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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厂区内的篮球场边，江默然才松开手。
现在是午休时刻，篮球场上三三两两的员工在午后运动，除此之外几乎没啥人。江默然故意选择这样一个不私密却又隐秘之地，一方面不怕被员工们看到，猜测他们的关系；另外这里空旷，不担心会被人偷听，而球场上的人也听不见他们谈话。
“说！陆小芬在哪里？”他开门见山质问，这几天和黄浩一起费了好大劲才查到，陆小芬失踪前找过沐凝，她是最后陆小芬最后接触的人。
沐凝有些吃惊，“你找她做什么？”
“她找你做什么？”
沐凝只感他莫名其妙，“你这话我就听不懂，小芬和我是老同学，就不能来找我吗？”
“听着，我没空跟你绕来绕去。前几天陆小芬来找过我，说要卖给我一个很重要的视频。可第二天她就失踪，视频也没发给我。”
“什么视频？”沐凝一头雾水。
“她没告诉你吗？”
沐凝疑惑不解，“既然是要卖给你的，那肯定关于你们江家。我又不是你们江家的人，跟我说做什么？”
“什么关于江家，是关于沐凡！”江默然没好气道。
沐凝大惊失色，“快说！什么视频？关于凡哥哥什么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江默然翻翻白眼，“都说了最后她也没发给我，你知道她在哪不？”
沐凝失望叹口气，“她出国了，几天前走的。”
“能好联系上她不？”
沐凝摇摇头，“她国内的手机号都停了，只能等她主动联系我们。”
江默然不语，低头蹙眉沉思。
沐凝见状不免担心起来，紧张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小芬莫不是出意外了？”
他没回答，却问道：“她临走前找过你？找你做什么？”
沐凝抿了抿唇，像是在纠结要不要信任他。
江默然一眼读懂，“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最后三个字声音小得连蚊子都听不见，只因她言不对心。一路走到现在，她逐渐也看到他的真实人品并不坏。
“我是沐凡的朋友！”
“可你姓江！”
“”他语塞，唯有无奈叹口气。
她也不忍再这样互怼下去，没有意义，于是也叹口气道：“好吧，我告诉你！说来奇怪，和小芬分别这么多年又重逢，照说应该有说不完的话，问问彼此这几年过得怎样。可她似乎对这些没兴趣，只是不停的问我关于工厂的事。”
“她都问工厂什么事了？你告诉她什么了？”
“就问我几时接受的工厂，还有这几年的经营情况等等。但奇怪的是，她好像对鞋盒子里的干燥剂很有兴趣，问了好几遍我们干燥剂的供应商是谁。”沐凝沉思道，“难道她是想做干燥剂的生意？”
江默然秒懂，那种毒品他只看过一眼，还是四年前水灵给他服下时见到的。很小的球状颗粒，和鞋盒子里的干燥剂很像。
如此说来，东晓鞋业和这种毒品有关系？这就是沐凝保鞋厂的原因？
再看看她脸上疑惑重重的样子，貌似对毒品根本不知情
“你为什么一定要保鞋厂？”
这个问题江默然第二次问，第一次是在云南，当时沐凝的回答明显是胡乱搪塞。但这次她不再敷衍，却是断然说道：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再作答，请以后也别问了。”
“为沐凡？”他却像没听见一样，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一边打探她的表情，“沐凡之死和鞋厂有关？”
“”她闭口缄默。
“鞋厂和江家有关？”
“”
“沐凡和江家有关？”
“”
“沐凡和毒品有关？”
见她一直稳如泰山，江默然像说绕口令一样，最后抛出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试探道。
果不其然，沐凝狠狠一惊，“什么毒品？”
江默然哼声冷笑并不作答，转身大步流星向仓库走去。
沐凝瞬间转为被动局面，赶紧追上，一边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一边紧张的问道：
“你说毒品，到底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他稳如泰山，闭口缄默。
“快说，你知道什么？”
“”
“喂，你几个意思？别想胡乱污蔑凡哥哥！”
“”
“我懂了，你是故意胡说八道，想激我套话对不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毒品，对不对？”
沐凝说到这里时，江默然已经走到仓库门口，三两个库管工人正在斗地主消遣。见他俩走过来，工人们慌乱收起纸牌，问领导好。
沐凝正欲上前批评教育，说厂区内不准赌博等等，被江默然抢先。
“那啥，你们几个今天下午放假，要玩牌出去玩，别在厂区内搞得影响不好，听到没？！”他俨然一副自家领导的样子，发号施令。
