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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彧方才被人中途打断，已经很不满意，这时看着楚意之的脸也越看越诱人，恨不得马上吃了她。
而楚意之完全不知道姜彧的这些想法，见他没有说话，伸手就要拿一个喂进嘴里。却被姜彧以更快的动作移走了盘子，楚意之看向他。
发现他一脸不满足的将蜜饯放进自己的嘴里，却并没有吃下，他虽没有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楚意之：既然你想让我尝药的的味道，那就以同样的方式尝尝这颗蜜饯。
楚意之还没有动作，姜彧就已经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揽住她将蜜饯送入她的口中。
真甜，她想。·
这恐怕会是她这辈子吃的最甜的东西了。
而姜彧则是以吾日三省吾身，吾妻怀孕了，吾妻怀孕了，吾妻怀孕了，来克制自己。
第52章 犹豫（）
话说这日，右相来到了逸王府，为了避免被有心人拿来追究，只说莫语嫣病重，右相担心不已，才着急来看望。众所周知，莫语嫣是右相的掌上明珠，从小是娇生惯养，嫁给姜彧那日，右相更是倾了家产为女儿添妆。
他一来到逸王府就先去了章雅殿，显然不是为了看女儿这么简单，其实大体上是为了什么，楚意之心中也有数。她这些日子只放下了心思在府中安胎，没事出去走走，却不想正好遇见了与莫语嫣走在一起的右相。
楚意之见躲不过只好上前行了个礼，右相原淡淡地从她脸上瞥过，却猛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将楚意之看了又看。
楚意之没在乎他的失常，莫语嫣却注意到了，攥了攥右相莫仁的袖子，小声道：“父亲！”莫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向楚意之道了声抱歉，解释自己原是累了，便和莫语嫣走了。
而还站在原地的白苏及时将楚意之攥紧的拳头松开，没有人看到只是刚才短暂的相处，楚意之的双手一直在颤抖。白苏拿着帕子将楚意之的手心擦了一遍，里面全是汗水。
白苏担心地看向楚意之苍白的脸，楚意之原本以为只是一时的情绪失控，谁想此事腹部一阵刺痛，捂着肚子疼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样？奴婢就这就去请太医来看。”白苏见她不对，就急着要去请太医。
“慢着，已经好了。”楚意之的肚子只是疼了一会儿，想着不过是情绪波动太大，没必要惊动太医。
“小姐怀孕要紧，莫要再为这些事情伤了身子。”白苏没有明说是哪些事情，可楚意之明白。但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这样见到右相的时候，他方才分明认出了她的脸。
莫语嫣在右相面前失了以往在府中的庄重，像个小女孩一样站在莫仁身边。他们两人长得原只有三分相像，但又因严肃的表情都有些相似，便更觉得相似。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旁人在鲜少看得出来她与莫语嫣的相像吧。
楚意之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想起了从小将她宠到大的楚镇南，若是有人伤害了他，他一定会很伤心的。
“白苏，你说我要是真的对付了丞相，是不是对莫语嫣不公平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被我凭空分走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还有可能失去自己的父亲。你说我要是真的对付了他，那和他有什么区别？”楚意之陷入了犹豫之中，觉得自己忘了亲生父母的仇实在不应该，可要是伤及了无辜，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对，她不是楚镇南的亲生女儿，她是小时候从慕容山庄侥幸活下来的一个。这些事情她自己并不清楚，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被楚镇南抱回了楚府，当亲生女儿一样养着。
如果不是那日不小心听到了楚镇南和徐兰馨的对话，她还一直被蒙在鼓里。知道自己不是楚家的孩子后，她起初是迷茫的，她还哭过，疯了一样的找寻自己身世的真相。可当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她宁愿自己那天根本就没有去过楚镇南的房间。
她彻底知道自己的身世是在两年前，那时候她早已经对此事不在意了。楚镇南和徐兰馨从没有拿她当做外人看待，她也没有告诉两人她已经知道了真相。生活平淡而稳定，可这个时候，白席来了，还给她带来了她早已经忘记追究的身世之谜。
她的母亲叫做慕容月，是一个极美的江湖女子，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楚意之整个人都震惊了，满脸的不敢相信。
慕容月，她是现在的丞相夫人，现在的逸王妃莫语嫣的生母，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楚意之差点跌坐在地，幸好有白苏在一旁扶住。
在确认楚意之情绪已经稳定后，白席才继续讲这桩十几年前的故事讲出来。
慕容月原本是有夫家的，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可恨现在的右相有一次遇难被慕容月相救，他被慕容月的美色与侠气吸引，强行娶走了慕容月。
为了掩盖自己抢夺人妻的罪名，他还火烧了慕容山庄，将一切知道内情的人都灭了口，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说什么。
只是慕容山庄的人大多都会武功，他不好得手，所以特地提前派了人潜进慕容山庄给他们的饭菜中下了药。
