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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金瓶梅,第二本剪灯新话,第三本空空幻,最后一本也是唯一一本没写男欢女爱的,叫品花宝鉴。
“我叫他给我拿几本适合睡觉看的书,这些玩意儿看完了还能睡得下么。”
淮宋同样也表示惊讶,她那个只知道拿弹弓射麻雀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深明大义了?
“最后一本讲的是什么?”淮宋唯独对这本情有独钟。
“这么说前三本都看过喽。”王璟注意到的是这个。
淮宋耸肩,并表示害羞,因为她觉得实在没什么害羞的,都是些翻烂了的本子。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没看过吗?”淮宋不信,明明长得就是副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样子。
“没有,我没看过。”这个人故作一脸单纯,看得淮宋很想揍他。
“切,得了吧,谁信啊。”顺脚将这些本子踢到角落,淮宋打算上床睡觉。
“真的,不骗你。”他还就真不死心地来到了她床前,理直气壮道,“我都看画,画的多直接,非得这些字里字外的多麻烦。”
“行了行了,睡觉吧。”对于字与画,淮宋并不想跟他深究,因为她担心围绕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后果会不堪设想。
“睡什么啊,也得先把事情解决完了再睡吧。”
王璟半个身子压在淮宋的被子上,令她甚是惊恐,也跟着装无辜道:“什么事情?”
眨巴了几下眼睛,他显得还是很坦诚的:“你说呢。”
淮宋跟着他的视线,若有所悟:“你是说礼单的事情啊,没关系,什么时候到都不着急,毕竟咱俩还没真的成亲呢。”
“你知道我说什么的。”他非但没恼,还很听话跪在了她床前,将脑袋仰着,看着她。
淮宋应该从未从这个角度看过他的样貌,记忆中他总是低头,将那双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猜不透,他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王璟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她的那颗心“噗通”一声,瞬间掉入了深渊。
轻轻搭在被子上的手,也开始慢慢缩紧,攥着被角,有些无措。
“你说的那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淮宋,如果我说我等不及了呢。”他在很早之前便将那个答案确定,即便曾经他也认为,也许是这些年阅人无数,她又是和别的女子那样不同,兴许这阵子的新鲜过去,那份感觉也可以随之当然无存。
“你说过,如果你亲我,吻我,抱我,我不会留下来。现在我回答你,我不会。我只会去一样抱你,吻你,亲你。你还说过,你是流浪的小狗,你不喜欢被施舍,那你有没有,试着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我来都来了。”
现在的情形,更像是他王璟才是那只流浪的小狗。
“王璟”一时间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恳切看上去是那样楚楚,那样迫切。
“我希望一纸婚约,一张礼单,不会去束缚我跟你之间,我希望没了这些,我们依然是互相在乎着对方的。你总说害怕以后会如何,又被过往的伤害困住手脚,那么,在我这里,我希望你可以通通将他们忘记,淮宋,我抛下一切为了你来到江南,是一时冲动,也是一世的承诺。”
未来有太多的不测,王璟猜都能猜出个七八,可他还是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如果此时不说,日后或许就真的没机会了,更重要的是,这份热忱的情意,一定要准确无误地传达到她心里,这样,他才觉得没有遗憾。
淮宋被他说了吭不出半句话,眼瞅着眼角泛上来的泪意,王璟终于瞄准了时机,将最后这一句话说出:
“如此,我们可以把刚才那件事解决完吗?”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尴尬,好久过去淮宋才明白原来这小子叽叽咕咕说上一堆就是为了给这个铺垫的时候,她感到非常愤怒。
“你大老远从京城回到江南,不会就是为了今天晚上能够跟我睡上一觉吧。”她咬牙切齿问他道。
“不是啊。”又是一脸的无辜以及单纯,王璟略略皱眉,似乎很是困惑,“怎么可能只有今儿晚上睡一觉呢,明天,后天,大后天”
不都是可以睡的么
“只是,为了能够睡觉吗?”耐着最后的性子再给他个机会,“之前说了那么好听的话,什么承诺,喜欢的。”
“睡觉,生孩子,然后再睡觉,再生孩子,还有什么?”王璟知道淮宋已经开始在发狂的边缘徘徊了,可是他明明记得来的时候,范师傅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说女子都是要耐下心来哄一哄的,这不刚才哄也哄过了嘛,还不接着往下进行正事?
他忽然有点小难过,然后微微将身子撤离了一小段距离,跪在那儿反复思考刚才究竟是哪句话说错了。
说错了吗,没有啊,句句属实,发自肺腑,感天动地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蛋突然涨的通红,又是为什么她的脸整个拉了下来,并且眼神里时不时放射一种极其可怕的光芒,就跟小时候放鞭炮一样,好像那根导火线几乎就快燃尽,眼瞅着就要爆炸了。
他咽了咽口水,挤出了个笑:“我没惹你吧。”
“怎么会呢,八王爷这么英明,怎么会惹民女生气呢。”
“那,那你看起来好可怕啊。”
“是么,我有在笑啊,看不出来么,我在笑。”她还用力翘了翘了嘴角,看上去更吓人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那我就先睡了啊。”看来今晚上事情是办不成了。
“好啊,去睡吧。拿好你的被子,出去睡。”她躺在床上,一脸慈祥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王璟。
“出去,出去睡哪里啊,你也知道,我没地方睡了吗。”
“我管你睡哪儿啊,总之从我这里出去。”
“淮宋你别这样嘛。”
“滚出去啊!”
