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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凡没说话，质疑的看着她，很失望。
而沐辛却发飙了，“小凝你怎能这么说大哥？他为这个家牺牲的还不够多吗？”
“那就别牺牲！让他复读，我辍学。明天我就去县上打工，赚钱养家。”沐凝情绪异常激动。
说完大哭着跑回房间了，留兄弟二人愣在原地。
那晚她躲在蚊帐里哭了很久，根本无法入睡，一直等沐凡进来劝她，跟她好好聊聊。她就可以抓紧机会对他表白，把他留住。
但很遗憾，房门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将近十二点时，才听到敲门声。
不是他，却是沐辛！
“小凝，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沐辛推推黑框眼镜，义正言辞道。
“你们决定好了，是吗？”沐凝的语气却很冰冷。
“”沐辛低头沉默。
“哼，决定了还谈什么？用得着管我怎么想吗？”沐凝忿忿说着，心里无比绝望。
“不是小凝，是，我哥他他有苦衷。”
沐凝一惊！
沐辛告诉她，兄弟俩出生苏州一个单亲家庭，父亲过世，靠作家母亲用微薄的收入养活。他们很小的时候在公园和母亲走丢了，被人口贩子带到南方被迫加入乞丐集团。
多年来兄弟俩都很想母亲，但没机会去寻亲。现在长大了，沐凡想利用外出打工的机会，去江浙沪一带看能否找到母亲。
听完后，沐凝更绝望了
如果凡哥哥找到了家，那她不就被彻底抛弃了吗？
不，一定不能放他走！
“我想和凡哥哥单独谈谈，可以吗？”她泣泪满面的说道。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沐辛无奈，只得同意。
两分钟后，沐凡沉默着走进来。
她站在窗前忧伤，他好几次想开口，但到嘴边的话始终没勇气说出来。两人就那样沉默着至少五分钟，她看着窗外，他看着她的侧影。她等他开口，他却始终没有声音
最终，还是他打破沉默。
“小凝，沐辛他都跟你说说了吗？”他吞吞吐吐。
沐凝转身，深情的看着他。四目刚碰撞的那一刻，他却低头回避了。她知道他读懂了她的心，可这样的反应是在拒绝吗？
她不确定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沐凝只得开口问道，“辛哥哥他睡了吗？”
“嗯，睡了。”沐凡低着眼帘，脸上泛起绯红。
沐凝默默走到门口，将房门反锁。
沐凡一下子紧张起来，“小小凝，你锁锁门干什么？”
她没回答，背对他犹豫了片刻后，悄悄将衬衣的纽扣解开，猛然转身一把将衬衣脱下。
看着眼前只穿一件内衣的她，沐凡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沐凝趁机扑倒在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哭得梨花带雨，“凡哥哥，我喜欢你！我不要你走，不要你离开我！”
“别丢下小凝好吗？哥，我喜欢你。”
“我我想嫁给你，别去上海，别离开小凝。”
“哥，小凝求你了，别走好吗？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活？”
她说了好多好多告白的话，终于他僵直的身体被她融化了，双手将她紧紧抱住，眼泪簌簌滴落在她后背上。
“小凝，你真傻！”沐凡哽咽了。
可她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他到底还是要走吗？
顿时心里更紧张了，轻轻将他推开，她审视着他的泪眼，可依旧读不懂他的心。
太想留下他，突然沐凝踮起脚尖，紧紧吻上他的唇
沐凡大惊失色，本能的想推开她，却被她抱得死死的。
渐渐的，被她双唇的温度击溃，他主动起来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青涩，却又炽热。
那一年，她十七岁，他十九岁。
那晚她靠在他怀里诉说了一整夜，从四岁时认识他起，十多年来他照顾她的点点滴滴，都在她心里。
她记得四岁那年，他将“战果”分给她时，眨巴眼睛冲她微笑的样子；
记得五岁那年，他对施舍的路人说不要钱，只想要两个肉包子，因为小凝妹妹爱吃包子；
记得六岁那年，他冒险和乞丐集团头目谈判，捡回她的一条命；
记得七岁那年，逃跑时在火车黑暗的车厢里，她怕黑，他就一直抱着她，连想上厕所都憋着；
记得九岁那年，她有了自己的小闺房，他亲手为她铺床，挂好蚊帐；
记得十岁那年，她吃了隔夜的西瓜，半夜狂吐狂泻，他二话不说一把背起她飞速向县医院跑去。
记得小学时，早上起床他帮她梳麻花辫。一起放学回家，怕她累着，后一半路程他背她，而沐辛就牵着他的衣角；
她的少女初潮期，是他给她买了人生第一包卫生巾，羞红脸结结巴巴给她讲述怎么用；