白席就是当时在慕容山庄的那个小男孩，他亲眼看着那群人将慕容山庄烧了个完。那场大火刻在他的脑海里磨灭不去，以至于他在给楚意之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声音都微微颤抖。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楚意之当时是这样问的，其实她当时已经信了，他坚定隐忍的目光让她不得不信。
“你后背上有一道红印，不大，但是颜色很明显，应该很好分辨。”白席笃定道。
楚意之狐疑地看了一眼他，倒不是他说得不对，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那么私密的地方。
“那是那天大火的时候，你还在原地像是呆了，一动也不动，东西砸下来都不知道躲，所以道红痕是当时烫上去的。”白席解释道。
楚意之从回忆中回来，听见白苏的安慰声：“原是他莫仁罪大恶极，强抢人妻已是欺人太甚还烧死了整个慕容山庄的人。小姐，这可是杀父之仇啊！小姐念及那个贼人的女儿可怜，小姐的痛又由谁来平复？”白苏声音悲切，她自有与楚意之一同长大，楚意之的身世她也一直都知道，所以明白她的痛苦与挣扎。
“而且莫语嫣她已经是逸王妃了，就算右相府出事，也牵连不到她。小姐不会还念着她是小姐的妹妹，不忍心吧？”白苏婉言道。
“那倒没有，你知道被父亲当亲生女儿抚养大，我对于血缘原本就不多在意。只是，她终归无辜……”
白苏见楚意之已经有些动摇，便劝道：“小姐为了这件事做了这么多准备，怎可半途而废？白公子还在等着小姐，小姐的亲生父亲还在天上望着小姐呢！”
第53章 请安（）
“小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逸王啊？”白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也比方才轻松了。
“我，我也不知道。”楚意之不确定道，姜彧对自己的态度太忽冷忽热，之前莫名其妙的冷淡她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而来的宠爱她也不知该如何自处。更何况，还有一个莫语嫣在，他们二人可是苏都有名的模范夫妻，只是最近好像姜彧被她这个侧妃迷了心，已经许久不去瑶光殿了。今日右相来过，想来今晚姜彧是不会来流韵轩了。
“其实，小姐也不是不可以喜欢上逸王，而且现在看来，他对小姐还挺好的。”白苏像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才说出了姜彧的好话。
楚意之也知道，最好是报完仇能够继续和姜彧在一起。可这也太便宜她了吧，更何况她设计嫁给姜彧的事情，楚意之还没有告诉姜彧。若是他知道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样处心积虑地利用他，还不知会怎样厌恶她。
“先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走了这么一会儿也乏了，咱们先回流韵轩吧。”楚意之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她是不是应该跟姜彧坦白呢？
没错，她确定是动摇了，更可怕的是她还害怕，她怕姜彧知道了这些事情之后的反应，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她比自己想象的陷得还要深。
“小姐，今日的安胎药已经熬好了，流风刚才来说殿下今晚不来流韵轩，让小姐早些休息。”文若小心觑着楚意之的表情，这些日子两人的感情进展她看在眼里，她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小姐在乎殿下。
“好。”即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样的话，她还是压抑不住心里的落寞，只回答了简短的一个字就回了房间。留文若和白苏在原地面面相觑，终究是放心不下。
夜间，文若端了汤药来，见楚意之坐在书桌前不肯放下笔，于是劝道：“小姐歇会儿吧，从没见过小姐习字这么久还没有停下的。”
“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梅妃这个痴女子也没有看透男人的心。”楚意之叹道，将手中的笔放下，“那你说，是我更痛苦些，还是王妃呢？”
“怎么，感慨自己还不够，还要再为别人伤感？”一道熟悉的男声传来。
楚意之又惊又喜的抬起来头向门口张望：“殿下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
“原本是不打算来的，不成想这屋外的酸味太大，竟叫我无法静心在章雅殿呆下去，这就寻着酸味儿来了。”姜彧笑道。
“你取笑我？”楚意之被他一番话说得脸上羞红，原不过是自己多想了。
“我没有跟她在一起过。”姜彧认真地看着楚意之的眼睛。
“什么？”楚意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我是说，虽然她是我的王妃，但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为防有探子监视，我一直是睡在瑶光殿外间的。”姜彧耐心地向楚意之解释，他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
“可是，苏都不是一直盛传你和王妃感情深厚……”
“你也说了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传的。”姜彧并没有打算现在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至于具体是为什么，以后你会知道的。”
“意之，你愿意相信我吗？”姜彧又道。
“嗯。”楚意之点头。
姜彧将她抱进怀中，因两人靠得极近，楚意之这才感觉到姜彧的心跳得有多快。
