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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是死,可死法不同,很明显这种死法不光彩。
即便是谁想要怀疑是富少歇下的手,恐怕也张不开嘴了,照片铁证如山。
她接着翻了翻报纸,前后左右的版面除了黎西和张楠九的死,并没有富少歇和黎西的和离版面。
她丧气的垂手,脑中一闪而过。
富少歇能这样做,说明春香楼的事情主谋是黎西是不是?
否则,他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儿。
一想到春香楼当时的遭遇,查旋反倒不同情这两个人的死法了。
她无法忘了那一天她遭受了何等的屈辱。
其实之前她还想过,因为没有证据,富少歇会不会从轻处理张楠九。
可眼下,她知道了。
她的少歇还是她的,心中为了她这次也绝对是做到了。
就是没看到和离的消息,她有些不太开心。
半个时辰后,何掌柜来了。
他的诊治是阿升是由于在海水中浸泡的时间久了,寒气浸体。
他要给阿升针灸,开药。
何英一听,眼泪就掉下来了。
查旋也面露急色:“怎么忍一直没有醒过来呢,在这么烧下去就烧坏了。”
何掌柜有些生气,也有些着急:“谁让你们不早叫我?”
此话一出,查旋和何英都不说话了。
看着阿升那张苍白泛青的面庞,查旋就觉得对于黎西更没有同情。
黎西完全是咎由自取。
和简兮珍一样。
她们并不想安分的过日子,就应该承受这份不安分背后带来的后果。
并不是查旋狠心,而是简兮珍和黎西出手的时候,可都是抱着要弄死查旋的决心出手的。
要不是查旋命大,她恐怕早在经历了春香楼事情的时候,就活不了了。
她们出手,可没留任何情面。
何掌柜说:“你们先出去,我要给阿升脱衣裳。”
何英哭着说:“不,我要留在这里。”
“胡闹,你给我出去,一个女孩子家,看男孩子脱衣服,成何体统。”
查旋怕耽误阿升的病情,立即好言劝何英:“听爷爷的话,咱们别耽误阿升治病,毕竟我们在这里不方便。”
何英还想说什么,让查旋和佣人一起给拽出了房间。
实心眼儿的姑娘出来后蹲在墙角哭个不停。
查旋从没见过何英哭的这么伤心过。
她跟着蹲在何英身边,小手轻轻的拍了拍何英:“相信你爷爷的医术,阿升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
何英肿着眼睛抬头看了看查旋,没有说话,接着有将脸埋了起来开始哭。
她哭的伤心,声音也大。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姑娘喜欢阿升。
查旋挺欣慰的,阿升人老实诚恳,何英的心地也善良,就是不知道何掌柜什么意见。
毕竟何掌柜是名医,阿升的条件跟何英比起来,貌似差了点儿。
一个时辰后,何掌柜叫她们进去,阿升已经醒了过来。
他虚弱苍白的面庞上面依然没有血色,嘴唇也有些干裂,看的何英满眸心疼。
可惜阿升没有看何英,他的眼珠子都快扎在了查旋的身上,他用极小的沙哑的嗓音开口:“大小姐。”
查旋也红了眼眶,安慰他:“你刚醒过来,身体还虚弱,先不要着急说话。”
平日阿升虽然不愿意说话,可嗓音很好听,眼下这一开口,到真叫查旋心疼。
何掌柜说阿升在海水中浸泡久了,说明阿升现在能醒过来,也算是捡了一条命。
阿升没听查旋的,眼中浓烈的担心甚至大过天,他悲伤的抿了抿嘴唇,又像是有些自责:“对不起,大小姐,我没保护好你。”
说完这句话,阿升就止不住的咳嗽了。
吓的查旋赶紧佯装轻吼他:“别说傻话,这次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这样想,否则我要生气了。”
查旋知道阿升最怕她生气,不然越是劝他,他可能越是自责,也就越影响身体。
果然,阿升一听查旋这样说,立马不在开口了。
何英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
查旋也擦了眼中泛滥的泪水道:“你先休息,事情都过去了,先养好身体在说,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何英寸步不离的在照顾你。”
查旋话就说到这里,毕竟不知道何掌柜的意见,她又看得出来何英着急和阿升说话。
阿升抬眸看了看何英,微笑着说:“谢谢你。”
他这样一谢,何英立即停止了哭泣,破涕为笑的解释:“这谢什么啊,这都是应该的嘛。”
说完这句话,她可能有些不好意思,还挠了挠头。
查旋侧身瞧了一眼何掌柜,何掌柜也正好瞧了她。
老头眼中不明含义,查旋心里咯噔了。
她安慰着阿升先好好休息,她向何掌柜问问病情。
“英子,你先在这儿。”
何英一听,自然高兴。
查旋和何掌柜出门,站在走廊内的窗边。
查旋屏退了佣人,此刻,只有她和何掌柜两人。
她知道何掌柜看出来了,也就不再隐瞒,索性直接开口问何掌柜,毕竟要算起来,查旋算是阿升的娘家人。
南方的娘家人先开口,太正常了。
“您老怎么看?”
