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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都不能!
不仅是他知道造成她在冰天雪地命悬一线的元凶,是江家人;更多是在麻边,她拒绝了他;而他和水悠即将大婚,他们之间不可能
沐凝却被说得尴尬低头,还真就认真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藏服,长袖宽袍,紫色打底,白色裤子,腰上系了条彩色腰带,上身还裹了件红色花纹的披肩,这么一身汇一起,简直花团锦簇。
缓过神后,她才想起问了句:“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你在这!”江默然抑制住哽咽,短短五个字,已包含了所有情感。
沐凝又摁了下还在疼的脑门心:“抱歉,我觉得我肯定是”
“肯定是在做梦,对吗?”
“”
“或者失忆?”
“”
“然后很奇怪为什么我也会在这?”
“”
沐凝无言,发觉自己的思维永远都跟不上他,每次都被他带入这种无休止又无营养的对话中,这会儿又是身处天寒地冻的高原之上,她刚刚经历一番生死,现在站这跟这男人说话,感觉空间时间全都不对。
“我进去休息!”
沐凝懒得跟他扯了,干脆转身就走。
江默然虚笑一声,扔了烟头。
“真失忆了?”
“”
“昨晚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沐凝猛然一震,站在那。
“昨晚”
回头,惊觉江默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就站在毡房的门口,两人一下子挨近,沐凝甚至看得清他眼里的红血色和下巴的碎胡渣。
“昨晚什么?”他蛊惑的声音沾着高原上的寒风烈日,还有未消散的烟火气,一点点在沐凝耳边蔓延,随后“梦境”里那些画面如藤蔓一样缠上来。
*
“有感觉吗?”
“别睡!”
“再冷也不能睡!”
耳边有男人粗哑却急促的嗓音,一双温热的手摁在她胸口,来回摩擦按摩,直至心口发热。
还有人喂水给她喝,滚烫的液体被送到口中,唇舌交缠,强迫她咽下去。
一条手臂始终缠在她腰间,将她身体贴紧,搂着她给她体温,让她枕在臂弯里,侧脸抵在一片发热发烫的胸膛,那里有强烈的心跳声,噗通噗通,快速有力。
随后还发生了什么?他吻了自己么?好像吻了,好像又没有,因为那些吻细碎又轻柔,如浮在水面的羽毛,但是沐凝依稀记得有人脱她衣服了。
“把她放床上,帘子拉起来,去外面烧水,多一点,尽量快!”
那时候她似乎已经远离那片冰天雪地了,被人带到相对温暖的地方。沐凝印象中自己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但不清晰,眼皮撑不开,只是有些许听力和触感。
耳边有嘈杂的人声,脚步声,随后自己似乎被人置于某处柔软的地方,有人过来解她身上裹的东西,睡袋和衣服,包括最贴身的内衣,之后呢?
沐凝想不起来了,那时候她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摆布,但记得有人用温毛巾帮她一遍遍擦拭,心口,腋下,脖子,四肢和脸
*
天哪!所有画面在一瞬间迅速回拢又迅速膨胀,“轰”一声,炸得沐凝四分五裂!
那不是梦!!!
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就在昨晚!!!
沐凝惊愕地抬起头来,江默然含笑的眼睛就在自己面前,他眸光暗定,勾着唇角,似在挑衅一只小动物:“嗯?说下去啊,昨晚什么?”
答案已经不言而喻,沐凝只能忍耐地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
“是你把我从山上弄下来的?”
“总算想到了?”
被他这么反问,沐凝倒有些咽到了,不自觉将步子往后挪了点,后背虚虚地挨着毡房的门。
江默然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目光直白又凌冽,就像这空旷高原上的风,无遮无掩。
沐凝真是有些受不了了,别过头去喃了声:“谢谢!”
“就一句谢谢?”
“”
“还谢得不情不愿?”
“”
沐凝又接不上话了,她发觉自己好像永远被他牵着鼻子走。
江默然看她呆滞的样子一时笑出来,笑声爽朗干净。
“会有机会的!”
“什么机会?”
“谢谢我的机会!”他笃定地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带着某种威胁性。
沐凝都不敢拿正眼瞧他,这个奇怪又神经兮兮的男人。
正此时
“沈老师!”前边有人喊。
沐凝立马躲开江默然的目光将脸别过去,只见不远处曲玛拖着一辆小板车过来,板车上坐着她弟弟。
“沈老师?她在叫你?”身后的江默然低头凑到她耳边,悄声问道。
沐凝秒懂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疑惑她怎么来这里做了老师。没回答,直接走出毡房往孩子那边走去。
曲玛个头瘦小,拖着载她弟弟的小板车明显有些吃力。沐凝渐渐小跑过去,江默然站在原地看着,看她一路跑到孩子面前,半蹲下去先把小女孩脖子上散开的围巾系好。
“怎么跑这来了?”
“扎西说要来看看你!”小女孩指了指板车上的小男孩,小男孩冲沐凝笑了笑,不知说了什么,江默然也没听清。
“那你今天不上学了?”
