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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什么人?
往往,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埋藏得最深。听说在上海某个高档酒店,有个扫地的保洁阿姨,从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却是国家安全机关派驻的特工。她的任务就是在每天下班的时候,把今天入住酒店的宾客名单誊抄一遍。在这个美国大片横行的年代,我们对特工的印象就是一身黑西装,耳朵上戴着微型对讲机,表情严肃,体型高大。实际上,特工的招募标准,正是四个字:“泯然众人”,能看得出是特工的特工,不是特工,至少不是个好特工。
虽然那姑娘只是个推油技师,而且是我反复重选之后,特意挑的一个最不起眼的。但是,毕竟是在达度拉组织开的店里,这种手段,根本没用。犹记得那个情面小胡子的家伙,就是个易容高手,说不定,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美女技师,和最后这个丑女技师,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忽地一拍脑袋,连忙给灏灵打电话。既然我在按摩推油店被安上了定位器,那之后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不安全!
特别是,那个房子里,还有萧璐琪在!
灏灵的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向邢碧暄道:“快点,什么东西都行,把这个玩意给我抠出来!”
邢碧暄却淡淡地道:“何必呢,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抠出来?”
我听了这话,急得几乎要跳脚。却听她继续不紧不慢地道:“这种定位器发出的信号连加密都没有,既然有人要定位你,如果你把它弄坏,那人不就马上知道你发现了它?干嘛侵入它的信道,给对方错误的信息?”
我断然摇手,道:“何必这么麻烦,抠出来找个地方丢了,也一样。”
邢碧暄“哦”了一声,道:“这倒是。不过有些安在人体里的定位器,是能够感知体温和血液流动的。如果离开人体,就会自动向监视的人发出信号。当然了,这个定位器也许没那么高级,你要不要赌一赌?”
我哪里敢赌这个,飞快地道:“那你有办法改变它的信号?”
邢碧暄大咧咧地吸了吸鼻子,道:“小菜一碟。”
我赶紧点头,道:“那就快点,我着急去救人。”
但是这姑娘很快就给我出了难题:她无法远程接入这个定位器的信道,最多的有效距离也就是五六十米。而这个定位器大约每五分钟发送一次信号。所以,她必须一直跟着我,不断修改这个定位器的信号,否则她的提议也不会起到作用。
毕竟我现在要赶回松江,那是我的安全基地。在没有确认她是否完全可靠的前提下,我对带她前行还是有着很大顾虑的。但是事出紧急,我只能答应了她。
她回房间简单做了准备,我看着这个满桌是电脑的房间,轻声道:“这个房间以后可能不安全了,这一阵子都不要回来了。”
邢碧暄满不在乎地道:“我就一个不停按0和1的,谁来要我的命?”说着,拿了一台插着无线网卡的笔记本,便随我下了楼。这姑娘一路上不停地敲打着键盘,我斜眼望着,所有的工作都是在漆黑的DOS界面下完成的,虽然显得很不高科技,但是感觉相当牛波伊。
我问她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怎么才能万全地把这个定位器取下来?”
邢碧暄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道:“你要是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来,我可以辞职不干了么?”
我为之气结,没好气地道:“我是说,除了把这个玩意连皮带肉地剜出来,趁着热乎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之外,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邢碧暄头也不抬,手指搓了搓鼻子,道:“没有了。”
我只能一头汗。摸出手机继续给灏灵打电话。转念一想,现在是晚上,莫非她又去打工了?于是转而打今天给朱峻轩买的新手机。
响了几声之后,朱峻轩的声音传来。我急忙道:“朱大叔,你们那里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我暂时松了口气,道:“你们一定要小心,我身上被装了定位器,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朱峻轩嗯了一声,话音没落,电话突然断线,传来嘟嘟声。
我“喂”了几次,重新拨打过去,却显示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心下着急,连忙一脚油门轰出,车子风驰电掣般地在高速路上左冲右突,飞速前进。
拜托,一定要赶得及啊!
这次我却没有走菘泽大道,而是从沪杭高速G60一路奔过去,这条单向四车道的路,虽然车子不少,但安全些。
我向邢碧暄道:“能不能反向追查我身上的定位器,信号是发向哪里的?”
“查不了。这个定位器是单向发射的,没有接收功能,”邢碧暄又揉了揉鼻子,道,“如果是双向定位,那说不定能查出来。”
我也不再多言,一路狂飙,终于开到小区里,七拐八绕到了楼下,我向邢碧暄道:“在六楼,还在不在有效范围内?我到了房子里还能改么?”
邢碧暄道:“说不准。怎么,还要我在车里坐着啊?”
