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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这样算下来，原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啊。“祁照临又恢复了自己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在姜彧当上了皇上之后，他已经很少这样开怀地将自己痞气的一面展现出来了。
因为以前或许是为了伪装，而现在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再继续玩世不恭下去了。
“你真的没事？“半蓝试探着向前探去。
她的面孔清晰地出现在祁照临面前，祁照临一愣，很快就直接一巴掌拍在半蓝的头上：“怎么，现在才发现我对你家小姐用情至深？是不是觉得我比张正还要专情啊？”
他的一巴掌不重，却让半蓝清醒了过来，这个人是风流闻名的祁大公子，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受伤呢。
想通了这点之后，半蓝于是很愉快地甩了祁照临一个白眼，意思是“你怎么能跟我的镇北将军比呢”。
祁照临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有继续说话。
祁照临走了以后，半蓝回到房间中去，却发现楚意之正细细地看着那封祁照临带来的心：“小姐，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觉得这封信，有什么不对劲。”楚意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手中的信。
“哪里不对劲了？”半蓝皱眉问道。
“你看这里的字迹，虽然与前面的无异，可总觉得，是笔在手中停留太久所致，这里的字迹便有些不够顺滑，到了‘楚思之’这三字上，更是留下了一个墨点，这是怎么回事呢？”楚意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信。
“小姐是说，这封信是有人代写？”半蓝问道。
“不是，我是在想，张哥哥些这封信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呢？”
“小姐许是多想了，或许将军只是一时笔误，又懒得换纸罢了。”半蓝无所谓道，想着仗张正一个武将，在笔墨这些事情上潦草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对。
“不，他虽是武将，可在这些事情上也极为仔细，若是有这样的错误，他一定会换一张纸重新写的，那他为什么没有换呢？”
“或许是因为将军他今日繁忙，或者是……”半蓝说着，看向楚意之，两人表现了从未有过的默契。
“他根本就不愿意再写一遍。”两人同时说道。
“他只有对这几个字感觉到厌倦，才会即便出错了也不想再写一遍，这样想来，也就清楚了他为何到了这里字迹就变得有些潦草，甚至是心不在焉的感觉。”楚意之伸手指向信纸中，“楚思之”那三个大字。
“想来是将军已经知晓了淑妃的所作所为，因为心疼娘娘的缘故，所以对她格外厌恶！”半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嫌恶。
“他原本也将思儿当做妹妹看待的，这样看来，他应该是全部都知道了。”楚意之道，算是肯定了半蓝的话。
第171章 情窦（）
“半蓝，我觉得我应该要去见见她了。”楚意之突然道。
“小姐。”半蓝是想要劝阻楚意之的，“淑妃她……”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不相信曾经那样一个天真善良的妹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姐，您如今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您肚子中的皇子想想啊！”半蓝极力劝道，“那个淑妃不择手段，即便她曾经是小姐的妹妹，现在也早已经不是了。”
“可是……”
“小姐，您还不知道，皇贵妃已经死了。”
“什么？”楚意之惊讶问道，脸原本想要往外走的步子都慢了下来。
“奴婢一直怕小姐难过，就没有告诉小姐，是自尽的，可谁也明白到底是谁害死的。”
“是啊，她还真是对我好，没有当面来告诉我她的残忍。”楚意之低语道，她已经重新坐回了床上。
“这个月的炭火已经用完了，加上前些日子小元子送来的一些，还能勉强熬过几天，好在丞相他送来了些财物，可以撑得过这个月了。”半蓝突然道。
因为是冬季，所以外头也见不到太阳，屋内就更是昏沉了，半截似明似暗的蜡烛静静地耗着，火光时不时地忽闪一下，让整个屋内突然明亮，或是突然黑暗。
“你想要说什么？”楚意之问道，火光在她眼中忽灭，看得出的情绪，向火焰一般燃烧。
“半蓝是想说，小姐还放不下皇上吗？”半蓝直视着楚意之问道。
她们两个，既是主仆关系，也是姐妹关系。相处了这么久，只要一个眼神也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半蓝你知道吗？”楚意之看着那唯一一盏亮在室内的烛火，“这蜡烛虽然能够给屋内带来光亮，可它的火光也让我不安，我需要它，也怕它什么时候会突然燃起来，将这听郁离再次点燃。”
“这盏蜡烛已经是今冬最后一盏了。”半蓝解释道。
“把它熄了吧。”楚意之回道，“我也就寝了。”楚意之说着，已经拉起了被子，转身躺在床上。
