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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白兀仍旧嘟着嘴，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
徐澜觉得好气，明明是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哭起来。而且自己也给他吃了定心丸，怎么还是一副快哄哄我的表情？搞得就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你不喜欢今早的那位姐姐？”
徐澜没头没尾的问出一句，小家伙以前经常被人扔下。刚才那个情景应该也出现过，所以才着急的叫住他。
“爸爸，喜欢那位姐姐吗？”
白兀并没有直接回答徐澜，奶声奶气的反问道。一双眼睛突然直视着他，似乎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啊？什么？”徐澜愣了一下，掏了掏耳朵木讷的问。
“爸爸喜欢那位姐姐。”
这次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白兀的声音突然间冷下来，为自己阐述的事实感到生气。
“爸爸喜欢那位姐姐就不会那么喜欢白兀，可是白兀只喜欢爸爸。并且会一直喜欢下去，很喜欢很喜欢。”
徐澜三十岁，他什么都有，将来还会有自己孩子。而自己，三岁，什么都没有。只有徐澜一个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猛的一酸，仰着头看男人，明明水雾已经遮掉那火红的眼睛，却执拗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没有，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怎么会喜欢她。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徐澜被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微笑着去刮白兀的鼻子，宠溺的笑道。
原来小家伙是担心自己在徐澜心中的地位，可能会被别人挤下去。男人觉得心都快被小家伙暖化了，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喜欢他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爸爸！”白兀抓住徐澜的手，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爸爸可不可以只喜欢我一个人，我不想要妈妈，也不想要弟弟妹妹。我只想要爸爸，一直和爸爸在一起。我会一直只喜欢爸爸一个人，所以爸爸可不可以也只喜欢我？”
小家伙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小声的问道。
“……”这个要求，徐澜拍着白兀的屁股为难的皱着眉头。
“爸爸！我要爸爸和我在一起！只和我在一起！爸爸，我喜欢你。”白兀抽噎着埋进徐澜的脖子里，滚烫的泪珠砸进颈窝。
他知道自己提了一个多么无礼的要求，可是只要一想到男人对着别的女人、别的孩子也同他这样好，甚至更好！就觉得发酸，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白兀，这种事情我不能答应你。你现在还小……”
哇啊！
白兀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出来，他以前都是无声的流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模样极其惹人怜爱。这还是徐澜第一次听到孩子哭出声，立刻慌了神。
“白兀，白兀，你别哭。你先听我说……”
徐澜想看看白兀的样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得他的心也痛起来。以前他只会觉得小孩的哭声很烦人，现在却连整颗心都吊起来。
“不要！嗝，爸爸只能要我一个人！爸爸只能要我一个人！”白兀死死的抱着徐澜的脖子，一边哭一边重复着这句话。
“白兀！不要闹，这种事，嘶——”徐澜一边拍着孩子的背，想要和孩子讲道理。
见男人不答应自己，白兀生气的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男人闷哼之后便没有声音，不一会口腔里便涌出一股铁腥，和那天晚上屋子里传来的铁腥一模一样。
白兀马上放开，怯懦的叫道：“爸爸。”
“消气了吗？”徐澜无奈的看着低下头承认错误却努力用眼神瞟自己的孩子，长长的叹息问道。
“……爸爸，不能只喜欢白兀吗？”
白兀委屈的问，看着鲜血又从牙印里冒出来。俯下身，用舌头轻轻舔一圈，舔干净。
一股电流从男人的脖子直窜而下，袭击全身，最后又汇集到白兀舔过的地方。徐澜忍住把孩子头按进颈窝的冲动，深吸一口气才说道。
“孩子，这种事情爸爸不能答应你。因为时间还很长，也会经历很多事情。不仅是我，还有你，我们都不能确定。但是我保证，爸爸会一直喜欢你，爱你，知道吗？”
徐澜说这话的时候，居然想象不出他和妻子儿子一起玩耍的画面。只能想到白兀找到伴侣离开自己的情形，蓦的吃痛。
对啊，他还小。怎么能就此将他捆绑在自己身边呢？徐澜苦笑，脸上透出悲戚。
白兀趴在他怀里不动，眼泪又无声的流出来，最后抓着自己的衣角瓮声瓮气的道歉。
“爸爸，对不起。”他是为咬了男人道歉，他并不觉得自己提出的要求过分。相反，他仍然在生男人的气。