小鬼机灵就这么一句话,惹来了何掌柜的一个斜眼儿。
“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查旋低头,噗嗤一下笑了。
老顽童这是打起了马虎眼,扯东扯西的。
查旋问他阿升和何英的事情,他说的可是阿升的身体状况。
她笑了好一阵,何掌柜都不接话。
查旋便收口了。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既然有些事情,现在不适合说,那么就再等等。
查旋此刻说这么一句话,完全是为了方才在房间内的那句话给兜个圆场,不然怪唐突的。
何掌柜说阿升还要在针灸几天,他在这里住下,不来回折腾了,外一出现什么问题,也麻烦。
查旋再次轻笑点头:“好,我这就叫人给您收拾房间。”
她全当老头是在这里看管何英,也在情理之中。
第77章 风过,了无痕()
阿升的精神缓过来不少,和查旋说他的确是被人打昏的。
至于是谁的人,他不知道,他被丢到了海里,命大,没死成,拼了命的游上了岸,就彻底昏迷了。
至于昏迷了多久,阿升也不知道。
查旋让他好好休息,事情都过去了,都处理好了,富少歇在。
一句话给了阿升两个信息,至于那份带有让阿升心里会伤感的信息可以被查旋如今是安全的给取代。
他也就没再多问,总之,查旋平安就好。
傍晚的时候,富少歇还没回来。
富家的祖墓在润城边界处,离着城里距离不算太近,一来一回估摸着路上耽搁不少时间。
查旋让佣人给何掌柜他们准备晚餐的时候,竟然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佣人通传的时候,查旋一阵惊讶之余,心中也说不上来的一阵不舒服。
有种情敌上门分外眼红的感觉,倒不至于像是正房来找情妇和小妾,毕竟芦寒沙不是毕良野的谁。
自从上次拍卖会上被毕良野那句看似隐晦,实则昭然若揭的话语给挑明了之后,芦寒沙当时那震惊的模样,肯定是知道了的。
查旋心里自然别扭,要说恐慌也是有点儿的。
她倒是不担心芦寒沙会说出去什么。
只不过这是人做了亏心事的本能,也可能查旋的心智还不算太成熟。
如若换做毕良野或者是富少歇恐怕连面色都不会动。
不过查旋在面对芦寒沙,这种恐慌似乎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女人之间的较量。
就像上次在洗手间那次一样。
她的战斗欲挺强的。
遇见事情退缩从来都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查旋这辈子除了在毕良野身上栽了跟斗,还真没在别人身上吃过亏。
佣人只说那位芦小姐请查旋移步,显然她没想进来。
查旋也就不客套,否则让富少歇看见,还真的要废一番解释。
查旋走出大门,芦寒沙在车前等候。
她一袭黑色塔夫绸长裙,很庄重。
见到查旋出来,她淡笑说:“查夫人莫怪,我来吊唁的时间有些过晚了。”
她和上次一样,开口先客气,表足了她的礼貌。
查旋第一次见她是在秀坊,当时查旋就听的出来,芦寒沙说话语气中多了很多刻意。
譬如她现在的客气,有些过了。
她想来吊唁富国渊,要以什么身份呢?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她这种经过培养出来的客气,是不一样的,更像是讨好。
查旋说:“无妨,芦小姐有事儿?”
芦寒沙点头:“有。”
她语气很坚定。
查旋说:“芦小姐但说无妨。”
芦寒沙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上车说吧,起风了。”
查旋不愿意。
她不想跟芦寒沙坐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别扭,也很奇怪。
虽说她不想跟毕良野又瓜葛,可毕竟有了,而且是两次。
那么这个芦寒沙跟了毕良野多久了?
查旋的占有欲很强,就像以前和富少歇刚在一起的时候,富少歇也不是没找过别人。
她会脑补。
脑补富少歇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做那事时候的模样,甚至是细枝末节,她都没有放过。
她不想去想,但根本控制不住。
此刻,芦寒沙站在眼前,她也控制不住。
芦寒沙是江淮头牌,想必那方面肯定是个高手。
像毕良野要求那么多的人,芦寒沙肯定将他伺候的更爽。
查旋看着芦寒沙这幅仙女般的面庞,就会联想到她被毕良野干的时候会出现的那种表情。
她不舒服,所以不想跟芦寒沙坐一起。
“芦小姐不肯入府,特地叫我出来,想必事情很急,就在这里说吧,上车浪费时间。”
查旋话音刚落,就见芦寒沙已经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
她随即转过了身,面色也淡了不少。
春日的润城,夜晚长了,此刻的天依然大亮,不过天边有晚霞。
晚霞晕染的红色痕迹不是很重,缥缈了几丝橘红色,柔柔弱弱的样子。
余晖洒在芦寒沙的侧脸上,还挺美的。
她的清丽透着仙气儿,五官的长相并不像查旋那样分明,所以有点朦胧化,像仙女似的。
查旋站在大门口的一阶台阶上看着她,高出了她些许。
不然该是芦寒沙的身高高于查旋。
芦寒沙见查旋未动,她便缓行了几步上前,站在台阶下方。
她微微仰头看着查旋,声音清幽:“查夫人说过提个条件,可还作数?”