小女孩嬉皮笑脸地扭了扭身子:“我跟桑吉老师请过假了。”
沐凝也没辙,斥了一句:“都是被你们桑吉老师惯出来的毛病!”
“嘿嘿!”小女孩调皮地扮鬼脸绕沐凝跑了一圈,板车的绳子掉在地上,沐凝捡起来。
“沈老师”小男孩出声,在下面扯了扯沐凝的裤腿,“你别怪阿姐,是我要来的,桑吉老师说你昨天在山里摔了,我怕你像我一样”
一句话说得沐凝不敢喘气,她干脆蹲到板车前面,摸了摸小男孩脏兮兮的额头,又扫了一眼他空荡荡的右腿。
“老师没事。”
“嗯,阿姐说你是好人,仁波切会保佑你。”
沐凝无奈笑出声来,心疼地摸着小男孩被风吹得又红又糙的脸,小男孩渐渐也跟着笑起来,笑容灿烂如远处雪山一样耀眼。
“还有,今天我穿了你送给我的新衣服,好不好看?”他还故意挺起腰板往沐凝那边凑。
沐凝这才留意他今天穿了一件藏青色棉袄,棉袄明显有些偏大,袖口处卷了好几个卷,这是她用这个月的工资买回来的一批旧衣,但在孩子眼里却是平时穿不到的新衣服。
第121章回首又见他(2)()
“还有还有”
小男孩献宝似的将棉袄下摆撩起来,露出里面又皱又脏的一件保暖背心。
沐凝看了心酸,要去给他把衣服撂下。
“冷,别撩。”
“不是,给你看个秘密!”
“什么秘密?”
“看吶,这里,看到没?腰上藏了一朵小花!”小男孩神秘兮兮地把下摆又撸上去一点,果然里面内衬藏了一朵小花。
这是沐凝给衣服打的补丁,之前收购回来的衣服多多少少有些破洞,恰好这件衣服里面缝的是一朵花,蓝色花瓣,中间是黄色绒线做的蕊,简简单单的五片簇拥在一起,刚好盖住原本衣服上的破洞。
说到底就是一个补丁,可到了孩子眼里却是一种意料不到的惊喜。
“嗯,很漂亮!”沐凝不免用手掠了下鼻尖。
小男孩睁着无邪的大眼睛:“沈老师,这是什么花?”
“格桑花,你们草原上的花!”
“真的吗?”
“对啊。”沐凝边说边替他把棉袄撸下来,又将里面的棉衣塞进裤子,料理完这些她才笑着说,“知道格桑花代表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我知道!”旁边曲玛抢白,跳着争着喊,“格桑在我们藏语里是吉祥。
“对,所以格桑花就代表幸福和美好时光。”
“那就是和我名字一样的意思!”小男孩也争抢,一时姐弟俩闹起来,沐凝在旁边看着发笑
江默然当时离她不过数米,不发一言地看着她和两个孩子交流。
她就蹲在那,不时摸一下孩子的额头,对他们笑,给孩子撸衣服塞裤子,丝毫不嫌弃地将他们脸上的鼻涕和污垢用手擦干净,动作表情配合在一起那么温柔。
彼时高原峻岭,头顶蓝天流云,脚下的积雪还没有完全化掉,可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那么灿烂,远处牛羊成群,沐凝穿着一身藏服在那说话,让江默然感觉到这女人身上蕴含着一种精神。
孩子们跟沐凝说了一会儿便走开了,曲玛拖着弟弟在草原上玩耍,因为弟弟难得能够出来,他腿不方便,大部分时间只能呆在家里,所以这会儿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玩得咯咯直笑,只无奈腿不能走,下地需要曲玛一手扶着才能挪几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玩,孩子的心总是特别大,对残忍命运的苛责要比成年人少很多。
沐凝也没拦着,尽管曲玛搀着残疾的弟弟连连摔跤她也不去阻止,因为她觉得高原那么大那么宽,就算少了一条腿又怎样,他也同样能够飞翔。
“你好像跟这里的人很聊得来,不打算回允州了?”身后突然响起江默然的声音。
沐凝用手指扫了下眼角,按捺住内心的无奈和沉重,轻点头:“嗯!”
“舍得下允州的人和事?”江默然说着顿了顿,将堵到嗓子眼的暗涌压回去,“对了,听说夏寒在满世界找你。”
“哦!”她轻应了一声,目光眺望远方,很淡然。
“郁城也”
他不知该怎么进行话题了,正好她转身打断。
“大家都好吗?”她笑意如花,可江默然却感觉她是装出来的笑。
皱皱眉轻点头,他抿了抿唇,“都好,郁城和林小竹让大东恢复到原有的轨道,只是工厂被查封,高慧茹逃到国外,警方正满世界通缉她;这趟出差后我要脱离江胜的生意了,和小悠和她”
“你们的婚礼我去不了,到时让夏寒把礼金带过去。”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接话。
江默然:“”
“对了,夏寒还好吗?”她脸上的僵硬散开,就像是提到夏寒就触碰到心里柔软之处,这让江默然很不爽,又想起在麻边县的那晚,他酒后想强要她,而她却呼唤夏寒
眉头锁得更紧了,江默然没回答,却问道:“能告诉我,你怎么来了这里吗?为什么他们都叫你沈老师?”
