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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什么东西?”
荀嬷嬷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将食盒一层一层的打开,放在一旁的方几上:“主子,老爷挑主子喜欢吃的送来了一些点心,还亲自送了过来。”
梁氏一下子直起身,从榻上下来走近来看,疑惑道:“我爹?他人呢?他怎么亲自来?”
荀嬷嬷话有点不利索,“方才太子爷叫了老爷进宫,老爷说这是夫人亲手做的点心,顺便就给带来了只是他他方才在奴婢的耳边说了两个字”
梁氏突然从脚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荀嬷嬷冷汗都下来了,说:“老爷说‘小心!’”
梁氏几乎被定住了一般。她的目光移到那些摊开的食盒上,挨个点心掰开来看。什么都没有小心?他爹怎么会莫名其妙说这样的话。荀嬷嬷喉咙发紧,说:“主子,咱们屋子外面全是人,是太子的吩咐,守着不让咱们出去只许进不许出”
梁氏手上的糕饼啪嗒掉到地上,想起方才她与瓴秋说的话,太子现在就要动手?太子找她爹干什么?难道是让她爹去弑君不成!
第185章 太子失策(一)()
偏阁之中,煦文帝眉头皱的死紧,朱大官站在御案边上,眼角扫着那封被捏了乱七八糟的密信,不由得苦笑。赫连老将军居然在这个时候病了,这不是捣乱么。刚把沈家的兵权分散不少,这一回,难不成又要功亏一篑?沈豪惯会钻空子!小内侍端着茶水就要上前,朱大官连忙挥挥手让他下去,这时候还敢上前,讨打么?
小内侍看到师父的动作连忙低头悄没声的退了下去,转了个身却又回来了,小声禀报道:“君上,六皇子求见。”
煦文帝恼怒的拧着眉头看了一眼,转念又平复下来,挥手道:“让他进来!”
金曜一进来,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忙躬身行礼:“父皇。”
煦文帝从御案里边转出来,走上前细细看了自己的儿子两眼,背着手又踱了回去,“老六这时候前来,是有什么事?”煦文帝把‘这时候’重重咬了一下,好像六皇子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要将他打残一般。
金曜一向害怕这位心思难测的父亲,冷汗一下就从头顶冒了出来,想到自己已经决定了的事,定了定神,说道:“父皇,如今多事之秋,儿臣感念父皇多年培育教导之恩,多年来从未替父皇,为崇南为社稷分忧,赫连将军一事,儿臣愿领命!”
这一番话说的直白又隐晦,外带斩钉截铁,朱大官听得直挑眉,待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眉毛放下。赫连将军重病的事情自然也已经过了明路,朝堂之上不乏挺身请命之人,煦文帝目光深的不能再深,隐约吐露出一分复杂又收回的极快,快的谁也没有发现:“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曜忍不住腿有些打颤,便直接跪倒煦文帝面前,磕了三个头,咬牙道:“儿臣知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但儿臣已经想清楚了,两军交锋何惜命,人不该死自然生儿臣宁愿将鲜血浸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也不愿意在这金银窝里日夜混沌。求父皇成全。”
煦文帝冷笑一声:“哼!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
朱大官连连给金曜使眼色,但金曜铁了心,一副誓不罢休的表情,“父皇!儿臣”
金曜话还没出口,门外内侍的声音响起:“君上,太子殿下求见,梁老夫子求见。”
煦文帝哼了一声:“一个两个都想干什么?难不成梁老夫子也要上战场?让他们进来!”
