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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儿心累,也委屈。
服务生在一旁看见查旋没动地方,走过来礼貌的鞠躬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查旋摆摆手,踉跄的离开了这艘船,往沙坝上走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初夏海边腥味浓郁,空气也有些潮湿,晚风清凉,还不算太热。
沿途的边儿上全部都是亮着灯光的小船,船舱内大都欢声笑语。
说是万家灯火有些不恰当,可也挺繁盛的。
形形色色的男女笑颜如花,花中动情,情中摸爬。
世间风月情意多种多样,怎知哪一对不是彼此的良人呢。
这么一看,这些船好似没有查旋以前认为的那样糜烂。
而且查旋站在一边远观,还无端生出好些悲凉感。
大抵这种悲凉感源于她目前的心无归属,与眼前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富少歇变了,她也变了,毕良野好像也变了。
小人儿抹了眼泪儿坐在沙滩上,欣赏远处的海景,依稀记得水船斋刚刚开业时候的盛况。
她邀请朋友们来游玩,说是朋友,其实就是巴结她,跟在她身边的那些名媛。
不过那个时候查旋和她们算是各取所需,也挺开心的。
不交心,不探底,表面上谈笑风生,说说谁家的小姐暗恋了哪家的公子,哪个明星勾引了哪家的少爷。
女孩子家家,探讨这些貌似最容易拉近距离。
查旋那个时候只是听她们说,她一般不会去说这种事情。
即便有的时候挺讨厌她们八卦的,可查旋现在想想以前那样的日子才算是她正常的生活。
她好像也会挺开心的。
后来她有了富少歇,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喜怒哀乐皆因富少歇而起。
这么想,她觉得自己如今的悲凉最重要的原因也还是因为富少歇。
瞧瞧富少歇和毕良野那股子剑拔弩张的气势,他知不知道自己和毕良野到底有没有事情,对于此刻的查旋来说,好像有些无所谓了。
小人儿不想在乎了,也不想去过多的分析,累了。
她坐在沙滩旁边的石阶上,也没在乎干不干净的问题,悲伤着呢。
小手儿随意划拉着沙子,不知道画出了个什么形状,画的乱七八糟的。
唉,早知道今天会碰见毕良野查旋就不会跟着富少歇出来了。
如今碰到毕良野查旋倒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反感,可富少歇和毕良野碰面总归让查旋难做,尤其是富少歇那身煞气,要吃人似的。
她这会儿不想回去,细想又觉得不回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烦死了。
查旋磨蹭了好半天,才慢吞吞的朝着船的方向走。
可进船推门的一刹那,小人儿呆愣愣的停在门口驻足。
因为船舱内只有殷甫辰一个人,其他三人完全没了影儿。
殷甫辰见查旋迟迟未进,他慢悠悠的说了句:“查夫人进不进?夜晚风大,不进来的话劳烦您关下门。”
给查旋气的,他怎么就那么多事儿。
小人儿本来还想问一句富少歇是不是走了,这会儿听见殷甫辰这么说,查旋觉得索性也该跟他报报仇。
去他妈的,管他是不是内阁的总长。
查旋抬腿进门,直接走到座位上坐下,就是没给他关上船舱的门。
命令谁呢?当查旋是门童啊,大夏天的,他有那么冷吗?
瞧着他不穿军装领口的盘扣也系的死死的,搞不好肾虚体弱呢,不是不近女色吗,说不定是不行呢。
长的高高壮壮的,谁知道内里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小人儿坐下后,直直的盯着他,一点不避讳他的目光,趾高气昂的样子。
总归这里也没有别人,查旋也不怕他说些什么挑拨离间的话语。
前两次见殷甫辰查旋都吃了憋,心中窝火着呢。
殷甫辰看了看大门口,略微皱眉,自己起身去关上了门,接着又默不作声的回到了座位上。
他没抬头和查旋对视目光,倒是开口了。
“我有得罪查夫人吗?”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略微发轻,和他平时说话不太一样。
平时他说话的声音柔和气足,一柔一正都被他拿捏的刚刚好,难得这样飘忽。
查旋嗤笑回他:“我有得罪殷总长吗?”
查旋觉得她自己该问这句话才对,怎得他先问。
他问啥,查旋也跟着问啥。
殷甫辰闻言抬眸看了查旋一眼,接着他坐直了身体和查旋对视。
他的眼睛很好看,瞳仁也是黑色的,跟毕良野那双漆黑锋利的眸子不同,他的瞳仁清澈无比,没有那样凌厉,里面像是盛满了一轮清月,可又不是纯粹的清幽,并不是没有内容的那种。
他的眸子清幽的很深,还不同于毕良野的看不到尽头,也不同于富少歇的深邃透穿。
他清幽的会叫人仿佛能看到里面有箜篌绝响,高山流水,徐风莲香。
偶尔还会有几抹类似寂寞的流光拂过,在谁的心尖儿上面触动了涟漪。
这样的一双眼睛叫世界看了,恐怕世界的脚步也会为此驻足。
像前两次,哪怕是方才,查旋和他对看,也都败下了阵来。
这双眼睛配上殷甫辰全身透着的儒雅正气,其实没什么问题。
可配他的身份,这双眼睛恐怕就不再独独清舞了吧?