这时楚意之的腹部又是一阵刺痛，姜彧察觉到了她的不对：“意之，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来人呐！叫太医过来。”
很快，就请来了太医，姜彧未敢有一刻耽搁，赶紧让太医给楚意之把脉。
太医将楚意之的脉听了又听，才道：“楚侧妃近期情绪波动太大，不利于安胎。侧妃要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莫动怒，莫伤感。孕妇的情绪本来就敏感，所以更要格外注意。”
“就这样吗？”姜彧问，“可是她方才的脸色很苍白。”
“回殿下，是，侧妃身子虚弱，想来平日里饮食也不大好，再加上整日忧思成劳，身子格外脆弱，之前抓的安胎药侧妃一定要按时吃，这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忧思成劳？你每天都在担心什么？”姜彧细心地抓住了这一点，“麻烦太医了。”
太医听他的话，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于是退下。
“担心你不知道哪天会看上别人。”楚意之虚弱地笑笑，她的脸色虽不比刚才那样吓人，可也说不上好。
“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姜彧将放在一边的碗拿起来，又开始了给楚意之喂药，不过今天的两个人都明显安分了许多。
次日早晨，楚意之来到了瑶光殿，虽说姜彧已经免了她早上的请安礼，可楚意之不想太没了规矩，终归礼数不能废。原本莫语嫣已经与她撕破脸皮了，楚意之也不愿见她，可人言可畏，若是传了出去，不只她的名声不好听，对于姜彧也有损害。
楚意之才刚到瑶光殿门口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楚意之疑惑地转过头，文若笑道：“小姐忘了，这是几个月前小姐送个王妃的，王妃怎么今日将这香熏上了，不会是打算与小姐重归于好吧？”她一个人揣测道。
“小姐可千万不能中了王妃的计，上次的事情已经很险了。要是再与她和好，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陷害小姐呢。”白苏道。
“我明白。”楚意之道，虽然姜彧已经向她解释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可莫语嫣对楚意之的态度让她明白她们两个人之间不是说和好就能够和好的。
“妾身给王妃请安。”楚意之弯下腰。
“楚侧妃还有着身孕呢，就别拘礼了。”莫语嫣懒懒道，嘴上说着客气话，态度却早不如以前。
楚意之不以为意：“谢王妃。”
“这是最初向你讨的香，侧妃说是自己制的，这个香味倒是真的好闻。”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与楚意之闲谈。
第54章 麝香（）
可楚意之却没有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心情，这香原是淡香，可她熏得也太重了些，香得呛人。
“咳咳！”楚意之轻咳了两声，“王妃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妾身就先告退了。”
“妹妹来我这里才多久，怎么连口茶也不喝就急着走？”莫语嫣阻拦道，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她今天不喝了这杯茶，就别想出去。
“是不是只要我喝了这杯茶就可以走了？”楚意之问道，她真的是鬼迷心窍才会希望莫语嫣能够有所改变。
“你可以这么理解。”莫语嫣斜靠在贵妃椅上，等待着楚意之接下来的动作。
“小姐，不能喝呀！”白苏和文若在她身旁摇头。
“这里是瑶光殿，岂容得你们两个丫头放肆，给我拿下！”莫语嫣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将两个丫鬟拿住。
“那要是我不喝呢？”楚意之问。
“你是逸王的宠妃，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不喝，那就不喝喽。”莫语嫣带着笑意道。
“放开她们。”侍卫看向莫语嫣，见莫语嫣点头，于是将她们放开了。
楚意之谅她也不敢在茶中下毒，于是拿起杯子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走了：“亏我还希望你能悔悟的！”两人跟在楚意之身后也走了，一路上观察着楚意之的脸色，生怕她有什么不对。
可在出了瑶光殿没几步，楚意之就觉小腹开始疼痛，不同于以往的疼。她试图走慢些缓解自己的疼痛，可没有用，按照往常来说，这样的疼痛一会儿就会过去，可现在他她已经快立不住了。
楚意之只觉眼前一黑，便跌倒在地。
模糊中她只听见文若的惊叫声：“啊！小姐。”
“见红了！快找太医！”
再然后就是姜彧暴怒的声音和莫语嫣的求饶声，下身剧烈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眼睛也睁不开，她感觉自己肚子里的那个生命已经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敢！
“一定是王妃，是她逼着小姐喝下那杯茶的。”文若着急的声音格外清晰。
“什么茶？你给她喝了什么？我明明警告过你的，不能动她！”姜彧怒道，他现在完全没了以往的淡定。
“那茶水是叶染特地煮的，不会有问题的。她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这样，妾身也不知道。”莫语嫣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意外，所以她的语气也格外的慌乱。
“太医，查查她们用过的茶杯。”姜彧道，连莫语嫣看也不看。
而本来还在慌乱的莫语嫣见到姜彧对自己的态度瞬时心凉，连慌乱也顾不得了，只悲伤地跪在原地，不再为自己申辩。
他们是有过约定，只成亲，由