金曜忙起身站到了一边,梁老夫子落后太子一步,两人进来见到金曜在这不禁一愣,太子袖中的手暗暗握紧,身上不由发起热来,渗出不少虚汗。梁老夫子是太子的启蒙恩师,身子骨一直不怎么好,近六十岁的人,枯槁干瘦的如同八十岁的老人一般,胆子又小,当时听说煦文帝选中了自家幺女为太子妃,居然给吓病了。当然,师生成翁婿自然是一段佳话,梁老夫子对外只能说自己太过激动,皇恩浩荡给他荡病了。
梁老夫子一进来便跪下行了大礼,煦文帝无奈道:“您上了年纪,身子骨也不好,朕早就说过不必行此大礼。”
朱大官和太子连忙一左一右将他扶起来,梁老夫子这次却没想往常一样念叨两遍‘礼不可废’,而是缓缓站起身,深深的低着头,从袖中颤颤巍巍的拿出一个折子。煦文帝一愣,疑惑的看了太子一眼,朱大官就要伸手去接,捏住一个角却没能把折子从梁老夫子的手中抽出来,只好收回手,又站回煦文帝旁边。
梁老夫子虽然站着,身子却委顿异常,比方才跪着的时候还差上几分气势,仿佛说完最后几句就要马上入土一般,他道:“臣入仕数十载,今,乞骸骨。臣老了,乞骸骨。”这两句乞骸骨,宛如悲声,让人倍感无限凄凉。
按礼按法,官员欲退,帝王必称社稷所倚而加以挽留,官员则以不能阻塞后人予以坚持,君臣之间就这样反复请辞和回绝,显得客气有礼。最后皇帝不再勉强,以优厚待遇让官员回乡安度晚年。这本来是一件及其顺理成章的事情,而梁老夫子此时的语气和作派不禁让在场的几人感到十分疑惑和意外。
煦文帝道:“梁老夫子若有何难处,可直与朕说明。”
梁老夫子看了看手中的奏折,往前走了两步:“臣所言,皆在于此”
煦文帝就要直接伸手去拿,梁老夫子却及其反常的一缩,站不稳似得退后两步,转身抖开折子踉跄朝太子扑去。太子本来就密切注意着梁老夫子的动作,闪的极快。然而折子中夹着的黄色粉末还是有小半都撒在了他的脸上身上。他顿时惊恐莫名,用自己的袖子疯狂的想要将粉末扑散掉,梁老夫子口中喊着‘君上,有毒!有毒!’便上前死死的抱住太子,太子年轻力壮,一下便挣脱开去,将梁老夫子一脚踹倒在一边,惶恐叫道:“父皇,您可还好?”
说着两步迈到煦文帝眼前,朱大官举得太子神色不对,暗叫不妙,扑上前去挡在煦文帝身前。然而太子动作太过突然,手中寒光一闪,匕首已经握在手中,金曜此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叫‘来人!’飞身上前扬脚踢在太子的头部,然而太子如钢锥一般扎在原地,目眦欲裂,匕首已经扬起,就要照着煦文帝的喉头刺下。
幸而太子的眼睛被方才的毒粉迷住,此时已经留下血泪来,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片血红的影子。电光火石之间,煦文帝双眼危险的眯起,猛地将朱大官到旁边。反手拔出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龙渊宝剑,一个回手,太子的胸前已经划出一道血线,力道之大,直接将人带了一个趔趄,六皇子看准机会,一脚将太子踢翻在地,太子浑身剧烈一颤,顿时昏迷不醒。
此时赫连韬一马当先带着一群侍卫才呼啦啦的进入偏阁中,望着一众如同固定住的几个人不知作何反应。五皇子这时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父皇,这是怎么了?太子怎么会”煦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把将长剑扔在地上,金鸣震动声让众人醒过神来。他冷声道:“太子疯魔不治,立刻彻查东宫!”
太子发疯的消息瞬间传遍了各个角落,然而煦文帝压根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消息飞散开去。五皇子匆匆进了碧霄宫,惠妃正在品茗听琴,拾香见五皇子来了,停下手中的琴退了下去。惠妃放下茶盏,用帕子试了试嘴角,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母妃,太子明明就是弑君!弑君!六弟也在场!父皇居然只说太子疯魔了!这是什么意思?您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五皇子当真要被气炸了,太子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君上居然还要为他找理由,硬找出个替死鬼来么!