这样的一位政客,手握八方大权,谁都在阿谀讨好,哪怕是富少歇和毕良野那两只兽王,在殷甫辰这里不也要费尽心机吗?
所以说他的清幽,可并不是真的清幽。
他出现,轻飘飘的几句话扰的查旋方寸大乱,怕是查旋的心智想要瞻仰殷甫辰的心智也是够不上的。
大概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第一次对视。
谁都没有躲避目光,查旋的眼中全部是一副要算账的架势。
她这会儿没想那么多,就是烦他,就要出气。
而殷甫辰则目光平稳,至少查旋看不清楚他眼中的含义,反正她也不想看明白,生气呢。
他回查旋:“没有。”
查旋直接再度问他:“那殷总长何出此言认为你自己得罪我了?”
殷甫辰显然没料到查旋倒打一耙,先行给他扣上了个帽子。
他的神色有些略微惊讶。
查旋这么说,他要是解释他自己没这么认为,好像和他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就有些出入,可他若是不解释,又有点冤。
一时间,他可能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
查旋也没有继续给他思考时间再度扔出一句话:“我不就是撞了你一下,你至于记仇到今天?”
查旋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呼呼的给他扣帽子,看他咋办。
殷甫辰盯了查旋半晌,看着查旋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查夫人很理直气壮啊。”
他这话一出,显然就是记仇了呀。
查旋懒散靠在椅背上,小下巴扬的高高的,几分痞匪之气到像极了谁?
“我没理由不理直气壮。”
笑话,查旋走到哪里都是理直气壮的,难不成就因为殷甫辰要低声下气嘛。
殷甫辰听到这句话笑了,眼尾有两丝轻轻的痕迹,不过并不是岁月的讴歌,反倒给他的英气儒雅综合起来,多了一抹风趣。
他慢条斯理开口,眼光意味不明:“哦,是这样,没有吗?”
查旋一听,这厮是要开战啊,这等语气很明显在暗示她,她和毕良野还有富少歇的关系啊。
真不是查旋心虚,殷甫辰这话音儿就是这个意思。
此情此景,他特殊的语气和话语对于查旋来说就是这个意思。
小人儿垮着整张脸:“你什么意思?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潜意识让查旋有些忌惮,甚至她觉得她自己有可能会说不过她,谁让殷甫辰恰巧都撞见过呢。
大抵殷甫辰这笑容有些深意,所以查旋的小心脏提高到了最警惕的状态。
殷甫辰往前探身,双肘拄在桌子上面。
这样,他离着查旋的距离算是稍稍近了一些,近了一点点而已。
他墨绿色的缎衫起了褶皱倒也算流光益彰,比不得那日军装上面起了褶皱让人看着别扭。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想说什么,查夫人如此紧张,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个坏人!大坏蛋!
查旋的小脸儿由白气到红,在到白,红白来回交替,速度和霓虹灯有的一拼。
你说殷甫辰不是故意的?他这话绝对不是查旋多想,查旋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他和查旋的两次见面,查旋分别处于两个不同男人身边,且那两个男人还分别说查旋是他们自己的。
换成是谁,谁不会多想?
小人儿低眸,眼珠在桌子上面转了一圈儿,片刻蓦然抬眸,笑的粲然。
“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过不太好跟殷总长说,毕竟算是隐私的事情,就我们两个人说出来,怕是不大好。”
说话间,查旋可以露出一抹难为情的娇弱。
好似没办法准备妥协而使出的手段。
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像极了求人时候的态度。
殷甫辰见状,不着痕迹的挪开了和查旋原本继续对峙的目光瞥向别处,手持桌面上的水杯放到嘴边说了句:“查夫人觉得方便就可以说。”
他说的漫不经心,好似不是很在意。
小人儿笑的狡黠,这可是殷甫辰让她说的啊,她也不好拒绝。
“我一个女子可能说出来不太恰当,但我见殷总长日理万机,貌似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也是个热心的人儿,殷总长您别见外,润城我认识的名医特别多,如若您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以帮您引荐一下,可以治疗您的肾,让您不在”
查旋后半句“不再饱受清心寡欲之苦”的话没说来,殷甫辰一口水呈喷泉状,猝不及防的喷向空中。
满桌子的菜啊,遥看一片迎接花洒似的水珠儿洗礼,跟喷壶浇园子里的花儿似的,还挺雨露均沾的。
殷甫辰几乎是满眸错愕和震惊看着对面查旋佯装一脸无辜后面的洋洋得意。