她收到男生的第一封情书，没拆封就递给他，第二天起那男生就再也没跟她讲过话，而她再也没收到过任何人的情书了；
她的少女懵爱之心早就被他开启
当看第一部爱情时，她就幻想着男女主角是他们；
听着梁静茹的小情歌，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
当下午的下课铃响起时，是她每天最快乐的时刻，因为冲出教室就能见到等她一起回家的凡哥哥；
当女生们谈论着哪个男生最帅时，她从不发表意见，只因眼里只有凡哥哥；
她说，爷爷走了，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身边没有他，她不知该怎么活下去。
最后她说：“凡哥哥，你要了小凝，小凝就跟定你了。你要去上海就得带上小凝，好吗？”
他小小一惊，看着怀里的她，笑笑道：“傻妹子，你可懂什么才是要了你啊？”
她眨巴眼睛一脸懵逼，“刚才我们不是不是亲过了吗？”
“呵呵，真是个傻姑娘！”他刮刮她的小鼻子，宠溺的笑笑，“不过也对，亲过就是要了，对！也对！”
她仍懵逼，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接着，他又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
他说小凝你还小，不能轻易被一个男人要了。你的世界很辽阔，绝不在小小的h城，未来的人生中你会碰到比我更好的人。无论何时，沐凡永远是你大哥，只要小凝妹妹需要，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眼前。
她说你就是那个最好的人，我不要你走，要你一辈子都陪着我。
最后他说不走了，不去上海，他要陪着小凝，陪她长大。但现在不能要了她，尽管
他也喜欢小凝妹妹，很早很早就喜欢上！
他说他们都太小，他不能害了小凝妹妹，等她大学毕业，如果那时她的心一如既往，他就娶她，那才是真正要了她！
她听完，幸福的笑了
后半夜他们相拥在一起，看着窗外的月色畅想未来。整晚都没合眼，却丝毫不感憔悴，反而很甜蜜。直到凌晨五点他才回房，否则一小时后沐辛起床不见哥哥会起疑的。
*
手机的响声拉回沐凝的思绪，是江默然回的短信：
“我在墓园，你过来！”
沐凝睁大泪眼狠狠一惊，他去墓园干什么？
顾不上思索，立马掐灭香烟擦干眼泪，拿起包包飞快离去。
第51章他叫莫凡！（）
墓园。
江默然在公墓区找到了老红军沐毅之的墓，规格很不错，一看就是花了钱花了心思的。他只是不确定这墓原本就如此，还是沐凝在嫁给郁家后重新修葺的。毕竟据调查所知，老红军去世时他们兄妹的经济状况很糟糕，应该没钱买墓地修墓室。
而沐凡的墓却躲在林立的墓丛中，虽不起眼很难找到，但干净无瑕，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扫墓。
沐凝急匆匆赶到时，江默然正站在墓前对沐凡的遗像发呆
好熟悉的脸！
莫名的熟悉感，他的记忆里没有此人，但潜意识里却有。
“我见过他！”
江默然没回头也没转身，对身后的沐凝说道，语出惊人。
“什么？”沐凝大惊。
“他叫莫凡！”
江默然在潜意识里一点点寻找，失忆让他没法遵循事实和逻辑，完全凭第六感呆呆自语。
说着，他转身看向沐凝，“他说他叫莫凡！”
“”沐凝早已长大嘴巴呆在原地。
“这张脸很熟悉，但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现实生活中？还是梦里？又或者是网上？我曾和他是网友？”江默然蹙眉沉思，自言自语的说着。
猛然想起黄浩说沐凡曾找了个黑客，才让老红军的文章在网上传播开来。
而他江默然，正好是计算机高手！
难道他失忆前做过黑客？和沐凡打过交道？他们是网友，还是现实中的朋友？
“”沐凝彻底惊呆，完全回不过神。
“告诉我他的事！我肯定过去和他打过照面！”
江默然的这句话猛然惊醒沐凝，一时理不清思路，她紧张问道：“你在哪里见过他？你你不是失忆了吗？”
她心想，虽不知他是哪年失忆的，但种种迹象表明他知道六年前的宾馆事件。或许是有记忆，或许是失忆后别人告诉他的。
“没错，正是因为失忆，所以这个人不在我的记忆中，却在潜意识里。”江默然说着走近沐凝，略带焦虑问道，“告诉我，他是不是叫莫凡？”
被他异常的反应震了一下，沐凝呆呆点点头，“他的网名，就是莫凡！”
“这就对了！”江默然突然眉开舒展，带着一丝激动和兴奋自言自语，“他生前肯定和我认识，否则我不可能说出他的网名。那个黑客或许或许就是我！”
说着，他摸摸口袋找手机，准备给黄浩打电话。
“操，放车里了！”
小声咕哝了一句后，转身激动的往停车场大步流星走去，竟忽略了还呆在原地的沐凝。
半晌后沐凝才回过神，连忙追上。
商务车前，江默然正准备打电话，沐凝一脸疑惑问道：“什么黑客？”
江默然惊愕：“你，你不知道？沐凡是怎么让夏家垮台的，那篇文章怎么传播开来的，你不知道？”
沐凝懵逼，当年沐凡调查的那些事时对她瞒得很紧，只对夏馨说过。