惠妃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我之前与你说的话,你都当做了耳旁风?老六亲眼在一旁看着,一句话都没说,你却在一旁上蹿下跳?生怕这件事跟你扯不上关系吗!”显然方才那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点滴不露的传到了惠妃这里。“恰恰是你的出现,让你父皇有了生出怀疑,才做出如此决断!你却仍然没有一丝觉悟!只当自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五皇子仍然怒气难消:“母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太子蠢到如此地步,若是咱们加上一把火”
惠妃猛地将手中茶盏摔到五皇子身上,毫无心疼之意。茶水溅了五皇子满脸满身,将他口中的话打断:“孽障!蠢货!若是你不露面,在场所有人都看着太子行凶弑父!君上就算不会立刻杀了太子,也会马上摘掉他太子的帽子!太子要推自己上绝路,然而你偏偏要凑这份热闹!你父皇心思诡秘,难保不会怀疑道咱们身上!这下你高兴了?”
“母妃”五皇子膝行道惠妃身边,他已经等不急了,惠妃已经老了,在他看来,惠妃与君上多年的情义几乎就要在众多年轻美艳的宫妃中消磨殆尽,急道:“母妃,现在可还有办法补救?这样好的时机,难道母妃就眼睁睁的看着它错过?”
惠妃叹了口气,岁月一点点洗去了她的颜色:“我的儿!你太过心急了!母妃在你父皇身边这么多年,仍然看不透你父皇的心,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太子作茧自缚已经足够了,无论咱们做什么都是多余的。然而你虽然仅仅说了一句话,却可能还会因此引出无数风波。”
五皇子愣怔的看着惠妃,不解道:“可这件事真的与咱们没有关系以母妃的手段,想要撇清或者嫁祸被别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惠妃摇头,不想再说这件事:“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你什么都不许做。你只需要记住,不管你父皇心中属意的人是谁,只要他死了,只要你活着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你明白了么?”
第186章 太子失策(二)()
赫连韬实际上是个十分缜密的人,他内心的疑惑绝对不比其他人少,太子再蠢也不会突发奇想就去弑君,身边还只带着一个入了大半截土的人,弑君难道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吗!赫连韬奉命与侍卫司统领江延至商议了一下,各出了一半的人,翻查东宫。
李殊慈登上半边楼的二层,俞宝婵已经在这里等了,眼前放置的小吃蜜水半分未动,一见她进来。顿时起身扑进她怀里,“阿慈,我想瑾姐姐了”李殊慈浑身一僵,牙根隐隐发痛起来:“我也想她”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两人对着掉眼泪,俞宝婵的两个丫头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个劲的看青鸽。青鸽知道的比她们多,知道自己家姑娘一直愧疚自责,其实比别人更难受,便说道:“木云,你带着碧云和兰草去外面转转。这里有我陪着。”
俞宝婵一气哭了半晌才止住泪,说道:“这段时间,二哥一直浑浑噩噩跟丢了魂一般,我阿娘怎么劝都没用,天天往汒水边跑,就是瑾姐姐被掳走的那个地方,也不干什么,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一看就是一天。昨日,二哥身边的小厮急急慌慌的回来报信,说二哥在汒水边上,猛然一口血喷出来就晕倒了,抬回来的时候面色惨白,白里又透着青我们都吓坏了吊了半夜的参汤才缓过劲来。”
青鸽看着李殊慈的眸色中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崩裂了,忙捡话问俞宝婵,“俞二爷现在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我爹连请了好几个太医,都说是急火攻心,气逆血瘀,好好养着慢慢就会好了。只是这精气神上头就得靠我二哥自己了。”俞宝婵哽咽着,眼睛已经红肿如桃子一般:“我阿娘都急疯了,骂我二哥没出息,还说活人比死人要紧,问我二哥是不是连爹娘都不顾了!我只觉得我二哥可怜!我二哥他瑾姐姐的命怎么这么苦!”
