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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双手在空中挥了挥,作无辜状道:“不是因为我像福尔摩斯,只不过是因为我凑巧抓住了李芊羽,所以我说要来看看,他也没说什么啦。”
计春华显然不相信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他不会信。以他的口气、表情和说话方式,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是一个在组织里任职已久、对组织非常了解的人,不会相信令空会把这个见不得天日的秘密囚禁地点,透露给一般人知道。所以我越是用轻描淡写的口气,他越是猜不透我的底细,更会无限联想到底我是什么来头。
这种伎俩,只要是在组织体系严密、上下级关系分明的地方,特别是官场,非常有效。
果然,这一招还算奏效。计春华的口气缓和了许多,强挤出一点笑容道:“既然看完了,就去屋里坐坐吧!”
我点头说好,随即问道:“能和我说说,他们消失那天,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么?”
计春华道:“奇怪的事?好像没有。这附近很荒凉,隔壁那条街,”说着,他朝大门外我停车的那条路指了指,道,“街对面也是个废了的破工厂。很少有人来这里,最多就是几个小毛孩子在这边放放烟火。我们那天只是把李芊羽从房间里弄出来,审讯了一番,然后把她塞回去。至于那个赤鹰,我们一直都没理会,一直都在房间里关着。”
“最后把她塞回去的人,是谁?”
“就是小寒啊。那小子,嘿嘿……”
“是不是……”我装作一脸淫笑,看着计春华。
“你猜到了?”
“我艹,都是老爷们嘛,憋在这鬼地方,谁没个需要呢。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我下到二楼,一边随意往那个审讯室里望了望,一边道。
接着楼梯昏暗的灯光,我似乎看到里面隐约摆了不少给力的玩意。很多刑具的年代,几乎可以追溯到欧洲中世纪审判异教徒的时候用的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若是往我身上招呼,恐怕我还没感受一下,就TM全招了。
比如拉肢刑具,这玩意就是张床,两头是两个轱辘,就是农村里把井里的水桶拎上来用的那种东西。当手脚分别被固定在两头的轱辘上时,转动轱辘,人的身体被不断向两端拉扯,肌肉撕碎、关节脱臼、韧带断裂,全身的骨骼都在吱吱呀呀咔咔吧吧地爆裂作响,最后终身残废。那种痛苦,无法言喻。但是在中世纪,只要两个人的证词,就可以为你定罪,所以任何人都有机会到这张床上享受一番“蚀骨销魂”的滋味。
再比如碎头机。这种东西和“痛苦之梨”一样,都是利用螺杆的原理,持续向犯人头部施加压力,最终挤碎头骨。最先断裂的地方是下颌骨关节,也就是张嘴说话时活动的那部分。接着就是眼眶和鼻腔。
如果说起“痛苦之梨”,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刑具,最初是秉承“罪从何处出,即惩罚何处”的理念,用在“嘴巴渎神的异教徒”、“男同性恋”和“淫乱的女人”三类人身上的。这个集四翼的“撑破”和中间尖刺的“刺穿”痛苦于一体,只要稍加演示之后,刚刚插入受刑部位,受刑的人就会开始哀嚎求饶。
最可怕的刑具毕竟还不是上面这些。我在那匆匆一瞥中,似乎看到了“摆斧”和“铁处女”的影子。特别是摆斧,当你被固定在下面的床上,看着上方那个像钟摆一样左右摆动的沉重斧头逐渐向你的身体逼近,即将要慢慢地、一次一次划破你的皮肤、脂肪、胸肌和心肺。那种缓慢等待死亡的巨大恐惧感,足以让你招供出任何他们想要强加给你的罪行。
至于“铁处女”,这种能够唤醒人类最大恐惧的刑具,只要想想表演那种钻进盒子、然后盒子被无数利剑刺穿而毫发无伤的魔术师,你就知道它的工作原理了。“铁处女”与这个魔术之间的两个显著区别是,一、尖刺的数量是几十甚至上百根;二、你不是魔术师。
看着这些令人魂飞魄散的刑具,我无法想象李芊羽和赤鹰在这里受到了何种待遇,更能理解另外四个“没撑住”的哥们,其实没有想象得那么脓包。他们确实是敌人,曾经处心积虑地想把我们一行人置之死地,但是,想象着他们在这里的日子,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到底,我做的这一切,是对还是错?
突然,思绪被计春华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世界:“不过,小寒那小子黑这里的女人从来不带套的吧?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刚才看到的可怕刑具中回过神来,稍稍稳住心神,看着眼前这个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但在行刑时堪称人间最恐怖恶魔的家伙的脸,勉强挤出一点惨淡的笑容,道:“烟灰啊。李芊羽房间地上有烟灰。这个,都懂的。事后烟嘛,呵呵。”我笑道。
“嘿嘿,这就不说了,”计春华一脸猥琐地道。
这些看守,其实生活极其无聊,也正因为无聊,才把囚在这里的人往死里整,图个乐。这个地方刚开张的时候,估计下手还能轻点,现在那些老花样都玩腻味了,整人的花样还不是更上一层楼,怎么变态怎么来?