第97章 097糖桂花定胜糕()
“其实也没什么脸来见你了,本该叫淮宋一块登门道歉的,杨老爷,真是对不住你家二宝了。”
撤走了红条喜布的杨家大宅,分明是和以往一个模样,却因前后的差距过大,看得叫人心生感慨。
模样极其古怪的老头子只是缩着肩膀坐在椅子上,任凭淮家夫妇如何赔礼道歉,始终不为所动。
“这抢亲的小伙子,什么来头啊。”
“淮宋在城里头遇见的酒楼老板不过杨老爷你放心,在我这儿淮宋已经是你们家过了门的妻子,二宝也是我的女婿,这一点是肯定不变的。”
一旁坐着的淮四惊讶地看过去,明明昨儿晚上才一块蹲井旁数礼单的。
“还麻烦您给我和淮宋一点时间,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她是这一带颇有声誉和名望的厨子,做事向来一丝不苟,杨老头子自然有理由相信她,却对她的这个女儿没有信心。
“二宝从小跟着淮宋后头玩惯了的,淮宋这丫头的脾性我多少也清楚,你们家女儿日后作如何,我管不着,也没这个兴趣。只是通过这件事,我杨家还是跟你们淮家断了这份来往比较好。”
“杨老爷”顾盼心急,起了身。
“很显然淮宋并没有与我家儿子成亲的意思,兴许是你们用了什么法子,可我儿子是真心实意的,你们伤了他的心,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
一个转身消失在拐角处,空留客堂的顾盼和淮四,看上去似乎都不是很高兴。
杨二宝听闻淮家来人,刚想去客堂,却被从里头出来的父亲拦下。
“爹,我,我听说淮宋来了。”
“回去吧,二宝。”父亲的眼神尽是劝慰和拦阻。
“爹我,我想见见她。”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只羽箭。
就是这只箭,在他的大婚之日终止了所有兴喜与雀跃,快到令他至今难以接受。
“她不值得你这么做,二宝。”
她答应过你,她也承诺过你,她对你笑,对你哭,做那些会让人误以为的事情,到头来也不过是无处寄存的感情泛滥,必须要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而你恰巧就做了那个人罢了。
梗米粉和糯米粉在木桶里揉匀,中间加入白糖,不断的双手捧起与水充分接触,洁白的粉状犹如雪花般抖落,在她的双手间纷飞,拌匀,最后加入一勺糖桂花。
新鲜的桂花摘去蒂头,清水涤尽,在小陶罐底铺上一层,接着再上面盖上一层白糖,如此反复,直至最终将罐子封口储藏,约莫半月便可食用。
金桂秋香,月圆佳节,小小的黄色花朵悄然无声的落下,昭示着又一个季节的降临。
淮宋喜欢用小陶罐来储藏食物,待些时日再来取出食用,到那个时候,食物的本样会因此改变,从而诞生出新的美味。
那是个令人期待的过程,也是收获的过程。
田间的稻穗开始成熟,金黄的麦浪一波波滚向了天际,淮宋怀抱着食盒,走在去向学堂的路上。
当然,后头的猪就没能停止过进食。
他先是缠着淮宋用糖桂花给他煮小圆子,吃完又去橱柜里把今早煎的葱油饼吃干净,最后搬来小板凳坐在锅灶旁,就这么仰着头等着定胜糕的出锅。
一路上他至少伸出那只咸猪爪去搜了不下三回食盒,然后没皮没脸地将那些原本该煮给淮南吃的食物,进了他的肚子里。
“拜托,这是给我弟吃的好不好。”过不了几日便是乡试,先生把他们都喊去学堂里背书,淮宋也就自然担任起给他送饭吃的职责。
“我饿嘛。”说这话时,嘴里的糕点还没全部嚼完。
“从早上起你这张嘴就没停过。”淮宋这话不假,他的确是从早上起就没停止过张嘴吃东西。
“你做了那么多,我替你淮南吃点有什么不对的,再说了,那小子想吃的是香菇鲍鱼粥。”
从昨儿夜里就开始嚷嚷的香菇鲍鱼粥,最终以淮宋的恐吓威胁结束,可怜巴巴地拎着书包去学堂了。
“鲍鱼多少银子知道吗,我上哪儿给他弄去。”这小子打话就嘴瓢儿,还说过想吃鱼翅海参呢,到头来还不是被母亲训得服服帖帖的。
“你就站这儿别动知道吗,我进去很快就出来。”
临走前又塞了只洁白的定胜糕给他,果然,王璟美滋滋地坐在了树下,开始享用美食。
糯米的醇香,还有桂花的香甜,入口即是一股子微风吹来,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干。
他随意迈开步子进去一处没人的草棚,自己给自己倒了碗冷水润润嗓子,然后一脚抬起,敲在另一只长板凳上,刚准备吹口哨,身后墙角便有声音道。
“这是十五锭黄金收好了,剩下的事成之后再给,记住一定要说是知府大人的意思,叫先生把这回考试的题目先押出来,多写几篇文章。”
一听起“知府”,“考官”,王璟顿时竖起了耳朵。
石琛一走,新知府萧礼也不过上任两个月,起初石琛来就是为了替皇上整治风气的,这人一走,如今的江南该是什么模样,还真是难说。
故他没去作声,只是听着。
“拿到文章以后就赶紧去知府家,将文章给主考官过目,等考试前一天晚上,再将这些纸条埋进考场东墙角一颗大树下头,等咱们少爷考试的时候,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记住,千万别被人发现,知道了吗。”
王璟正听得全神贯注,后头便传来淮宋的声音:“想什么呢。”
他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连人一块钻进了草棚帘子下头。
许是被动静给吓着,墙角说话的二人立即离开了原地,直到确定安全,王璟这才带着淮宋一块走出来。
“你们这儿的教书先生是谁?很有名么?”