沐凝轻哼一声冷笑,带着自嘲。
江默然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沐凝突然回眸,仍是那样有点假惺惺的笑意如花。
“做慈善!”
“慈善?”沐凝转过身来,“你认为的慈善是什么?”
“”一句话倒把江默然问到了,深知她是在暗讽,江家的慈善事业不光彩。
一时气愤有点尴尬,江默然只得转换话题,又扫了眼远处玩耍的孩子,问:“那男孩的腿怎么了?”
“截了!”
江默然无语,他没眼睛么,当然知道腿截了,“什么原因?”
沐凝看他一眼,皱着眉,没有回答而是问:“有烟么?”
“”
“没有就算了。”
她打算离开,江默然只能从口袋里掏出烟。
“火!”
又把打火机递给她。
沐凝自己把烟点着了,高原上风大,白烟很快被吹散,全往江默然脸上扑。
江默然略微皱着眉:“现在能说了吗?”
沐凝捏着烟,又看了眼远处瘸着一条腿蹦着跳的孩子。
“他叫扎西,九岁,是那个小女孩曲玛的弟弟,住在鲁瓦村,一个月前还每天早晨翻座山去果念村上学。”
“嗯,讲重点!”
沐凝又抽了一口烟,白雾吐出来,转过脸去。
“上了一年学,上月山里大雪,他没能回得来,村里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躺在地上了,右腿被野兽咬烂,加上冻伤,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保不住了,只能整个截掉。”
江默然没想到是这样一个故事,有些血肉模糊的感觉。
“很不幸。”
“你觉得很不幸对吗?毕竟是一条腿可还有很多人为了念书却失去更宝贵的东西。”
“”
“可这世上就是有很多不幸的人和事,为了念书或者上学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扎西只是其中一个,而且他还不算最不幸,至少他截了一条腿保住了命,至少他的眼睛里还有纯真。伤好之后他还有机会,还能重来,还能用他纯洁的心灵看到高原上的太阳和白雪。”沐凝背对着江默然抽烟,一手抱着胳膊,搂紧肩膀上的披肩。
无端他觉得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伤感,那种绝望又无奈的伤感。
“你是在说三年前麻边县那起案子中的女学生们,是吗?”
想了想,江默然还是直接挑起了话题。
沐凝没吱声,头顶有秃鹰飞过,很快不知去向,时间在那一刻的高原上仿佛静止了,只有风卷起她的头发往后甩,露出一小截纤白的后颈。
江默然总感觉这个女人身上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让她不得不一层层包裹自己,严严实实,别人根本窥不见她里面原来的面目。
“能告诉我那起案子的内情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沐凝一直没作声,只是抱着胳膊往前走了几步,江默然预料到她不会讲,甚至有预感其中藏着很大的秘密。
“默然!”突然身后响起女人急切的叫声。
江默然回头,还没回神便见一个白色身影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牢牢挂他身上
是水悠!!
“你吓死我了,我听你同事说你夜里跑山上帮忙找人,知不知道有多危险!”水悠紧紧搂住江默然,声音里带着哭腔。
江默然一时还缓不过神,因为不远处还站着另一个男人,是夏寒!
只见夏寒不知何时将一头韩流十足的金黄色头发,染成了奶奶灰,与这蓝天雪山还挺映衬。才一个多月不见,美少年脸上已多了明显的几道暗纹沧桑,而那对星星般闪亮的瞳孔全然没了往日的邪气。
此时的夏寒含着泪凝视着沐凝,犹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嘴唇颤抖着慢慢向她走了过来。
“小凝,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情难自己,无法抑制激动,夏寒一把将沐凝紧紧搂入怀,哽咽声很快就变成微微的抽噎声。
沐凝本就没反应过来,此时被夏寒的激动也感染了,垂着的两只胳膊也慢慢抬起来,最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江默然在一边看着,羡慕极了。这才是他想要的和沐凝重逢的情景,却发生在夏寒身上。
见江默然对自己完全没反应,水悠有些气恼。
“默然!默然!”
“哦”江默然这才缓过神,转头看向她。
“你没事吧?”水悠尽量表现出担心和怯生生的样子。
“没事!对了,你俩怎么来这里了?”
“说来话长”水悠无奈道,不自觉忧伤的看向那两人。
只见夏寒不知何时已霸气的吻上沐凝,而沐凝身体僵直,只得呆呆被他抚弄。
江默然看得辣眼睛!
水悠也看得辣眼睛!
可谁也不会上前去把他们拉开,因为都没资格。
直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传来,夏寒的嘴才恋恋不舍松开沐凝。
桑吉下车走向他们,“江总,昨晚您和沈老师睡得好吗?”
江默然:“”
沐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