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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嗜睡,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打进查旋房间内的法式青灰色窗帘上面,屋内一片暗影。
佣人的敲门声儿算是有些急促的响起了。
查旋哼唧了一声儿推富少歇。
富少歇也累啊,烦躁的转个身抱着她没搭理敲门的事情。
敲门声一直在持续,不疾不徐,却一直在扰人。
富少歇说:“你问。”
就算是老富同意了,也不能让人家看见大早上他俩就在一起啊。
查旋没办法懵懵的坐起来,披着睡袍开门,瞪着佣人:“有话快说。”
佣人惶恐又着急:“曹家又来人了,递了名帖,说是川南少帅,姓庞。”
查旋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这什么情况?
老富还没压住曹尚之吗?他还真敢叫他女婿来啊?
她的心怎么能静呢,但凡跟毕良野扯上关系的事情都是静不了的。
她烦躁的用小手儿抓了抓头发:“知道了,通知老富了吗?”
“没呢,先来通知您,还没找到少爷。”
闻言查旋顿时瞟了她一眼,佣人依旧很恭顺的低着头,没有对上查旋的眼神。
查旋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其实以前富少歇经常进入查旋的房间,佣人难免会在底下嚼舌根,太过正常。
他们俩以前没想过,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很多事情别人早就发现了呢?
查旋关门回头走到床边儿,富少歇已经睁眼了,他听见了。
由于没有拉开窗帘,屋内没什么光亮,但查旋依然能感觉到富少歇的瞳孔在发亮。
她瞬间一个激灵,捻开了床头的小台灯。
不然这样子的富少歇太吓人。
柔和光线下,富少歇的面色深沉,似乎是在思索,眼神并没有聚焦,也没有看向查旋。
查旋漫不经心的问他:“他们是不是要找事情啊?老富不是都跟他们说清楚了吗,他们还来做什么?”
富少歇遽然看向她问了句:“你觉得呢?”
他压低了声音,不同于他平时晨起的声线,这会儿低沉的压人。
查旋大怒,一下子拔高了声调:“我怎么知道,你别大早上找事情啊?”
富少歇没动,连同表情也没动,无波澜道:“你激动什么?”
是啊,他不过就是问问她的看法,她自己在激动什么。
查旋仓皇的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她低了半度声音,但依旧理直气壮的说:“你又不是没找过事情,我当然激动。”
富少歇没说话,从她脸上移开了视线,去到了洗手间洗漱。
查旋苦闷的坐在床边儿,皱巴着小脸儿,真的觉得什么叫暗无天日。
一天的美好旖旎,又因为这些个破事儿给打乱了。
毕良野那个贱人到底偷了人家什么东西,人家就是不肯罢休啊。
她很想去听听来人是怎么说的,又怕富少歇不许或者起疑心,就这么呆呆的在床边儿坐着等待富少歇下命令。
不成想富少歇出来的时候直接跟她说:“洗漱,换衣服,我去楼下等你,你去听听。”
查旋喉咙发紧,没点头也没拒绝。
这个时候再多些情绪,是无用的,无疑雪上加霜,所以她表现了无感觉的样子。
富少歇关门的一刹那,她的小手攥的紧紧的,没留长指甲,留了的话估计能把自己的皮肉给戳破。
恨的!
恨自己无能惹了毕良野这个天杀的土匪流氓。
她善良,即便是别人再不好,涉及到她自己,她会先反思,尤其是在她和毕良野的这段关系中,她自己在心里是承担了一部分责任的,也就是认为自己去瀛水是有过失的,所以恨。
当查旋梳洗好下楼的时候,偌大堂皇的客厅内气氛有些森严。
见她下来,富少歇和那位川南少帅都转过了头。
查旋今日实在是无心打扮,随意挑了件纯白色的素纹旗袍,滚边是天水碧色的清线,头发半披在脑后,别了一枚珍珠发卡。
由于昨日富少歇给滋润过,她今天的脸色比起平时更加粉润。
饶是这一身素白,也让她穿出了好几分的俏丽。
她扫了一眼坐在富少歇对面的这位川南少帅,长相白净,有点类似于跃川的那种感觉,不过这眼神可不是跃川那般温润,这双眼睛叫查旋看就是透着算计,因为说是精明就有点算是太过高的赞誉了,就是算计。
他见查旋到了身前,起身说:“初次见面,您好,查夫人。”
他的身高很高,这一站起来,几乎高出查旋一个半脑袋,甚至比富少歇和毕良野都高。
因为富少歇和毕良野在男性中就算是很高的了,身材比例又好。
而这位庞少帅虽然高,却高的晃晃悠悠的,仿佛是一根旗杆,如果在他的头部插上旗子,可以想象他走路时摇摆的样子。
查旋点头礼貌的回应他:“您好,庞少帅。”
说罢,她坐到了离着富少歇好有些距离的同向沙发上面。
富少歇在一旁,翘着腿喝茶,没有说话。
查旋一看这种情况,俩人谈妥了吗还是怎么着啊。
她如常冷静的先开口:“庞少帅的岳父曹爷已经来了两次,您这次来的目地是一样的吗?”