什么!
查旋闻言震惊的看着她。
要不是查旋双手环抱在胸口,恐怕两条胳膊此刻都会晃荡。
她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她两只小手儿死死的握紧了拳头,面上再也无法倨傲冷静。
谲滟的琉璃眼中满是震惊和意外,还有不可思议的惊然。
芦寒沙见状,则是云淡风轻,显然查旋的这一系列反应是在她的意料当中的。
她不急,等待查旋处理情绪。
可她的淡漠在查旋看来绝对是胸有成竹的彰显。
查旋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毕良野会将这些事情也告诉给了芦寒沙。
她提出的条件,不过是前几日和毕良野躲在家里窗帘后面时说的话。
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不说,毕良野不说,芦寒沙就不会知道。
她原以为毕良野可能不会提出什么条件,也曾想过毕良野会像以前一样还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她还做好了再次劝毕良野提条件的准备。
或者说哪怕是提条件,也该是毕良野和查旋交涉。
如今再看,她查旋是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傻子?
他不但提出了条件,还派了他的女人出面。
是怕对着查旋说不出公事公办的的过分话语吗?
查旋沉沉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尽量保持冷静说:“作数,芦小姐直接说事情。”
芦寒沙轻笑:“查夫人能说出当时的那番话,或者说我第一次见到查夫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查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我跟在少帅身边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像查夫人这样的女中豪杰。”
她在嘲讽!
清丽的面庞上笑的春风得意。
查旋丢了身子,碎了节操,还要靠自己出卖不知道对方提出来的什么条件才能摆平不一定会摆的利索的一件事情,然后还要接受这位江淮头牌歌女的嘲笑。
多么鲜活的讽刺啊!
查旋的四肢百骸顿时充斥着凉意。
她看向芦寒沙这张无半点嘲笑波澜的面孔,冷然睃向她:“那么芦小姐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善变和喜怒无常?”
芦寒沙脸色凝聚两分,大抵知道查旋要生气。
“倒是听说过,不过我倒是认为查夫人会是性情中人,善变和喜怒无常形容起来不太贴切,倒不如说是不拘小节,很洒脱。”
受过训练的头牌,拍马屁的功夫都了得。
先是意会不明的嘲讽,接着看查旋要生气,她立马转了风向甜言进语。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查旋冷哼:“芦小姐高抬了,我可没有你说的这番好,而且芦小姐似乎是忘了,我只是个女子,而非君子。”
最后四个子,查旋的声音很轻飘。
点到即止,查旋不是个揭人伤疤的人。
芦寒沙的身份,若换做普通妇人,定是嘲讽的重要原因,就换做别家太太,也是这样。
可查旋没这么想过,揭人不接短的道理,她懂得。
但芦寒沙既然已经出了手,说出了那番话,那么查旋就没必要客气。
晚霞的余韵也没遮挡住芦寒沙清丽面孔的骤然苍凉,她那番胸有成竹的云淡风轻顷刻间化为乌有,便不复存在。
查旋扳回了话语权,却并没有多骄傲的表情,像方才的芦寒沙一样的表情,查旋没有。
查旋很平静的看着她说:“我早和芦小姐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熟络到可以聊天的地步,让你有事情说事情,你若再不说,我的喜怒无常犯了,你也就没机会了,不止是你,他来也是一样。”
他,查旋说的是毕良野。
小人儿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在这样和芦寒沙僵持下去,她能发飙,需要快刀斩乱麻。
芦寒沙微抿了嘴唇,最终没有在过分得寸进尺。
身份的高低,从古至今,都是为人硬气的坚强后盾。
任她羽翼丰满到可以挥天洒地,一旦触碰到了苍穹背景,她也只有低头的份儿,出身太重要了。
她敛了情绪,很正式的像查旋提出,半月后,也就是五月初十,北码头毕良野要出一批烟土外加进一批德国军火。
不论是烟土还是军火都是数目庞大。
如若毕良野自己控制,可能不会完善,也就是说要分很多次,中途不保证出现意外,不保险。
因为富少歇盯毕良野盯的太紧了。
查旋闻言,胸口呼吸猛滞,倒抽了一口凉气儿。
按理说督军府是润城的天,权势显赫。
要说控制住码头,其实没有多难,难就难在码头是富国渊的。
毕淳海和富国渊又是旧时,那要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