“额,”我带着些歉意地道,“有些不方便。”说白了,在弄清楚她到底是敌是友之前,我还是对她不太放心。
邢碧暄满不在乎地把座椅靠背往后调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随便你。”
我“嗯”了一声,从后备箱取出枪来,把外套往车里一丢,连忙向楼上跑去。
第四章纸里包不住火()
我一口气奔到六楼,一边上楼一边还听着手机,可是,无论我怎么敲门,始终没有人回应我。
心里哇凉哇凉的,我颓丧着下了楼,走回车里。
邢碧暄淡淡地道:“怎么了?人没了?”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应该是。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他们不可能听不见敲门声。”
“你没钥匙啊?”
“……”我一阵无语,没好气地道,“有钥匙还用敲门么?”
“那你找个锁匠来开门,进去看看呗。”
我一个激灵,道:“对啊!总要确认一下的。但是这地方我也不熟,那里去找锁匠?”
邢碧暄也不答话,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按了几下,道:“打这个电话,一个6,七个1。61111111。”
我连忙拨通电话,师傅说半个小时能到,让我等一等。无奈,我只能坐在车里,两眼发直,傻愣愣地望着黑夜的天空,心里一团乱麻。
半个小时之后,开锁的师傅到了。
我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因为来的不只是师傅,还有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李芊羽。
李芊羽冷笑着道:“听说你遇到了点麻烦,来帮帮你。”
我心里大骂。看来,邢碧暄肯定是和她一伙的。我给她打了电话之后,她马上联系了李芊羽,这女人竟然马上想出了这么一套完整的计划,引我一步步上钩。
说白了,不光是她对我不信任,陈子奇对我也不信任。我的硬伤,就在于投诚了之后,享受过了女尸的“贴心服务”,吸了毒还参与聚众淫乱,但是始终没有交出萧璐琪。非但没有交出来,还对此事闭口不提、守口如瓶。
我靠!我怎么这么傻!黄顶鹏、于柏胜和邢碧暄三个人的名单,都是李芊羽交给我的。我之前还留了个心眼,在去萧璐琪所在的房间之前,让于柏胜先回了家。现在怎么就这么傻,居然带着邢碧暄来到这里?
达度拉组织的目标很可能只是朱峻轩和李飞娜两个人。萧璐琪很可能还在房间里。这下,李芊羽找到了萧璐琪的所在……这可如何是好?
李芊羽冷冷地望着一副热锅上的蚂蚁模样的我,阴测测地笑道:“佑哥,遇到什么麻烦呀?”
邢碧暄在一旁插话道:“他忘了带钥匙,要去六楼开锁,这不,开锁的师傅都来了。”
“那就赶紧的吧,”李芊羽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呵呵,佑哥,你遇到麻烦我总是第一时间出现,是不是很感激我呀?”
我手里要是有个榔头,现在就敲过去了。
没办法,事已至此,毕竟纸里包不住火。我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锁匠师傅、李芊羽和邢碧暄上了楼。那师傅似乎不知道这里面的紧张情势,看了一眼门锁,道:“嗨,这种锁,小意思。”说着,摸出两根开锁工具,就鼓捣起来。
我连忙拉住师傅,道:“师傅,你不用看看房产证什么的,就这么开了?”
李芊羽笑道:“房产证不是也在里面么?你怎么给他看?”
我垂头丧气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师傅的动作。我也算是半个锁匠,一看他这架势,知道这门锁在他手下,走不过三个回合就要妥妥地弃明投暗。
随着锁芯的跳动,李芊羽脸上的冷笑越来越重,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几乎要到了嗓子眼。
终于,锁芯咔哒一下,开了。
李芊羽粉手伸出,握住门把一转,便要推门而入。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道:“这是我的房间,你干嘛?”
“参观。”李芊羽冷冷地道,也不理睬我的反对,一脚就将门踢开。
房间里竟然空空如也!
我慌了神,一个个房间打开去看,这房子除了墙,什么也没有。我惨叫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芊羽正要说话,我突然跳起来,指着她道:“你满意了吧!你看到了吧!我最重要的东西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吧!你不是说我遇到麻烦你就出现么?你给我去找啊!去啊!”
李芊羽也没想到这些凶手会如此凶残,连TM家具都搬了个精光。一时说不出话来。我跳着脚道:“你们都出去,麻溜的都给我出去!”
那锁匠师傅一脸无辜地道:“哎唷,怎么,招贼了?赶紧报案啊。哎,我这开锁的钱,你得先付了啊……”
我指着李芊羽道:“你!把钱付了,走吧!你们都走!”
李芊羽见这架势,怕会惹火上身,连忙掏钱给师傅。扯着邢碧暄就走了。
我“嘭”地一声把门摔上,跑到窗台,看着李芊羽的车载着邢碧暄,一溜烟地走了。
我没有惊讶,没有恼怒,只是左边眉毛抬了抬,露出一丝笑意,喃喃地道:“手下败将,还来阴我?”