庞少帅的名字叫庞重阳。
他回答:“非也,我知道贵府不可能有人偷拿了我的东西,我是来寻求帮助的,别说是在润城,就说在我们川南,明帮的威名大家也都是听过的,我本人很敬佩明帮和倾帮,条件任由贵府开,只要帮我找到我的东西,我感激不尽。”
查旋愣愣的听着,有些隐隐的担忧和不明所以,他至于大动干戈的吗?
她没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富少歇。
这庞重阳的意思是要寻求明帮的帮助,那就是生意事了,她在这里就没必要了吧。
可惜富少歇没和她对眼神,白皙的指尖依然在茶杯盖上面拿捏轻拨。
“庞少帅不肯说丢了什么,又想要寻求明帮的帮助,无关条件,你觉得现实吗?我帮你找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帮你找到呢?”
查旋竖起耳朵听着,敢情,还没谈妥呢。
她转动思绪,越来越觉得毕良野偷的这个东西不简单,她没想过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情,只当丢了东西的人一般也都是找不到就认栽了,没想过这位庞重阳如此慎重。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编了,不然一旦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那范围搞不好就缩小了,那就暴露了。
庞重阳看着富少歇,很明显他非常为难,但同时他又非常坚决。
“事关重大,恕我不方便告诉富少,可我能给你提供线索。”
富少歇放下茶杯,似乎来了点兴趣的样子:“说来听听。”
庞重阳正色道:“是一个牛皮袋子,这么大。”
他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拿他那双瘦的布满青筋的手指比划了一个大小。
查旋在心里想笑,这人看着挺算计的,说出来的话怎么如此不着边际,这也能叫线索?
果然,查旋身旁的富少歇拉脸了,他白,一拉脸子就变成了青色,加之他的戾气重,样子是很渗人的。
富少歇略抬眼皮看着庞重阳:“你说完了?”
庞重阳很正式的点点头:“说完了。”
查旋忍不住了,低着头笑,大约觉得笑出声儿不太好,拿着小手帕捂住了嘴,富少歇从侧面都能看见,她笑的脸都红了。
富少火大啊。
一大早被一个旗杆给耍了,能不火大吗?
他闷声算是笑了一下,不过没有声音:“庞少帅的意思是要让我帮你找个牛皮袋子是吧?”
庞重阳这下觉察出来不对了,他的面上出现了短瞬的尴尬和担忧,旋即又很快给平复了。
“富少,您别误会,里面的东西我的确不能说,只能告诉您这个东西外观的样子。”
他还挺有理的,而且态度还特别好,叫富少歇这个暴躁脾气都不知道从哪里着手跟人家发火。
查旋在旁边已经笑的抖如筛糠,如果在不让她释放,恐怕她能憋死。
富少歇起身,随意掸了两下长衫上面的褶皱:“恕在下无能为力,明帮不接你这个生意,庞少帅好走,不送。”
他抬手准备拽查旋,却见庞重阳激动的站起了身子:“事关军事机密,望富少帮帮忙,求您了。”
他说这番话的声音很大,别看他瘦,他的声音却不瘦,很浑厚,似乎满客厅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
而“军事”两个字一出。
富少歇的动作瞬间停滞,查旋的笑声也瞬间戛然而止。
他俩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顷刻间彼此对上了眼神。
隔空中,有谁的怀疑,谁的隐忍怒火,谁的不甘确定,又有谁的佯装镇定,谁的理直气壮,谁的完全不知情。
庞重阳平静中带着焦急的样子站在一旁等待答复。
富少歇连头都没回喊出了口:“接了。”
“不接。”
沧桑暗哑的声音和富少歇的深邃嗓音碰撞,同时喊出了这两句话。
查旋和富少歇一起回头,看向了不远处佣人扶着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富国渊。
他的精气神儿更差了,脸色还没有昨天好看。
查旋躲开富少歇的身旁,几步跑过去扶着富国渊。
富国渊走近,眼光在庞重阳身上上下群信。
而庞重阳也冷静谦卑的站在一旁,迎接着富国渊的打量。
“庞宽身体可好?”富国渊问他。
庞重阳回答的时候略微点了头,很有礼貌:“家父身体还算康健,劳烦富先生记挂,不胜感激。”
富国渊走到沙发前面,查旋慢慢的扶着他坐下,他拿着拐棍使劲儿的扒拉了富少歇一下,示意他上一边儿去,接着拉着查旋的手让查旋坐。
庞重阳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不理解什么的地方,眉头微拧。
富国渊压手,示意庞重阳坐。
“你的生意,我们明帮不接,我还健在,我说了算。”
富国渊单刀直入,没有一句废话。
闻言,庞重阳面色凝重,转头看了看富少歇。
富少歇在一旁脸色已经铁青了,根本没工夫去看庞重阳的是求救信号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信号。
富国渊直接对庞重阳说:“你不用看他,他是我儿子,自然听我的,不是什么丢面子的事情,你老子说话,你不听?”
