来做这做那,端着皇帝的架子让她唯命是从,动不动就拿整个山庄的人命威胁她,让她没有机会拒绝。他已经做得如此卑鄙,不惜拿旁人的性命威胁她,也无法把她带回去。
相见,还不如不见。
至少还会有念想。
“其实,庄里有丫鬟,陛下若是要做这些端茶递水的小事,妾可以找一堆人来候着,何必非要妾来侍候。说到底,妾的心已经不在您身上,您如此苦苦相逼,丢了帝王威仪,妾可担待不起。”钱若水仍是油米不进。
“换人也是可以的,朕看上洛阳城的平夫人,你去给朕请来吧!”杜恪辰已是百练成钢,对于这些残忍无情的话语,已经能够做到不起波澜。
“平夫人?”钱若水斜睨过去,“一听就是有夫之妇,您这是强抢民妇,有失帝仪。”
“她是孀居,朕就喜欢她。”
钱若水拒绝,“我请不来。”
“你是不想请还是请不来?”杜恪辰存心捉弄她,“朕见过她,她似乎也对朕有意,只是朕还没来得及表明身份,你这就去请她来,说朕要带她回京城。”
钱若水瞪大眼睛,“陛下,别闹了行吗?”
“你不跟朕走,也不许朕带旁人走,你不就是仗着朕宠你,你就有恃无恐。”杜恪辰搁下她煮来的茶,她向来只饮不动,自己煮出来的茶汤不是浓得发涩就是淡而无味,多少年都没有长进。
“那你自己去找她,她要是想跟你走,你们就走吧。”
“你这是在赶朕走?”杜恪辰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朝中的奏折如雪片般堆满案头,简飒连日来已经催过他好几回,都被他以身体为由挡了回去。
钱若水从容答道:“民女不敢,陛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你在说朕不讲道理。”
“杜恪辰,你够了,你烦不烦啊!我都已经说了,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再回去,我有冉续,我有新的生活,我不想再和你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不想再经历一次次地被遗弃,成为你王权的牺牲品。三年前,我离开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回去,如今就更不想回去。您不用白费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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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你赶紧劝他回京城。回京之后,你快些解决云氏旧案,让这里因云逍谋逆而受牵连的人洗脱冤屈。不能再拖下去,这些事情不能等他发现,而要你先向他提出来。”钱若水从松风院出来,径自去了紫竹园,也就是夏辞西的居所,“他对我当初离开的动机已经有了怀疑,要是他一直查下去,难保不会查出蛛丝蚂迹,到时候就更加难以收场。你还是早做决断,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尽量远离他,让他对你和爹爹产生愧疚和弥补的心思,你们才能顺利地结交党羽,培植势力。”
夏辞西停墨搁笔,清俊的脸上经过朝堂的摸爬滚打显得世故而又老成。三年来的纵容是怎么来的,他比谁也清楚,可越是接近目的的时候,他越是感到一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