“好了，怎么又哭了？刚才还说好不哭的。”徐澜抽出纸巾擦掉孩子脸上的泪痕，心疼的说道。
“我不哭的话，爸爸能不能只喜欢白兀？”孩子咬着嘴唇，瞪着眼睛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徐澜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裤兜，他进来的时候小李买烟还没有，摸得心里空落落的。
“爸爸，我们出去吧。和姐姐不是还有事情吗？”白兀从桌子上滑下来，在徐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走出去。
第16章 办正事（）
16、办正事
“啊！徐队好！刚才，刚才怎么了？”
白兀一开门，朱静中心不稳立即被一群看热闹的同事推进办公室，挠着头尴尬的问。问得当然是刚才白兀哭的事情，眼神还不忘往孩子身上瞟。
“什么怎么了，都不用干活吗？堵在这里看戏？小李呢？买包烟，都出太阳系了？”
徐澜不怒反笑，才两天时间小家伙居然把整个警局的人都收买了，他还不知道有这个能力？
“在的，徐队，我回来好一会了。”小李听到徐澜点名，从人群窜出来说道。
“过来。”徐澜掌心向下勾了勾手，等小李走到跟前，然后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两秒钟。
“烟呢？”
“给孙飞科长了。”
“我艹，你就只买一包呀！”徐澜一脚踢在小李的小腿上，“都回去工作，案子还没头绪呢，都想和我一起加班？”
小李吃痛的站到旁边，看着大家幸灾乐祸的离开，苦着脸听候发落。明明是朱静先进来的，为什么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那位记者还在吗？”徐澜咂咂嘴，又喝了一口水。
“在，还在的。”小李连忙回答。
“你把她请到审讯室里去，一会我们去问问那位家长。昨天谁问的话？再把他叫过来。”
白兀已经跟着朱静他们一起出去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还说只喜欢他一个人呢，现在就招惹上总个警局的人了。
“啊，真要带她去呀？”小李消瘦的脸上就像镶了两颗黑葡萄一样，愣愣的看着徐澜。
“怎么了，带她去怎么了？”
徐澜正在憋火，听到这话又是一脚踢在小李的小腿上。这一脚虽然轻，印在刚才的脚印子上也疼得小李够呛。
“没，没事。我现在就把那位女记者请到审讯室去！”
小李跟窜天猴似得从徐澜的办公室里窜出去，去叫吴文荻，徐澜拿着静心苑的受害人李某的资料走去了审讯室。
资料上显示受害人的父亲几年四十九岁，名字叫李魁，是个老实巴交的工地工人。现在坐在审讯室里局促不安，被太阳晒得全身黝黑，搓着手的人也同资料显示的一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地地道道的工人，却连续两天堵在警察局的门口，请求警察主持公道。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让警方为难，徐澜便将他请进来。而是因为，这人从出事到现在就没有主动过来见过他的女儿，反而是在新闻报道之后选在在门口闹事。
“李先生是吗？，坐，别客气。我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我叫徐澜。”李魁见拿着文件的徐澜进来，马上局促的站起来，徐澜立刻说道。
“徐警官，你好。请你一定要为我的女儿做主呀！她，她死的好惨呀！”李魁一把握住徐澜的左手，伤心的说道。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将凶手抓拿归案。”
徐澜干笑着将从手李魁那里抽出来，然后小李便带着吴文荻和昨天的警员小许走进来。
李魁见到小许昨天，脸色立刻变得铁青。
“徐警官这是什么意思？我是来给女儿喊冤的，却派人来审讯我，难道怀疑我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不成！”
“啊哈，李先生你误会了。我们是想向您了解一些关于您女儿情况，并不是要审讯您。这不，我都把人请过来给您赔不是，您也消消气。”
徐澜将李魁的反应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然后努努嘴，示意小许赔个不是。
“对不起，李先生。昨天我的态度不太好，请您不要见怪。”小许心中愤懑，却也依言给李魁道歉，说着还端了一杯茶过去。
“额，没关系，没关系。我，你们不用这么客气。”李魁局促的接过小许递过来的茶放在桌子上，嘴唇嚅嗫不知道高硕什么。
“李先生要不要去看看您的女儿？”徐澜突然问道。
“额，这个……你们不是说暂时不给看吗？”李魁搓着手扭捏回道。
徐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李魁，脸上却好不懂声色。
“已经可以了，您和我一起看看吧。”
昨天受害人还在静心苑，李魁选择的是来警察局伸冤，而不会去静心苑看看自己的孩子。直到现在也没有主动提出要去看一样，在听到徐澜的提议后居然也想了一下才回复。
“这里不可以拍照，涉及案件信息也不能写在报道里，知道吗？”徐澜警告意味十足的看着吴文荻问道。
“恩。”吴文荻点点头。
徐澜便领着人去二楼的鉴定科，孙飞居然靠在楼梯上抽烟！
他娘的！不是说这里是无烟区吗？重点是为什么小李买烟只买一包！小李觉得一记锋利的眼刀砸在自己的脑袋上，乌央乌央的冒汗。
“啊，我带李某的家属过来看看她。”徐澜抽掉孙飞手里的烟屁股吸了一口碾熄。
“好。”孙飞对上徐澜的眼神，引着他们往里面走。路过资料柜的时候从里面拿了一沓照片递过去。
“一会您可能接受不了，先……”孙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倒是吴文荻顺眼瞄了一下，立刻面露恐惧的撞上前面的徐澜。