“嗖”的一声，半蓝便将那烛火的火光打灭了，整个屋子彻底陷入了黑暗，唯有炉子那里有一点光亮。
夜里下了雪，不多，却将屋子照得有些明亮，半蓝伸出手接到了一片雪花，突然就想起来了那个如雪般的女子。
也不知道问月现在怎么样了，半蓝看着那片雪花：“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给小姐回个信，不知道小姐还在担心着你吗？”
半蓝生气地将那片雪花攥紧在手中，雪花很快就化成了一滩水。
“半蓝你干什么呢？”祁照临突然出现问道，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半蓝对着一片雪花在发脾气。
“丞相什么时候来的？”半蓝忙问道，他不会已经来了很久吧，那自己方才的动作岂不是都让他看到了，半蓝暗暗在心中心虚。
“刚来不及。”祁照临笑着道。
半蓝方才松了一口气，就听他继续道：“不过你方才的动作我都看到了，你为什么和一片雪花置气呢？”
半蓝心中大囧，看着祁照临：“你不是应该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宫门关了，我回不去了，所以就又来了。”祁照临言简意赅解释道。
“噢，那你晚上住在哪里？这大冬天的，外面住一宿会死人的。”半蓝想当然地道，以她短暂地在宫中居住的经验，宫中虽然好，可若是在屋外，还是深冬，那活下来也是奇迹。
祁照临的脸立即便黑了：“为什么我不出宫就一定要住在外面？还有，不是有你吗，你会收留我的不是吗？”
“这可是听郁离，是皇妃住所，留下你在这里对小姐的名声有损，虽然说小姐如今已经不在乎皇上那个负心汉怎么想了，可还是要为小姐顾忌一些的。”
祁照临见她这义正言辞的样子，不由得想要出声逗她一逗：“那你呢？若是在你的房中住上一宿，就对你家小姐没有损了吧。”
“这个怎么行，宫女也是有宫规要遵守的。”半蓝继续严肃道。
祁照临一脸黑线，她方才一本正经地骂皇上，好像宫规也是不允许的吧！祁照临幽怨地看向半蓝：“那要是传了出去，本公子……本丞相娶你怎么样？”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得意，想他堂堂祁家大公子，如今权倾朝野的丞相，对一个丫鬟用“娶”字，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了吧，更不必提他的风流倜傥、英俊迷人。
谁知半蓝却是看着他一脸的“这个丞相可能有病”。
只听半蓝清了清嗓子，用力地将嘴角弯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用她几十年没有用过的柔媚声音道：“医者不自医，丞相您脑子有病奴婢是不会说出去的。”
祁照临脸彻底绿了，对是绿，黑里透绿的那种绿！
“你这说话的本事可是一点都不输你家小姐。”祁照临想起了以前被楚意之各种损。
“身为小姐的丫鬟，半蓝自然耳濡目染，在嘴上功夫上不会有一丝懈怠的。”半蓝继续笑道。
“我虽然出不了宫了，可还是有专门的住处的，自然不会没眼力见儿的来这里找住处的。”祁照临这才解释道，“只是一会儿要去总管那报备就是了。”
“嗯。”半蓝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我就那么比不过张正，你一个小小丫鬟也这样嫌弃我？”祁照临突然问道。
半蓝给了祁照临一个“你以为呢？”的表情，让祁照临彻底不高兴了：“我哪里比不过他了，论温柔体贴，论甜言蜜语，论风流倜傥，论姿色，他那一点比得过我？”
半蓝一口空气卡在喉咙处：“咳咳咳！丞相，你说的这些，张将军他确实比不过你，你赢了。”
“就是嘛。”祁照临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是某一日，半蓝认真地想了这个问题，论容貌，两人应该说是不相上下的，毕竟是不同风格的。论家事，也都是世家名门，只是一文一武。再论起性格，一个风流外向，一个沉稳内敛，果然是不相上下。
那她为什么那么喜欢张正，却对祁照临那样嫌弃呢？
一定是因为同性相斥，半蓝在心中这样对自己道，她与祁照临的性子其实是有些相像的，所以他才那样烦祁照临。
第172章 摊牌（）
“既然你家小姐已经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祁照临得了答案之后，才心满意足地与半蓝道别。
“奴婢恭送丞相大人。”
“其实你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祁照临突然转过头来道，“想来你也不愿意整日见了我这样又是叩又是拜的。”祁照临又补上了一句。
这算是也免了她的行礼吗？半蓝心中高兴，他说得没有错，半蓝确实是最烦这些宫中礼节的。她行走江湖，一向潇洒惯了，若不是因为楚意之，她才不来这里受苦呢！
半蓝再看向祁照临的时候他已经走得老远了，她又看了一眼空中的雪，这才往回走。
……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苏都也开了春。
到底楚思之不是那般好对付的，即便是楚意之不想要去见她，她也会主动地来找楚意之。
“姐姐。”楚思之得意地叫道。
楚意之没有回答，甚至是坐在床上动也没有动，连脸都是向下低的，根本没有理楚思之的意思。
“姐姐你低头不听也没有用，思儿此次来是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的。”楚思之得意地走向楚意之，“姐姐，妹妹已经有孕了。”
不出楚思之意料，楚意之果然有了反应，惊讶地看向楚思之，楚思之看到她眼中的惊讶时，有些恼火，又有些高兴：“怎么？姐姐不相信妹妹怀了皇上的孩子？”