尽管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问,淮宋还是如实回答:“张先生是我们这儿最有名的教书先生了,只不过这么些年过都没能考中,可是他的文章和才华那是人尽皆知的。”
淮宋本以为王璟会作出些反应,可他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看上不去很不妙。
“就是张子良的爹。”
淮宋这么一提醒,王璟总算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会儿子他曾不止一次听酒楼工作的人们谈论过,张子良学富五车文质彬彬,年纪轻轻就放弃了学业,甘愿来城里谋份活计,起先王璟还以为他家里有困难,可今儿个这么一看,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98章 098糖桂花定胜糕()
眼下说着,淮南倒是在一群放学的学生们中,拎着食盒子走了回来。
“怎么今儿散的这么早?”
以往这位古板严厉的老先生不该是将他们扣留到深夜才肯罢休的么。
“进来位陌生人,先生说临时有事,就让我们都散学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都这会儿子了,该学的都背得滚瓜烂熟,学不会的哪能指望这一时半会儿。”
弟弟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淮宋接过食盒,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过姐,今儿的饭菜怎么这么少啊。”一般来说姐姐的饭应该是吃到撑的,今个儿如此一反常态,不禁令淮南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姐夫。
“笑话,我吃你的饭。”他死不承认。
“嗯,就当喂猪了吧。”淮宋若有若无瞥了那只猪一眼,“回家姐给你重做一份。”
“好啊好啊,我要吃香菇鲍鱼粥。”弟弟顿时来了劲。
“鲍鱼没有,香菇倒是可以给你现采。”淮宋不是故意想泼弟弟冷水,见他这副蔫了的样,只好又宽慰道,“等你考中了举人,姐姐一定给你做。”
“得了吧,我还是吃定胜糕吧。中举人,姐,我都不想这事了,你怎么还这样啊。”从姐夫眼皮子底下将最后一块糕点拿走,然后再让他眼睁睁着看着自己吃下,淮南隔老远都能听见他咽口水的声儿。
“跟你们讲啊,你们是不知道,就上回走路上不小心划破赵大人轿子的,就我们学堂的,朱小阳,连考试都不用考了,赵大人一高兴直接把他送京城翰林院了。”
“什么?”淮宋感到相当讶异,“为什么偏偏就他不用考试就能去翰林院啊。”
“见义勇为敢作敢当啊,当时他把赵大人轿子划破之后,非但没溜,还在原地等了轿子主人老久,硬是把人家给等来了。”
这不二傻子么,淮宋和王璟都是这么想的。
“见了面第一句话,大人,您轿子是我划的。第二句话,要命一条,要钱没有。赵大人一听,当时就乐开了花呐。”
这位盐商赵大人,也是个二傻子吧,淮宋已经开始嘀咕了。
“这不朝廷正在找一批效忠他们的人士,给大家伙儿树立榜样吗,赵大人心想,多好的机会啊,自己主动邀功,一石二鸟,从此平步青云,还落得个宽容大度慧眼识英才的美名。”
“所以你的这位同学,就这么进了翰林院?”王璟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什么时候朝廷最高学府的门槛变得这么好跨了?
“所以我琢磨着姐,真的,读什么破书啊,明儿起早去街上划轿子去!”一不做二不休,他也来个见义勇为。
“得了吧,你去,人家只会跟你要银子,要不到银子,哼,能活活把你扒层皮。可是淮南,这只是个别的例子,人家运气好罢了,你好好读书,好好考试,一定可以的,姐相信你。”
“还是算了吧姐,你还是回去赶紧给我烧饭吧。我算是晓得了,当初就应该跟张子良一样,现在在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多快活。”
他们当中曾经最有希望的张子良,在甩甩衣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