江默然一眼就读懂了她的表情，嘲笑道：“看来你对你的凡哥哥也不怎么了解嘛！还说什么挚爱？没准从前我比你更了解他。呵呵，你俩该不会是你一厢情愿吧？”
这话无意中触到沐凝的雷区！
曾经因为不了解沐凡调查的事，她不止一次被夏寒讽刺挖苦过，被夏馨善意击败过，也曾被沐凡无奈“放弃”过
是爱情的信念支撑她走到今天，可现在这份世上最纯美的爱情却被一个人渣嘲笑质疑？
无疑激怒了沐凝！
“关你什么事？！”她瞪着他，没好气道。
江默然又被她逗乐了，不知不觉中很喜欢看她的情绪因他而变化，只感这才是真实的她，而高冷女神是她在装逼。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对我这么有成见，为什么？没准咱俩过去是情敌哦！你见莫凡跟我走得近，网上聊得来，没准还吃醋过呢！”
江默然笑笑说着，越来越享受这种操控她的快感。
想起他曾说过自己男女通吃，沐凝只感他是在侮辱沐凡，顿时气炸了，“无耻！少特么做白日梦！凡哥哥生前认识的人我都知道，根本不可能有你这样的人渣！”
“哦？是吗？”江默然不以为然，挑挑眉讽刺道，“那怎么解释我对他眼熟？还知道他叫莫凡？”
“哼，要解释是吧？”沐凝愤恨逼近他，咬着后槽牙恶狠狠说道，“好，那我告诉你！你江默然肯定对他眼熟，因为六年前在宾馆打伤你的不只是夏寒，凡哥哥也在！懂了吗？”
话落音，江默然立马神经紧绷，“快说！六年前在宾馆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江家人没告诉你吗？”沐凝冷眼斜视着他，极不冷静的讽刺道。
江默然被喷住。
很想告诉她，当事人不是他，而是他大哥江默笙。但更疑惑她既然是那个妞，为毛会认错人？而且，若她知道自己搞错了后，会不会从此对他闭口缄默？毕竟现在被他一激后，她肯定了当年宾馆事件中，沐凡的确是当事人。
突然他有种不好的猜想，难道沐凡是因为这件事被杀的？凶手是江家？
“江总，失忆是好事！你家人应该是想你重新做人，才将你过去那些龌龊事隐瞒。”沐凝抄着手，昂起下颚傲慢道，“想知道失忆前你江默然是个什么货色，把收购协议签了，我就告诉你。”
“呵，在这等着我呢！”江默然满不在乎的嗤声冷笑。
“要不然呢？”沐凝挑挑眉，“过去不管有多少恩怨矛盾，毕竟都是过去式。如今凡哥哥也不在了，我得为自己的今后好好打算。你也看到了我和郁家并不愉快，鞋厂我有股份，下半辈子还指望靠它而活呢！”
江默然勾唇一笑靠近她，弯下腰凑到她耳根边，“这么说来，你的下半辈子要靠我咯？”
沐凝发誓超级想扇他一耳光，但咬咬牙忍住了，再斗嘴下去只恐他会对东晓鞋业起疑。
“既是这样，那你要对我好点咯！以后见面别搞得跟仇人似的，懂了吗？死女人。”
好你大爷！
迟早扒了你的皮，用江家的血祭亡魂！
“放心！签了协议后就是一家人，东晓的未来不会让江家失望的。”沐凝勾唇冷笑，暗藏杀气凛凛。
“那你的未来会不会让我失望？”江默然目光温柔，深情款款。
“东晓的未来就是我的未来！”沐凝昂起下颚，义正言辞。
江默然已记不清是第几次被这女人弄失望，他习惯了。
深深叹口气，他诚挚道：“好吧，希望今后通力合作中能彼此坦诚，可以吗？”
通力合作？
坦诚？
你当我沐凝是十八岁的傻丫头吗？
轻哼一声冷笑，她轻蔑点点头。
他有点恼，灵机一动打趣道：“我对你可是够坦诚了，勐利花园酒店被你看了个遍。你几时也让我”
“无耻！”她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走掉。
他立马追上，霸气牵起她的手拉回商务车边，“说到做到！走，回酒店开间房咱俩好好坦诚坦诚！”
弦外之音不言而喻，他故意的。
“放开！你有意思吗？！”她恼羞，重重甩开他的手。
“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回酒店弄个会议室，咱俩好好说说合同条款！”他狡辩，故作阴笑着一步步贴近她，直到将她壁咚在车门上，“爷说的是这个坦诚，你以为是什么？老司机！”
沐凝恼羞成怒，冲动之下猛然抬起膝盖，朝他某处狠狠一顶
江默然“唔”一声，脸拧作一团很痛苦，犹豫了好几次，手也不捂住那个受伤的地方。
沐凝趁机逃脱。
“死女人，你你吃了豹子胆吗？！看爷不不好好惩罚你。”江默然咬着牙忍住痛，断断续续说道。
沐凝刚迈开脚步又止住，回头见他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弯着腰极度痛苦的样子，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想想刚才自己下手重了点，哦不对，是下脚重了点。
沐凝弱弱走到他身后，担心问道：“你没事吧？”
“有事。”江默然声音很轻，口吻很委屈，低着头一直不转身。
看不到他的表情，她更是担心和不忍了，弱弱提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