工人们有点慌了，面面相觑不知眼前的尊神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领导，听说这几天工厂要易主，便以为他是新东家。
“总总经理，我们不敢了，再给次机会吧，别炒我们鱿鱼。”其中一位工人弱弱开口，见他一身贵气，猜想级别应该在经理之上。
“想多了，不炒鱿鱼，明早继续按时上班。”江默然轻松说着走进库房内，笑笑道，“去吧，别杵这儿了，我和你们沐总要谈点事。”
工人们很有眼色，连忙收拾东西离开。
这算哪门子的事？她这个正儿八经的领导还没说一句话，下属就被一个赝品领导指手画脚？
“喂！你们”
沐凝刚开口欲叫住工人，被江默然拉住。
坏坏一笑，又冲前方驻足犹豫的工人们补充一句，“去吧，没事！你们沐总许可的！”
沐凝无奈，狠狠瞪他一眼后，转身进到库房一屁股坐在纸箱子上，静静看他表演。
江默然不搭理她，走到堆积如山的货品中，和当初夏寒一样，开始检查鞋盒子里的干燥剂。
片刻后并未发现异常，便拿着一包干燥剂的颗粒举到沐凝面前质问道：
“这东西哪里来的？”
沐凝白他一眼，没好气回答：“订购的。”
“废话！不是订购的，难不成是你们自己生产啊？快说，从哪里采购的？”江默然语调抬高了些，语气也不免严厉起来。
沐凝皱皱眉：“这和你有关系吗？”
“听着，要想弄清沐凡的秘密，你得靠我！”江默然弯下腰，阴沉着脸逼近了些，“知不知道有种毒品和这玩意儿的形状一模一样啊？足以鱼目混珠！”
沐凝狠狠一惊
立马想起曾经夏寒来库房好像也十分关注鞋盒子里的干燥剂，而且据他说工厂的新东家背后老板是他父亲的故友，一个毒枭的故友能十分干净吗？
难道一切都是圈套？夏寒在欺骗她？
沐凝惊恐不安，被江默然一眼读到。
于是继续加料，“你想过没有？陆小芬为什么要跑来问你关于干燥剂？听说吴贝宁要收购工厂，夏寒为什么突然做了吴太后的助理？陆小芬的父亲曾是夏统沧毒品网络的下线，你不会不知道吧？”
沐凝更惊了，陆小芬父亲那些事她知道，她只是惊讶夏寒和吴贝宁
“你这意思是吴贝宁原本就打算收购工厂，夏寒才去接近她？搞错了吧？吴贝宁是夏寒帮我找来的！”
这回轮到江默然吃惊了，“你见过吴贝宁没？她没告诉你是谁要她收购鞋厂的？”
沐凝摇摇头，一脸懵逼。
江默然叹口气，本不想说内情，因为有“邀功”的嫌疑。但事到如今，态势太复杂，他不得不将和吴贝宁的交易向沐凝坦白。
沐凝听罢后惊得不轻，“你说吴总是应你的要求才收购鞋厂？可可夏寒说吴贝宁没出一分钱，工厂真正的新东家是他父亲的故友吴尔！对了，吴尔和吴贝宁啥关系？”
听到吴尔的名字，江默然恍然大悟
难怪要借用吴氏集团的壳，因为这位吴教授实则是隐形毒枭，不方便出面。
“姐弟！”江默然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
“亲姐弟？那为毛吴尔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沐凝想不通，“工厂又不是不允许个人出资，他干嘛要借自家姐姐公司的壳？吴贝宁在答应把公司的壳借给他之前，就没起疑吗？”
第86章阴谋再起（）
“哼，她才不会起疑！这女人活得太自我，眼里只有钱。难怪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原来是吴尔和夏寒早就找上门。不花一分钱就能得到我的app渠道，外加一个可有可无的鞋厂，她吴太后何乐而不为？”江默然愤愤道。
“可吴尔的动机呢？我想不通！”
江默然斜了她一眼，“关于青春足迹，夏寒没向你提过吗？”
他暗想，李斌什么都招了，毒品是夏统沧的科研成果，吴尔一直想从夏寒这里要配方。
沐凝摇摇头，“什么青春足迹？”
她暗想，青春足迹不是h城的一家客栈吗？
“一种新型毒品，出自夏统沧的发明，这装逼的名字也是夏统沧取的。吴尔一直想从夏寒手里拿到毒品的配方，收购鞋厂吴尔出钱却不出面，说明这鞋厂很可能和毒品交易有关。”江默然说着，将手中的干燥剂颗粒放到她掌心，一副大难临头的态势，语重心长道，“实不相瞒，沉寂了几年后，这种毒品又在市面上重现了！”
沐凝惊呆
同时，靠墙站在仓库门外偷听的夏寒低头抱胸，眉宇紧锁。不曾料到江默然如此聪明，都查到吴尔和青春足迹头上了。
一刻钟前他在工厂大门口碰到被江默然放假的那几名工人，三两句交谈后得知江和沐凝来了仓库，于是连忙跟过来。
本想直接打断二人的谈话，可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沐凝问了那句，吴尔和吴贝宁啥关系啊？他心里一震，于是止住脚步，躲在门口偷听。
“这是摇头/丸？”沐凝吓傻，看着手中的晶莹颗粒呆呆问道。
“别害怕，你手里的这些是正常的皮鞋干燥剂。”江默然说着回头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成品鞋，叹道，“但存货中有没有被混入‘青春足迹’，我认为是时候该排查一下。”