“你一会就留在外面吧，女孩子家家也不太好。”徐澜皱着眉头说道。
李魁在拿到照片后立即露出惊恐悲伤的表情，骇得连站都站不稳。
“警官，这，我女儿，请你们一定要严惩真凶！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啊！”他悲伤的嚎叫道。
“我们一定会的。”徐澜示意小李将人扶起来，跟着孙飞往里面走去。
孙飞将冰库打开，从里面将受害人李某抽出来。
“囡囡呀！你，你起来看看我呀，我是爸爸……”李魁悲恸的扑到李某面前，跪在地上叫着女儿的乳名。
一边诅咒杀人凶手，一边哭泣着让她回来，不要扔下他一个人。
徐澜和孙飞交换了一下眼色，叫上小李一起出去。
“真他妈不是人！”孙飞往地上啐了一口！
“看来我这包烟挺值当呀！”徐澜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出什么事了吗？”
吴文荻见到人刚进去就出来，跑过来问道，小李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更是不明就里。
“对呀，怎么回事呀，徐队？”徐澜现在觉得，说小李那双眼睛像黑葡萄都是夸他了。
“一会看监控你就知道了。”孙飞见徐澜又耷拉下脸来，不由的说道。
第17章 新突破（）
17、新突破
四个人坐在监控室里，看着李魁嚎啕大哭，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话。小李和吴文荻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但却不敢问徐澜。
“孙科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就快点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小李迫不及待的问孙飞。
“你们也不怕那人哭晕过去，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呀？”
孙飞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徐澜，这事也是徐澜找他合计的。虽然案件是有进展了，而且还得了一包烟。
“现在直接过去拆穿他吗？”孙飞又问。
“对，带着监控，我们过去吧。”徐澜蹙着的眉头舒展开，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
案件总算找到了突破口。
“成。”
孙飞用胳膊肘捅了捅小李，示意他去拷录像，率先走回二楼的鉴定科。
“到底是什么情况？徐队，你告诉我一下呗。”
小李撇着嘴懊恼的问，一方面是懊恼自己看了这么半天都没看出什么名堂，另一方面是懊恼跟了徐队这么久居然一点都不了解他。
“孙飞没有掀白布。”徐澜觉得这家伙太实诚，看了一眼无奈的说道。也可能是因为小李看男人的眼神委屈巴巴的跟白兀有得一拼，他才好心的解释。
“什么？”小李听这话嘴巴都掉到地上了，然后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看了三秒钟。
“那他面前这位是谁？”
小李也是一个可造之材，不然也不会分到徐队的手下做助理。一点就通，徐澜带着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跟上来。
吴文荻愣愣的跟在后面，不明白他们的对话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小李，同志。你们刚才是什么意思？”吴文荻问。
小李用眼神瞟了女记者一眼，不知道徐队为什么要她跟过来。
“那个人不是他女儿，孙科长没有掀白布。但是那个李魁也没有掀开来看，直接就哭上了。”
他快速解释往，催促吴文荻快点跟上去，不然又要错过精彩的画面。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
孙飞走过去，双手合掌在胸前对着冰库虔诚的礼拜，然后走到李魁身板道歉。
徐澜恰到好处的走过去，将人扶起来。然后就看到孙飞将抽出来的冰柜推进去，然后又拉出一个来。
这次没有白布，受害者清清楚楚的展现的李魁面前，这才是他女儿的模样。
“对不起，我刚才以为您是今天早上受害人的家属，所以……对不起。”孙飞又朝刚才的冰柜做了个礼拜，才诚挚的道歉。
李魁全身都僵住了，舌头打结，过了好半天仍旧说不话来。
“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徐澜贴心的问道。
“不，不用。”李魁嘴唇发白，艰难的说出三个字。
回避？再抱着他女儿哭一次？还是破口大骂？很显然，这些都是不可取的。
他们刚才进来的时候的确没有说自己是谁的家属，结合今天早上发生的命案，这样想也无可厚非。
“那，好吧。我们下去吧。”
徐澜似乎也没有遭遇过这种乌龙，不知该如何安慰李魁。但他却抬起头来，用眼神和孙飞在空中击了个掌。
李魁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审讯室，坐在他面前还的还是昨天的小许。只是今天的形式更像是座谈会，小许还递了一杯茶过去。
“李先生，我为刚才发生的事感到很抱歉，这是我的一个失误。”徐澜坐到小许身旁，满怀歉意的说道。
李魁喝了一口茶，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逝者已逝，请您节哀顺变，不要太过悲伤。为了尽快找到凶手，能请您配合我们回答几个问题吗？”
徐澜问道，李魁的脸上并没有悲痛，而是浓浓的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