他像是在问庞重阳的意见,实则就是个警告吧。
庞重阳的眼珠转动了一下:“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他此话一出,查旋和富少歇都抬头看了庞重阳一眼,好家伙,挺有主见呢。
富国渊神色如常:“就这件事情,庞少帅是听你父亲的还是听你自己的意愿?”
庞重阳搓了下双手:“这件事情,是我和父亲的共同意愿,我们按世面价钱来,或者按您和我父亲的私交来,怎么来都没有问题,只要您能帮忙解决这件事情。”
富国渊没回复他,查旋感觉到他的喘气有些困难,便着急的拿着小手抚了抚他的后背,让他慢慢的好了一些。
富少歇也适时的给富国渊递上了水杯。
他的身体情况真的很不乐观。
等这一系列都忙活完之后,富国渊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人老了,事情就多,好在你父亲的身体还康健,就是福分,更是儿女的福分,哦,你刚才说到哪里了?”
查旋有些纳闷,老富的身体不好,脑子可是灵光的,这怎么这么会儿功夫开始健忘了?
庞重阳的面色也不算太好,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富国渊接着就又问了一遍:“怎么,庞少帅的记忆力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庞重阳抬头答:“不是,方才说到这件事情是我和家父共同的意愿,希望富先生成全。”
富国渊问他:“若是你父亲不是这个意愿呢?”
庞重阳明显怔楞好半晌,思考了一会儿说:“若是我父亲不同意的话,那就是我的意愿跟您谈。”
富国渊笑:“可我们明帮不同意啊。”
庞重阳显然被绕糊涂了,他说:“富先生什么意思,望明示。”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茶几上面的电话响起来了。
查旋和富少歇都没动,家里面的佣人也没动。
富国渊示意庞重阳接,庞重阳看了看富国渊,又看了看电话,不明所以的接了起来。
电话里面说了什么大家没听到,就看到庞重阳的整张看似温吞的面庞,青筋暴露,却又在极力压抑,他最后只用了一个嗯字,结束了这个电话。
富国渊平静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就不平静了,甚至有些情绪略微激动的起身道:“真的是冒昧叨扰您了,晚辈不懂事,希望您不要见怪。”
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叫查旋和富少歇都明白了,富国渊这是做工作了。
富国渊也只是回了他一句:“慢走,送客。”
一大清早上即将濒临乌烟瘴气的气氛就这样被富国渊给抹平了。
没有预想中的爆发或者是争吵,亦或者是讨价还价。
庞重阳临走的时候真的跟风中摇曳的旌旗一样,北风呼啸,走的忽忽悠悠生风的样子。
客厅内再次恢复了安静,佣人识相的撤走了茶杯,猫着腰儿退出了客厅。
富国渊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拐棍打到了富少歇的小腿上。
痛的富少歇当场“嘶”了一声儿,皱着整张脸看他,一下子蹦高躲了他老远。
他这一拐棍的力度似乎不轻,看的查旋都跟着揪心的疼痛,更别提富少歇了。
富国渊气的脸色由蜡黄变成了青灰色,看起来是有些吓人的。
“逆子,你给我过来。”
他这一嗓门用了几成的中气,说完之后不停的喘息,查旋担忧的给他抚后脊。
大约他的脸色变得太吓人,富少歇怕气到他的身体,就看了看他,没说话绕到了桌边儿,坐到了方才庞重阳坐着的地方。
查旋抚着富国渊的胸口有些焦急的说:“老富,你别动气,脸色太差了,慢慢呼吸。”
这种灰色太吓人,吓得查旋和富少歇都不敢气富国渊。
富国渊颤颤巍巍的举起拐棍指着富少歇的鼻尖儿:“你答应过我什么你忘了?”
富少歇沉脸不说话。
富国渊拿着拐棍在空中点了点,也挺用力的,仿佛在点富少歇一样。
接着他转头看向查旋,这一眼,看的查旋心惊。
不只是为了他即将要说什么关于今天庞重阳来的事情,而是关于他的脸色,真的太差了,说是青灰色,倒更像是死灰色,很吓人。
富国渊说他今早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给庞宽打过去电话。
事情他多少是了解了一些,庞宽自然要给富国渊面子,富国渊说不接,那就是不接,谁说也没有用。
第63章 太欺负人了()
富国渊简单说明白了关于今早他和庞宽打电话的过程,不过依然没有提起到那份关于毕良野所偷的“军事”东西的任何字眼。
查旋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看富少歇几眼。
富少歇的脸色铁青,薄唇闭阖的紧紧的,他无法对富国渊发火,可他又很火大。
富国渊等于彻底和庞宽说明白了这件事情明帮不插手。
因为这件事情不单单是明帮接单生意这么简单的事情。
庞重阳此举一定是得了庞宽的支持,否则他不会冒失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