“排查不难，实在不行就将全厂上下的干燥剂集中起来毁掉。但我还是不明白，你说的青春足迹到底是一种什么毒品？类似摇头/丸冰du吗？”
“不一样，准确说是种致幻剂，能刺激人的感官神经，但并无太多麻醉，一般人不会上瘾。”江默然说着想起自己服用过两次，的确没有上瘾的倾向，因此基本能断定李斌没撒谎。
但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服下后进行的爱爱之旅太美好，他猜想远比夫妻正常的房事感受要刺激得多，又远比普通春药带来的野蛮性爱要如梦似幻，让人流连忘返
因此与其说药品本身没有麻醉性，不如说那种如梦似幻的爱爱之旅吸引着人的本性，致使服用过的人难以抵抗它的诱惑，从这种层面上产生依赖。
“服下后，人会怎样？”沐凝仍在不知情的追问。
“要不要咱俩亲自体验下，以身试药？”
“”沐凝愣住，暗想难道他有货？
刮了下她的鼻子，“瞧把你吓得？放心吧，不会给你吃的，这种毒品不适合女人。”
“为什么不适合啊？你不是说没有依赖性吗？不瞒你，我还真想试试。”
“女人服下后会变成如饥似渴的母老虎，在床上比男人还凶猛，你要试？”
“”
“而且时间久了会长胡子，胸部变平，还会长喉结，你还要试试么？”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沐凝恼羞瞪他一眼，没好气道：“那男人服下后是不是会变娘娘腔啊？”
说着她坏坏一笑，讥讽道：“江总如此了解这药性，该不会是服用过？你要变女人了？”
一句孩子般的打趣之言，顿时让江默然心神荡漾。
这还是认识她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轻松的开玩笑，还带点口无遮拦。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的关系更近了，比之前和谐多了。
带着暗暗地欣喜，江默然故意阴森森笑着逼近，将她扑倒在七零八落的纸箱子上，带着一丝调情撩拨的口吻说道：
“我有没有变成女人，还是不是男人，谁能有你清楚？死女人，你明知故问，几个意思？”
话落音，沐凝唰一下脸通红，并没将他推开，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知道，她动情了，真好！
“小凝，我”他双目迷离，如痴似醉。
却不知这声小凝瞬间让她错乱
凡哥哥？她的凡哥哥回来了？
这温柔的低吟，这迷离的眼神，这如痴似醉中的纠结，和记忆中的凡哥哥一模一样。
顿时，她热泪盈眶，轻抚着他的脸庞，痴人说梦，“凡哥哥？沐沐凡？”
江默然暗暗一惊，她把他当成沐凡？竟有这等好事？为何？
突然想起毛不易那首借
“能听你叫一声凡哥哥，真真好。”他激动得有些热泪盈眶，“没错，我我是默凡，和他一样，他也叫莫凡，对吗？”
可这句莫凡立马惊醒了她。
沐凝唰一下从纸箱子上坐起来，双目圆瞪惊得不轻，“你说什么？你也叫莫凡？”
江默然眨眨眼皮将泪缩回去，点点头道：“我的网名也叫默凡，但和他的莫不是同一个字，是江默然的默。”
沐凝狐疑的打量着他，不语。
江默然被她看得有些紧张，情不自禁的道出事实：“实不相瞒，我的助手已经查清楚了，当年将你爷爷那篇文章在网上传播开来的黑客，网名就是我这个默凡。而沐凡也在我的记忆深处，所以我猜想，那个黑客就是我，沐凡生前一定跟我认识，拜托我在网上传播这篇文章。”
沐凝顿了顿，犹豫片刻后试探问道：“可凡哥哥本来就是计算机高手，他用不着找帮手吧？”
其实她是想说，你有没有可能就是沐凡？尽管冷静下来后，她也知这种可能性是万分之一，毕竟当年她是亲自将沐凡的遗体送去火化的，和夏馨一起。
门外的夏寒一下子就猜到她的心理，此刻焦灼万分，很想冲进来打断二人的话题。但也知那样是画蛇添足打草惊蛇，以沐凝的性格会猜出他是存心打断，便会更坚信自己的怀疑。
而不知情的江默然却以为沐凝在怀疑自己。
“哦？是吗？说沐凡是计算机高手，你有何依据？”他信心百倍的说道，带着一丝傲娇。
沐凝被问得有点糗，更是猜不透他为何这样说。
“凡哥哥生前是是网吧的网管。”
江默然扑哧一下笑出声，“高手的定义是什么？也许在你这种网络门外汉看来，稍微懂一点点计算机的人都是高手。但要在短时间内让文章大面积蔓延，不是一个网吧的网管能做到的，懂不？”
本想继续问他是不是苏州人，是不是早年丧父，母亲在苏州是不是作家？
可他话里有些瞧不上沐凡之意，不免让沐凝恼怒，于是到嘴边的疑问又压回去。
正好这时，同事来电催她回办公室处理一些事情，沐凝一言不发气呼呼往外走。孰不知是门外的夏寒急坏了，怕他们再沟通下去就穿帮，忙打电话让办公室的同事致电搅和。
“喂，你去哪？”江默然冲她的背影喊道。
“回去忙！”
她又恢复到之前的冷冰冰态度，让江默然深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