我深吸一口气,从刚刚那猥琐的对话中纾解出来,道:“赤鹰那天晚上吃饭了没有?”
“吃了。”
“也就是说,在吃晚饭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在自己房间的?”
“是的。”
“吃完饭,盘子什么的,会收走么?”
“当然。你没看见门下面有个口子么?饭送来,我们就把餐盘放在门口,敲敲门,他们可以伸手出来取。吃完之后,再放到外面来。我们把盘子冲冲,就交给送饭的带回去。”
“他们竟然有这么听话?还会把餐盘放出来?”
“呵呵,不把餐盘摆出来,下一顿就没得吃。这点规矩还是有的。”计春华把一楼他们住的房间门打开,请我进去坐。随手从地上的一箱康师傅冰红茶里拿出两包,递给我一包。
我接下,谢过了他,找了个椅子坐稳,道:“平时大门钥匙是放在什么地方的?”
“就在这里挂着。”计春华指着墙上的钉子道。说着,他就把大门钥匙、楼层钥匙和李芊羽房间的钥匙都挂了上去。
“他们逃走之后,钥匙还原封不动挂在这里?”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计春华点头道,“大门仍然锁着,钥匙也在这里挂着。如果他们是从大门逃出去的,钥匙也肯定会丢在门外才对。”
“这四周的高墙上,有没有去看过?玻璃碴子上有留下什么血迹么?”
“这是自然要看的。但是没有。”
“我刚才看到大门两边的墙里,嵌着红外线探测器,是吧?”
“没错,如果有东西经过那里,我们这边的警报器就会响。就算睡得再死,那动静也能吵醒。”他指了指墙上的那个像是学校下课铃一样的东西,道,“但是我们都睡着,没有听到过什么响声。”
第六章怎么会、以及,不该()
我沉思起来。要逃出房间和楼层的铁门,倒还容易,只是要不留任何痕迹地从3米多高、布满玻璃碴子的高墙翻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照他这么说,李芊羽和赤鹰如果真的逃走了,也一定是从大门出去的。既然大门平时只有送饭的时候会开,莫非,是送饭的那个人有问题?我问了计春华,他却摇头说,送饭的那位,也是组织里专门派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
我纳闷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会这么肯定?”
计春华没有说话,只将身上的背心一掀。只见左边胸口上面,有一个碗底大小的凸起,上面还有切开和缝合的痕迹,似乎下面装着什么东西。
我瞪着他道:“这是……心脏起搏器?你……”
计春华冷笑道:“没错,一人一个。我们这里的几个人,都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要是没有这玩意,我们早就不在这儿了。但是这玩意,你以为谁都装得起?组织给我们装上的。你以为组织就这么好心免费给你装?”
“你是说,接入码在组织那里?”
计春华不住地冷笑,没有回答。这笑,透着一丝悲凉的无奈,也透着一丝厌世的自暴自弃,看得让人脊骨发凉。
心脏起搏器植入人体之后,总不能出点毛病就豁开个口子修一修,所以很多修理调校工作都是用特定的仪器,从体外以无线的方式进行调试的。毕竟这东西是连着心脏,事关重大,所以每个心脏起搏器都有唯一的接入码,而且一般来说非常保密。但是万一起搏器接入码被人掌握,根本不需要接触,就能遥控杀人————连着心脏的电极瞬间放出巨大电流,直接让心脏停止跳动,或者让里面的血液沸腾,心脏熟透了,人也就马上没命了。
计春华和这里的几个人,就都是这样的情况。无怪他们对待俘虏,如此心狠手辣了。也无怪组织把这个阴森恐怖的集中营交给这几个一只脚踏在鬼门关、小命捏在自己手里的人,这般放心。
我看看表,道:“时间太晚了,既然他们逃了,现在不知道在何处,也没有办法了。不过这些时候,问出了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他们什么也不肯说。”
不说还能活着,说了就是个死。我心里叹了口气,心想组织这一套审讯手法,实在是扯虎皮作大旗,只能吓唬吓唬心理素质差的人。被关进这种进得来出不去的地方,没有一丝活路,谁肯老老实实招供?只有让人看得到些希望,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事实说出来。就像那天在海底康城之中,李芊羽为了早点出去,才把一些重要的信息丢给我。
当下便向计春华拱手道谢,计春华向我嘱咐道:“这个地方极其隐秘,希望林空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我相信令空也是对你这样要求的吧。”
我点头表示理解,出仓库楼的大门时随口问了句:“这个门锁,只有你们四个人能打开?密码有人知道么?”
“密码?什么密码?”
“这个门锁上,”我指着那些数字按钮,道,“不是可以设置数字密码么?”