俞宝婵的泪好似流不尽,而李殊慈的泪好似已经流干了。青鸽明显觉得自己姑娘这样更可怕,连忙扯着两人坐下,一人塞了一杯水,劝道:“两位姑娘都得放宽心,个人有个人的命,这是方大姑娘的命,说不准是仙人下凡来历劫的,受了劫就回天上去了。方大姑娘那么好的人呢,肯定是这样!”
俞宝婵噙着满眼的泪抬起头来,“要是这样?就真太好了我也希望是这样”
楼下人声鼎沸,俞宝婵也哭够了,终于话题转移到别处,青鸽松了口气,吩咐外头打盆凉水来,俞宝婵说道:“这说书的先生,这么个说法,也不怕得罪人吃官司?”
楼下,向九手中的醒木恰到好处的一拍,热闹的人声顿时静了下来,接着听他细说。向九煞有介事,仿佛就在旁边观看一般,语气及其肯定:“诸位可知,这位梁老夫子,当时两眼一瞪,干瘪嶙峋的骨架顿时咔嚓咔嚓发出一阵爆响,身躯瞬间高大了两倍不止!皮肤通红,宛如煞神一般!他大喝一声!如山岳一般挡在君上身前”
纷攘间,夹杂着众多喝彩声,俞宝婵目瞪口呆,只听向九继续说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这位梁老夫子早就对太子生出疑心,对他多有防范,与亲生女儿里应外合查清事情真相,为君为民为社稷,以身犯险与化身妖魔的太子大战三百回合!梁老夫子趁对方不备,大嘴一张,呲出四颗尖锐獠牙,吐出一口黄色雾气,一口喷在太子面门之上!你们猜后来如何了?”
关键时刻,向九卖起了关子,楼下已是座无虚席,边上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满堂一片叫好之声,七嘴八舌顺着向九的话议论起来:“诶?这梁老头不是胆子小的很,没想到是卧薪尝胆那!”
“嘁!你还知道什么叫卧薪尝胆?”
“这两老头的闺女要是也有这般神通,太子殿下恐怕得怕老婆呀!”
“你没听见太子已经变成妖魔了?还能打不过一个女夜叉?如东宫都给封了!这两口子说不准还在里边较着劲儿那!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俞宝婵脸都白了,“阿慈,这这么说太子,难道京城防卫司,京兆尹也都不管么?”
李殊慈也被向九的臆想给惊的不轻,不过她倒不担心这个,说道:“君上仁治天下,百姓丰衣足食才有心寻些其他乐趣,这样不是很好么,不过是当做个故事来听听,也没有人会当真。”
俞宝婵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说道:“听说六皇子请命要去风暴滩助阵,君上已经应允了。我阿爹现今整日提心吊胆,调度军需,皇子出征,生怕出了差错,忙的不可开交。我心里也十分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阿慈,你看看,宫里宫外都发生多少事了”
李殊慈抓住俞宝婵的手,不知道怎么跟她说,只能安慰道:“这些与咱们没什么相干,咱们也帮不上忙,你就不要操这些心了,安安稳稳的等着这段时间过去,也就好了。”
俞宝婵听着外面向九正讲到梁老头如何一口黄气将太子喷瞎了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说的对,咱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帮不了什么忙。”
然而此时的太子金徵,眼前一片迷蒙的躺在榻上,眼睛周围的皮肤好像溃烂了一般,红肿流脓。周围一片安静,四周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他知道他被软禁了,心如火烧却动弹不得!姓梁的居心叵测,他当时还以为瞌睡偏巧有人送枕头!这个老不死的梁循!“来人!来人!”
刘侧妃躲在角落里盯着太子,紧咬下唇。前天她还觉得形势一片大好,今天她就和太子一起被软禁了!她,怎么办??她本想躲着不出面,可太子妃怀有身孕,他们就把她扔过来照顾太子,旁的连个侍女都没有!太子狂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