是了,查旋就是故意的。
殷甫辰不是不近女色吗,那小人儿这还算客气的,没往他可能有另类的癖好上面说,都算给他留面子了呢。
搞不好不近女色,近男色。
都说京都的爷玩的野,养小倌的多了去的,查旋看这殷甫辰一身正气,不近女色怎么能英姿勃发呢,说不准啊。
难得一见的,一直稳如泰山的殷总长这会儿竟然做出了这种和他自身气质大相径庭的举动。
大抵因为查旋太会挑时候,就看他口中含水的时候说,否则查旋也不敢保证在他一如常态的时候说会不会出现这种效果。
饶是人家殷总长现在喷完水,还是比一般人镇定。
因为他除了面色紧绷看查旋,并没过多的行为。
小人儿神色如常,不演也不装了,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就要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她娇颜明媚,笑的冲天跋扈的。
短短几分钟,查旋愣是给殷甫辰演绎了一遍什么叫变脸比翻书还快,也可能叫女人都不好惹。
她等待殷甫辰开口,看看这位殷总长会怎么回复关于他自己肾不好的话题。
结果两人视线对峙间,船身突然间出现了剧烈的摇晃。
查旋都没来的及反应,小身板一下子从凳子上面飞了出去,直接撞倒了船壁上,接着掉在地上,整个身体在地上佝偻了一团,疼的她倒吸凉气,眼冒金星。
这一下查旋摔的不轻,甚至她觉得肋骨处疼痛无比,疼的她叫不出声音来。
殷甫辰的反应相当迅速,几乎在查旋飞身出去的一刹那,他当即握住桌角和凳子,这才没有和查旋一样被甩飞出去。
他是军校出身,身手和反应能力自然了得。
可就在谁都没有缓过来分析情况的时候,船身的摇晃愈加猛烈,根本没有停下。
殷甫辰眼看着查旋的身体从一侧飞速滑撞到另一侧。
“咚”的一声儿,查旋的小身板再次结结实实的撞上了另一侧的船板。
伴随着餐桌上面所有的碗碟噼里啪啦的奏地作响,小人儿雪白光洁的额头瞬间磕破了皮,露出星星点点的红丝。
此刻的船舱内一片狼藉。
查旋有些被撞晕了,连续两次的撞击力度都不小,加之船身摇晃剧烈一直没有停,她又磕破了头,这会儿小人儿有些晕,眼睛也看不清楚具体。
她就感觉疼,浑身哪里都疼,动也动不了。
船身还在晃动,天地晃动的模糊光影中,她似乎是只能看见一抹光影离她越来越近。
接着她能感到自己身体上面被什么东西包裹固定,貌似摇晃的程度减少了很多。
可她睁不看眼,或者说睁着眼也看不清是什么,迷迷糊糊间她闻到了一股清香,类似竹香,也类似皂香,有些分不清楚,但很好闻,也很安神。
小人儿闻着这股香味儿迷迷糊糊的昏了过去。
等到查旋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中午。
她睁眼缓了好半晌才看清是自己的房间。
熟悉的香氛味道,熟悉的窗纱飘摇。
可她觉得全身疼,头也疼,身子也乏累,当她想要挪动身体的时候才发现她自己身上缠了好多绷带。
这一瞬间查旋不敢动了,心颤颤,好怕怕。
小人儿眨巴眨巴眼睛慢悠悠的挪动脑袋,发现房间里面没人啊。
然后她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脖子是可以动的,接着她想动动手,发现动不了,胳膊上也有绷带,她开始害怕了,低着下巴想要看看自己的身上又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肋骨处的疼痛还在。
富少歇进门就看见查旋平躺着眨巴着眼睛流眼泪。
他急忙放下药碗坐到她身边:“哪里疼,嗯?告诉我,哪里疼?”
这个时候的富少歇很温柔,和以前一样。
小人儿“哇”的一声儿哭的更厉害,呜咽着说哪里都疼,接着她问富少歇能不能给她拿个镜子?
她依稀记得昨晚好像撞倒了额头,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有没有破了相,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所以想要一个镜子。
她的脑回路也是很奇怪的。
富少歇没回她镜子的问题,粗粒的手掌轻轻的为她抚去泪水,生怕碰疼了她,所以他的动作很轻。
“乖,先喝药。”
查旋不依:“给我拿个镜子,你快去给我拿个镜子,我一定是变丑了,我要镜子嘛。”
她又生气,又着急,又害怕。
害怕自己真的破了相。
富少歇佯装怒意:“听话,先喝药,喝完药我给你拿。”
“你骗人,喝完你肯定不给我,我肯定破相了,呜呜。”
富少歇这么说可就是不给她拿呢,小人儿也聪明,他越是推脱,那不就代表她自己破了相吗,不然富少歇一定会给她拿的。
这一哭,查旋真的伤心的没完了。
她很在乎她自己的面貌,她是个对自己要求苛责也完美的人,哪怕是指甲的形状,她修理的时候都非常较真儿,更别提面貌了。
这张倾城的脸,是别人嫉妒的,也是查旋引以为傲的。
她不会因为自己面貌的优势去踩踏别人,可她也不能没有了这张面貌啊。
她哭的伤心,富少歇没办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