“没有设置。只有这里我们四个人的指纹能打开。”
我点点头,出了大门。计春华咣啷一声把链子锁锁上。我数着步子,沿着高墙走了一段路,四下看了看,便重新钻回车里,离开了这个喧嚣城市里的私人监牢。
一路开回久事西郊花园,所有人都已回家或者睡下。我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房间,一开门,却见明莹坐在椅子上等着我。
“还没睡?”我见她一脸严肃,赔笑问道。
“情况如何?”
“一无所获。”我把车钥匙往桌上一放,道。
“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一无所获的表情。”明莹盯着我眼睛,道。
“喂喂,你太高看我了。这次的事,真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关着李芊羽的那个地方,十分严密。如果换了我,我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连续逃出三道门,逃到那个仓库楼外面,即使是从窗户的栅栏里硬挤出去,也要从三楼一跃而下却毫无损伤,还要翻过一堵插满了玻璃碴子的墙。”
“玻璃碴子?从大门上面跑不行么?”
我摇摇头:“大门上面的两边砖墙里,嵌着两个相对的那种红外探测器。如果有人经过,警报就会响起。比翻玻璃碴子的墙还不靠谱。”
明莹想了想,道:“那也有可能,他们藏在某个阴暗角落,实际上并没有真正逃走,等到合适的时机,才溜出去?”
我又摇摇头,道:“你还记得那个赤鹰么?在金山区的房子里,他假扮成外卖员,后来撕破脸皮,动起手来,那身手何等矫捷?若不是赵空在旁边,我们都未必能制得住他。其实我觉得,赵空那天也是攻其不备,才能一招制敌,那个赤鹰大概没想到赵空这样的一个瘦瘦的女孩子会有这么厉害。如果真的全副警觉地单打独斗,赵空也未必能那么容易得胜。可以说,他们只要能逃出关押的房间,就不愁逃不出那个地方。”
“这么说,他们是硬闯出来的了?”
“这倒不是。如果硬闯出来,那四个看守肯定没一个囫囵的,都被打残了。今天见到的一位,还活蹦乱跳着呢。”
“那么……莫非是……”明莹欲言而止,吞吞吐吐地道。
我看她这样子,差点笑出来,道:“你该不会是想说,是不是李芊羽用色相收买了哪个看守吧?”
明莹点点头,道:“你们男人不都是很容易就被诱惑了么?”
我耸肩,道:“别把男人看得这么一文不值好不好?我……那个……”我突然想起明莹某天晚上想要“色诱”我的场景,几乎要说出口,又咽了回去,只道:“如果你把男人都想象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也不说什么了。但是,李芊羽在那种情况下,几乎可以随时沦为泄欲的对象,如果看守们只是为了图一时之乐,她的色诱,有多少价值?如果看守里真的有个痴情种子,又会不会为了她,甘愿承受组织追杀之苦?”
明莹想了一会儿,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了。”
我好奇地望着她,说请讲。
“就是看守说谎,其实李芊羽被他们一不小心,活活弄死了。他们怕令空究责,就说是跑了。我记得令空曾经下过严令,要留李芊羽一条命,从她嘴里挖出些有用的情报来。”
“轮奸致死?”我看着明莹道,她一听到轮奸,脸色变了变,我知道这是她的痛处,便略过不提,只在心里道这倒是有可能。但是赤鹰呢?难道是菊花爆裂而死么?”
明莹看着我这一副眉头紧锁的表情,叹了口气道:“这么说,你这一趟,果真没有任何收获?”
我“嗯”了一声。
明莹沉吟了一下,道:“那你这一趟,跑得太不值了!”
我苦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们都不知道这个组织关押人的地方在哪,是么?”
明莹瞪着我道:“你这个人就是好奇心太强!没错,我们都不会去打听这个地方在哪。知道得太多,没有好处!林佑,你太鲁莽了,不该跑这一趟!”
我摊摊手,道:“这个地方是令空告诉我的,他是存心害我了?”
明莹皱眉道:“这还真说不定。记得上次去香港吃饭时,饭后胤老和你单独聊了许久,当时令空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说你是胤老跟前的红人,令空把这个关押人的地方告诉你,倒也无妨;只是你从此就再也不能脱离组织,哪怕你还清了你所得到的的一切,恐怕也要永远老老实实地为组织服务,要不然的话,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知道。”
这个隐秘的关押场所,是组织的一处痛脚,如果被捅了出来,不说别的,至少那四个看守就逃不掉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故意杀人的罪过;而组织,也就少了一个重要的威慑力。所以,要么明哲保身不问这个地点在哪,一旦知道了它的所在,便就像那四个看守一样,只能为组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否则肯定会被组织追杀道天涯海角。
就像李芊羽和赤鹰一样,既然他们知道了组织关押地点的所在,如果真的逃掉了,那就得不顾一切地抓回来或者就地灭口。
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寒而栗。
我向明莹道:“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喂,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睡觉,”我开玩笑道,“又要上演令空家晚上那一幕?”
明莹站起身,道:“现在你自己把自己埋进组织里去了,土都到脖子了,还用我挽留你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