“没有。”楚意之答道，她到底还是有些失望的。
“那就好。”楚思之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肚子道，“姐姐不知道，皇上这些日子，一直都到妹妹的永寿宫中来，要是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的话，皇上才会奇怪呢！”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吗？”楚意之的眸子中没有一丝色彩，甚至连看着楚思之的时候也没有几分精神。
“当然不是，妹妹是来感谢姐姐的。”楚思之见楚意之将头转向一边，更是靠近楚意之，直接坐在了楚意之的床边，“要不是姐姐，妹妹也不知道皇上有一天会这样宠爱妹妹。”
她的笑里，带着几分小时候的天真。
半蓝在一旁看得心中恼火，她想要告诉楚思之，皇上心中只有楚意之一人，她想要告诉她，楚意之也怀孕了。可是她不能，现在这种情形，说出来只会害了楚意之，所以她只能咬牙瞪着楚思之。
楚意之看着，竟生出厌烦之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她想到了楚思之小时候，伏在她膝上，跟她讲她想要嫁的男子。
“姐姐还记得？”楚思之嘴角挂着一抹讽笑，“妹妹当时说的，如今已经实现了，皇上，他顶天立地，英勇睿智。”
“是呀。”楚意之应道。
她没有说出来，如果你爱一个人，恰恰看到的不是这些而是你发现他也会胆怯，他也会蠢得不知道将你如何是好，可是你不在意，他保护你，他爱惜你，你都想要加倍地还回去。
“姐姐，妹妹如今还叫你一声姐姐，就是想要告诉姐姐，别再继续煎熬了。”她看向在一旁的半蓝，“若是姐姐想要离开的话，可以找妹妹，妹妹一定会帮助姐姐的。”
“那就有劳你费心了。”楚意之道。
“这样，妹妹就走了，希望姐姐能够早日想通。”楚思之从一进来，道要离开，都没有将那得意的笑容从脸上摘下。
“你还戴着这个手串？”楚意之原本已经不想再与她说话，却还是问出了声。
可她的淡然却锋利地刺破了楚思之完美无瑕的笑容：“是呀，这可是姐姐你当年嫁到逸王府时，逸王送来的聘礼！”
楚意之惊讶于她有这么大的反应，半蓝也不由得靠近了楚意之一些，生怕她伤害到楚意之。
“可是姐姐不知道的是，我当年想要的却不是这个佛珠手串，而是那柄玉如意。”楚思之面色有些难过，她们都明白那柄玉如意代表着什么。
原来她那么早就已经这样想了。
“如果你爱他也就罢了，可是你根本就对他没有感情，可你还是设计进了逸王府中。”楚思之继续说道，她的语气中皆是对楚意之的恨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你先要，然后才是我！”
“你分明只是父亲捡回来的一个孩子，可他却对你那样疼爱，就连名字，我也要随着你的取。别人都知道你的好，就连皇上也是，即便你是别有目的，他还是爱你。我向母亲哭诉，她却说让我忍！”
“就是因为你受父亲的宠爱，因为你受皇上的宠爱！你分明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楚思之脸上带着妒意，“所以我从小就恨你，刚才那个表情，你应该也看腻了吧？那是我从小到大看你的表情，如今我终于不必再用那个表情面对你了。”
“那你为何还留着这个手串？”楚意之以为她还念着她们的姐妹之情。
“这个？”楚思之看向自己的手腕，“我留着这个就是为了提醒我自己，我一定不要被你超过了，我要自己夺回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何若儿是你杀的？”楚意之问道。
“是，是我杀的，她虽然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可她却占了我的地方。”楚思之理所当然道，“当然，还有你生母的那个孩子，也是我杀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真相呢？”
“原来都是你！”楚意之原本已经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此刻却彻底崩溃。
“是啊，都是我。”楚思之笑着道。
楚意之痛苦地捂着胸口，这样一个妹妹，让她觉得可怕，她说不出话来，甚至眼泪都没有流出眼眶。
“这个东西，今后也就没有用了。”楚思之说着，便将那手串从手中摘下，“因为今后我就再也不必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了。”
楚意之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倒在了床上，眼看着楚思之得意地离开了听郁离。
半蓝忙去将楚意之扶起来：“小姐？”
楚意之痛苦地说不出话来：“祁……祁……”
“小姐等着，半蓝这就去找祁公子来。”半蓝将楚意之扶正之后，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第173章 幼雪（）
正是下朝的时间，所以祁照临要赶来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他也被楚意之的状况吓坏了。
匆忙把了脉之后，便气恼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她这些日子本来就身子虚弱，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