其实,我刚到这里停好车,进了楼洞,就摸出自己的手机,接了起来,一边上楼一边听着。起先,手机听筒里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按键声。隔了一会儿,一个声音响起,道:“芊羽吗?嗯,他藏身的地方是在松江区谷阳北路的东明花苑,12号楼3单元6楼。具体房间不清楚。”
这个邢碧暄,果然是李芊羽的人。我就一直在奇怪,李芊羽在金山岛上的时候,心机何等深重,怎么我到了陈子奇的别墅之后,她突然像是个吃了三斤铅块的疯婆子一样,智商情商下降得那么快?
不出所料,她以前是卖萌,现在是卖傻。目的都是麻痹我的警惕心,伺机调查我。但是,不管她卖的是啥,我都没买过账。不过表面上的戏码还是要演足的,所以我一直没有拆掉她在我车上装的GSP跟踪器。
至于邢碧暄,虽然我是真的想让她找出车上的定位器,但是刚进她的房间,我就觉得不对头。她经常用手搓鼻子,说明她有鼻炎或者鼻窦炎一类的病。她房间里有一股白醋的味道,正是鼻炎患者用来杀灭空气中的细菌、把发病几率降到最低的土办法。这说明她对自己的身体和生活还是很在意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她房间里却搞得如此之乱?这之中蕴含着的隐隐的违和感,便让我提高了戒备心。气味,是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东西,特别是邢碧暄这样整天生活在醋味之中的人,更是没把已经司空见惯的气味当回事。但是,在我这里,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堆在床脚的被子是厚重的冬被,即使再不会生活的人,也没可能到了这七月酷暑天气还盖这种被子。而且堆放的方式,并不是睡醒之后随意乱堆,而是刚拿出来堆在床脚的。另外,我故意装作不小心,踩扁了一个地上的桶装方便面的盒子,却发现里面竟然是干的,一点剩汤都没有。好吧,你可以说这个姑娘酷爱喝方便面的汤。但是踩扁了盒子之后,我又用手去扶那桌子,桌子上很干净,没有灰尘,你说一个随手乱丢吃完的方便面盒子的邋遢大王,会去擦桌子么?
所以她提出要跟着我同行的种种理由之后,我没有坚持要把那个“定位器”挑出来,就是要看看,这个奇怪的女孩子,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我在路上打给朱峻轩的那个电话,一开始打得通,之后就突然“不在服务区”了。要知道,我租的那个楼,没有电梯和地下室一类能够屏蔽信号的地方。就算他们遭遇了达度拉组织的袭击,电话被踩碎,也应该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才对,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身边这位电脑网络高手,邢碧暄,把我和朱峻轩的手机通路切断了。
所以,我根本没有把她带到萧璐琪、朱峻轩所在的小区,而是胡乱找了个小区,瞅准一个连阳台都没有封、根本没人住的六楼房间,把车开到了楼下。(现在的房子空置率这么高,找个没人住的房子比找个随地大小便的地方都容易)。就算邢碧暄要跟上来,我也可以用“敲不开门”、“没人在”之类的借口搪塞过去,把邢碧暄和她背后的李芊羽,引到错误的方向去。
邢碧暄没跟我上楼,那就更方便我行事了:上楼之前,我在开后备箱的时候,偷偷地用自己常用的手机拨打了另一部今天下午买的手机,这部手机当然调成了静音模式。然后把这部手机塞在外套里,丢在车的后座上,快步走进楼洞口,按下接听键。这样,就能监听车里的动静。
于是,我就听到了邢碧暄打给李芊羽的那段话。心里有了底。接下来,当然要发挥咱这影帝级的表演能力,演一场戏给李芊羽看,用这个无人的空房间,彻底断了她那查我老窝的念想。
我坐在地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背上的那个邢碧暄所谓的定位器,呵呵,哪有这么高科技的玩意儿?如果只是挤粉刺的感觉就能植入一个自动发射定位信号、还能感应血液体温的定位器,在这个小三横行的年代,正室们还不要一人疯抢几十个,然后各种给老公挤粉刺?邢碧暄拿这种话来糊弄我,莫非以为我是写科幻小说的作家么?我就算是作家,写的也一定是推理小说。科幻,不是我的菜。
既然这个定位器是扯淡的玩意儿,今天傍晚的公路遇袭事件,多半就是一个巧合。我也说了,那条路附近都是工地。谁不知道,现在的包工头多半是黑社会出身,再不济的也多少有些黑社会背景。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抢施工项目,不惜打砸杀人的例子比比皆是。下午的那些拉土石方的大卡车,还有车上下来的人,用棍棒敲我车子的手段,典型的黑社会作风。据我估计,因为我和另外一个与黑社会结仇的人开了同样的车,于是我妥妥地成了替罪羔羊。但是,说到底,那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包括灏灵没接到我的电话,也是巧合。
几个巧合和我的推理,偶然结合在一起,竟然顺道把李芊羽耍了。她现在大概是去向陈子奇汇报,已经一无所有的我,还是可信的。
傻傻的小羽,总是自作聪明的小羽,时常帮我向陈子奇传递假情报的小羽,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